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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凡尔赛只有女王-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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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过彩排之后,朗巴尔相当有信心。

    她还邀请王后一定要去看首演,说正好放松放松,保证“你绝对不会听到中途睡着”。玛丽也只好相信她。

    要说玛丽只为了放松心情才答应出席,也不确切。

    历史中的玛丽王后也热衷于歌剧,甚至曾亲自出演过讽刺贵族的歌剧《费加罗的婚礼》,但这没有为她赢得亲民美名。

    这个世界的玛丽的民望更高,号召力更大,一举一动都可能引发效仿热潮,何况是去观看首演这样的公开站台。朗巴尔要捧女莫扎特,她也要捧女莫扎特;不止如此,她要捧出更多知名女性。

    无论她表现得是好是坏,都甩不掉性别标签;做得好,就是“身为女人竟然能这样”,做得差,就是“女人果然不适合这个”。同样的句子就很少用在男性身上。

    既然甩不掉,就只有去接受。她做好了能给女性争光,反过来,假如优秀女性辈出,也会成为对她的间接支援。

    利人利己,她没有理由不做。

    另一个原因也是她想这么做。

    就在前几天,玛丽得到了一个消息:萝拉的家人,竟然打算将她的遗体草草葬到一个无人看管的公墓了事。

    玛丽气得捏着小纸条的手都在发抖。

    萝拉为营救国王而牺牲,家属获得了朝廷发的赏赐,玛丽还另外从自己的私库里拿出抚恤金。

    因萝拉而获得好处的家人,竟然如此抛弃了她,只因为她弟弟需要用钱;哪怕办一个民间的体面葬礼,花费的不过是抚恤金的十分之一,他们也不肯花。

    虽然气愤,但她没有惩罚他们。公私分明,她的愤恨属于私人,而这家人没有任触犯法规的地方。她只是叫人给他们传了一句话:她将出席萝拉的葬礼。

    王后亲临,对富贵之家是荣耀,对一个平民家庭来说,就是扰民了。规格全得提高到最好,还得自掏腰包,一家人真是有苦也说不出。

    有人喜有人忧,也有人不以为然。

    雅各宾俱乐部里,各人热切地讨论着局势的变化。

    “王后的权势已经完全盖过国王了。据说首相向国王询问海军和陆军两个部门应该由谁接手的时候,得到的回答只有一句——‘去问王后’。”

    “她原本就是个玩弄心计的女人,现在铲除了对手,就再也没有顾忌,能够在全法国横行霸道了。她要是想把法国卖给奥地利,一句话就够了。”

    “嘘,不记得了?通敌叛国案已经完全平反了。王后可是‘清白无辜没有一个污点’呢。”

    “只要权力财富在手,再多的证据和证人,都能变成伪证。”

    “难道整个法国就任由她当盘中餐了吗?”

    “未必。”一个知更鸟一样清脆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查顿?”

    假如换座凡尔赛宫举办的舞会,周围人会叫这位英俊的年轻人“克里夫公爵”;但在这里,他只是查顿。

    “我知道你总是往好的方向看,不过现在还有什么能阻止王后?”

    查顿轻笑两声:“我的看法正好相反。现在说不定是王后更大危机的开始。”

    “更大危机?”

    “没有外敌,就没办法团结。以往王后党在朝廷里不占优势,为了自保也只能紧紧抱在一起;可现在敌人扫清了,他们还能像过去那样一条心吗?王后还能继续控制他们吗?别的不提,光是海军大臣、陆军大臣的位置空出来,王后党中就有多少个想坐上去,王后给了这个人,就难免得罪另一个;这一碟蛋糕如果分得不好,内部即便没有打起来,也会埋下分裂的隐患。今后这样的事还会更多,矛盾累积起来,总有一天会爆发。”

    说完,周围安静了好一会儿,各人不是纷纷点头,就是若有所思。

    道理不深,难的是想到它。这个俱乐部虽然吸引的都是热心政治的青年,但真正踩进过这潭深水的却不多,自然考虑不到这一点。

    克里夫却知道,这已经是各个政坛老狐狸之间的共识。王后党以此警告敲打内部;而王后党外部此时的沉默,除了避开锋芒之外,未必没有坐等矛盾发展的意思。

    所以,在杜伊勒里宫之战后,虽然卡特琳娜提督在塞纳河上发现了艾吉永等人的船只,但王后没有下令拦截。

    现在艾吉永已经逃到了荷兰。

    先前克里夫公国附庸威廉亲王夫人,后来一夕之间忽然改而附庸法国,让亲王夫人相当恼火。加上她出身普鲁士,玛丽出身奥地利,可以说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结果是,威尔敏娜以极大热情接待了艾吉永等人,甚至以接待国王的礼节接待普罗旺斯伯爵。一个小小的流亡政府在荷兰建立起来。

