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风波-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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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宗走到呼延府的门前,大门关着,他用力拍打门环。今天他没穿官服,一身富家公子的打扮。
他是朝廷任命的五品偏将,职守在范阳军镇,没有皇上的圣旨,他是不能进京的。如果擅离职守,私自进京,就有谋反的嫌疑,犯了杀头的大罪。因此他也不敢穿官服,好在他此前从来没有来过京城,没有人认识他。
门开了,陈进不认识安庆宗,看到他衣着靓丽,以为是京城中哪家达官贵人的公子哥儿。这些人来到府上,醉翁之意不在酒,都是向呼延员外要钱的。迫于面子,呼延宝金都会满足他们的要求,但事后免不了发些怨气。陈进见得多了,自然产生了厌恶之心。
他堵住门口,不冷不热的说道:“公子来得不巧,我家主人不在家。”安庆宗笑着说道:“管家说笑了,昨天回来的,怎会不在呢?”
陈进板着脸说道:“什么昨天今天呀?不在,就是不在,要找我家主人改日再来。今天请回吧!”
安庆宗仍然赔着笑脸说道:“是呼延老板特地叫我来的,说是有要事相商,要不然我怎会知道他一定在家呢?”
安庆宗是做过调查的,他此行的任务十分特别,安禄山订嘱,一定要请到呼延宝金。所以他才这样执着,不惜对他府上的一个下人,这样低三下四。为的是博得呼延宝金的好感。
陈进得到呼延宝金的嘱咐,以为安庆宗在说假话。冷笑着说道:“你不要在我面前说瞎话,象你这样的纨绔子弟,我见的多了。主人没有邀请人,快点走吧,我还有很多事,没闲功夫跟你扯谈。”
陈进做出关门的动作。再好的涵养遇上这种态度也受不了,何况安庆宗是有身份的人。范阳军的少帅,朝廷的五品将军,在蓟城他可是威风八面的人物。
他突然提高嗓门说道:“你不就是一个看门的吗?凭什么将你家主人的财运向外撵?耽误了呼延员外的生意,你负得起责任吗?”
陈进也加大了嗓门:“你吼叫什么呀?告诉你再大的声音也没有用,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厚脸皮,跟你明说了吧,我家主人就是不见你这样的人。”
安庆宗差不多要气晕了,但遇上这样的人,又不能用强,因为他还要请他的主人。他冷静下来了,很和气的说道:“麻烦你通报一声,就是有他叔叔一起做生意的故人,要请他合作做一笔大生意。”
陈进还是不相信,斜着眼说道:“大生意,多大啊,说来听听。”“五十万贯吧,也许还要多。”安庆宗有意将数目说得大一些。
陈进听到这话,震惊不已,用怀疑的声调说道:“吹牛皮,这大的数目,谁做得了啊?”
安庆宗说道:“所以要请呼延老板合作,只有他和我们合作,两家加在一起,才有这个能力。”
陈进似信非信,但态度已经改变了许多,关门的手自然的放下了。他在想让不让这年轻人进门,如果真的有大生意,自己擅自放弃了,呼延宝金事后还不要他的饭碗啊,他这个管家就做到头了。
他知道呼延宝金的全部心思都用在生意上,有生意他一定要做,而且越大越好。有这样大的生意,他会想方设法钻营的,更不用说是送上门的了。
他打开大门,对安庆宗客气的说道:“先生请在堂屋稍等,我去通报一声,主人现在正忙,出不出来接见你是他的事,我一个下人,不能违拗主人的心意。”
呼延宝金用手摸着胡须,正围绕着装钱的箱子,缓慢的度步,微笑着频频点头,沾沾自喜。突然听到敲门声,冲掉了他的好心情。他对着门喊道:“什么事啊,我不是跟你交待过吗?现在不要来烦我。”
陈进站在门外说道:“有个年轻人,他说有一笔五十万贯的大生意,他一个人怕做不了,要请东家合作一起做,我赶他走,他赖在门口不走。所以我特来向你请示。是留下呢,还是让他走。”
呼延宝金突然抬头,眼光放亮。对门外说道:“你做得对,再忙,也不能放弃这样大的生意,你先去接待他,我马上就来。”
呼延宝金一个一个的关上箱盖,然后上了锁,才开门出来,用两把大铁锁将门锁上,快步向堂屋走去。
