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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纵兵夺鼎-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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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刘备摇了摇头,望向东面营地的目光有些担忧,“我不担心咱们没仗可打,若伯圭兄可一战定燕北,于你于我,上到刘使君下至吏民黔首都好……我只是担心叛军摆出这么一营是故作疑阵想要引伯圭兄强攻。你别忘了,叛军一定是知道阳乐城无人才攻过来的。”

    “管他作甚?兄长咱说好,就算公孙伯圭兵败了,张某也不去救他……管子城咱们千里投奔,在外面被五倍于我等的乌桓人围困,他就在城上作壁上观,好不容易回去还振振有词,说什么若今日救了咱们以后部将谁都不会拼死力战!戚,这么说来,我倒还希望燕北那竖子布个疑阵,一次打疼了他,让他去力战吧!”

    刘备听到这话,瞪了一眼张飞,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左右离得不远的白马义从,见他们脸上没什么异色这才小声对张飞说道:“益德慎言!公孙将军若落难,我等深受其恩,哪里有不救之理?”

    张飞有些不快地抿着嘴,鼓着气向旁边瞟了一眼,小声嘟囔道:“要救你让云长救去,某家可不管。最好云长再劈上燕北一刀,也好断了那贼首的念想!”

    刘备摇着头叹了口气,他的心也很乱,公孙师兄啊,太刚愎自用了。若再在他麾下待下去,恐怕对谁都不是什么好事。可是就这么走了?天大地大,哪里还有他刘玄德的落脚之处呢?

    这时,西面林间道上传来大队人马行进之音,接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关羽单骑快马赶到,翻身而下抱拳说道:“大兄,田校尉领军而来,如何安排?”

    “田楷来了?”张飞眼睛一跳,刘备脸上也露出惊喜,把着关羽手臂道:“云长,田校尉领了多少人?”

    关羽先对张飞点头,随后对刘备道:“两千步卒,还带回来五百白马军。”

    “走,随我去接田校尉!”刘备面露喜色,一手拉着关羽,一手拉着张飞向西踏上小路,“有这两千兵马,就算燕北在阵中有什么猫腻,也不必担心了!”

    只是刘备话音未落,东边便拍马赶来数骑,为首一人高呼着刘备的名字。

    “刘玄德,刘玄德!快,快去驰援将军!”为首者正是公孙瓒亲信严纲,此时模样狼狈地趴在马上,左臂还插着一支钉透上臂甲胄的弩矢,“燕贼阵中埋伏强弩手,将军被擒,快去救他啊!”

    “什么!”

    刘备没有丝毫迟疑,与两员大将翻身上马,招呼一声左右士卒便大喝道:“白马义从,随我冲!”

第121章 驯马口哨() 
马蹄踏破黑暗,一如公孙瓒来时的模样。

    只是他们遭到的防备射击要更加强烈,强弩短矢仿佛一片雨幕朝着冲锋的骑兵泼洒而出。

    刹那间,三百支短弩矢刺入冲锋的骑兵阵中,前头十余骑眨眼便射成筛子,白皮甲与骏马上插满短矢,人仰马翻。这些燕北部下的强弩手有生以来第一次做了前朝校尉部中射术精锐,汉射声士的感觉。

    黑夜里凭着马蹄声便射出箭矢,还基本上扣下扳机都能命中……冲锋的骑兵太着急了,黑夜里毫无阵形可言,主将受缚,一个个救主心切,那些白马义从竟仗着马快全都跑到了刘关张三人的前头。七百骑拉出一个长长的锋矢阵,面对那些蹲伏一排站立一排的强弩手不闪不避地冲锋而去。

    前面的义从被射翻,后面的义从被绊倒,只在阵前还尚未摸到敌人的影子便乌泱泱倒下一片。

    若在白日里,精于骑术的他们断然不会犯下如此错误,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就算是在牛羊马背上长大的燕北也不敢说自己能控马穿过这片区域,更何况这些义从了。

    一片骚乱在阵前,更给了三百强弩手上弦的机会,眨眼间第二次攒射已经赶到,崩弦之音成片地在阵前炸响,锋锐的弩矢带着夺魂的尖啸刺入骑兵的身体中……这一次,足足杀伤义从数十人。

    在后面督军的燕北此时一扫颓唐之态,行进在营地里左右高呼,指挥着一队队举着长弓或扛着长矛的叛军士卒投入战场以西,阻拦这些撕破黑暗的白马骑兵。

    “都他妈一个脑袋俩胳膊,给我射死他们!”成群结队的士卒在弩手前后寻找适合的射击位置,将箭雨像流水般抛射出去,带着尖啸之音投射至看不见人影只能听到马嘶人吼的嘈杂当中,夹杂着燕北愤怒的吼声,“击溃他们,人人有赏!”