    对于普罗旺斯的决定,玛丽很是不解。他那时虽然进宫,但除了几个猜测外,外界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继任国王;假如他放下面子,假装一切没有发生过,谁也拿他没有办法。以他审时度势的聪明,应该能看出来这一点,何必丢下一切跟着艾吉永去国外?

    ——如果普罗旺斯在她面前,一定会大声喊冤。他不想走,但艾吉永身边还有士兵,是强行带他走的。现在即便想回头也不行了。

    艾吉永心里也清楚,就这样逃走,以他现在的利用价值,欧洲各国都不会多看他一眼,他只能穷困潦倒地老去。普罗旺斯却不一样,这是真正能接近王位的人,利用好了,即便不能搞乱法国,也能膈应膈应它。为了获得重视、继续过体面日子,艾吉永必须将两人捆绑在一起。

    无论如何,在玛丽看来,从他们逃出法国边境的那一刻起,就没有过多关注的必要了。小鱼小虾再怎么划动螯足,也掀不起大风大浪。

    她的忧患在内部。

第271章 改一改() 
“你说,希望我不要处死阿吉努瓦公爵(ducdis)?”玛丽看着莫扎特小姐;面露惊讶。

    阿吉努瓦公爵是小艾吉永现在的头衔。在爷爷死后,也就是艾吉永公爵继承爵位后,这个头衔便顺序传给了他。

    《奥德修斯返家》刚刚首演完毕;到了“国家领导人亲切接见艺术家”环节。演出取得成功;鼓掌好像雷鸣一样;莫扎特小姐虽然高兴;但仍怀着心事。终于;在与王后握手时;她鼓足勇气,忐忑不安、尽量委婉礼貌地提了一个请求。

    再看旁人;表情迥异——老莫扎特面色凝重;却不意外;小莫扎特轻松愉快,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剧作家则惊讶慌张,拉着莫扎特小姐的手,一副想要她把这句话收回的样子。

    这句话未必能救人,搞不好还会害人。

    毕竟,她想说情的不是别人;是反王后党首犯艾吉永公爵的亲生儿子。

    如果王后因为她的求情而迁怒;不要说取消掉今后的援助,就是直接封杀也不是办不到;甚至可能祸及家人、同事。

    求情者也知道自己所冒的风险,手心已经满是冷汗。

    “那么,你和阿吉努瓦公爵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给他求情?”

    听到王后饶有兴致的问题,莫扎特小姐面颊一红。

    “他追求过我……给过我很大帮助。”

    事关重大,她事前跟父亲商量过,父亲气得差点不愿来看首演。不过,最终他还是来了,还以人生历练告诫女儿:王后是注重情谊的人,真的要求情,就要坦白,不要撇清关系假装客观。

    玛丽早就听郎巴尔提过这个八卦,明知故问:“哦?你这样替他求情,是因为也喜欢他吗?”

    “咳,不是的。我无法回应他的感情,但也不希望欠别人的恩情。”

    玛丽笑着点头,但没有提答应还是不答应。

    “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株连九族?”

    玛丽玩笑地问郎巴尔。

    “真要追究九族的话,贵族圈怎么也得去十分之一。”

    谁叫上流社会联姻得像蜘蛛网一样?

    说笑归说笑,玛丽心中最好的处理方法,其实是让法院去判决。

    对犯罪者的处罚,如果抛去个人情绪发泄不说,最大的作用其实是给社会看、给公众看。

    罚得太重会让人心不安,太轻又起不到警告作用;尤其是主犯已经逃离法国的情况下,不杀几个人仿佛对不起他掀起的这团大乱。

    这个度当然要控制在玛丽自己手里;但又最好不要显得控制在她手里。

    目前艾吉永的家人还被软禁着,惴惴不安地等待命运。

    他们还得等很久,至少要等到法国的法务系统重建起来。

    艾吉永带走了普罗旺斯伯爵,对朝廷来说影响其实不大。但他也一并带走了法务大臣莫普,连带的让莫普在1771年法院改革中一手建立起来的新法院体系、特别是巴黎法院全面崩盘。

