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三国-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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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胁裹()
“田丰!?”
邓季一声突兀尖叫打断文士下面的话,他张大了嘴巴怔怔看着这自称田丰的文士,不一会,一丝亮晶晶的水液便沿着嘴角淌了下来。
这模样,就像后世hua痴少女突然直面崇拜多年的偶像明星。
好笑前些天在鄡县,他还念念不忘名人沮授,如今大才就在自己面前却不识,差点生生错过。
这家伙能抵多少石粮?若真拿他换了一千八百石粮,自己不亏到死?
当然,这位大才的“才”是否有八斗那么高,高在那个方面,他同样是不知道的,只是名人效应下,既然是史书都夸过的,岂能不大才?不八斗?
“田先生!”
这下,邓季翻身从马背上跳下,攀到牛车前,脸上已满是谄媚:“刚才可真是得罪了!”
田丰微微一怔,他出身望族不假,郡县传名也不假,但田氏还算不得真正豪族大家,就这xiaoxiao巨鹿县,比田氏门望高的也就还有四家,天下名士多得是,那点名声也算不得真有多高,可面前少年蛾贼一听自己名字,态度转变之快,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了。
邓季在路边奉承了一会,料定巨鹿县兵是不敢出城的,索xìng让老弱人等都来此地扎营,却是冒着暴1ù全军行踪的危险也要和田丰结jiao。
好在入安平国之后,郭典便没在将这点老弱放在心上,再回巨鹿郡,安全不少。
见到后队老弱,田丰才明白自家这番落入贼手实在冤枉,这少年带领的骑卒竟已是这支蛾贼的全部精壮,若将部曲留下,未尝不可一战,至不济也能退回城内。
营寨安扎下来,邓季令将腌制的野物取来,又杀了头羊,辎重车中找出坛羝根藏的好酒,设宴款待大才田丰父子。
几个被擒部曲自由精壮们招呼,崔度、车黍两人伤势略好了些,便请崔度陪客,己方车黍、韩齐、郭石等人,也算热闹。
在冀州多年,田丰的名望车黍也是听过的,可他和韩齐、郭石等人见邓季对这这田丰态度竟比当日初获崔度时还要恭敬几分,言必称先生,动必让箸,饮必请樽,都忍不住啧啧称怪。
田丰本就是看不惯京中权贵才辞官归乡隐居的,对朝政不满得狠,当日范县城头说动韩齐投贼那番话语隐晦些略一撩拨,顿时引出两人无数话题来,说到兴头竟都停箸不动,只顾jiao谈,倒便宜别人埋头大吃,尤以郭石和那xiao田峑为最,直嚼得满嘴油光。
宾主1ù天席地中好一番话说,只可惜邓季前世今生所知都有限,对政局又实在说不出什么深透道理,只得以附和为主,不时赞一声“先生大才”或者“先生高见”之类的话。
待见田丰酒到酣处,兴致甚好,邓季觉得时机成熟,才顺嘴请其从贼,谁知人家大笑几声,冷笑答了句:“汝yù污吾清名乎?”
琢磨了好久,邓季才回过味来,他对时政不满是真的,若有明主也愿跟随建功立业,可像自己这般大字不识几个、身背贼名的黄巾来说,连明主的边都沾不上,若从贼只是污了人家名士声望,和崔度当初那句话一样意思。
即便百年之后,在这些士人眼中大汉正统仍旧深入人心,而蛾贼始终上不得台面,对这时代的士人来说,投谁都好,就是不可能从贼。
后世说穷文富武,可在这时却恰好相反,造纸术没能推广,印刷术更不用提,书籍仍以竹简为主,传播知识的渠道狭窄,一册珍贵书籍甚至千金难求,非富豪之家读不起书,优秀士子自然就集中在大家族中,想要他们为历来被自己踩到脚下的贱民效力,实在是件非常需要想象力的事情。
按历史老师的说法,这是封建社会地主阶级和农民阶级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nong明白一切的邓季顿时勃然大怒,老子遇到个名人容易么,想要收复就一点机会也不给?再说老子又不是用他一辈子,将来说不定还便宜曹阿满的,还可改改他的命运。
邓季狠,便唤郭石领田峑换地方去用飨,自家换了脸色,一脚踹翻大才田丰,唤几个精壮来绑了,这变脸度非但把车黍韩齐笑得打跌,就连崔度见曾经在自家身上故事在这巨鹿名士身上再次上演,也笑了好一会。
笑归笑,崔度、车黍、韩齐骨子里那种尊重士人的心理仍旧站上风,齐阻他继续为难下去,邓季冷笑道:“老子却不为难他,只是使个绝户计来,将这名士也胁裹了做贼,看他清名还在不在!”
