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一军师-第4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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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德长叹一声,在侧畔说道:“征西将军,他”言未绝,便已经悲戚满面。
心中虽然早有预料,但当庞德真的将要说出这样的话语来之时,荀彧痛哭流涕,伏案哀悼道:“惜哉,妙才本是曹公一臂,痛哉,我大汉失一栋梁!”
夏侯渊是征西将军,统领雍、凉二州,本应屯驻长安,不过自从曹操失却了中原地,他也就屈居在南郑。
这数年来,都是夏侯渊出则征讨诸郡不平,入则安抚民心,如今夏侯渊为陈翎帐下大将赵云阵斩马下,余者皆不能服众。
如此境地之下,何论能挡陈翎大军的征讨?
就在曹洪准备为夏侯渊大办丧事,埋下衣冠冢之际,赵云的身影,在落日的余晖之下,出现在平原的那一线上。
这是敌情,这是陈翎即将要征讨汉中的前兆,获知此消息的曹洪、庞德、荀彧、荀攸等城中大小官吏都来城头观看。
曹洪紧紧握紧了双拳,双目通红盯着赵云那一身影看,在场的众人皆听得他咬牙切齿着压抑咆哮道:“赵云!”
双股颤栗,不少人都在赵云的身形下委顿不起。
虽然城外的赵云只是经过此地,虽然赵云只是率着他的骑军从城侧呼啸而过,但其中的杀意却令所有在汉中城内的人都感到惊慌失措,以及震惊愤恨。
若是夏侯渊还在,就算有些胆怯心理,但他们还是能够略有安慰,可自我排解着言道:只要有夏侯大将军在,吾等无忧矣。
但现在,就算是夏侯渊那般英雄盖世的人物,都不能敌过那赵云,被斩杀在阵前,那么此刻,汉中城内还有何人能挡赵云,能敌陈翎的大军?
军心士气全无,就算是曹洪、庞德两人都不激励起他们的斗志来。
在陈翎即将开始攻占汉中之前,都是携家带口逃遁向山中的民众,他们不想死在这乱兵之下,他们不想被活活饿死,他们不想彷如洛阳城那般,开始易子而食!
在夏侯渊死后,汉中城内节制一切的本应该是荀彧,毕竟他是曹操的谋臣军师,但在曹洪的威逼之下,荀彧、荀攸两人不得不开始紧闭城门,准备抵御陈翎大军的攻击。
人荒马乱,在一座小小的营帐内,孟达仰天躺卧着,梓潼一战,他没有伤到半毫;定军山,他抢在别人之前先行退兵
当然那时,也有魏文长纵敌的嫌疑,孟达自嘲着默默想着。
夏侯渊死了,摆在自己眼前的现实很明白,要么就是继续留在曹军中抵御城外大军的攻击,要么,带上自己的兵马,反了曹操,去投那陈翎。
或许自己应该等一等,不急一时,就在最恰当的时候反戈一击,把这汉中城献上,这般之后才能令他人刮目相看。
这般想了之后,孟达安心入眠了,再也没有一丝担心之意。
第二日的阳光有些灿烂,这也是城外敌军出现的好时辰,孟达醒来之后,梳洗一番就向城中去。
参见过曹洪、庞德两人,又见过荀彧、荀攸两位大人,孟达就站在一旁垂头默默倾听着。
如今这个局势,自己既不能表现的太出众,也不能太怯懦,太出众的话,在众人面前指手画脚,说不定就会被曹洪将军给遣将出城去邀战那些悍将。
而胆怯畏缩的话,也可能被曹洪将军视为耻辱,也遣出城去战那几员大将,沦为阵前刀下鬼。
“不能出兵,”看着荀文若竭力劝谏着曹洪,孟达暗底下一阵冷笑,不出兵邀战城下诸员大将,城中士气何存?
胜负且不说,至少能够挽回一些被陈翎一路追逐杀戮的颜面,至少也能让众将卒看个明白,曹洪曹子廉也是堂堂一员上将,非是那些苟且之辈。
时间就在荀彧劝解曹洪的话语中过去,孟达微微眯着双眼,偷偷瞥视了曹洪一眼,见他一阵阵的脸色变换,时而发青,时而惨白,知晓其实在他曹洪的内心底下,也是左右摇摆不定。
记得在邺城之时,那时候,自己还未投靠曹操,就是由于他轻出城池,为陈翎半道截杀,整座城池的将卒,俱没于一役中。
感慨了一下,想着这曹洪与陈翎两人真是冤家路窄,又碰到了一起来。
“报!敌军开始攻城了!”