    高览扛着戳染血燕字旗的混铁矛立在他身旁,沮授则走出中军帐,指挥着几十个士卒清理着后退向林地伏击的道路。

    “每个人都拿好装铁蒺藜的木桶,一旦前方战局有变,尔等在袍泽撤下之后便在溃逃的路上洒下去,别心疼这些铁器,知道吗?”

    说着,沮授有些担心地望向不远处营寨门口的战场。这个时候公孙瓒来了援军,究竟是城中部将调集仅剩的兵马来援还是先前派出去募兵的军队星夜赶来……如果是后者,恐怕人数不会少于一千,何况有白马义从作为锋矢,只怕这一仗就没那么容易了。

    “快,派人将坐骑给将军送去。”沮授拉过一名跑过身旁的步卒,指着军帐外拴着的高头大马道:“再传信给林间的麹、张两位校尉,让他们准备御敌,最多一个时辰我们便溃退过去了!”

    沮授已经决定,哪怕敌人被击退,也要劝阻燕北向东撤走……这一仗的目的就是击溃公孙瓒,如今公孙瓒已经被俘在手,战略目的已经达到,不需要再无意义地付出部下的生命抵抗这些兵马。

    士卒将几匹马牵到燕北身边,他回头看了一眼,明白沮授的意思,对高览点了点头说道:“传令士卒再射九箭,九箭之后分曲撤退,弓弩手先撤,留一曲步卒断后。”

    高览插手应诺,翻身上马飞奔传令,燕北则跨上坐骑,眺望着远方黑暗里的人影绰绰。

    箭雨撑死只能杀伤敌军两百余,最大的意义便是阻住敌军的冲锋,除此之外再无意义。但听远处的脚步声,公孙瓒的援军明显不仅仅只有白马义从,还有数量巨大的步卒穷追不舍。一旦潮水般的步卒赶到,那便再无阻敌的意义。

    强弩攒射的声音不断在耳边炸响,根据弩手射击的角度燕北判断可能敌军已经越来越近了。

    “分曲撤离,弩手再上一矢,后撤!”燕北攥着腰间刀柄一手扯着缰绳在阵后奔驰喊话,熟练的长弓手上箭速度要远远超过弩手,尽管普遍杀伤力要低上不少,却可以用更快的抛射来制造箭雨,充当极好的掩护。“弓手做好准备!”

    燕北的话音刚落,便见一骑黑马刺破黑暗,其上一员悍将操持着类似酋矛般的兵器,猛然间冲破箭雨的掩护,一杆近两丈的长矛舞得密不透风,将射向他的箭矢统统打飞到一旁,策马挺矛驰来,随手反刺入一名弩手腹中,眨眼便将整个人高高挑起,借着骏马奔驰的力量猛地砸在十余步外的弩手阵中,砸翻众人,口中大喝这才传至人们耳边:“别挡道,燕人张益德在此,不怕死的叛军杂碎你们来啊!”

    吼声若春雷,勇气赛天神!

    燕北一直以为张雷公那般嗓门大的爷们已是天赋异禀世间少有,而此时这员黑袍小将竟是勇力无双,嗓门比雷公还要大上些许,眨眼间便驾着坐骑冲入弓弩手阵中,一丈八的蛇矛宛若毒信子,刺挑拨砸之间便教叛军弩手接连飞了出去,虽是一人单骑,却像田地里老牛拉着的犁一般所向披靡,硬生生在数百人的战阵中犁出一条十余步的血肉同道。

    不过数息之间,杀出一条通路的张飞猛然勒马,挺矛转头怒吼道:“后边骑马的都跟上,救出公孙将军,杀啊!”

    更令燕北感到揪心的是……这豹头环眼的英武猛将坐下骏马,不正是自己送与关云长的那匹!

    看着敌人骑自己的宝马,杀自己的人!

    这世上还有比这还令人窝心的事情吗?

    “阿秀,有没有把握?”燕北踱马,一双鹰目眯起,死死地盯在张飞身上,“有没有把握击败他?”

    高览拽着缰绳,浑身的血都热了起来,像这般武艺的猛将正是他想要一战的对象,歪头对燕北抱了抱拳,沉声道:“有无把握,一战便知!”

    话音一落,双腿夹着马腹便仿若离弦之箭举着那杆悬燕字血旗朝着张飞冲去。

    燕北紧紧攥着缰绳,打马在战场边缘向那边望着,只见高览猛地便与那黑袍小将撞在一起,错马一刻便已是一个回合。调转马头回来的高览头上少了兜鍪,正被那黑袍小将的长矛上挑着滴溜打转。

    而高览的混铁矛上,也挂着那小将身后的黑色披风。

    “哼!好武艺。”张飞横矛一甩,便将兜鍪挑到一旁,驾马再度冲了过去。高览则将黑袍掷于地下,同样挺着长矛迎了上去。“来啊!”

