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兵甲-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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纥叔,心里明白他也是悲痛欲绝的,甚至是有些悔意,所以他之所以要对他说这些,就是要谈不缺自己想清楚。
“我知道这些原本和你没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机遇与挑战并存,这未尝不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当然,这全看你了,你姨也死活不愿意你去,如果你不想去也没关系的!”纥叔轻声道。
“那你和颜姨怎么办?家里也没有牛马呀!难道叔你去应征吗?”谈不缺故意反问他。
纥叔他则看似浑不在意道:“这些年下来也攒了些,够得上捐抵,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你不愿意也好,就跟着叔种田也没什么不好的,说不上衣食无忧,至少可以安宁平静地生活。”
谈不缺摇了摇头,异常平静:“叔,我决定了,去应征,因为我不想成为一名普通平庸的人,我要出人头地,为自己,也为他完成心愿,叔,你会支持我吗?”
第五章 报名()
纥叔先是一呆,继而大喜过望,原本已经有些黯淡下去的眼眸突然一下子就重新熠熠生辉,接着很快就又变得发红,上面蒙了一层雾气,说话的语调都因为激动而变得异样:“你说的是真的吗?打仗可是会死人的!”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谈不缺淡淡地笑了笑,颇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意味,“再说了,如果老天爷想要我的命,三天前就收走了,还用那么麻烦吗?”
“你这孩子,没看出来,还挺能说会道的!”纥叔被谈不缺的最后一句话逗乐了,没好气地笑骂了一句,说了声“那你好好休息,下午我就带你去报名”就摸了摸谈不缺的头就起身离开。然而走到门口时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回头显得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差点忘了一件事,要报名的话,就必须有梁丘邑宰签署的身份证明”
谈不缺低头想了想,然后抬起来问道:“那是什么?”然后看着他脸上古怪的表情,脑中倏地灵光一闪,稍微犹豫过后,直接“卟嗵”一声跪到地上:“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纥叔顿时就高兴得眉开眼笑,连忙紧紧地抓住谈不缺的双手:“好孩子,快起来,快走来,我这就带你去见你颜姨,她一定会高兴的不得了!”说着就不由分说地拉起谈不缺向屋外走。
走进纥叔的屋子时,颜氏正一个人默默坐窗边的椅子上,双手支颐发呆。纥叔暗中向谈不缺示意了下,他便直接对着桌前的颜氏跪拜下去,口中同样说道:“义母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颜氏闻声抬头,接着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如谈不缺在心中想象的那般热情,甚至连应声都没有,直接就扭过头不去看地上的谈不缺,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纥叔见状连忙拉他起来,向他解释道:“好了,她就那人,孩子你别在意,她心里高兴着呢,你先回房吧,一会儿饭好了我叫你。”
下午钟纥带着谈不缺前往邑宰府的时候,他便有了一个全新的身份:钟氏纥养子钟赐,取得身份证明后,他又随着钟纥来到一处类似广场的开阔地,这里已是人山人海。
经过短暂的迷糊过后,他很快就搞清眼前的状况,空中弥漫着牛马牲畜气味的偌大广场大体上分成了四块区域,东边两块分别是戎马和力牛的缴纳处,这和自己没多大关系,而与他有关的是东半边的两块区域。
一块是步卒招募处,这个区域是整个广场中人最多的地方,在来之前钟纥已经简单给他介绍了它的情况,所以谈不缺挤过人群,直奔人最少的最后一块区域——甲士招募处。
整个梁丘邑只要甲士三名,所以虽然即使有二十多人参加测试,却仍是显得异常得冷清。
登记报名的是一个黑脸军官,他在拿到谈不缺递过云的“身份证’——其实就是一块刻着谈不缺户籍信息,盖着邑宰印信的竹板,懒散的目光随意瞥了下,然后微微抬头,眯起眼睛,无精打采地看了谈不缺一眼,摆摆手:“报名截止时间申时初刻,去报名步卒吧!”
