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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凡尔赛只有女王-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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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使得莫普改革没有像原历史那样在1774年就结束,而是一直延续到如今的1780年。如果玛丽照着他的思路继续下去,也许不需要费尽心力改革,也能在她生前保证波旁王朝的统治无恙。

    即便不知道这些,站在夏尼的角度,王后要做的事这么多,自然权力越大越顺利。

    雅诺没有说话。他和夏尼不太一样,接受过新思想。情感上,他愿意为王后鼓掌;理智上,他也在为王后担心。

    “那位夫人只是在抛出条件,等大臣们讨价还价之后,方案还会修改不少。不过依我猜测,70%票数才能通过法案,这一条她不会让步。也是为了限制三级会议。现在毕竟只有巴黎地区有三级议会,而中央政府的立法权也还在。三级会议出台的法令少了,那就还是中央的法规说了算。何况,司法权和行政权现在已经归中央直管,意味着执行哪边的法规,还是王后说了算。”

    “我知道;而且民法典的修纂工作还是握在王后手里;等法典出台并推行,各地还想要跟中央对抗,恐怕也不容易了。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直接照莫普的方案走,不是更直接、更容易吗?”

    在夏尼看来,王后是在自找麻烦。尤其是这套方案的提出,还带来了别的事端——

    以往王后在推行重要事务之前,总会先和王后党几位盟友通气;现在艾吉永自取灭亡,反王后党失势,她就直接在议政会上提出方案,未免给人过河拆桥的感觉。不过议政会的最后,王后也言明了,以后议政会上都是自己人,再没有什么王后党,公事都在议政会上说,事务也在这里讨论。这也是为了拉拢偏中立的首相等人。还郑重其事地表示方案“不够成熟,还需要反复讨论”,请大家建言献策。众位大臣便知道,改革还有商量的余地,并不是王后要把他们撇开搞一言堂,心中的气也消了不少。

    没想到事情才过去三天,王后的两个御用报刊就同时刊出了方案内容,相当详实,外部的人绝对弄不到。

    把王后往好处想的,猜测这只是投石问路;往坏里的想的,就觉得王后是要裹挟民意,形成既定事实,逼迫大臣们不得不接受整套方案了。

    为此,王后和朗巴尔都大发雷霆。

    虽然她在众臣面前澄清了,但到底有几个人信,都是未知数。

    《圣母院报》只刊登了简短的消息,这是因为只有一个记者收了贿赂,在一篇文章里夹带了几句;总编一向信任他,也没有审稿就过了。朗巴尔一查清楚,就把记者辞退,降了总编的职,由原先的副总编顶替。那个记者也乖觉,主动供出了贿赂他的人,可惜那人已死。

    《工业周刊》则是连总编都被收买了。对方许以比利时布鲁日一家报社的全部股份,还让他的家属先以旅游的借口过去,确认了好处都能落实,才动起手来。等朗巴尔查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除了他之外,其他帮凶或者知情不报的,也都一并处理,整个杂志社几乎洗掉了一半人。

    雅诺和他的叔父迪昂给王后机密局培养了许多探子,渐渐地已经不太需要亲自出国进行任务,但这次因为王后的重视,他便亲自去料理。当着朗巴尔的面,王后没有直说,但雅诺知道她的意思,不管能不能问出幕后人的线索,那个总编的性命都不必留了。至于家人,倒是不用为难。

    其实幕后嫌疑数起来十个手指都用不完,毕竟知道详细方案的人没有几个。但涉及到朝廷重臣,又是王后现在明面上的同盟,既不好查,真的查出了也不可能撕破脸。

    夏尼的蜘蛛网辛勤劳作了几日,虽然还有些小线索可追,但以对方不惜杀人灭口的手段来看,未必能追到最后;心里禁不住烦闷。

    一套方案弄得王后党内部都有了裂隙,王后的政治声誉受损,给了小人可乘之机,她不由得有些迁怒。也就更加不能理解王后的想法了。

    都是要掌握实权的,也有了路易十六的默认,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这在欧洲各国又不是没有先例;王后的母亲就是个好例子。

    “那位夫人的想法,有时候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雅诺的感叹无意说中了事实。

    “第三等级代表的选举已经开始了。大家提名出来的候选人名单,你看了吗?”

