神女传之重返道界-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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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铭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平淡之中，亦是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
她们在天镜之中待得久了，对天镜有些了解。就在百年之前，她们突然发现，天镜之上有了一丝裂缝。
就如同地动山摇一般，天镜的地面上，裂开了一道道的深沟，一开始只是一小部分，她们没有发觉。到后来，愈演愈烈，裂纹遍布四处，终于惊动了住在天镜中的三人。
翎洛作为天地灵气塑身的神，在发现天镜出现裂缝之后，就开始寻找出事的原因。最终追查到的，是当今的天地灵智损伤太过严重，进而影响了天镜的稳定，如果任由天镜继续出现裂纹，那么最终的结果就是天镜破碎。
天镜破碎，道界作为天镜的投射，也会轰然崩塌。
天塌的同时，地面也会陷落。
而如果想要弥补天镜裂缝，阻止天镜的破碎，就需要修复天地灵智。
修复天地灵智，并非人力能为。能够修复天地灵智的，只有天地自己，所以翎洛当时就说了，要想办法逼迫天地觉醒自己早已沉睡的一部分灵智，否则天地崩塌，又没有继任者，这里就会毁于一旦，并且再无后继。
最终，在三人的商讨之下，阿铭提议说，如今天镜的破碎，是天地自身出了问题，他自身难以察觉。如果在天地之间出现了异样，比如成仙者骤然增多，会不会激起天地灵智的苏醒。
翎洛却道，大部分人的成仙之路已经被天地限制，而天地限制他们的原因，不过是想要保全道心。想要天地觉察，不如使道心受损，天地察觉之后，慢慢会发现世界的运转出了问题。单纯的对错观念已经无法解决，只有觉醒更高层次的灵智，才能处理。
届时，天地不仅会修复道心，在天地灵智修复之时，天镜的裂缝也会弥合。
尽管已经找到了办法，可是如何令道心受损，影响世界的循环运转，又令三人头疼了一番。
之后，在阿铭听从了司知茗的哀求，投了分身下界之后，突然发现了常允藏起来的秘密。
在道心对应的位置上，常允在其中孕育出了一颗魔心。无论什么样的记载，什么样的传闻，什么人的记忆中，都没有出现过的一颗魔心。发现魔心之后，翎洛便是前去查看了一番。
最终得出了结论。
如今道界的循环，已经从道心独自承担，演化成了道心与魔心协力。修练魔气的人的灵魂，在死之后，会汇入魔心之中。
如果
如果让所有人的灵魂都涌入魔心，道心内的气在一段时间之后就会陷入短缺的境地。气短缺，道心便不会再释放出气，就不会有新的生灵降生。
而魔心，会因为接收的灵魂不纯，打破自身的平衡，最终走向崩坏。
魔心崩坏，道心沉睡，天地察觉到世界循环的停滞，慌乱之中，会开始渐渐地苏醒一部分灵智。
最终，翎洛为了制造出能够催生大量魔气的法器，仿照道心，刻制了乱魂珠。
司若婴低声问道：“天塌之后，还能补吗？”
阿铭摇了摇头说：“天镜破碎，就会导致地面的崩坍，天地顷刻间一起毁灭，所有人都逃不掉。人都没了，天地也没了，还谈什么补天？”
司若婴又问：“所以这是破釜沉舟的唯一办法了？”
“对，唯一的办法。”阿铭将司知茗安顿好，随后带着司若婴走了出去。
阿铭随意踏空而行，司若婴在她身旁御剑追随。很快，司若婴在空中向下看去，看到地面上有一个明显的裂口，而裂口周围的山脉，与裂口相比，宽度竟然相差无几。
如山脉的宽度一般的裂缝，就这么横陈在地面上，就像是铜镜上一道宽宽的裂纹。
阿铭说道：“这是天镜之上裂的最大的一处缝隙，比这小一些的，还有好几处。”
司若婴又跟着阿铭去查看了其它几道裂缝，皆是触目惊心的规模。这面铜镜，已经因为这些裂纹而令人不忍直面，照应出的东西，会是面目全非。
司若婴喘息了几声，而后向着裂缝飞去。
阿铭见状，紧跟其后，两人一同进入了裂缝当中。
“你想干什么？”
“看看裂缝下面，是什么！”
这是天镜，与地面的情况完全相反。