就在荀彧反复说道,曹洪权衡利弊之际,有人进内来禀报出大事了,孟达听得此一句话,精神一振,抬头起来看向曹洪,没有去朝向荀彧望上一眼。孟达期盼着曹洪能够出城一战,不管是为自己,为夏侯渊,还是为了守住汉中,孟达都想着曹洪最好能够领军出兵一战,看看曹操曹孟德的气数是否真的已尽了。
暗中攢紧了双拳,曹洪抬起头来,向着左右将校一看,见每个人都盯向自己,各个都抱拳在请战,曹洪心中大吼一声,不管不顾的拨剑而出,向着身前的案几斩落,大声喝道:“我与他陈翎不死不休,有他无我,有我无他,诸将听令!”
轰然称诺,众将齐步出列中,曹洪偏头看向荀彧、荀攸两人,恨声愤怒道:“出战!”
听得曹洪这一句话,荀彧摇摇欲坠,伏地叩首进谏喊道:“将军,不能出战啊!城中父老百姓的身家性命全系将军这一战;不能出战啊!陈翎那贼子兵势强健,刚刚攻陷阳平关,正是最强最盛之时,将军出城一战,不得其时啊!”
推开前来阻挡的荀攸,留下荀彧孤零零一个人的身影在背后,曹洪大步向前,走向殿外而去。
第六百七十四回猛士犹在()
于路向汉中行进,前后消息同时抵达,崔琰遣人过来向陈翎说明,程昱自感年老昏聩,不堪为用,故而乞告老还乡。
程昱是东郡人士,东郡在濮阳附近,崔琰言下之意就是说程昱如今不求死了,只想归家乡,而非是是回长安。换而言之,程昱服侍曹操这么多年,新败就投降,这样令人感到耻辱的事情,他还做不出来,现在折中,自表他程昱非是陈翎逼迫就会投降的人。
江东孙权,长安曹操帐下能人高士举不胜举,陈翎不想在一场战事之后,尽数把这些人才给埋没了。
夏侯渊是那般,程昱也是这样,抛开成见,他们都是当世人杰,陈翎不忍见诛。
安排人手,将程昱、崔琰两人先行送往许昌,崔琰或许会出仕,而程昱或将就此隐居乡间,这些琐事陈翎不想过问,那是属于当今天子应该思虑的问题,而非是自己。
高顺遣来的急使所言不外就是魏延、马岱两人先行进军了,把他这个堂堂先锋大将给留在后面。
不知其子高翔亦在列,高顺书信上所书写的一切,都透着一股急切心情,陈翎摇头笑着对身侧的周泰言道:“幼平,高大将军乞援,如今他或已经在攻汉中城了。”
缘于战事紧迫,陈翎的大军其实与前军相差不到一日的路程,听得此话,周泰心中亦想早一刻至汉中城下攻占,乃开口言道:“子仪,不如让我先行一步如何?”
安排周泰与自己同行,并无他意,只是在感觉中,曹操将灭,他日自己回许都,或许就是周泰出镇一方之时,念及此,陈翎才把他留在身旁。
现在见周泰急欲建立功业,陈翎不好相劝,遂颔首点头,让周泰帅着他的军势开始急行,而陈翎自己则押解着粮草辎重,于后慢慢缓行。
日中时分,抵达高顺的旧营,此处周泰留下百人余看守着,待及陈翎大军到,交接了布防就匆匆纵马出寨,追着周泰的军势而去了。
埋锅做饭,稍作歇息,陈翎就打算继续出营赶路,就在聚束人马之时,一骑飞驰进寨,在陈翎面前翻身下马禀告言道:“赵云将军袭破南郑诸郡县,末将飞马来报之时,将军他正引兵马抵近汉中城。”
点头间,令左右将他带下去好生款待之际,一骑大呼小叫欢快的驰近,人还未靠近,陈翎已经清楚的听得他喊道:“曹洪出城与魏延、马岱两位将军大战,我军得胜大败其军!”
即将出营寨的众军听得这般好消息,各个都喜形于色,喜笑颜开,相互大声叫喊着,陈翎站得有些远,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喊什么。
笑吟吟负手站立在营帐前,等待着这人来到。
或许这着实是一件可喜之事,在此人来到陈翎的面前时,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喜悦之情,陈翎见之,调侃言道:“军中重地,不得喧哗,忘记了罢?”
