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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纵兵夺鼎-第3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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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是他们早就盘算好的!

    说起兵事,晏留严肃地拱手道:“不错,扶余国在边境已陈兵三万余,来年必将是一场大仗,莫离支以为我们如何应对?”

    “不必担忧,我心中已有万全之法,十月时下令国中集结兵马,如今有多少了?”王义摆手问着,便听晏留如数家珍地说道:“五部大加各聚兵马,已有近三万兵力,若算上莫离支的两万兵力,明年春可出动兵力应有五万……只是这样的兵力,进则有所不足,守又太过臃肿。”

    即便五万兵力全部押上,也打不到扶余国都,而仅仅用来守备边境,又太多了些,空耗粮草。

    “留下丸都山城八千武士,传告各地兵马,来年二月之前全部调集至北疆沿线,防备扶余国的突袭,并准备向北进攻扶余。”王义对两名国中重臣同时也是他亲信的震惊置若罔闻,反倒信心满满地道:“这一次,我们将攻入其国都,木栅城!”

    高句丽与扶余国的国力始终相仿,有些类似先汉武帝前的汉朝与匈奴,一方稍弱但有地利、一方稍强却也没有灭国的能力。扶余国有八万户百姓,单单其国都木栅城便有三万户,生民二十万。因此无论乙巴素还是晏留,都认为王义所说的攻入木栅城无异于痴人说梦。

    “莫离支,恐怕单单四万兵力,不可能攻入木栅城。若扶余举国之力,即便击败其国中在南的边军,亦仍旧能再征召兵马不止三万,劳民伤财自不必说……若耽误了明年进贡邺城的檀弓与金钱,再与汉朝交恶,当无力回天啊。”

    这也是晏留与乙巴素最不解的地方,王义即便再是高句丽的莫离支,他也是个汉人,甚至还对汉朝掌政的大司马燕仲卿以兄长相称,尊敬不仅仅挂在嘴边而已,难道他会忘记给汉朝的进贡吗?

    一年三千张檀弓,两千万钱,这样的数目从来都不在少数,这是高句丽国中每年接近半数的税收了。

    “正因连年上贡,才能让我们有打赢这场仗的可能。向幽州求援吧,请幽州借道高句丽发兵扶余,在辽东、玄菟这些地方进入扶余国腹背,截断他们的粮道,我们的军队将在明年夏天势如破竹地攻向木栅城!”王义笑了,道:“到那时候,打了上百年的仗,便得以终结。”

    只是王义心里清楚,终结的,将不单单只是扶余,还有高句丽!

第三十三章 幽兵出塞() 
幽州,辽西郡。

    兵途漫漫,尤其临近年关,这在过去一直是兵家所家所忌讳的事情。不过此时的幽州号沮公道的宽阔官道上,却极其罕见地有大队穿着臃肿的汉军穿越没过小腿的积雪,疾行赶路。

    自蓟县启程,他们已向东行了两个月,却仍旧堪堪抵达辽西。算下来,一日之间才不过仅能行近二十里路。

    这是极其缓慢的行军速度了,可尽管如此,也仍旧让张辽感到惊奇。

    两个月大雪绵延不断,他们却能驱使步卒行进千里……在深冬,不要说行军,就算是寻常的旅人都无法穿越的距离,却被他们轻而易举地做到。若这种速度出现在黄河南岸,借一冬之时,便能将兖州大小城池趁着冬雪围个干净,张辽如何能不感到惊讶。

    但他也知道,就算换到兖州,也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因能让他们在幽州的漫天风雪里行进千里的,是脚下这条沮公道。

    “鲜于府君怎么来了?”

    张辽正捧着积雪磨碎在坐骑的膝腿上,活络冻僵的筋骨,听到脚步声自身后传来,抬掌按着兜鍪向脑后稍顶一下,抬着头转过去便见是幽州的郡太守鲜于辅,听他说道:“张将军,辽西郡不比幽西大郡,除了这条沮公道外南北各县道路受阻,最近的粮草要两日后才能送到卢龙关。”

    卢龙关是过去的卢龙塞,自今年初燕东带着燕北的授意回到幽州后便只操心了两件事,一个是与王义沟通高句丽政变的事宜,再一个便是修筑卢龙关。虽然这不一定用的到,但燕东为了不让兄长在河北担忧,仍旧劳民伤财地修筑起这道能够封锁辽东辽西的退路之关。