裂缝之下，应该是天之极。
是这个世界的尽头。
司若婴急急地向下冲去，最终却在黑暗之中碰了壁。阿铭随手掐起一团亮光，照亮了周围。
是漆黑的石壁，这个裂缝的深处，并没有到达天之极的地方。
司若婴伸手抚摸着石壁，是透骨的寒气。
“这后面，似乎是冰？”司若婴心中生疑，又问道，“我可以动手把这些石壁破开一部分吗？”
阿铭早就已经来过这里，之所以没有拦住司若婴，是明白她不亲眼看一看是不会罢休的，所以陪她到了这里。但是破开石壁，曾经阿铭也有这样的念头，最终被翎洛阻拦住了。
“不可以。”翎洛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司若婴猛然回头，看着突然出现的翎洛，不由自主地追问道：“为什么？！”
翎洛蹲下身子，掌心按在石壁之上，有丝丝寒气从他的手掌周围冒出，惨白的烟雾散开，扑向了司若婴和阿铭。阿铭挥手将那些烟雾驱散开来，烟雾扑在两侧的石壁之上，渐渐地将那些石壁腐蚀。
“地上的这道石壁，是天地对万物生灵的最后的保护。”翎洛轻声道，“石壁之后，是当年身化天地的那位的大脑，被极寒以及极具腐蚀性的黄泉气包围。”
“黄泉气？”司若婴看着那被腐蚀了大块的石壁，“是刚刚的那些吗？”
翎洛点了点头：“黄泉气，只在此处存在，是天地大脑产生出的所有负面情绪的集合。在亿万年的孤寂中，他将自己的负面情绪，炼制成了这种极寒、极具腐蚀性的气，将自己的大脑、情绪、乃至一部分的灵智，都冰封了起来。”
“他将自己冰封了起来？”司若婴只知道，天地的灵智是在长时间的孤寂中慢慢的消磨了，却不知道，竟然是他自己出手冰封了自己。
翎洛道：“等你到了那一步，你就会明白。自己动手，会少很多痛苦。”
司若婴试图去理解，却总觉得无法完全明白，最终她只得继续问道：“那，为什么说这是天地对万物生灵的最后的保护？”
“有了这层石壁，就能隔绝黄泉气，所有人都无法更进一步。”翎洛道，“就无法见到天地的大脑到底是什么模样。我猜，那肯定是一个，极其可怖的存在。”
司若婴道：“你猜？”
“对，我猜的。”翎洛道，“我说的万物生灵，包括我自己。”
随后，翎洛伸出了方才贴在地面上的手掌，手掌上的血肉已经被腐蚀殆尽，露出了森森白骨。
司若婴惊骇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刚刚也用手掌贴过那里的石壁。
“只有这道石壁能够圈住那些黄泉气，刚刚我只是强行借由自身的生气，牵引出来了一部分。”翎洛低声道，“就像，你当初引出仙诅邪气一样。”
司若婴诧异道：“你们你们知道这些？”
阿铭道：“之前跟你说过的，在你离开道界的之后，我们一直注视着你。”
第二百零五章天镜裂隙（）
“也对。”司若婴了然地笑了笑，“你们是仙是神，做到这些不足为奇，是我少见多怪了。”
翎洛道：“既然已经看过了，就先回去吧，知茗醒了。”
阿铭点了点头，她当时下手很轻，司知茗要不了多久就会苏醒过来。
司若婴怀揣着重重心事，被靖灵泉洗去的疲乏与警惕再度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她的神经又一次的紧绷。这短短的一会儿时间里，她接触到了太多的东西，让她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
到底该先思考哪一个问题？
这其中的关联又是如何？
这让司若婴有些焦虑，脸色很快便是越来越差。
阿铭道：“如果你想安然无恙的度过化神阶段，或者想要拯救这一却的话，现在最好将你的脑袋放空，什么都不要想。”
司若婴深呼吸了一下，尝试不去想那些，最后却无奈地开口道：“我做不到。”
“做不到，我可以帮你。”翎洛淡淡开口，“暂时抹去你的记忆，从你父母出事之时开始。”
司若婴道：“如果真的没有办法，我可以让你替我暂时抹去记忆，但是在此之前，我要知道我的父母因何而死。”
“司秉然。”翎洛只说出了一个名字。
令司若婴浑身僵硬，无法思考。
阿铭在旁说道：“想必你自己也意识到了一些，司秉然铲除你时，十分的决绝，完全不给你留活路。因为他知道，你并非真正的司氏血脉。”