自家到三国好不容易见到的第一位名人,岂能轻易放了杀了,蛾贼胁裹良民从贼也不是一次两次,其后还不是都被融入其中,邓季倒不妨再多加一个名士。
邓季前世虽没看过《水浒》,但后世家乡爱谈水浒故事的不少,东听一段西听一段,好多典故倒也知道,什么智多星使间反秦明,鼓上蚤盗甲赚徐宁,反正梁山要bī身家清白的好汉入伙,总是先断了人家后路,他所谓绝户计,不过学其中故事,学不来使间反秦明,学赚徐宁总是成的吧,想个法子把田丰家眷胁裹来,看你这名士还从不从贼。
不过这时代狠人还是很多的,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狠,对家人也狠,记得《三国》里好像就有几个自家战败,先杀光妻儿老xiao后再自尽的,还有位杀妻割rou做菜款待刘备的,刑法如此严苛,冒着诛九族之险铤而走险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他让捆了田丰,倒是怕这家伙也是个狠得下心的,一个看顾不到他想不开自尽了,否则对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文士何须捆绑。
田丰也想不到少年前恭后倨,翻脸这样快,自家从座上宾沦为阶下囚竟只是转瞬间事情。
先前把田丰幼子田峑支开,为的就是不让他看见这一幕,那孩子贪吃,捆了田丰,邓季便提条獐tuǐ去寻,不一会便将家中人口多少哄问到。
田氏家族大,不过田丰自己除了老父与兄弟,只有妻子和两名姬妾,再就是二子一女,这田峑是年纪最xiao的。
将他们骗出城也容易,一条獐tuǐ哄好田峑,邓季手提环刀,1ù几分凶煞模样出来,让韩奇叫来先前那胆大的田氏部曲,冲他冷道:“你家主人出言不逊,已被我杀了!”
邓季身旁的辎重车脚有大片紫黑血迹,却是刚才屠羊后留下的,那部曲不知,只见车轱辘下1ù出两条人tuǐ来,虽看不见那人面目,可脚上那双布屐、tuǐ上绔kù袍角,无一不是田丰身上之物。
田丰的臭脾气这些部曲都是了解的,说话从不怕得罪人,被贼人杀了也不稀奇,他对田氏却忠心,顿时就红了眼“呜呜”哭起来,邓季道:“杀了他老子还损失八百石粮,不过他毕竟也是名士,明日我会好生葬,你回去禀过家中就是,等葬礼毕,派人来接你xiao主人回去。”
这部曲一路哭泣回城,得先前逃回者报信,田氏族中已都知外出net耕队被劫,连田丰父子都给蛾贼掳了去,正聚齐族人商议,听这部曲来告,都是惊1uan不已。
这世道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田丰老父听闻其被贼人杀害,也是悲痛垂泪,田丰之弟田沛忙着安慰不已。
初时田丰同意拿八百石粮换自己父子回去,这粮食自然是族中公产,听田丰已被杀,族中气度xiao的便想能省下这笔开销也是不错,只是蛾贼也太无礼了些,有田家人在,那里轮得到他贼人来办葬事,只是那人是贼,不通礼数也说得过去,又有好几千人马在,谁敢找人家理论去。
田丰好歹是族中梁柱,蛾贼给办葬礼,可见是敬重死者的,既如此,这葬礼田氏是要参与的,不合礼处得指点这些蛾贼,顺便还能接回田峑。
族中计议定后,便让田沛领几个族人出城,当然,死者妻妾子女也是得到场的,田丰妻年过四旬,颜色已衰,倒不怕贼人起心思,虽有个姬妾貌美,可那不过是妾媵,并不受重视,若真被夺了,认晦气就是,而田丰女儿不过才九岁。
于是乎,次日一早,田沛带三十名部曲,领着一家子披麻戴孝,悲悲戚戚出了巨鹿城。
待到了蛾贼营中,见到虽捆绑着却活得好好的田丰时,自然就由不得他们做主了,贼人抢了田丰家眷,将田沛和族人部曲赶走,临出门前,有个蛾贼少年还笑嘻嘻对田沛道:“令兄从贼去也,其父亦是你父,当好生奉养,莫使令兄挂念才是!”
