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兵甲-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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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大哥,你的宗族是在尧昌城,对吗?”谈不缺这时缓缓从兵车的车厢坐起身来,忽然问了一句。
展禽先是愣了愣,惊讶地看着谈不缺:“是呀,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谈不缺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继续问道:“你的宗族和尧昌城的当权者有交情还是本就是当权者之一?”
“尧昌,当权者,展氏”二牛自言自语地念着这几个词组,忽然眼中一亮,拍手道,“尧昌五族九宗之一,姬姓展氏,难道你就是”
展禽瞪了他一眼止住他的话,笑骂道:“哟呵,没看出你这个莽牛还知道得挺多,别这么乍乍乎乎的,不过是个小分支的远房罢了,勉强能见得到一些说得起话的人物而已,怎么样?既然尧昌城下了征兵令,我想很快就会与洛国爆发战争,我们不如就驾着这辆兵车直接前往尧昌城,通过一些关系让我们正式成为甲士,再告诉他们天鬼社袭击梁丘邑的事情,上面一定会派出军队前来查探,到时我们就可以主动请缨,借助他们的力量,或者可以救出村邑的其他人。”
二牛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着谈不缺,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这个拉不开弓的病秧子是个什么意思,大概在他的概念中像谈不缺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脑子都要比自己这种人好使些。
谈不缺看着车窗外迅速后退的景物,想了想,道:“方法虽然可行,但是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时间也太长,到我们能借到尧昌城的兵力的时候,村邑的人说不定已经”
“对对对,小兄弟果然是明白人,姓展的,你的方法虽然不错,但就是太久了,救人如救火,我们看还能不能想到别的好办法!要不你请你们家族来几位一流的高手帮帮忙呗!”二牛“呵呵呵”地傻笑着。
展禽没好气地啐了他一口:“都说了我只是一个小分支的远房,我要是能像你说的那样,还用得着想办法应征做甲士吗?至于你们说的时间太久,我也知道,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另外我觉得天鬼社既然只是掳走他们,说明并非是要他们死,否则根本不用多此一举,直接杀死不就好了吗?所以,我觉得我们并不是没有机会,相反机会还可能很大!”
谈不缺收回游离在夜色中的视线,低下头道:“一切就听你的吧,也想不出其它办法。”
“好!”展禽从怀里取出三块形制大小完全相同的木牌,只有上面的图案略有不同,背面全是一个篆刻的“甲”字,正面其中一块上面是一张弓,另外两个分别是一柄金戈和一根缰索。这是穆晋兵甲统一规制的甲士腰牌。张弓的是“箭甲”,持戈为“右甲”,握缰为“御甲”。
他将“箭甲”与“右甲”分别递给谈不缺和二牛:“这是我从那个祁扬身上找到的,我们通过了测验,这个本来就是要给我们的,到时我们就带着它去见尧昌城负责编制军伍的长官。”
“我可没通过!”谈不缺接过那枚“箭甲”的牌子,尴尬地笑了笑。
展禽摇了摇头,目光直视前方,从嘴角缓缓逸出声音:“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我敢肯定你在重伤失忆前一定是名很优秀的箭甲,不,甚至是箭宗级别以上的,只是可能身体出了什么问题,等到了尧昌城,找有名的大夫看看,说不定就恢复了,我们可能还要跟着你沾光呢!”
谈不缺脸上一红,连忙摆手道:“展大哥你快别这么讽刺我了,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好不容易蒙义父义母好心收留,这没几天又出事了,和我在一起,怕是只能给你们带来霉运吧”
“哈哈哈,钟赐老弟,什么霉运福运的,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大概只能骗骗三岁小孩,这次我觉得展老弟说得没错,既然整个梁丘邑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个人,那我们三个以后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哈哈哈”
十天后。
谈不缺和二牛的身体早已恢复如初,只有谈不缺的手脚上还有些许淡的创痕,那都是那晚与黑衣人还有毡帽搏斗时留下的,也只能靠时间慢慢磨去了。
展禽用心操控着兵车前的四匹战马,谈不缺闭目养着神,他感觉近来体内时常会有气血翻腾的不适感,看来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都得找个大夫给自己看看才行。
“你们快看那边,哇,好气派!”