听得陈翎这般言语,此人脸色瞬息一变,懊恼垂头,双手一抱拳,就想向陈翎请罪。
罢手间,陈翎哈哈大笑,顾左右言道:“无妨,但有此种事情,只恨少,不嫌多。”
看陈翎心情不错,这人陪着笑,说道:“魏延、马岱两位将军麾下止有不到一万的军势,但对上倾城而出的曹洪大军,以一敌十,斩杀无数,曹洪逃回城中,降在阵前的军卒不计其数。”
“大人,此战过后曹洪再无余力能出城一战,更有”这人说到这里,向着陈翎的左右一瞧,脸显难色,抱拳言道:“大人”
这是要自己屏退左右,告之密事,不必细思,陈翎就罢手言道:“都是我的亲信卫卒,你尽可言之。”
微微一点头,这人踌躇了一下,还是告了声罪,靠近陈翎附耳细说了起来。
站在陈翎身后的刘贤、陈横两人见之,心中忿恨,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等的?
又一次死里逃生,孟达回至城中,在他人眼中满脸愤怒的面容,在进得自己的营内之后,霎时间就走了样。
“呵呵”压抑着笑意,孟达舒适的躺倒在席,带血的汗渍,以及被硝烟熏得乌黑的头盔,都被他抛落在地。
“曹家气数已尽啊”孟达喃喃叹着自语道。
今日一战,曹洪出兵将近四万,这是汉中所有能够上阵的将卒,可直面魏延、马岱两将所帅的一万军势,曹洪他大败亏输,一败涂地!
自阳平关逃奔回来的不像陈翎臆想中的那么多,更多的是半途中直接走回了西凉去。
若是能够将陈翎的先锋一军给打败,那么汉中还能守下去,可现在这般情况,孟达想想也是无奈之极,经由前边那么多战,众所周知的事实,魏延、马岱两人的兵马不是陈翎的主力,高顺、周泰都还没有出现,更别提陈翎他自己了,曹洪就败了。
士气低落到极点,孟达亲眼所见,经历一番双方的互射之后,曹洪这边的人马迟迟不敢向对面冲杀过去,反观魏延、马岱两人所率的兵卒,各个奋勇向前,仿似身后有四万大军的是他们,而非是曹洪。
前方新败,他们的士气受到了影响,孟达能理解,但想不通的是,明明自己一方兵多势众,为何不敢冲杀过去?
而待魏延、马岱两人的兵卒抵近之时,他们成队整曲的跪地乞降,让孟达见识了什么叫做识时务为俊杰。
这些将卒中,有不少是开战之前,鼎力请战的英雄豪杰,看着他们气昂昂的出战,随之灰溜溜的投降,孟达心底有那么一瞬间,暗中泪流满面。
经由此一战后,这些留守在后方的将卒到底有多少战力,现在的孟达彻底的明白了。
“咚咚”悠扬的鼓声自城楼上传了过来,不知是何事,孟达心中犯疑,遂起身着装,拣起头盔,绰起横在架上的兵刃匆匆赶向城楼上的大殿而去。
行至半道,麾下的一校迎面疾驰而来,见孟达引着一哨人马正急行,乃飞速来到身边,翻身下马,跪下禀报言道:“大人,敌军大将高顺兵至城下,曹将军令大人”
他脸上露出一股愤怒之色,孟达听他说道:“曹将军令大人率本部人马出城迎敌。”
扬鞭作势欲抽,孟达破口大骂道:“岂有此理!?”
“他曹洪是身娇肉贵,而我就是那一”孟达猛然收住辱骂之言,勒缰间,心中一惊!
在战场上,“碰巧”遇上魏延,与他厮杀了一回,送出自己投诚的书信,约定在自己把守的一侧,可放其军偷入城中来。
此一事极为隐秘,就算此刻自己身边之人,也仅仅止有数人知晓。
本来静待夜晚到来之后,再行此事,不过观曹洪其言其行,莫非已有弃守汉中的打算?
我若为曹洪又将如何?
兵多之时,不能敌对面之军势,在其大军相继抵达之后,就能守住城池否?
不能!
绝对不可能!
沙场上诸将校带着部曲投降过去,并非止有一人所见,曹洪也看在眼中,此时此刻的他,心患帐下文臣武将离心离德,岂会再在此多待上片刻?
抽身离开之前,不能轻易让陈翎取得汉中城,那么号令众军出战便是上上之选。
将离未离之际,明面上无人敢逆曹洪意愿行事,可在他离开汉中之后,他们这些守城之将还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