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风波-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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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人说:“安禄山不是傻子,儿子结婚他都不来观礼,冯神威能将他请来?明知道来了就得死,他还来吗?”宋大人说道:“吴大人喝多了,我们不谈国事。”
吴大人说道:“谁说我喝高了?再来两壶,我也不会高。前车之鉴,皇甫惟明、王忠嗣多利害的边防元帅,还不是被李林甫给整死了。安禄山要是进了京城,还能回去吗?”
郑大人说道:“安禄山是胡人,他如果与契丹联合起来对付中原,百姓就要遭殃了哟。”宋大人说道:“杨国忠为什么要和安禄山过不去?真是搞不懂。他这样明目张胆的逼迫他,是要使他走上绝路。难道他就不怕真的逼反了他,那样对他又有何好处呢?”
郑大人说道:“杨国忠认为安禄山不敢反,现在是大唐盛世,人心都向着皇上。安禄山敢与皇上作对,公然造反,他没有那个胆量。所以他一再挤兑他,就是吃准了这一条。”
田乾真觉得事态严峻,真正体会到伴君如伴虎的含义,决定晚上去一趟宰相府。宰相府守卫森严,不亚于皇宫。
田乾真刚刚接近住宅,就发现有高手守护,他不愿招惹麻烦,没有进入,在离宅地五十多丈远的一处民房的房顶上侦听。从酉时到亥时未,杨国忠和他的妻子裴柔、大儿子大常卿兼户部侍郎杨暄和幼子杨晞,还有他的一名小妾,在一起玩樗蒲。
四个人聚精会神,裴柔与他的小妾还不时的争执。每次都是杨国忠从中调解,才平息下来。他们玩得兴致勃勃。
第八十七章 跟踪中使农夫话种田 偶知事态夜探宰相府(五)()
一 突然传出杨暄的声音:“父相自称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对门下省的官员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要做尚书,却只给我挂个太常卿的名。我要是你,那些不听话的人,统统赶出朝廷,免得他们碍手碍脚。”
杨国忠说道:“看你这德行,只能做三天首席宰相,然后就身首分家,家人也跟着你倒霉。皇上是好侍候的吗?如果不是你姑姑缠着他不能上朝,你这太常卿也难得到。黄门侍郎张倚,曾经是宰相的候选人,深受皇上器重。还有韦见素,也是软硬不吃的家伙,我给了他那么多好处,还是不买我的账。李林甫经营中书省二十年,也没有做到消除对立面。我才做了三年首席宰相,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朝廷中有人反对,边将也反对我,尤其是安禄山,明目张胆的跟我唱对台戏,向皇上上奏折,捏了我二十条大罪。因为有你姑姑,皇上才没有深究。这人深得皇上宠信,代表军方,将他整垮了,其他的节度使都会听我的了。现在要集中精力,将他整趴下。以后不准你再给我添乱,好好的做官。”
“我赢了”裴柔笑着说道:“你们不要再说了,开开心心的玩。”整个晚上,谈的都是他们家庭的利益,没有谈论一句有关社稷安危的事情。后堂之中,有几个戏子在唱戏。
一个老妇人,估计是杨国忠的母亲,还不时的来一段变了味的秦腔。中间还挟了一道酒宴,那些守夜的护卫和唱戏的人也参与其中。
田乾真有些不解,杨国忠身居首席宰相的高位,还兼职四十多个官职,有多少事情需要操劳,这样放纵,与其身份实在是不符。相比之下,安禄山则要精明得多。
冯神威风尘仆仆的回到家中,家人出来迎接。他顾不上旅途疲劳,直接进了书房,书写奏折,准备明日上朝时上奏。
田乾真紧跟着他走到大门前,在门前徘徊,观察这幢在京城中,算不上豪华的高级住宅。
这是一个四合院建筑,大门正对长安城的东市场,购物十分方便。出门向北是皇宫的朱雀门,上朝很近,是朝庭官员很理想的住处。院墙不很高,一丈五六,平常人不用梯子是越不过的。正房两重的连五,中间是一天井,上下两个厅堂连在一起十分明亮,天井的两边各有一条走道,通向两侧的耳门。上下各有四间正房,门对走道,进出十分方便。北面是三间厢房,南面是马厩厕所和杂物贮藏室。他家只请一名下人做一些粗重活,没有丫环,下厨做饭都是那名用人。
这对一个高级别的官员来说,算得上是节俭的,说明冯神威的为人正直,比较清廉。深夜,冯神威又看了一次他写好的奏折,然后吹灭蜡烛进了卧室。
田乾真进了书房,对他来说,那些门栓都是摆设。他打开奏折,认真观看,上面写道:‘启奏皇上,臣赴蓟城,传达圣旨。然禄山推说有病,未起身迎接,对皇上不敬。臣在驿中等待禄山来京,月余不见回音。臣住驿站,有专人看守,不得自由。臣屡摧之,禄山推说有病,臣赴榻探观,其昏睡不醒,且额头如火,似是高烧。医官曰,半年不能好转。并说禄山说过,病好即进京拜见皇上,现回京复命。臣观禄山有诈,其心不良,皇上早防之。’
这篇奏折,虽然对安禄山不利,但基本上是实情,并没有夸大其词。这说明冯神威办事谨慎,没有准确的证据,不随便下结论。
第二天上朝,冯神威早早来到大殿等待。时间不长,张均兄弟到了。寒暄了几句,算是打招呼。大臣们都陆陆续续的来了,杨国忠最后才到。他上前问道:“冯大人回京,乍不见安禄山呀?”