安庆宗正在品偿上好的龙井茶,这可是极品,在蓟城也不一定能经常喝到。有了呼延宝金的回话,陈进回到客厅,换了另一副嘴脸,对安庆宗热情多了,换成了最高规格的接待。
第九章(下)()
呼延宝金快步来到堂屋,陈进为他引见,安庆宗站了起来,呼延宝金说道:“先生好生面熟啊,好象在那里见过。”
陈进的心放下了,这人不是纨绔子弟,而且是老板见过的人。既然是老板的熟人,证明他说的是真话。
安庆宗放下茶杯,站起来说道:“这证明我跟呼延大老板有缘啊,虽然从没见面,却象熟人一般,我是给呼延老板送大买卖来了。”
呼延宝金见安庆宗不报家门,又不透露生意的底细,知道是很机密的事情。他对安庆宗说道:“请,我们到书房说话。”
进入书房呼延宝金关上房门说道:“先生,什么生意?现在可以说了。这里安全得很,出你口进我耳,没有第三者知道。”
安庆宗坐到客位之上,低头看着左手中的茶杯,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并在一起,慢悠悠的敲打着书桌的边缘,没有马上接话,似乎是在考虑一个重要的问题。
此时的呼延宝金只想尽快知道生意的底细,他确实觉得他以前见过此人,但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的。
现在他虽然热切希望得到生意的底细,但又不便摧逼得太紧,只有搓着双手,在原地转圈。
安庆宗突然开口:“有一笔进口的大生意,做好了能赚几十万,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只要有赚钱的生意,没有我呼延宝金不敢做的,什么生意?你说出来,赚不赚钱我一目了然,如果真能赚大钱,就是刀山火海我也敢闯。”呼延宝金信心很足。
“好,你现在就跟我走,到蓟城去,安禄山元帅要见你,要你去一趟西域,做一笔大生意。”安庆宗双眼紧盯着呼延宝金。
呼延宝金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即拉长声调说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安禄山的公子,长得和他年轻的时候一样,我说怎么这样面熟的。原来是二十年前见到的人,是你父亲。”
“你说的很对,我是他的长子安庆宗,大帅十分想念你和你的叔叔,也相信你的能耐,这是一笔军工生意,所以大帅要与你亲谈。”
安禄山与呼延宝金的叔叔一起做过几年生意,安禄山会搞关系,信誉度很高,但不会计算成本,而且花钱阔绰。虽然生意的成功率很高,但赚不到钱,有时还要赔本。
呼延宝金的叔叔是规矩的生意人,善于计算,比安禄山强多了。赚钱多的时候,还帮助过安禄山。后来安禄山认为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便与他们分开了。
呼延宝金没想到这个不大会做生意的人,竟然当上了元帅,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做军工生意的确要冒很大风险,但利润率也很高,既然是节度使让他做,成功的把握就很大。
呼延宝金权衡一番之后,答应了安庆宗的邀请,第二天就动身,和安庆宗一起,乘车去了蓟城。
严庄、高尚投到安禄山的麾下,已有半年。他们不离安禄山的左右,私下里称安禄山为主上,为他出谋献策。安禄山甚是喜欢,他正需要这样的人,因此上奏朝廷,为他们加官晋爵。
这天早晨,两人进入帅府,向安禄山请安。安禄山面带笑容,对他们说道:“两位先生到帅府已有半年,为本帅出谋献策,本帅不能亏待你们。”
严庄躬身行礼,高尚说道:“能为主上做事,是我们的福份,主上英明,高尚死心塌地跟随,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安禄山将一幅黄绢拿在手上,正色说道:“严庄、高尚接旨。”两人立即跪下,齐声说道:“主上恩典。”内心之中已有预感。
安禄山展开黄绢制成的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任命严庄为太仆丞兼范阳帅府掌书记。任命高尚为屯田员外郎。钦此﹗”