“”谈不缺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钟纥,他连忙走了上去,私下里悄悄给那名军官手里塞了块什么东西,然后陪着笑脸道:“军爷,我家这孩子一心想建功立业,报效朝廷,刚才是因为去邑宰府请邑宰大人签署了这份证明,因此这才耽搁了报名时间,您行行好,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那名军官司神情倨傲地扫了钟纥一眼,又再次打量了一番谈不缺,鼻孔朝天哼了一声,轻蔑道:“这里是招甲士,不是招甲鱼,就他这么瘦骨嶙峋得一阵风都能刮倒,我看还是趁早回家种田吧!”
谈不缺心中顿时就怒了,暗自腹诽起来:妈蛋你拿了纥叔的好处还这么翻脸不认人,那你有本事别拿啊,寄生虫,渣滓
钟纥却一点也不生气,一狠心,咬牙再次给那个军官继续悄悄塞“好处”,仍是涎着笑脸一个劲地低声下气着:“军爷,你就让他试试吧,要是测试通不过的话他就死心了,其实不怕实话对您说,我和他娘也根本不想让他去,但是这孩太犟,不撞南墙不回头,我们实在没办法,您看”
谈不缺不由有些怒了,这个军官也太贪得无厌了,他要这次还不肯答应,自己就要直接问他要回那些“好处”然后去步卒那边报名,让他当众出丑!
还好这次他故意做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这样啊,既然如此,那好吧,我就看在可怜天下父母心的份上,破例一次,就让他试试,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面,这是给我们神圣大穆晋兵甲招募甲士,测试通不过的话,绝无商量余地,你们不得再多做任何纠缠,能做到吗?”
“能能能,一定能!”钟纥一叠声地答应着,又不住地说着感谢的话,谈不缺则在心里冷笑着,这是害怕到时候我们翻脸要那些“好处费”吧!
办理完一些简单的登记手续后,军官有些不耐烦地一指旁边的木牌子:“测试题目和规则都在上面,自己看,半个时辰后正式开始!闲杂人等立即退场!”
钟纥连忙点着头,又叮嘱了谈不缺几句才几步一回头离开了。
谈不缺发了一会呆,开始看起那块木牌上的字来。
测试题目很简单,只有三道,而且是三者选其一即可。第一道,试力,只要能够举起不远处像座小山似的一块巨石一刻钟便算过关;第二道,试射,距离百步能射中目标处的一片柳叶即可通过;第三道,试御,能够驾使一辆马车,在一刻钟之内顺利通过设有各种障碍的路面过关,如果某一道有多人通过测试的话,那就再从通关者之间再进行比试淘汰,直至选出最终优胜者。
“有什么好看的,大兄弟,以前没见过你呀,你要选哪一关?”随着谈不缺的肩头猛地一沉,一只大手从身后搭了上来。
第六章 测试()
谈不缺一呆,三道试题的测试方法的确是既简单又直接,但被身后之人一问,他却皱起眉头,低头思索了半天,就在对方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时候才终于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我还不太清楚!”
“还不太清楚?”那名虬髯大汉顿时就像看着一名傻子似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大兄弟这都马上就要开始测试了,你说还不清楚选哪一道?难道你连自己擅长哪一项都不知道吗?那还来想做甲士?”
“人家说不定是三者全部精通,所以这才犹豫到底是选哪一道。”旁边忽然冷冷地插进来一句话,虬髯大汉顿时就被怼得止住了笑声,侧过头去,横眉怒目道:“展秦,我自和别人说话,你小子插什么嘴,吃饱了撑的吗?庆幸你自己选的是驾车吧,要是试力气,看老子不把你压得叫爸爸!”
“得了吧蛮牛,先能举起那块大石再说这话吧!”说话之人是名十十出头的青年,穿着打扮和长相皆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举手抬足间很有仪礼风度,看来是家境颇好,受过些城里的贵族式教育,凉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一双桃花眼带着几分柔媚之气,正一眨不眨地上下打量着谈不缺,显得很是好奇。
谈不缺被看得脸上微微一红,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去,大概没有人会像自己这么衰了吧,连自己擅长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忍不住又看了眼不远处那块巨石,两只手下意识地比划了下,心里叹了口气,首先排除了这一道,但射箭和驾车就有些不好选择了。早知道这样,刚才就应该听从纥叔的建议,直接去报名步卒算了,虽然不能像甲士那样万众嘱目,打起仗了更多的也类似炮灰性质,但好在不用测试,只要你愿意就可以。
想了想,他转过身来,讷讷地问那名虬髯大汉:“这三道可以全部选,哪道通过就是哪道吗?”
