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兵夺鼎-第4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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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他刘艾是个全才,我呸!”恨到极处,王门一口啐在地上,“害我三万大军!”
其实刘艾真是个全才,他的履历最早可追溯到灵帝时任陕县令,受提拔于董卓,因才干被择为长史,后来更是在董卓身边亲历十八路诸侯讨董大战,甚至还就孙坚兵败美阳之事为董卓增添信心。后来董卓被杀,活过李郭之乱,追随皇帝一路东行成为心腹,若无燕北奉迎皇帝独掌大权,少不了要得个九卿之尊贵,最近又做出三寸舌劝王门起兵三万的大事。
说到底,这是个有武略有谋略有心术有口才的全才,唯独缺上一点要了他的命……不识路。
王门还在帐中自怨自艾呢,忽闻帐外嘈乱无比,骂骂咧咧走出帐中,一双眼登时便瞪做铜铃,抬手攥起奔走士卒的衣领甲片便劈头盖脸地问道:“那怎么回事,粮仓怎么能着火呢!”
“将将将军,属下也不知何故,火噌地就窜起来,各部都忙着灭火呢!”
被攥住的小屯将吓得够呛,说话都不利落了,指着粮仓方向冲天大火一句话结结巴巴方才说完,就被王门抬手使力掼在地上摔个大马趴,“我让你噌地就窜起来!”
王门都快给气死了,这王八蛋说话还结巴呢!
“灭火,灭火啊!”气不过的王门也不死揪着一个小卒撒气,他有两万多小卒呢,瞅着在身边侍立的武士劈头盖脸骂道:“就知道在这傻站着,没粮了你们吃马粪蛋子啊!”
“咋的,王某人在自己营寨里还能被人杀了不成!”
急匆匆驱走两个百人队,王门的心里怒气这才稍减些许。这仗眼看是打不下去了,粮仓烧了就算能救回来也救不来多少,还要再从郡中调集。这段时日就算他想和臧洪练两家伙也只能在城头眼巴巴看着臧洪军阵唱歌了,打不了。
士气本来就糟糕透了,哪里还能再出城打仗,万一兵败,那可就后果不堪设想了。
就算能活下来他王门都不想活了啊!
三万大军让人家臧洪七八千人打败,这叫什么事啊?
至于喊人去灭火,其实王门就是撒撒气,他自己也知道并不是人多火就能灭的,方圆几百步才打两口井,三什军卒足够轮换着打水灭火,可他就是不高兴能有什么办法?
这气总得撒啊,他是领兵的大将,万一把脑子气昏了最后死的不还是军卒?
就这么想着,城关里头大乱还没停下,城关外头又他娘乱了!这一乱王门可就乐了,看着疾跑来的军士咧着大嘴笑哈哈地就迎了上去,“咋的,臧子源的粮仓也烧了?”
烧个屁啊!都啥时候还有心思笑呢!
王门哪儿知道那几个军卒根本理都没理他,王门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跑过他二三十步远,这才听见他们在营寨里惊恐地高声喊道:“燕军打进关口了,快跑啊,晚了就没命了!”
第一百五十章 图个痛快()
一语成谶,王门死了,被自己的部下割了首级。
臧洪领兵进驻常山关时王门就已经死了,那个在军帐前被他攥着脖领子掼到地上的屯将眼看兵败,就从正脸用长戈给了王门一下狠的,长戈的矛头从后背透出五寸,木柄不能支撑王门的挣扎当即折断,近尺长的卜字戈头留在王门肚子里拔不出来。
臧洪进城关时一眼就瞧见城关正中的中军帐外上百步左右都不敢站人,除了王门伏倒在地的尸首之外就蹲着俩人,一个常山军中屯将兜鍪丢到一边揪着满头乱发哭泣,一旁有个常山曲将也蹲着小声劝诫着什么。正说着,那曲将抬头认出为将官所簇拥的臧洪,小跑着走至身前十步当即拜倒,道:“属下见过臧将军!”
处事不乱的臧洪都被惊着了,猛地顿住脚道:“属下?”
我的属下里啥时候有穿常山兵服了?