“就因为这个？”
“不止。”阿铭继续说道，“乱魂珠投入道界之前，司秉然见过一次我的分身，当时身在天镜中的我，因为乱魂珠的事情疲劳过度昏睡过去，道界的分身便开始了自由的活动，司秉然见到我的分身之后，似乎从她那里了解到了什么。”
司若婴艰难地思考了一番，随后问道：“到头来，我父母的死，还是和你们有关？”
“确实有点儿关系，我没有动手杀他们，可他们确实因为我的一个疏漏葬送了性命。”阿铭略感歉意地说道，“司秉然知道多少，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但是我知道的是，你的父母死于一种魔气，近似于乱魂珠催生出的那种，可又不太一样。”
司若婴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怒意，接着问道：“是司秉然在你的暗示之下做出的？”
“是我的分身。”阿铭强调道，“我的分身有自己的意志，出事之后，我一直在和她沟通，想要知道她和司秉然都说了些什么，但没有结果。最终知道的，也不过是你父母的灵魂归入道心之中。”
“那我呢？”
“因为在你父母死的时候，你在他们身边，你很有可能知道了、发现了什么，司秉然当然选择断腕。”阿铭道，“甚至不是断腕，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你不是司氏血脉。”
“所以？”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你可以被舍弃。在你父母在你眼前咽气的时候，已经注定了你无法被容于道界。”
司若婴忽而大笑起来：“就因为这个，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不知道司秉然从你那里听来了什么，害死了我的父母，而我在我父母的身边，就要因此受到牵连。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世家！这就是，心系天地的仙者！”
翎洛看到司若婴的情况，当即出手，使得司若婴再度昏睡过去。
“现在不适合说这些。”翎洛简单的说道。
阿铭叹息一声：“早些知道也挺好的，天才又如何，这世上出过多少的天才，又有几个能活到最后？”
翎洛道：“她会是最后的那一个。”
“为什么？如果是因为她有化神的能力，但你已经化神数千年，她怎么会是最后一个。”阿铭有些无法相信。
翎洛道：“天地异变，清浊二气即将破封而出。如果时间来得及，清浊二气会成为她最好的助力。”
“清浊二气！”阿铭的声音陡然尖细了许多，“清浊二气对万物生灵有着很难限制的伤害，到我这种地步，尚且不敢去接触清浊二气，她又如何能？”
翎洛轻笑道：“她可以。”
阿铭不解，翎洛却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阿铭所知道的与化神相关的一切，都是翎洛曾经告诉她的，她没有经历过，只知道理论上的内容。而翎洛知道的更多，或许在化神的过程中，有能够借助与清浊二气的地方也说不准。
但这一部分，翎洛不说出来，就一定有他的用意。
阿铭并非不知好歹的人，和翎洛相识千年，她自然明白翎洛。
两人带着司若婴回到草屋之后，司知茗先是将司若婴安顿好，随后才开始埋怨阿铭。阿铭向着司知茗赔了不是，最终，两人也没怎么生气，司知茗也明白，如果阿铭不这样做，后果如何，不得而知，阿铭的行为是最佳的选择。
翎洛抬手点在司若婴的眉心，心念一动，便是将司若婴的记忆抹去。
阿铭道：“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记忆还给她？”
“度过化神的第一步之后。”
司知茗道：“下界的事情呢？”
“情思谷中的魔气已经在聚集了，最终能孕育出多少魔种？”翎洛问道。
阿铭粗略一算，回答说：“大约二十个，从若婴那里又取回了一个，包括我们现有的，一共三十个整。”
“三十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