虬髯大汉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就像在看一个外星人(其实他也和外星人差不多):“你”
不等他说出话来,那名青年便抢着回答:“规定上没有说不可以,那就是可以了,不过从来没有这么做过,这个你要询问兼考官,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擅长什么?”说着他走过来好奇地抓起谈不缺的手仔细端详起来。
谈不缺被他这么亲昵的举动吓了一跳,他这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一旁的虬髯大汉直接就笑了起来:“展禽你拉拉扯扯人家的手干什么,你不害臊我都替你觉得害臊!”
谈不缺一听脖子更红了,自己的一身清白啊,可不能毁到这帮人手里,刚想抽回自己的手,那名叫“展禽”的年轻人却忽然“咦”了一声,抬起头看着谈不缺尴尬的表情,笑道:“这位兄弟可是箭道行家,射箭至少有三年多了吧?”
“啊,你、展你、你怎么知道我会射箭?”谈不缺差一点就冲口而出我自己都不知道会身箭,难道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好兄弟吗,比我还了解自己。
虬髯大汉这时一脸鄙视地插嘴道:“展禽,你要不要这么阴险无耻啊?花花肠子一肚里的坏水!”说着又对谈不缺道,“兄弟,莫听他的,他自己是要选驾车,当然不希望你选和他同样的,懂不懂?”
展禽见谈不缺向自己投来疑惑的目光,连忙向谈不缺解释道:“你别听他在那里瞎说,我可是根据你手掌心结茧的部位和薄厚推断出来的结果!握马鞭缰绳和射箭所形成的可是完全不一样的。你看,你的左手拇指和食指肚有一层厚茧子,而其它手指的相同部位却没有,这明显就是日常扣拉弓弦形成的,再看右手掌心,虽然四根手指下端同样的因抓握而形成的茧子,但明显比一般的更厚更宽大,这就是持弓弩最典型的特征,你可骗不了我!”
他的这一套说辞下来,只听得谈不缺惊讶不已,同时内心也一阵暗暗的窃喜,甚至是有些感激他为自己解决了一个大大的难题,难道自己失忆前真的是一名箭手?现在也不管这么多了,那就选择试射吧。只是他有些担心自己失了记忆,那么一些基本技能诸如就像射箭这样的有没有退化。
“你们几个在那里磨蹭什么,酉时已至,各人按照报名顺序开始测试!”黑脸军官司朝谈不缺他们这边喝道,吓得三人连忙走了过去。
谈不缺是在所有报名甲士的人中排名最后,所以可以先看着其他人的测试。他心中默默地数了下,算上自己,前来报名应征甲士的一共有二十一人,但大多都是选的试力和试御,已经过去了十多个,他还没有看到一个是选择射箭的。
他在惊讶过后,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梁丘邑地处平原,以农耕为方,驾车和耕作是主要劳动,而射箭根本是毫无用武之地。这让他不由地心中欣喜若狂,没有竞争对手总是令人愉快的一件事。
“吼!”
一声低沉的嘶吼声将谈不缺从胡思乱想中拉回现实,这个声音他觉得有些熟悉,抬头一看,果然是先前和自己说话的那名虬髯大汉,他名牛,在家中排行老二,所以大家都叫他二牛,也有像青年人展禽那样叫他半亲切半戏谑地叫他蛮牛的。他这名字还真不是白叫的,在经过十名试力者的失败之后,终于迎来了首位按照要求举起那块少说也有二三百斤重的巨石并坚持住了足够的时间,场中响起了阵阵鼓掌和喝采声。
只见二牛一张原本就有些黑的脸更是涨成了酱紫色,像熟透的茄子一般,身上几处衣衫也因用力过猛而撕破,两条结实的腿已经不由自主地在微微发抖,两只穿着破草鞋的脚深深地陷入了地面以下。谈不缺偷偷看了眼那名黑脸军官,只见他一直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了几分,嘴角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然后随意地在那份花名册上做下标记,随即又恢复了先前的一副苦相,就像是别人欠他钱似的。
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