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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异世兵甲-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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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掌弓星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极为惊讶,“为什么?我知道这几天我的一些做法让你很不痛快,但我也是没有办法,你”

    “和大人没有关系!这些年来一直承蒙大人照顾,谈钱铭记于心,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这个决定和所有人都无关,纯属个人私事,还望大人成全!”

    掌弓星看着态度诚恳的谈不缺,双眉逐渐拧紧,最终化成一声轻斥:“我知道了,关于你的请辞我会考虑,但现在你必须去执行命令,一切等你回来再说!”

    谈不缺坚定地摇了摇头:“对不起大人,我现在就要辞职,立即离开箭壶城!”

    掌弓星闻言脸色骤变,右手瞬间握住腰间的刀柄,森然道:“你说什么?你要背叛穆晋?”

    “不不不,掌弓大人别误会,我如果真想背叛,又怎会向大人辞职,又何不借执行任务之机大摇大摆地离开箭壶城呢?我确有要紧私事急需离城处理!”

    谈不缺额上的冷汗涔涔而下,早知事情会演变至此,就应该直接一走了之。

    掌弓星佩刀上的杀气逐渐散去:“抓回两名叛民,也不会花费你太多时间!你不是想要恢复尹通的军籍吗?完成这件事,我就答应你!否则,只要我掌弓星在一天,他就永远休想重回军中!”

    谈不缺苦笑:“不过就是一妇一孺,非要这般赶尽杀绝吗?”

    掌弓星冷哼一声:“我记得我可是只说逃了两名叛民!”

    “”他自知失言,索性不再开口,心中却开始动摇。

    掌弓星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并非只有一人。你以为自己是在救人,为她们好吗?错了!我们抓她们恰恰才是救她们,你觉得她们能活着通过死亡森林?

    真为她们好,就抓回来,至少可以活下去;要么就直接给她们一个痛快,也算是一种解脱!而你所谓的仁慈,只会令她们在饥饿、寒冷与恐惧中死去!

    不缺,你要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不忍就是一种软弱与无能,它会害了你自己,还有你身边的人,好好想想吧!

    还有,如果你坚持不肯的话,我会自己去!”

    谈不缺苦笑:“大人,我去!但我有个条件!”

    掌弓星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你说吧!”

    谈不缺一咬牙:“我只能保证尽全力去追,但如果万一,我是说万一失败,大人怎么治我罪都可以,但我希望您能恢复尹通的军籍!”

    只要恢复尹通军籍,她们母子每月就能领到基本的生活费,这是自己现今唯一能为他做的。虽说要牺牲那对无辜母子,但掌弓星说的并没错,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掌弓星一点头:“事不宜迟,你现在就立即出城!以防万一,让奚楚留下,其他人随你一起!”

    谈不缺推辞的话到了口边又咽了回去,心中一阵苦笑,向掌弓星拱手:“那属下这便去了!”

    掌弓星摆摆手:“早去早回,我会在射月楼为你接风洗尘!”

    谈不缺来到城门前,奚楚一人挺立,身后城门大开,其他所有人牵着战骑,在雪地中一字排开。

    他从奚楚手里接过爱马缰绳,手中一沉,低头看去,竟是两支玄铁箭矢!

    箭壶规定:玄铁箭矢,弓士一支,队长两支,百箭主三支!

    原来他早就发现自己箭壶少了三支玄铁箭矢!

    两人目光对视片刻,谈不缺翻身上马,足尖轻点马腹,便冲出城去。

    身后沉重的城门缓缓关上,谈不缺望着紧贴城墙下,一大一小两排清晰足迹通向远方的黑暗中,沉声喝道:“出发!”

第五章 兵甲() 
银白的雪地,火红的骅麒,墨黑的斗篷!

    三匹骅麒上各坐一人,宛如暗夜里的幽灵,没有一丝声响。

    东方第一道晨曦喷薄而出,薄纱般落在迎风飞舞的玄衣斗篷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辉,波光粼粼。

    借着微弱的光线,中间之人身材略显瘦小,黑色斗篷下,是件珍贵异常的雪狐裘袍。墨发玉冠,朱唇贝齿,面若凝脂,眼如点漆,丰神俊逸,光映照人,清贵至极!