“哦,将军不识得属下,属下是赵王殿下辑校寺的寺众郎啊,常山玄水旗胡谌之下,常山军侯左冠。”这军侯说了一大堆辑校寺的建制,臧洪听着头都大,鬼知道你们辑校寺是怎么编制的。含糊不清地应下后便听左冠继而回首指道:“臧将军,那便是叛将王门的尸首,我军攻入关口是局势混乱,旁边那位屯将执戟将其刺杀。”
臧洪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边上攥着脑袋哭泣的屯将,料想这多半也是辑校寺的寺众郎了,却听左冠接着道:“他不是寺众郎,只是王门寻常对他非打即骂,今日又当众将他掼在地上羞辱,这才招致杀身之祸。”
说着见臧洪心不在焉地将目光望向远处冒出浓烟的粮仓,左冠急道:“将军无忧,粮仓的火势已被寺众郎带领军卒扑灭,当下正拣点未受损的粮食,将军请入帐稍事休息,至多半个时辰余粮、兵甲、军卒都能清点出来。我们在王师入关时就已安抚想要逃走的士卒,如今他们大多交了兵甲留在原地,稍后将军就可接收俘虏了。”
臧洪是越看左冠心里越是腻味,挥手将他打发走,这才向中军帐走了两步,撩开帐帘又回首看了一眼王门的尸首,直觉得透出后背的戈头令人心寒,摇头轻声道:“真狠,真狠。”
只是不知臧洪说的是杀人狠,还是诛心狠。
张邈带着几个捧着书简的佐官迈步入帐,便见臧霸垂头丧气,喜笑颜开地问道:“怎么,打了胜仗子源你却很不快啊?”
坐在案几后臧洪把玩着王门曾经视若珍宝的青铜怀炉,仍断不了地啧啧称奇,脸上表情说不清是高兴还是不快,“都没指挥,就赢了。孟卓兄,我这心里空落的厉害。”
“空落什么?我告诉你,这仗你就是换了麹义、张辽他们那些人,也一样指挥不来!”张邈放下书简跪在案几一侧,抽起袖子对臧洪笑着问道:“你可知道这一仗伤亡几何?军中书记正在筹算,我只能告诉你很少很少。至于具体数目,要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
张邈说罢美滋滋地坐在边上看着王门中军帐里的装饰物,轻松闲适地笑道:“打赢了仗,军卒少些死伤,比什么都有用!士人的气概救不了军卒也平不得乱世,否则天下早给袁本初得去了。乱世袭取天下,依靠的就是诈力,我看赵王早晚扫清天下!”
说罢张邈竟是还有几分意犹未尽的感觉,长叹口气道:“当年在陈留,我若有辑校寺相助,也不至于兖州牧让阿瞒得了去!”
“且住吧。”臧洪就见不到张邈这白日做梦的模样,没好气道:“当年孟德被董仲颖追杀,你若直接擒了他,哪儿还有那么多事?”
“哎,这可不对,一码归一码,当年孟德是客,遭逢通缉之难来投奔我,我怎么可能擒下他做那卖友求荣之辈?至于后来的兖州,孟德是客,又如何能做主人呢?”话刚说完,张邈又琢磨着道:“不过若当年便擒了阿瞒,刘岱死后兖州牧定然是我张孟卓的……哎哟不对,兖州牧就是送我也不当!”
臧洪乐了,问道:“这是为何?兖州四通八达,地处中原,为何不当?”
。
“兖州这个地风水不好,北边就是赵王。若是孟德本初,不论胜败我还能跟他们过上一阵,可若与燕仲卿?呵,直接投降了罢!”张邈晒然一笑,轻叩案几道:“图个痛快!”
不待臧洪发问,便听张邈接着道:“我不是孟德,撑死也就和陈王一样。真没想到那典韦竟有这般勇武,若有他在,也不至于兖州之战好似丧家之犬!何况那张文远打仗如若鬼神,看战报我都想他是不是从地里钻出来的……我要是和他对阵,三天就死了”
这话引得臧洪哈哈大笑,就在此时外头书佐报道:“臧将军,俘虏、战利、伤亡筹算出来了。”
“臧子源,你这是立下不世之勋啊,你知道你俘虏多少敌军?一万三千!”张邈夸张地抬着手指,因为寺众郎的安抚,最终让几个校尉都没领兵逃走,只有半数敌军向北逃窜,逃走还把兵甲留在关内,“你就六千多步骑,俘虏一万三千,一个小卒逮俩,哈哈!”
臧洪也被惊呆了,这一场仗完全颠覆他对战争的认识,却还是强作镇定地摆手道:“他们本来就是冀州军,附乱兵败后投降,很正常,很正常……把这战报送去兖州吧,给赵王鼓舞士气。”
装矜持呢。
张邈看着就心里偷乐,往后看更了不得,干脆把缴获战力那一卷竹简递给臧洪,让他自己看。接着翻翻伤亡那卷,这回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道:“子源,你打常山关六千余俘虏一万三千敌军,己方崴脚的、烧伤的、熏晕的、踩伤的有三十多个呢!诶……这这,阵亡的是怎么回事?”
