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风波-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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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钱财,口碑不好,上调刑部尚书,不大合适吧。”
杨国忠说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十来年的河南尹,没有出过大的案件,这本身就是业绩。谁不爱财呀,只要来得正规,就没有什么错。这人我了解,你们起草奏折吧。”
韦见素说道:“萧炅在朝廷中做官的时间虽然长,可名声不太好,曾经将伏腊念成伏猎,贻笑大方。去年的考核材料,皇上那里有一份,这样的人我们就是报上去了,皇上也不会批准。”
杨国忠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瞪眼说道:“叫你报,你就报。皇上那里自有我这尚书去说,这样婆婆妈妈的干什么?赶快起草,明天上报皇上。”韦见素不敢顶撞,低下头答应了。杨国忠目的达到,起身走了。韦见素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说道:“这样不合规矩,叫我如何办啊?”11
第七十七章 跋涉辛苦驸马改水路 思念情深公主进帝宫(一)()
法典空置规矩罢,借宠横行鹿成马。
庙堂神仙都自在,贤臣正本即遭罚。
草包得志意跋扈,朝政混乱殿欲塌。
当时无人敢出言,后世记载均唾骂。
韦见素呆坐在房间里,没有起草奏折。他的心情混乱之极,张氏兄弟被贬,使他对杨国忠更加惧怕,但是朝廷的规矩不能坏了。本想向皇帝上奏,但上奏必须先上报杨国忠,脱不出他的控制。一个上午,他都在想心事,没有做其他的事。
下午杨国忠又到了吏部,对韦见素说道:“草拟奏折拿来给我。”韦见素说道:“按照朝廷的规定,任命尚书要推荐两个以上候选人,吏部要对其考核,几个来回之后才能草拟奏折。丞相上午推荐,下午就要上奏折,没有先例。没有去洛阳考核,上奏折没有依据。”
杨国忠一心要调萧炅担任刑部尚书,巴不得一天办好,没想到韦见素会反对。十分反感,他可不管朝廷的规矩,板起脸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食古不化呢?那些规矩都是死的,可是人是活的,活人不能被死规矩缚住。你要是不办,我让宋昱去办。”
韦见素本想再争,当他看到他发怒的目光时,本能的低下头。心中暗想:‘他是我的顶头上司,又得皇上的宠信,得罪了他可没有好果子吃。他要是到皇上那里奏我一本,我这吏部侍郎就到头了。二十年来兢兢业业换来的富贵,倾刻间就没了。如果继续较真,很可能与张氏兄弟一样,甚至更惨。’迟滞一会改口说道:“我不是不办,我是担心皇上不会同意,奏报上去,批不下来,对吏部有影响。”
杨国忠见韦见素软了,缓和一下口气说道:“皇上批不下来,那不是你侍郎操心的事。你只是按照我的意见,以吏部的名义起草奏折。皇上要打板子,也只打我这吏部尚书的屁股。”
韦见素心想:‘任命尚书要通过三省反复推敲,这些部门都是把关的,让他们去阻止好了。’他抬头对杨国忠说道:“吏部推荐人选,按常规是要考核议定的。起草奏折,要不要集中吏部官员议一下?”杨国忠说道:“那是你的事,我不管过程,只要结果。有结果就行,怎样操作我不管。我的要求是明天早上要有草拟奏折,送到皇上那里。”
韦见素找来同为侍郎的达奚珣,对他说道:“杨丞相要吏部起草奏折,调萧炅进京,担任刑部尚书,你认为如何?”达奚珣说道:“任命尚书,吏部说了不算,还要中书省审议,门下省驳回,几个来回之后达成一致,才能起草奏折。现在这些程序都不走,就要起草奏折,你就不怕皇上打你的板子吗?”