    一时间,双方枪矛你来我往,眨眼便是三个回合过去,二人都试探够了对方的武艺,打马僵持在一起,两骑交互枪矛挑刺,隔着七八步打着转,都恨不得一矛挑飞了对方。

    奔驰着前去助战的白马义从被张飞横矛拦住,“你们去救公孙将军,这个叛将是我张益德的了!”

    “呵,口气不小。”高览身上被长矛挑到一下,肋下的铠甲被穿了个窟窿,不过并未伤及皮肉,只是模样有些狼狈,一面出矛刺向张飞一面喝道:“弓弩手听令,后撤百步,步卒拦住他们!”

    二人在战场上你来我往,周围无论白马义从还是叛军步卒谁都不敢凑上前去,这二人武艺皆高得不像话,他们只能看到篝火映照下双方眨眼便刺出十几枪,却都伤不到对方一分。枪影重重伤不到他们,但若有人敢上前,眨眼便可将旁人撕碎。

    张高二人战到一处,最高兴的便是燕北麾下的叛军士卒,方才眼看着那张益德势不可挡地冲入阵中,身后大批白马义从远远地跟着,气势骇得他们几乎要丢下兵器溃逃。可此时一见张飞被高校尉缠住不得寸进,各个都战役高昂,与张飞那种勇略之辈比较起来,那些白马义从已经不是那么可怕,纷纷挺着长矛大戟迎了上去。

    一时间,白马义从虽勇,却也无法突破叛军步卒渐渐合闭的防线。

    就在此时,一骑身影突然挤开了白马义从与叛军步卒僵持的战线,于千军万马间挥动长刀,前后左右皆无一合之敌,其人虽仅骑一匹劣马,却仿若带着天神下凡般的威仪,长刀斩过便是铠甲血肉与断口平齐,马蹄踏过方圆十步便再无可立之敌,以毫不畏惧的姿态杀出战场,眨眼便叫叛军之众哭爹喊娘,再度犁出一道缺口。

    燕北眺望着阵前的骚乱,眨眼便见到一张令他在闲时魂牵梦绕此时却亡魂大冒的脸。

    那是一张红面,擎一杆长刀。长刀的主人他无比熟悉,就是那个曾在辽东一刀削飞他兜鍪的男人,河东关羽,关云长!

    “阿秀不要恋战,我们撤!”燕北隔着上百步见到那张脸,便知道这场仗在这里是打不赢了,立即朝着高览的方向吼出一句,接着便将二指塞入口中,鼓足腮帮子吹了个响亮无比的口哨。“阿秀快撤!”

    哨声响起,整个战场都不知是怎么回事,就见正与高览交战的张飞猛然变色,胯下骏马竟是高高地人立而起想要将他撅下马去,全靠着双腿夹紧马腹才只是被狠狠颠了一下,紧接着,这坐骑竟不知是发什么疯,驮着张飞朝来时的方向急驰而去,迎着冲来的关羽撞了过去。

    高览喘着粗气不知为何,却见燕北面容紧张招呼他赶快撤军,连忙传令奔驰与燕北并马,这才问道:“怎么回事?”

    “我跟你说过的关云长来了,快走!”燕北一面招呼部下向东撤退,伏低了身子疾驰之下这才对高览说道:“那竖子真以为燕某驯出的坐骑这么好骑的吗?”

    那可是老子的马啊!

第122章 最后一战() 
一个追,一个逃。

    乌泱泱大几千人在夜里展开奔跑,公孙瓒与伤兵早已被送到林中麹义的营地。燕北与高览带着沮授,驱驰着剩下的两千溃卒一路向东奔逃。

    在他们后面,穷追不舍的两千步卒与五百余白马义从穿林过道……刘玄德不是庸手,收拢了严纲等人统帅的白马义从并未长者轻骑疾驰而追,而是以步卒在前追入官道,缓缓地将白马义从在后军压上。

    张飞和关羽这一下子撞的不轻,恼怒的张飞从坐骑上跃下,抽过身旁步卒腰间环刀便要刺入宝马身上,却被眼疾手快的刘备一把拦住。

    “这骏马虽仍听旧主的话,却不失为宝马,杀了可惜,派人送回阳乐吧。”刘备望了一眼追击的兵马,催促道:“别耽误了时间,快!”

    暴怒的张飞只有刘备能够安抚,狠狠地将环刀塞进步卒怀中,将缰绳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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