    不过眼下的卢龙关,对这些即将出塞的军队而言,倒也是件好事,至少多了个能够屯兵囤粮的关塞。

    “两日?嗯……”张辽闻言眯着眼睛思虑片刻,点头道:“无妨,张某这两个校尉部在海阳多取了五日干粮,如今天寒地冻,不坏。倒是后面的军校辎重,还要府君多多上心。”

    张辽生在并州,若多年带兵,尤对后勤辎重之事上心。此次深冬用兵,身为外将不好出言影响他人,但自己部下两个校尉部的兵将却在过每一座城池时都额外要求郡县多备五日干粮与些许粗盐,为此在右北平的时候还受到过些许刁难呢。

    也因未雨绸缪,他的兵将并不担心后续辎重短时间跟不上。

    “那就好。”

    鲜于辅嘴上虽然说着那就好,脸上却一点看不出轻松的模样。如今幽州对扶余国用兵,可不仅仅是张辽这五千多人的兵马。他们只是先行,多为步卒,是为了冲开官道上厚实的积雪,趟出一条路来,以增加后方军校的行军速度。张辽不过是个外将,就算心里不快也没什么办法,可后面的军队就不一样了。

    后面是一水的乌桓兵,乌桓大王蹋顿、峭王苏仆延,那都是在幽州有很深根基也都是大司马亲信的外族部下,可禁不起怠慢。

    这次进攻扶余与驻军高句丽——现在幽州部将都是这样以为的,认为他们是借道高句丽进攻扶余国,发兵可不算少,甚至在很多人看来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幽州府派遣偏将张辽领两个校尉部;征发乌桓王蹋顿与峭王苏仆延部下诸部落合兵两万余;辽东与玄菟近畿的归附鲜卑王素利部成律归领兵四千;将军田豫在乐浪南部等待的水卒船队近万人;更不必说东道城的赵威孙也有两个校尉部的兵马。

    幽州刺史部征发的郡国兵至多是充当些力役,押运粮草,出塞的事没动用一兵一卒,这个冬季向辽东、玄菟、乐浪三郡汇集的兵力便已超过四万。

    甚至在先前州府议事时,燕东还下来玄菟太守田畴、辽东太守司马朗、乐浪太守牵招各征万余田卒老兵,于来年春视战争局势酌情出塞。

    满打满算,为了这场在幽州城郭乡野尚且看不到丝毫苗头的战争,汉朝竟准备投入接近八万的兵力……这难道不令人吃惊吗?

    这种情况也只有在幽州了,换做燕北控制下的任何一州,在征发兵马时都无法在这样情况尚未明朗的时候便将幽州半数兵马尽数抽调。

    鲜于辅见张辽并不见怪,虽然仍旧忧虑后面苏仆延与蹋顿的兵马辎重,却到底是心思轻松些许,便又对张辽说了些东行后续的事宜,正打算告辞离开回营帐,却被张辽叫住问道:“府君,这条沮公道,一直像现在这样,让幽州能冬季行军?”

    “将军可知这道为何叫沮公道,前些年司隶校尉沮公与任幽州别驾时修的,所以才称作沮公道。涿郡到辽西这段路还好,夯实了一年八个月任人通行。”鲜于辅提起沮公道很是骄傲,提起沮授名字时张辽明显感到他有些酸溜溜的,不过也仅仅转瞬而逝,指着东边说道:“等将军带着兵马到辽东,那才是好地方。”

    “喔?”

    对张辽这个并州人而言,幽州在他的印象中本就非常遥远,而若说到辽东?如果不是那里出了个执掌朝堂的燕北,他甚至对辽东没有丝毫印象,只知道那里像凉州一样,贫穷而苦寒,即便近十年来中原多有百姓渡海避难,也仍旧让张辽感到疑惑。

    辽东,怎么会是个好地方?

    “过去燕将军,嗯,就是大司马在辽东的时候,以一郡之力便能安定幽州。那有矿山和开垦的田地,还有道路。等张将军带着兵马东出卢龙塞便知晓了。”鲜于辅笑了,张开手臂在空中挥着说道:“从大辽水到东道城,一路上可容四马并行的官道尽为青石为基、铺土夯实,现在地上的土都冻裂了,辽东太守在辽水大营留够了军马,等将军到辽水,便可与部下驰马前往东道城了!”