靠在车轼边上的二牛忽然一扫脸上的疲倦,双眼冒光地指着远方一座若隐若现的城池高声叫了起来。
第二十四章 空宅()
一望无垠,苍茫浩瀚的碧天黄沙之中,巍巍然,矗立着一座气势雄伟绝伦的城池。这座与神纪、穆晋并称穆晋三巨城的尧昌城,此刻,宛若一位天神般睥睨着眼前渺小的众生。
“这就是尧昌城吗?”
谈不缺闻声睁开眼来,瞬间就被虎踞龙盘在漫漫黄沙中的雄武大城所散发出的气势震慑,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展禽点了点头,一声短促的哨音,正在疾奔中的四匹战马倏地齐齐停足,高速移动的兵车顿时就像被钉在地上,纹丝不动。
就在同一时分,距离他们这辆兵车不到十步的地方,忽然一下子冒出来数队兵士,隐隐将他们围住,锁住了他们四面八方的每一条出路,这就是以“风舞隐者”著称于世的尧昌兵甲!
“来者何人?”
一名身披战甲,手持银戈的白袍小将抢将出来,当先喝问道。
展禽连忙向他拱手作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在下梁丘邑新募御甲展禽,”说着分别一指二牛和谈不缺,“他们是箭甲和戈甲,这是我们的腰牌,请小将军查验!”
展禽将三块腰牌恭敬地捧在双手上,对方手中的银戈一挑,他便只觉眼前一花,双手忽轻,再看时,那三枚腰牌已尽数落在那名白袍小将的手里。他随意地翻检着看了一眼,然后又重新抛扔给展禽,淡淡道:“招募新甲依例当随步卒、兵车、牛马、粮草等由负责招募之人一同前往所辖城池报道,怎么就你们三个人,你们的负责人是谁?他人现在在哪里?”
白袍小将说话的语气逐渐转变得严厉起来,他似乎已经隐约察觉到了这其中可能有什么情况,握着银戈的手紧了紧,原本散漫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展禽的面色很平静,微笑着对他说道:“负责招募我们的人是祁扬祁都头,至于他此刻在哪里,以及他为什么没有带着其他人和物资来,我不能对你说,因为它牵涉一个与‘天鬼社’有关的秘密,我要见到拥有足够份量之人!”
白袍小将起初听到“祁扬”这个名字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后来又听他不肯说,眉头便皱了起来,直到展禽最后抛出“天鬼社”三个字,他整个人顿时就震惊了:“天鬼社?此话当真?可不能信口开河!”他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下意识地看了下左右,有意无意间将其他兵士与展禽等隔离开来,防止他们听到展禽的任何话语。
展禽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压低声音道:“军中无戏言!”
白袍小将点了点头,转身向其他兵士做了个手势,然后向展禽招了招手:“他们两个和兵车留下,你随我去见大帅!”
随即展禽便跟随他快速向城门方向走去,而就在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那些兵士就立即将谈不缺和二牛围住,就差将明晃晃的长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了。
大约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展禽和那名白袍小将才又重新出现,不过这次谈不缺发现了一些变化,比如白袍小将先前的那种倨傲轻蔑之态收敛了一些,陪在展禽旁边倒像是他的随侍,众兵士看到这种情形,片刻的错愕过后,立即就散了开来。
展禽低声与那名白袍小将交谈了几句,白袍小将一直在点头,随后展禽就向谈不缺和二牛一招手,示意他们两个从兵车上下来,等谈不缺和二牛走到他跟前时他道:“兵车交给他们,咱们走,进城!”
这时白袍小将转身高声喝道:“放行!”顿时所有兵士都从中分开,让出一条直通尧昌城门的道来。
果然,有展禽这个展氏族子的“关系户”,一切都似乎变得异常顺利,通过城门守卫后,三人随便找了家小饭馆,简单地吃过东西,已经是傍晚时分,谈不缺原本以为要找家旅店住下,没想到展禽竟然直接带他们两个来到一处邻近郊外的旧宅中。
这座宅子规模不小,足有普通居民十倍那么大,无论是建筑风格还是风水布局都明显是世家大族的气派,里面的庭院和数十间房屋收拾得也是纤尘不染,但奇怪的是如此庞大的一座豪宅,竟是个空宅,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这是我展氏宗族的一处宅院,原本是有人居住的”展禽说到这儿,顿了顿,又继续说了下去,“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就没有人了,但宗族仍会每天派人来清扫,今晚你们就暂且先住在这里,明天天一亮我们先去见见我的伯父,也就是眼下我们展氏的族长,之后他会安排我们去见那个人!”