严庄跪在地上高呼:“谢主隆恩,谢大帅栽培。臣尽心竭力,全力以赴当好差事,粉身碎骨,报答恩典。”
安禄山说道:“太仆丞是从五品官职,掌书记负责帅府的各种文书,责任很大。屯田员外郎虽然只是六品官,是营田司的次官。但独当一面,负责军中粮草来源。有很大的权力,你们要尽职尽责,用好权力,当好差事。”
“听从大帅将令,服从主上指挥,枵腹从公不辱使命。”高尚抢着回答。“好了,好了,这些肉麻的话,听了扇情。”安禄山手一挥,中军官拿出浅菲色和深绿色官服,递到二人手上。
安禄山说道:“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朝廷的官员了,可以将家人接到蓟城来。我准你们一个月的假,到蓟城安家。”
两人走出帅府,严庄穿上浅菲色官服,对高尚说道:“想不到半年时间,就穿上了五品官服,我要到县令的面前走一遭,羞辱一下那不长眼睛的东西。”
高尚说道:“那些不学无术之人,跟他们争那份闲气不值。还是街坊邻里好啊,我困难的时候,多亏了他们接济。现在有了奉禄,得先请他们,然后把妻子和老娘接来,让他们享福。我家近些,用不了一个月,我先到营田司报到。”
严庄说道:“颜泉明的父亲颜杲卿,就在营田司做判官,是你的手下。以后的时间长着,不必急在一时。还记得当日吗?既是同来,就应该共同进退,还是一起行动,在路上也好有伴。”
高尚说道:“怎么不记得?在京城的时候,严兄给我资助,帮了我的大忙,小弟永远记在心上。小弟听严兄的,同进同出。”
严庄斜眼看着高尚说道:“些许小事,挂在嘴上干什么,我说的是来蓟城饿肚子的时候。那时候,你可曾想到有今天。如果请颜杲卿为我们引见,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高尚嫣然一笑,耸耸肩膀说道:“那时候生存都成问题,那会想到如今的事。这方面你比我强,要是让颜杲卿举荐,只能在他的手下,不可能超过他。”
严庄说道:“你一跃成了颜泉明父亲的顶头上司,可以让颜泉明到帅府来做事了。他为人不错,真能与我们共事,也不枉朋友一场。”
“严泉明早就有此心,但颜杲卿不一定赞成,他还在做儿子得中进士的美梦。要不然,那天我们去范阳帅府,颜泉明不会无动于衷。”高尚说道。
“唉,”严庄叹气说道:“不管这些了,他要是想进帅府我们就帮一把,不愿呢,也不要强求。你的住宅弄好了吗?现在有钱了,住所还是要气派一些。”
高尚说道:“就在你家的后面,三间正房,厨房马厩都有,单门独院。已经很不错了,但比起你家来,就要差一些了。我们的级别也不一样吗,你穿的是菲袍,高级一些是应该的。”
两驾马车突然来到两人的跟前,一名穿青袍的八品官,下得车来,走到高尚的面前行礼:“田曹参军孙良,参见屯田员外郎和太仆丞大人。”
高尚说道:“孙良,安帅已经批了我一月的假,让我回家接家眷,一月之后,本官一定到营田司处理政事。”
孙良说道:“两位大人回乡接亲,安帅特意安排马车,并派了赶车的军士。既驾车,又当大人的护卫。”
严庄对孙良说道:“安帅对下属真是体贴入微,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马车就交给我们吧。”两人分别上了马车,回家乡去了。
安庆宗与呼延宝金一同进了帅帐,安禄山已经端坐在帅位之上,身后站着两名带刀卫士,显得十分威严,丝毫没有给这位故人的侄子半点情面。
呼延宝金见到这种阵式,后悔莫及,本想赚一笔钱,没想军营是这样的威严。从小与叔叔一起做生意,学会了随机应变的本领,小时候与安禄山打过交道,知道此人聪明狡黠。
这次主动召见,安庆宗在途中已经告诉他了,要他到西域购买玄铁,那是十分难办的事情。但再难办,也要办到,如果推脱,就有性命之忧。
他走到帅案前跪拜:“草民呼延宝金拜见大帅”,人伏在地上,低着头,但一双眼睛不停的两边瞟视。
安禄山双手捧腹,非常亲切地说道:“免礼,坐下来说。”呼延宝金缓慢的站起来,谨慎的走过去,坐在安庆宗右侧的位置上。
安禄山微笑着说道:“你的生意做得不错,尤其是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