冯神威说道:“安禄山身感风寒,卧病在床,不能来京面圣。”杨国忠说道:“诈病吧,他强壮的和牛一样,还会生病?他不敢来京,他要反叛,你是被他蒙骗了呢还是受了他的贿赂。”
冯神威说:“丞相说话要有根据,受贿赂可是大事,不能随便说的。我上门探视过,发高烧是装不来的,要说他不是装的吧,又不合情理。只能说他装得天衣无缝,让我找不到任何破绽。我在蓟城一月有余,住在馆驿不得自由,其手下兵将只对安禄山尽忠,不知道皇恩。”
杨国忠说:“一句玩笑话不必放在心上。那胡子做戏的本领特别强,皇上都被他的假象蒙住了,所以你要将你的所见所闻和看法奏报皇上。”
按以往上朝的时间已过半个时辰了,皇上还未到来。一太监匆匆跑来,对群臣说道:“皇上今天与贵妃娘娘一起上华清宫休养,皇上说‘这些天暂不上朝,小事由宰相处理,大事到华清宫上奏。’你们回去吧。
群臣都走了,有的嘴上哼着戏,有的摇头叹气,还有的一脸的茫然。一个个往家里走,冯神威呆若木鸡,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不知道去蓟城传旨,这件事是不是大事?
杨国忠走到他的身边。他才如梦初醒,对杨国忠说道:“杨丞相,皇上让我去蓟城传诏,要安禄山来京城,诏令我已经传达到了。但中间有了变故,安禄山没有随下官一起来京。这事是向你汇报呢?还是到华清宫直接向皇上汇报?”
杨国忠说道“皇上在华清宫安闲自在,寻欢作乐,一住就是半年。你说的事太急,不能等。如果等待,时间太久。天宝十载,皇上在华清宫住了三个多月。如果那样,安禄山已经打到长安了,明天我们一早就上华清宫面圣。”
冯神威说道:“危言耸听吧,我细想了安禄山的行为。他的那些作法,超出了一个做臣子的应有的礼节,但也可以将他视为对朝廷的不满。说他要起兵造反,没有这样的迹象,不能乱说。”
杨国忠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安禄山是胡人,骨子里就有造反的欲望。他对朝廷不满,还要表现出来,就是要造反的前奏。”
冯神威说道:“明天什么时候出发?”杨国忠说道:“不要太早,辰时以后吧,最好到华清宫吃午饭。下午汇报,晚上还可以泡泡温泉。”
冯神威回京以后,田乾真一直跟着,不让其脱离视听范围。他上殿早朝的时候,田乾真化装成落魄书生半躺在丹凤门门边,漫不经心的在身上抓虱子。这里虽然离宣政殿有一百三十多丈多丈远。但对田乾真来说,就象是近在只尺。两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田乾真对安禄山越来越佩服了,预料的事情就象是安排的一样。他想要知道皇上对安禄山的态度,必须听到皇上对冯神威奏折的看法。
他已经知道两人要去华清宫,但华清是个什么样子他不知道,那里的防卫一定十分森严。要接近到听觉之内,很有难度,决定提前一天去,先他们二人到华清宫去勘察地形。
第八十八章 假扮花匠华清宫聆密 借说事件海棠汤真言(一)()
“出门远行久寻思,初闻流言心存疑。
此去行宫探圣意,但愿继往恩泽袭。”
田乾真一副下人的打扮,独自一人走在去华清宫的路上,摇头晃脑的吟咏着诗句。
上午听到杨国忠说明天与冯神威一起去华清宫上奏的对话,知道决定权在唐玄宗那里。吃过午饭之后,他就到当铺里买了一套旧土布衣服,然后将马匹寄存在客店里,将宝剑放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打听清楚华清宫的位置,便打扮成工匠的模样,出了长安城东的延平门,向六十里的骊山北麓行去。在京城呆了两天,听到了一些杨国忠要整安禄山的言论,尤其是听到杨国忠亲口说出要用安禄山来立威的言语之后,心中疑惑,随口吟了四句。看看左右无人,立即施展轻功,向华清宫飞奔而去。