    只是如此秀美的少年,难免脂粉气多了些,就连一双不怒而威的丹凤眼,也平添了几分柔情。

    清贵少年姿态优雅地扶了扶斗篷,轻嗽了声:“三年了,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右首之人望着雪地中的蹄印,沉声道:“队散不成列、蹄深而无距!既非能将,又乏良马,以此区区十数骑,自保犹且不足,如何伤敌?怕是要令少主失望!”

    清贵少年随意把玩着缀在衣带上的玉饰,目光微微左移:“阿乾,你怎么看?”

    左首之人轻拂袍带,神态傲然:“兵甲武卒,百可当千!此刻吾去,保他一人!”

    清贵少年唇角轻扬,一声浅笑:“这次你和阿乙的观点倒是一致,难得!不过一名百箭主,死便死了,何须惊扰叶首大驾!”

    迎面呼啸而来的寒风冷冽如刀,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谈不缺伏着身子,双手紧抓鬃缰,任由身下战骑在雪中狂奔。

    好在这匹战马随他多年,颇具灵性,也知主人意图,始终循着那些脚印前进。

    不知过了多久,它忽然一声长嘶,停了下来。

    一阵疾驰,少说也有七八十里,谈不缺胸中血气翻腾,四下尽是茫茫雪海,不知身在何处。放眼望去,他不由低呼一声,不远处的雪地中,伏着一名女子。看装束,赫然正是昨夜他在城墙上遇到的中年美妇,却不见那孩子的身影。

    单凭一双腿,又在饥寒交迫下,一夜逃出七八十里,这便是生死关头爆发出的潜力吗?

    谈不缺不禁对眼前的妇人肃然起敬,迅速下马上前察看。

    顾不得什么礼数,他一把扶起妇人,却只觉触手冰凉,一颗心不由往下沉去,待看清妇人的样貌,更是吃了一惊。

    昨晚虽然只是月下匆匆一瞥,但妇人娴静姣好的美丽容貌还是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但此刻,她却是面色焦枯、满脸皱纹,一头乌云飞瀑已成根根银丝。

    就在他以为妇人已死时,忽见她嘴唇微微动了下,连忙俯身问道:“你说什么?孩子呢?”

    她全凭一口气苦苦支撑至今,此时突然看到谈不缺,再也坚持不住,拼尽气力,断断续续道:“救、救救阿儿,死亡森”没等说完便昏死过去。

    这时,其他人也已赶到,纷纷围了上来,看到老大抱着一名老妇,皆是十分诧异。

    大尤感到空中气氛凝重,也收起平日的嬉皮笑脸:“老大,这位老婆婆是?”

    “”老婆婆?她其实只有二十七八岁!

    “叛民!”谈不缺简单说出两个字,然后向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兵招手:“霍伯,你快来看看她怎么样了,还能救吗?”

    霍伯是谈不缺手下年龄最大的,名唤霍服,懂些歧黄之术,算是他们的随行军医。

    谈不缺这时抬头望去,忽然看到一排小孩的脚印,一路向北而去,只是比先前的浅淡很多,而且也变得稀疏起来,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真的很难发现。

    霍服诊了诊妇人的脉,又翻检着看了看她的眼皮和脸色,沉默片刻,摇着头叹了口气:“已经油尽灯枯,毫无生机,老朽是不成的了!除非药师巫和在此!”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句话由他亲口说出,谈不缺心中还是受到极大震撼。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看着一个如同鲜花般灿烂的生命就在自己面前逝去。

    昨晚他如果选择的是擒,此刻她便不会

    如今,只剩孩子!对,还有那个孩子,绝不能让自己造成的悲剧再继续!

    想到这里,谈不缺猛地站起来,快速跃上马背:“霍伯,你就留在这里看着她,其他人跟我追,要快,只是个孩子,应该走不远,不能让他进入死亡森林!”

    “你们看那里!”小菜忽然指着前方叫了起来。

    远处,就在雪海的尽头,赫然出现一道若隐若现的黑线!

    谈不缺心中一凛,连忙回头:“霍伯,带上她一起走!大家注意,离死亡森林已经不远了,当心附近有妖兽出没!”

    随从阿乙锐利的目光穿透地上杂乱的蹄印:“将一身精元与气运强行转移,真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可惜了!他们应该到了,少主真的决定不出手?”

    清贵少年斜倚麒背,右手支颐,左手轻抚袍带,神定气闲:“听说他出了名的胆小怕事,这次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若是不惜以死证明自己,我怎可不尽力成全?阿乾,你说呢?”