另:田丰家人史书未载,其中田沛、田峑等人名皆作者杜撰。
25。死城()
如愿以偿胁裹到田丰家人,邓季领全军西向。
其实邓季自己也不知留下田丰能有什么用处,只是一种亡命徒心态作祟,心想就算自己在这1uan世这不幸死了,有个名士陪葬也算不错,反正他跟着袁绍将来也没什么好下场。
这心里有些龌龊,可这是他最真实的心里,再加点如后世粉丝们追星的心态,于是乎
可不比蛾贼们死里求生,一贯风餐1ù宿的,生怕细皮嫩rou的田丰一家受不了奔bo之苦,最好的两辆有车厢的牛车都让给他们,邓季观察过两日,见田丰虽然面皮铁青,给他喂食时倒不抗拒,应该并无求死之心,也就给他松了绑,让他和家人呆在一起。
吃食上,蛾贼们平日充饥之物大户人家可是看不上眼的,不过这上面田丰家和之前那些掳掠到的大户人也并无两样,不吃便要挨饿,再挑食也抵不过饥饿,田峑哭闹两次未果后,都乖乖跟着啃起麨团。
在黄巾队伍里过了两日,田丰虽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但知道由这位自称“雷公”的少年蛾贼带领的老弱残军是从下曲阳战场逃来的后,倒透1ù出个重要消息,郭典一路追杀到常山国栾城境内,阵斩了个名为羝根的黄巾渠帅,才引军而还。
渠帅死了,田丰本意是要看看这些蛾贼的笑话,但让他失望的是,和邓季一样,其他蛾贼对这个消息也没太在意,只顾一路西行。
不过死个渠帅而已,这有什么大不了?
从赵国方向进入巨鹿的河流甚多,大都注入广阿泽内,有两条便堵在前路上,倒让黄巾们hua了好一番功夫,好在都是有惊无险。
入赵国之后,邓季等人终于松了口气,郭典麾下的官军重甲骑再厉害,他也只是巨鹿太守,除非在那边便吊上,否则绝不敢越境来追。
赵国官兵就好应付多了,西面就是太行群山,据说因黑山贼闹得厉害,现任赵国太守不敢到任,至今仍留在京中,太守如此,就别指望官兵会出来尽力剿贼。
进赵国两日,崔度便来辞行,他伤势已好了七八分,邓季曾答应过让其离去,有了田丰心满意足,言而有信赠驽马一匹,让他自去了。
松下气来,邓季才开始挑选强卒,大1ang淘沙,下曲阳战后幸存的百余精壮好手不少,邓季足挑到二十余满意的。
除这百余精壮外,于羝根部的伤兵也渐有人痊愈,渠帅不知逃走何方,现在只能先跟着邓季,他们中不少是大贤良师兄弟亲自教导过的,好手更多,每日都有几人来挑战,做了领袖后,邓季琐事渐多,每日要为此hua费许多时间,当初那“打赢老子才是老子的卒”的豪言便有些如同儿戏了。
之前挑到的强卒,细分下来,有用枪矛类长武器的,用刀的,用弓的,蛮力惊人的几大类,和车黍、韩齐商讨过后,将他们按特点分为枪卒、刀盾卒、力卒、弓卒四类,由之前挑出的近四十卒兵各自讨论,定下各类卒的挑选细则。
比如枪卒,能用长枪刺穿尺厚硬木而枪柄不断裂者可入,刀盾卒由于盾牌稀缺,暂只求刀法,能利落劈开尺厚原木者可入等等,四类卒兵都有明细标准,由其自择,再不用邓季去亲历亲为,除非有不在四类中的,邓季才去亲挑。
统领方面,枪卒由邓季亲领,刀盾卒韩齐,力卒车黍,弓卒没有统领,暂归邓季管制。
四类卒人数仍是枪卒最多,刀盾次之,弓卒第三,力卒最少,因此邓季仍称屯长。
人数少,另两人邓季本只yù给个什长的,车黍韩齐联手反抗,只得封为队率,韩齐在官兵北军五校时就是队率,跟了邓季后贬为伍长,如今连升两级自然心满意足,又对车黍这黄巾前军侯幸灾乐祸不已。
国人做官历来只能升不能降,邓季所为有些随意,尚喜车黍是个粗线条类人物,丝毫也没有和邓季争权的心思,毕竟这支黄巾最高统领也不过是位屯长,对此倒不甚在意。
队伍基本定下,伤兵便源源不断补充进来,绵延太行进入视线时,邓季麾下已有了六十余卒。
黑山虽在太行南端,但张燕早弃了黑山,更多活跃于太行北面,离太行渐近,邓季、车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