这种伤亡,根本就是没有发生战斗嘛,没战斗怎么会死人呢?
听见张邈发问,一旁书佐连忙满面哀伤地说道:“阵亡的是位军中伍长,因粮仓大火敌军的战马在溃逃时出栏受惊,被活活踏死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就在今夜()
雷声大雨点小的叛乱消弭无形,可以想象朝中皇帝多么心灰意冷,至少燕北是可以感受到的,辑校寺留守宫城的寺众郎传信至河南,陈明皇帝在刘艾死后常常饮酒无度,这些日子还托内臣向屯兵邺都外的太史慈请求从太学给他寄送些新写的歌赋。
“这再好不过了,他是皇帝,还可以再奢侈些。”燕北听着军中佐吏念信,点头道:“陛下要歌赋,就从全天下找歌赋,这件事就交给赵相去做,让他将近十年天下歌赋汇总,就用这种左伯纸装订编纂成书,送与陛下。西域进献的葡萄美酒、骊州海边纳上的东珠、塞外的马儿和国中精致礼器,都给陛下送去把玩,玩儿个够!”
燕北转头对幕僚笑道:“玩儿着玩儿着,这天下就平定了。”
人的精力有限,如果皇帝愿意就此消停,燕北也乐观其成,无非是搜罗些珍宝、花出些钱财,这对他而言是再好不过。结果,天下万事都总归要有个结果,但唯独与皇帝之间,燕北并不希望看见结果。权臣与皇帝天然对立,其中矛盾永远无法调和,看见结果便说明有一方消失在苍茫天地间。
燕北不想让自己亲手接来的皇帝消失,更不希望自己消失,所以最好的关系无过于皇帝不要再奢望权力,为此他甘愿献上世间所有珍奇。
这不是长久之计,但现在这种诡异的关系,对燕北的内心而言再好不过。
为人臣子,谁都不像弑君,因为心有敬畏,他相信自己如何对皇帝,将来天下人就会如何对他。何况燕北不在乎天下人的看法,但他在乎内心的坎儿,有些事可能别人并不在乎,可它一旦发生了,自己心里一辈子都过不去。
譬如张举。
“将军,南方发现张文远部的踪迹!”郭嘉不在帐中,先前有南方急报,现在攥着书卷快步入中军帐,满面喜色地燕北道:“张将军攻破谯县后与敌大战,阵中亲手斩杀曹氏宗亲大将夏侯渊,后引兵北上,现在南方与我军遥遥相迎,请求大王进攻曹仁,攻陷城池好让其部兵马补充辎重!”
“张辽又回来了?”燕北抚额大笑,张辽打仗神出鬼没,总不按预计战法行事,“让他打陈国,兜个圈子又转回来把后续粮草丢了以后燕某不给他派辎重队了,浪费!”
就算没按预计战术攻打陈国,也没什么好责怪的,显然攻打谯县引得曹操震怒,否则曹氏大将夏侯渊怎么会领兵出现在谯县与其交战呢?这下好了,至少以后不会再担心这个神行将军了。
好端端地派去乌桓蹋顿等人带大队兵马相助,就为了保护他的粮道,现在可好,算算这时间恐怕蹋顿刚带兵进沛国,张辽就已经穿越梁国进入济阴了。
“大王,此次事出有因。”郭嘉说着便将战报递上,道:“张辽在谯县遇夏侯渊主力过万,阵斩夏侯渊后追击乐进、李典部进入梁国,这才一路追至济阴。据其抓住的俘虏言说,夏侯渊之后还有夏侯惇、曹洪带兵万余,曹操大部更不知何在,张辽不敢再贸然进攻。”
“五经博士也去了沛国?”燕北闻言大惊,拍案问道:“那乌桓军怎么办!”
张辽这次是跑了,可蹋顿、苏仆延等人傻乎乎地带兵进了沛国,如此说来那蹋顿岂不是要与夏侯惇、曹洪等人率领的军队碰上?
乌桓兵的战力,比起各路诸侯的主力军队,从兵装到军卒素质,弱得可不是一点半点啊!若灵活应对以多击少,还能凭借庞大的马军数量取胜,可一旦敌我兵力相仿,乌桓兵乱糟糟的军纪,只要其中一部兵马溃散,别管几万都得跑!
战场上先跑的通常都会惨败是汉人打仗的常识,可对乌桓人来说一旦兵败,那就是赛跑,不用跑得比敌人快,只要马队能跑过步卒就够了。
“把高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