“等等!”谈不缺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你说我们信在这里?那你呢?你不住在这里?还有,你说的伯父会安排介绍我们见的那个人是谁?”
展禽摇了摇头:“我今晚还有些事要处理,这次回来的匆忙,要见一些族里的人,所以就不在这里住了,明天天明前我回赶回来,至于那个人是谁,还是等到时让那个人自己给你们介绍吧!”
谈不缺点了点头,有些无奈道:“好吧,那就等明天到时候再说吧,你一个人搞得定你的族人吗?”
展禽闻言惊讶地看着他道:“你怎么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里又不是梁丘邑,守卫森严的,而且我只是见一些家长,又不是去偷去抢,有什么搞不定的?”
谈不缺从他颇为紧张的语气中听了出看,断定他必然与家族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爱恨情仇,别看他说得风轻云淡,其实必定不会像他说的那么简单,但自己人徵言轻,再加上确定也无能为力,因此谈不缺在送走展禽后,就挑了两间可以相互照应的房子。
谈不缺和二牛又简单地聊了几句,大家一连赶了十天路,所以二牛很快就打着哈欠去了他的房间,整个屋子便只剩下谈不缺一人。
他坐在床上,忽然头脑一阵发晕,胸中的血气更是翻涌莫名,就在他努力想要平抑住体内横冲直闯的血气,忽然听得窗外“嗒”的一声脆响,借着屋中摇曳的烛光,他竟似看到有个身影一掠而过,不由地身体下意识地向窗口的方向走去。
第二十五章 跟踪()
谈不缺本就心神不属睡不安稳,此时看到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顿时就完全清醒过来,立即闪身掠过窗户,伸头向外探去,顿时就不由地倒吸了口冷气。
凄冷空寂的月色下,一条淡淡的黑影几乎撞到了他的脸上,由于距离太近,他反而什么都看不到,只感觉到一团柔软的长丝迅速向后飞退,拂动他的两边脸颊生疼。等他从惊恐与黑暗中适应过来的时候,那个黑影已影化作一个小黑点,跃过远处的高墙,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谈不缺呆呆地站在窗前,一阵阵头皮发麻,目光久久停留在那个黑点消失的方向,那个黑影体型显得有些娇小,看起来还有眼熟,还有那笼罩住整个身体的长发,有些像对,就是那天晚上在梁丘邑看到的那只怪兽。
想到这里,谈不缺更是脊背上的冷汗直往外冒。看起来它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它一直在暗中跟踪?它到底想要干什么?报复吗?如果展禽所说不差的话,它想杀死自己三个并非难事,只需放一把火就能烧平整个梁丘邑
谈不缺不敢再继续再,犹豫了下,轻轻关上窗子,回到床上,大概是由于受到惊吓,心中又念念不忘着此事,以至于先前体内气血翻腾的痛苦反倒是不那么明显。谈不缺闭起双眼,脑海中一会儿儿梁丘的画面,一会儿又是刚才临窗看到的它的样子,时而又是一些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画面,但偏偏对那些景象有着非同寻常的亲切之感,慢慢地,各个画面之间开始相互穿梭交织,直至最终模糊一片,再也分不清,他便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谈不缺因为睡眠不好的缘故,兀自蒙头大睡的时候却被二牛直接撞开了房间的门冲进来,直接从床上就将睡得正香的谈不缺拽醒,声若洪钟的嗓子在他耳边嗡嗡地响道:“别睡了,快起来,快起来,我们可能被那姓展的孙子给卖了!外面全是人,我们要怎么办?”
谈不缺瞬间就清醒过来,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就听到门外隐约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和呼喝声,片刻的发懵之后再联系到二牛先前说的那些话,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