    玛丽坐在桌边,深深地看了站在面前的青年一眼。

    阳光从西侧照了进来,落在土耳其来的羊毛地毯上。罗伯斯庇尔的影子在另一侧长长地投到奖金镶金的象牙白墙上。

    他今年22岁;这个时代,这个年纪的人普遍已经结婚;不过依照郎巴尔的记忆,原历史的他直到上了断头台都没有结婚。

    想到如果放任历史发展,这个青年会是签署自己的死刑的人,也是在一年后获得相同下场的人,玛丽心情就很是微妙。

    如今,至少在表面看来,罗伯斯庇尔的命运已经有了很大变化。不过,他会从始至终站在她的船上吗?

    如果换作别人,玛丽大概不会有这样的疑虑。

    “看了。”罗伯斯庇尔不卑不亢地回答。

    方案透露出去后,一石激起千重浪,人人热议。三级会议几乎已经成了板上钉钉;即便是最反对的穿袍贵族们,也都不敢说出反对的话来。倒是执剑贵族们抗议连连;按照以往惯例,他们是应该有席位的,结果现在第二等级竟然只有那些红衣服的法官作代表。按照方案,第二等级的席位全部由国王指定,所以他们现在天天在凡尔赛宫向国王夫妇请愿,要求多选执剑贵族。穿袍贵族们针锋相对,也齐齐地聚在宫里,两边口水仗全武行轮流上演,守门的卫兵天天有好戏看。

    贵族席位还在商榷中,平民席位就没什么疑问了。为了早日组建三级会议,由国王下了诏令,巴黎市政厅临时组建了选举委员会,如火如荼地开展选举活动。

    “都是些什么人?”

    “超过一半是有钱人,主要是地产主、贸易商或者实业家;另外一半有的是律师,有的是公务员,有的是有名的知识分子,甚至还有一个贵族。”罗伯斯庇尔嘴边现出一丝冷笑。

第275章 布尔乔亚() 
“那个候选的贵族是谁?”玛丽好奇地问。乐—文

    “米拉波伯爵。写一些激进的小册子出名; 有时也会有出彩精辟的想法。之前他因为奢侈生活负债累累; 为了付账耍手段骗娶了一位有钱千金。不过后来他又爱上另一个有夫之妇,两人一起私奔逃亡到荷兰; 被法院以反动罪和诱拐罪判处死刑。荷兰警察抓到他; 把他移交回国。他答应跟妻子离婚; 因此借到了岳父的钱; 给女人的丈夫赔了一大笔损失费; 又借着自己在民间的声望,终于使法院改判监禁。

    “之前国王生日特赦; 他被释放出狱,想找私奔的女人; 发现她和别人好上了;又回去想找妻子。妻子和岳父大怒,和他打起了离婚官司,终于还是判决离婚。他拿着遣散费到巴黎谋生; 现在靠替人写杂七杂八的文章为生。总而言之; 只有脑袋还算有些东西; 整个人就是个无赖。”

    玛丽不禁失笑。这个人虽然无赖,但在大革命的历史中却留下了名字,还进了法国的先贤祠,不过后来被发现他与被囚禁的路易十六夫妇暗中通信,又被踢了出去。

    “有真正来自温饱家庭的平民吗?”贫困家庭想必不可能,他们的时间和心思都要花在生计上。

    “没有。”

    “一个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

    这也是他冷笑的原因。理智上他接受这样的结果——真正的平民很难接受良好的教育,假如要把立法这样重要的决定权交到他们手里,就算是心里笃信人人生而平等的他也放不了心。然而从感情上来说,让一群衣食无忧的人去代表广大穷人说话,又是一件颇为怪诞的事。

    明明所有人都有提名和被提名的机会,明明看起来很平等。

    他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态。每当描绘心中理想蓝图时,他心里可以像熔岩一样沸腾火热,可有时候,熔岩又仿佛被千年冻土埋藏着,仿佛一个怀疑论者或者失败主义者,冷冰冰地旁观着审视着自己的理想。