韦见素说道:“杨丞相说皇上要打板子,就打他,与我们无关。”达奚珣说道:“你要么不告诉我,要告诉我,我不同意起草奏折。不符合程序的事,不能做,这是我的原则。”韦见素叹息一声说道:“反正中书省还要审核,门下省还要复议,由他们把关去吧。杨丞相没有要求吏部商榷,你就不知道好了。”
达奚珣摇摇头说道:“以前的李林甫,虽然专权,办事还讲规矩。如今的杨丞相,一手遮天,什么规矩都不讲,全凭个人好恶,长此以往,如何得了啊?”起身离开了韦见素。
韦见素想到了郎中宋昱,他是杨国忠信任的人,与他商量。宋昱说道:“杨丞相是首席宰相兼吏部尚书,我们作为他的部下,一定要替他想得周全一些。没有考核材料,我们可以做个文谍,这样也能说得过去。文谍的差事交给我做,一定让丞相满意。”当下两人一起草拟奏折。
杨国忠拿着奏折,到紫辰殿,唐玄宗不在那里。值日太监告诉他:“皇上正与贵妃娘娘一起,在清晖阁游玩。”杨国忠跑到清晖阁,唐玄宗正和贵妃娘娘,还有虢国夫人,在清晖阁的阳台上说笑。杨国忠对负责保卫的高力士说道:“请将军通报皇上一声,国忠有要事上奏。”
高力士走到唐玄宗的身边说道:“启禀皇上,杨丞相有要事上奏。”唐玄宗回过头来,正准备回话。虢国夫人抢先说道:“现在天下太平,那来的要事啊,哥哥是在故弄玄虚,他真会选日子,在皇上玩得最高兴的时候,来打扰皇上的兴致。我们也难得上清晖阁一次,现在兴意正浓,就让哥哥等等。”
唐玄宗看了虢国夫人一眼,回头对高力士说道:“将军将他的奏折拿给朕,让他回去等候,朕先看看奏折,改日再行上奏。”
高力士下得楼来对杨国忠说道:“皇上正和贵妃娘娘还有虢国夫人玩得高兴,丞相不可打扰他,你将奏折给我,我拿去交与皇上,明天再行上奏好了。”杨国忠说道:“我就在楼下等,等皇上尽兴之后,再行上奏。”
高力士说道:“皇上已经发话,让你将奏折给我交与皇上,他先行过目,了解情况后,你再上奏。”杨国忠呆立了一会,他还想现在上奏,但高力士没有放行的意思。便对高力士说道:“既然皇上没有时间,我就过些时候再上奏吧。”转身想走。
高力士说道:“皇上口谕,国忠将奏折留下。”杨国忠掏出奏折,有些不情愿的将奏折递给高力士。末了还叮嘱一句说道:“此事非常重要,请将军一定让皇上过目。”高力士说道:“丞相放心,我一定转达到。”
杨国忠朝楼上望了望,转头走了。高力士右手捏着奏折,向左手掌摔打了一下,展开一看,是任命刑部尚书的折子,翻动了几下,没有中书省的审核和门下省的批驳。回头再看杨国忠,已经走远了。他转身上楼,将奏折递交给唐玄宗。
唐玄宗接过来一看,问高力士:“萧炅的文才不行,做刑部尚书行吗?”高力士说道:“刑部尚书张均,兢兢业业,并没有犯错,与张垍一起喝酒谈论,乃是家事,皇上让他去做太守,是想让他了解一下郡县的情况,过不了多长时间,还会进京。而且这奏折的程序也没有到位,没有附上审议复议的文书。”
“将军说的有理,这事不要太急。”唐玄宗正翻动奏折,虢国夫人走到他的身边说道:“皇上,太液湖里的天鹅刚刚到来,过不了多久还会飞向北方了,再有几天就看不到了,快来欣赏啊。”
“它们现在走,秋天就会回来,而且还有小天鹅,有什么可挽惜的。朕是一国之主,总不能太放纵了。”唐玄宗抖动一下手中的奏折,笑着说道:“朕要处理国事了,你们玩吧。”转身下了楼台。11
第七十七章 跋涉辛苦驸马改水路 思念情深公主探帝宫(二)()
唐玄宗在紫辰殿内,审看杨国忠的奏折,里面除了请求任命的要求外,就是吏部写的一个文谍,其他的什么资料都没有。他皱起眉头对高力士说道:“萧炅的考核资料都没有,朕如何审核,国忠有些胆大妄为了。”
高力士说道:“杨丞相升迁太快,由军中的一个小吏,几年时间做到首席宰相,对朝廷的法典及办事程序不太懂,办事时太随意。去年提拔一批官员,只用一天时间,虽然效率很高,半年的事,一天完成了。这样也少了程序,没有经过部门审核,也难免出现纰漏。因此朝中很多官员都有意见,张氏兄弟最为反对,杨丞相借故上奏,将他们贬到边远地区,当时皇上在气头上,奴才不便说,现在冷静一想,还是要上奏皇上。”
唐玄宗说道:“传朕旨意,国忠即刻进宫。朕要敲打他一下。不然的话,坏了规矩,再来纠正就难了。”高力士立即派人去中书省,杨国忠急匆匆的跑步进来。从中书省到紫辰殿差不多有一里多的路程,杨国忠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他喘着粗气向唐玄宗跪拜:“启奏皇上,萧炅在洛阳口碑载道,老百姓都称赞他,臣奏请他担任刑部尚书。”唐玄宗说道:“任命尚书,要有吏部的考核推荐,再经过三省审议。这些程序到堂了吗?怎么没有上报?”