一会功夫,他就到骊山脚下,华清宫就在前面。田乾真还没有看到宫门,就听到了里面悠扬的歌声,琴萧相和,盛况空前。
田乾真在距离大门很远的地方,放慢了速度,象普通人一样,故意迈着沉重步子,一步一步的往大门内走去。
新装饰的宫门十分豪华,高大的门楼与进入大明宫的第三道关卡,崇明门相似。里面台殿环列,花木茂盛,雕梁画栋。
宽阔的大门敞开着,旁边站着四名侍卫,两名站在门外,两名守在门里,穿的是青色官服。田乾真低着头向门内走去,突然两柄陌刀挡在他的面前。
站在门外的两名侍卫,同时伸出陌刀,刀尖交叉封挡住大门。一名穿绿袍的侍卫从里面发话:“干什么的?走路不带眼睛吗?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赶快离开,不然让你坐大牢。”
田乾真差点撞到刀尖上,他急忙倒退。由于太急,脚步没有跟上,失去重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赶忙爬起来,漠然的抬起头来,傻楞楞的看着侍卫。然后伸头向里面看看。才对那名守卫说道:“官爷说笑话了,走路怎会不带眼睛呢?只是心里有事,没有注意到。我看这里面的花草长得很好,还有盆景,就想往里面走。”
“游山玩水也不看地方,这里是你们这些人来的地方吗?这是禁地,不准进。看你无知,就不和你计较。以你这样结实的身材,把你当成刺客也不过份。”绿袍护卫手一挥,意思是让他走开。
田乾真无可奈何,哭丧着脸向守卫哀求道:“军爷,我是一名花匠,很会种花。二月前,我原来的东家突然发了天火,一个大家业烧得精光,他们家破产了,我也失业了。我想这里的花木长得好,是人工种养的。一定需要我这样的人种花,所以来找份工作。养家糊口不容易啊,您就让我进去吧。”
守门的侍卫说道:“我们只负责看门,不让外人进入,其他的事,管不了那许多。你还是快些离开吧,要是将你当着奸细扣起来,麻烦就大了。”
田乾真说道:“我要养家啊,就只有种花这门手艺,没有其他手段挣钱,请几位军爷行行好,让我进去吧,一家人等着要饭吃啊。”
绿袍守卫不停的打量着田乾真,他是皇宫里的中等侍卫,自身武艺算得上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对练习武艺的人员一看便知。然而田乾真的内功已到反璞归真的境界,双眼浑浊与没练习过武功的常人无异。他们只是一般的高手,如何能看出他的功底。
他仔细的察看了田乾真,认为他没有内功,向旁边的侍卫交换了一个眼神。那名侍卫也有同感,点了点头。绿袍军官走到田乾真的身边,伸手搭在他的右肩上。一股大力压了过来,田乾真知道对方是在探测他的内功,没有使用内力反抗,但他的本力不小,身子歪了一下。“站稳了,这大的块头真有些力气。”绿袍军官只是试探一下,没有使全力,放下手围着田乾真转了一圈,然后对守门的护卫挥了一下手,护卫收起了长枪。田乾真双手作揖,口中不停的念叨:“谢谢几位军爷,谢谢几位军爷…”缓步进了外层大门。
大门内的右侧是一个军营,旁边驻扎一营军士。门内是三层梯级防卫,腰悬横刀的侍卫,到处都是,守卫森严。一名身穿浅绯色军服的五品军官,拦在他的面前。田乾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