    随从阿乾神情淡漠,语声比骅麒蹄下的积雪还要冰冷几分:“以其生死卜天意,少主怯了吗?”

    清贵少年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一恼,旋复一笑:“切,小九儿,你,让我不喜了!”

    他倒是不在意,缓缓抬起头,淡淡道:“那就在此等侯吧!”

    这一路下来,倒是平静得让谈不缺意外。四下一片死寂,全无野兽踪迹,却也始终没看到那名孩子。远方的黑线越来越近,这令他心中既着急,又诧异。母亲精疲力竭,倒地不起,年仅十岁的儿子为何却突然如有神助,捷步如飞?

    正在疑惑之间,起伏的雪丘后面,忽然出现一片平坦开阔的洼地,高耸浓密的幽林之前,却是一座不大的军营。

    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听到数声齐喝:“什么人?”

    话音未落,一下子涌出来数十人之多,纷纷抽出兵器拦住他的去路。

    谈不缺定睛一看,暗中吃惊。这些人个个身披战铠,手持战戟,竟是穆晋最精锐的兵甲武卒。穆晋二十万大军中,兵甲武卒总数也不过三万,全部集中在国都穆晋城四周,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强抑心中的震撼与疑惑,勒紧缰绳,示意身后众人立即停止前进,自己则单独下马,上前向这些穆晋武卒行过军礼:“各位壮士切莫误会,我等是箭壶城守军,只因追捕脱逃的叛民,一路至此,敢问诸位可曾看到一名十岁左右的孩子?”

    当先一名武卒鼻孔朝天地打量了谈不缺一番,很是不屑道:“箭壶城连个十岁孩童也看不住,真是无能!有我们兵甲武卒在此,一只苍蝇也休想越境!你们,可以回去继续享受君上恩赐的太平日子了!”说到最后,语气中已满是嘲讽。

    谈不缺闻言既喜且惊,喜的是听这意思,那孩子已被他们擒住,并未进入死亡森林,惊的是看这架势,对方并不打算把人交出。一个十岁大的孩童落在这群穆晋最凶残的武卒手上会是怎样的下场,现在是否已他甚至不敢继续往下想。

    那名母亲最后祈求的眼神与话语立即浮现在谈不缺的脑海中,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硬着头皮对那名态度傲慢的武卒道:“壮士,事情是这样,那个孩子其实昨天就被我们抓住,已经登记造册,过几日便要押往国都献给君上,谁知昨夜守卫疏忽,竟让他逃脱,所以,壮士看能否”

    结果他的话还未说完,猛地一阵隆隆的车轮碾压声响起,他急忙抬头,只见一辆高大威武的战车疾驰而来,武卒们顿时高呼起来:“车主,是车主来了!”

    黄夏军制,一辆战车配战马八匹,甲士十五名,兵士七十五名,杂役十名。战时,车上甲士三人在前,中御车马,左操弓矢,右执干戈,其余十二人居后候补。车下兵士五人一列,按与敌方距离远近依次分执五种兵器。兵士二十五人为方阵,分守战车左、右、后三方。此为作战最小单位,号兵车一乘,长官为乘长,属下则尊称车主。其中兵士又分骑兵与步兵两种,骑兵执戈、矛、殳、戟、弓,步兵则执刀、剑、棒、枪、弩。

    眼前便是兵车一乘,武卒百人。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是穆晋军精英中的精英,不但人人穿着特殊材质制成的铠甲,持着有名的穆晋战戟,而且个个身强体健,当真是以一当十,以百当千。

    再看看自己手下,抓耳挠腮的大尤,贼眉鼠眼的小菜,一脸愁容的霍伯唯一还算有几分轩昂之气的奚楚,这会应该像昨天的自己那样,正站在城墙上赏雪。而且,箭壶叄ё迨悄陆母接梗蛩前蔚叮蔷偷扔诠荒狈矗黾鴧'族都会遭殃!

    那个孩子只能就此放弃吗?自己岂不是亲手害了他们母子?

    谈不缺还在犹豫,战车已至,头顶一个公鸭嗓响了起来:“是谁在此喧哗?”

    战车面向他的厢门大开,车内情形一览无余!

    鲜艳的斑斓兽皮毛毯铺满整个车底,中间火红的炭炉烧得正旺,一名中年军官模样的男子净面无须,战甲的衣襟半敞,大马金刀地坐着,一双小三角眼射出两道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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