杨国忠说道:“启奏皇上,走这些程序繁琐得很,耽误时间。为了提高效率,臣认为这些繁琐的过程应该割除。”“一派胡言,朝廷的法典是太宗皇帝立的,历经几代皇帝的完善。是朝廷办事的依据,百年来没有人敢动。你杨国忠竟敢擅自改变朝廷的法典和办事程序,胆子不小。如果你没有能力做这首席宰相,你就申请辞职好了,朝中有的是人。萧炅在朕的印象里不是个能臣,你要上奏,就按程序一步步来,不要投机取巧。”唐玄宗将草拟奏折重重的摔在桌案上。
唐玄宗发怒,杨国忠不敢顶撞。立即跪下:“启奏皇上,臣只想快,忘记了朝廷的法典,罪该万死。臣收回奏折,即刻让吏部去洛阳考核,三省议定之后,再上奏皇上。”
唐玄宗缓和一下口气说道:“朝中办事要依据法典,程序不能免。你办事快速,但如果不按法典乱来一气,就容易出现纰漏。你要多听他人的意见,不能只赁个人的好恶,以后上奏折,都要按程序来,不然朕一律退回。”将奏折扔到杨国忠的面前。
回到吏部,杨国忠对韦见素说道:“让宋昱和侍御史魏仲犀一起去洛阳,考查萧炅,再按程序起草条呈,上报中书省。”韦见素说道:“魏仲犀以前是萧炅的属官,关系太过密切,按规定不能参与考核,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让颜真卿去?”
杨国忠知道颜真卿不买他的账,考核结果不能如愿,正色说道:“颜真卿太古板,不适合去考察。魏仲犀是侍御史,御史台的官员,已经不是萧炅的属官了。用不着回避了,而且这是中书省定的。五天之内要结果,不得有误。”
韦见素说道:“魏仲犀现在是侍御史,可是前不久还是萧炅的属官,按规定是要回避的。”杨国忠当然不会改变主意,当即说道:“什么规矩?你怎么总是这样婆婆妈妈的,侍郎做厌了就离开吏部。”丢下一句话走了。
韦见素又一次为难了,心想宋昱是杨国忠的应声虫,魏仲犀是萧炅的跟班,这两个人去洛阳考核,肯定偏向萧炅。而且这两人的职极也不够,魏仲犀只是一个六品的侍御史,如果能考核二品大员。但面对杨国忠的专横,他不敢居理力争,摇了摇头,下了一个文谍,让人通知两人去洛阳考核。
回头再说张垍到卢溪郡上任,从长安出发,骑马到了襄阳,在马背上颠簸了三天。虽然没有走路那样辛苦,但他是文人,很少骑马,感到很累。作为驸马都尉,在皇宫中养尊处优,那里吃过这样的苦。进了驿站之后,就摊倒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躺下睡着了。
跟随他一起来的家人张环打来热水,让他泡泡脚,减轻疲乏。张垍听到叫他洗漱,以为在宫中,眯着眼伸了一下懒腰说道:“小虹,公主洗漱了吗?”
张环笑着说道:“公主在长安,有丫环侍候,您就不用操心了吧。”张垍睁开眼睛,这才回过神来。知道是在不知不觉间,想念起宁亲公主来了。
自开元十七年被招驸马以来,二十五年的夫妻,刻板式的宫廷生活,朝夕相处并不觉得珍贵。一旦分离,才知道感情深厚,不过三天时间,就象分别了三年似的,甚是担心。
在翰林院供职,只是做起草诏书一类的事情,虽然是机密大事,但不能作主,并不惬意。他抱负很大,常常想着继承其父的衣钵。年前皇帝亲口对他说,让他接替陈希烈做左相,着实让他高兴了一阵子。但是迟迟不见诏书,他以为是好事多磨,没想到莫名其妙的贬到卢溪郡做一个不能作主的司马。一下子降了四级不说,而且是到穷乡僻壤。遇事还要看太守的脸色,行事不得自由,实在是感到窝囊。
本来一心一意的等待丞相的任命诏书的,没想到等来的诏书,竟是贬到边远的州郡。这次三兄弟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