    他的副手、原先最有可能的接班人帕维隆,在得知杜伊勒里宫被攻陷之后,就写好了辞职信。即便王后不把他当做同党抓起来,他也绝不会再任职;也不指望任职——毕竟他已经拒绝过王后的橄榄枝。

    至于其他法官,为了防止抱团结伙而失控,也至少要撤掉大半。

    于是,当初被莫普裁撤的旧法官们不由得蠢蠢欲动;众人也纷纷猜测,王后会不会重新启用他们。

    巴黎法院原首席*官达利热侯爵、法官世家出身的奥梅松等人这几天一直在到处活动,希望能见国王和王后一面。对于起复,他们充满信心;悬念不过是新任法务大臣会委任给谁。

    “不用我们,王后还能用谁?”

    *官位高权重,兼具立法司法的职责;资历名望兼具的法律人才就这么多,莫普改革时为了建新班底,已经把青壮一代搜刮了一轮,现在还能有多少遗珠?罗伯斯庇尔才华横溢,王后图书馆赞助的聪明年轻人也很多,但谁也不敢不经实务打磨就任用他们。

    对王后更了解的人则知道,她对热衷对抗王权的旧法院敬谢不敏,并不希望将亡灵召唤出来碍手碍脚。

    但人才缺口又是实实在在的。该怎么解决?

    “下午王后见了达利热和奥梅松。”

    “她要妥协了?”

    “也未必。她的性格是不肯轻易低头的。”

    突然被舒瓦瑟尔邀请到家中做客,布罗意元帅有些意外。路易十五还在的时候,两人就是互别苗头的死对头,他们的争斗曾殃及女装骑士迪昂。

    但仔细想想,这次会面也是情理之中。

    舒瓦瑟尔虽任外交大臣,但更中意陆军战争大臣的位置。

    现任战争大臣穆伊在这次兵变中装聋作哑,下野是免不了的,不过可以以病老的名义光荣退休,也算保住了后路。

    而布罗意元帅是接任的热门人选——资历上不必说,在平定这次兵乱的战斗中,也立下了最关键的功劳。相比之下,诺阿耶公爵兄弟俩虽然也在凡尔赛宫附近俘虏了杰尔吉部队,但毕竟只是外围战斗。

    舒瓦瑟尔这头“唱歌的狼”是想先一步试探布罗意呢。

    两人客客气气地聊了聊政局,好像多年的罅隙不存在一样。

    舒瓦瑟尔带出正题:“海军和陆军两个部门,你觉得王后有中意的人选吗?”

    布罗意坐直身子:“我也不拐弯抹角。陆军大臣我是不会让的。只要你不阻挠,我就向王后推荐你的堂兄普拉斯林公爵回来担任海军大臣。”

    即便他不推荐,曾在海军大臣位置上就任四年、颇有实际的普拉斯林公爵也是呼声最高的人选。

    舒瓦瑟尔一愣之后,也开出条件:“如果你不阻挠我转任陆军大臣,我可以推荐你做海军大臣,你的弟弟做外交大臣。”

    其实布罗意元帅没有海军经验,即便有舒瓦瑟尔推荐,就任机会也不大。他弟弟布罗意伯爵当过多年的外交官,曾经是国王机密局的局长,当上外交大臣的可能性也不小。

    两人的条件都有些虚;不过他们都有耐心——讨价还价,才刚刚开始。

    夏尼夫人得知两人碰头的消息时,不禁冷笑。

    他们都是王后实力的重要倚仗,王后在“分蛋糕”时,不会不照顾他们的想法;但撇开王后,这样把重臣的位置当成囊中物来瓜分,未免也太看轻王后。不是他们拎不清,而是离想要的东西太近,视线就窄了。

    不过,现实很快就能让他们清醒。

    在第二天的御前会议上,王后没有明确新任大臣人选,而是抛出了连续的重磅消息:

    新组建的巴黎法院不再有立法权,只享有司法权和解释权。就任法官的人选以三分制为大体原则,即旧法院法官占三分之一,莫普法院法官占三分之一,社会新招募法官占三分之一;依照实际情况,可以不拘泥于这个比例。就任法官纳入先前推行的公务人员管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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