    “冬天官道能走车骑?”张辽初次露出惊讶之色,便听鲜于辅挥手道:“青石上的冻土碎了,不滑。”

第三十四章 太学通议() 
远在幽州的事暂且不提,邺都的朝廷在这个年关前后发生了很有意思的事。

    春秋之时,写书用籀书,在汉代被称作古文;而到了汉代人们用隶书写字,被称作今文。古今文学之争,有汉以来牵扯了数百年,章帝时期为维护统治定下白虎通议,削弱今文学派。到后来包括灵帝时期的熹平石刻,都是为了能够改变经学内部纷争的现状。这种纷争直至郑玄这样的融贯古今的大儒横空出世,才在形式上结束今古文经的争论。

    但也仅仅是形式上,因为在更深的层面上,今古经学关系到一个词——传统。

    而传统,每当在大争之世,总会被人拿来说了又说,比了又比。

    按理说,这种涉及到经学,甚至只有那些在此道闻达者才有资格争论的话题与燕北这个相对留给人粗鄙印象的厮杀汉,没有丝毫关系。但这一次朝堂上的今古之争,却的的确确是由燕北所引起的。

    因为他大募兵马,以强硬态度下令征募四个将军部起三万有余的兵员在冀州,意图讨伐对朝廷不够恭敬的归附南匈奴,使得人们又记起传统礼义,才引起的争论。当然,朝臣的争论起于燕北,却并非针对于燕北或阻止他出兵。

    傻子都知道,阻止燕北有用吗?

    虽然真有阻止的,但没有任何效果,年关前后,征募三万兵员的诏令已传递至冀州各郡县,趁着冬闲各地招兵如火如荼,谁能阻止的了?

    这便造成了很有趣的情形,在年底大祭祀之前,人们的注意力还集中于西征南匈奴,古今经学与传统还仅仅是偶尔被人提起一嘴。可兴许是祭祀之后士子发现争论西征之事并无用处,和出兵放马的大司马讲什么礼义传统无异对牛弹琴,士人当中反倒因先前的分歧而再度划为两派,于年后争论起古今之事,愈演愈烈。

    年前的事燕北一点儿都没搀和,非但没有在朝堂出声,甚至还专门写信训了写信声援古代经义派别的赵郡太守应劭一顿。他有些想不明白,这别管今的古的,能用才是好的,为了这些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去争论,有用吗?

    可到了年后,都兴和二年的二月开春了,朝堂上还因这事争论不休,连大儒郑玄都难以制止,这便让他不得不开口了。

    他要西征,发动声势浩大的战争,邺都局势不稳可不行,这种情况让他不敢离开邺都。

    亲率兵马西征的前提,便是他去并州时朝堂是什么样,回到邺城时朝堂还要是这个样子。因为谁都说不出发兵之后是胜是败,胜了自然万事皆允,可若败了……那可就焦头烂额咯!

    燕北听着朝臣在朝堂上还不断的窃窃私语,心中烦躁。抬眼望向端坐着的皇帝,也是一副疲惫的模样,燕北不由地在心中暗笑,这才清清嗓子咳出一声,出列对皇帝拱手道:“陛下,近日以来,朝中对古今经学与过去礼义之事多有议论,以致人心不安。故臣以为,应将此事摆在朝堂,让众儒者博士辩论,以定归仪,陛下以为如何?”

    小皇帝听到燕北的话笑了,先是点头应允,接着才颇有感慨地说道:“朕还要多谢燕卿,若非君迎驾于关中,朝臣何以议论经义之事呀!”

    可不是么!过去在长安时候朝臣哪儿有空去想这些事情,全都想着怎么保命,怎么为朝廷续命,满心琢磨着与董卓、李郭的对抗,何来今古经义、传统之争?

    大司农孔融对这事最为热衷,他是尊古学一脉的,听到燕北提议将此事作为朝议,满心欢喜地对燕北问道:“大司马既有此言,想必已有规制在胸,不如请陛下移驾中兴观,召集天下儒士,行孝章皇帝般的白虎通议?”

    孔融这话一出,朝堂百官便像猛然炸开的苍蝇窝,嗡嗡声令人头大。过去章帝时在白虎观行通议,最终决定以古学为尊,使得今时经义受到很大打击,现在听到又有这样的苗头,自然是不乐意的。

    “不必了,中兴观太小,又在城中,不够方便。”燕北也连忙摆手,虽然照他心中想法若真达成中兴通议,将来的史书上必会多载他一笔,不过他却不希望在中兴观这样的地方,而是对公卿说道:“既然陛下同意,也不必召天下儒士,如今幽冀学子皆汇于城北太学,便定半月之后,太学讲观吧。到时也请陛下移驾,权当雪融之前出宫散心,到时候由学子抄录议文传告天下,也是一样的。”

    这话一出,不单单孔融,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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