    这一切,似乎都是从他为王后所赏识,进入政府着手处理实务之后开始的。他开始怀疑,启蒙斗士们心中鼓噪的,是否能带来他们以为的结果。

    在他不知道的原历史中,一无所有的无套裤汉们冲进了巴士底狱,而国民大会上站着的不是他们。

    大革命随后几十年的发展进程恐怕会让最开始那些热情的革命者们大吃一惊、失望难过。但对玛丽来说,这不过是既定事实,也是社会发展不得不接受的进程;人类或许会在有一天获得真正的解放,但现在谁也办不到。

    “‘人人生而平等,但有些人比另一些人更平等。’”王后轻笑道,“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一句话。”

    “是什么书,陛下?”

    “记不清了。”

    乔治奥威尔远没出世,更不用说《动物农场》了。

    罗伯斯庇尔虽然点头,但没有相信。拥有这样辛辣的句子,其作者和标题是很难让人忘记的。或许是因为王后明白,以她的立场不宜说这句话吧。

    “权力是恃强凌弱的小人。越是强大的人它越是会讨好。我不能也不敢跟权力对着干。注意这些第三等级代表吧,我也是要‘讨好’他们的。”

    “但您是现在法国最强大的人。”

    “单论个人来说,或许是这样;但连同站在我身后的那些人一起,却又不是了。”

    “您是说王室?”

    “何止王室呢?所有第二等级都是。还有衰落的第一等级。我们的力量已经远远不如第三等级了。他们很快就会取代第一第二等级成为掌控社会的人。”

    罗伯斯庇尔瞪大眼睛。如果他闭上眼睛,可能会以为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侃侃而谈的启蒙思想家,而且是相当激进的那种。即便在新思想的人当中,对第三等级有如此信心的人也不多。一眼看过去,王权的金字塔仍然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庞然大物。

    是试探吗?

    他收敛心中冷意,让惊讶的表情持续到最后。

    “我真不明白您为什么这么说。第三等级的人数占了95%,如果这么看的话,确实是很强大,但是……他们既没有军队,也没有武器,怎么会取代第一第二等级?”

    玛丽微笑着瞥他一眼。

    “我要更正一下。我说的不是所有第三等级,而是特指其中一部分人。也就是资产阶级。”

    “布尔乔亚?”

    这个词还没有被改变世界面貌的马克思赋予更精确的定义,不过在这个时代的法国,它已经出现很久,用来指代第三等级中比较富裕的那些,特别是居住在城市中的。

    “他们的确更有钱。通常财富意味着力量。但是,”罗伯斯庇尔的疑惑不是装出来的,“和第一第二等级比起来呢?您之前私下作的调查也知道,一、二等级只有5%的人口,但是拥有全国35%的土地。我想在财富方面恐怕也差不多。”

    “是啊,自古权和钱都是一体的。不过,假如某个阶级用钱生钱的能力比其他更高,高于权力带来的呢?”

    “您是说那些银行家?”

    “银行家只是其中一部分。你是参观过朗巴尔的工厂的。想一想,现在法国有不知道多少个类似的工厂。相比种地、伐木和酿酒,哪一边的生产效率更高?”

    “……”

    “再比一比,和种地酿酒相比,哪一边需要的资源更多?”

    “工厂。”

    “没错。工厂就像是一个怪兽,为了满足越来越大的胃口,不停地四处寻找食物,一边进食,身体一边疯狂生长,积蓄力量。但是,第一第二等级手中独占着大量资源,成了拦路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不必我说,你也清楚。就像是水往洼地里聚集一样,资源也会自然地流往生产效率高的地方;任何人要想阻挡这种趋势,就得耗费更多资源,得不偿失。”

    这就是一个原始、简易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阐述。

    哪个集团掌握着先进生产力,哪个集团就是社会发展的方向。

    “这……这……这听起来有些《国富论》的灵魂,但又更进一步……更大胆……”罗伯斯庇尔怔愣着喃喃自语。

    玛丽很少见到他这样失态,不由得暗笑。

    也难怪他会如此吃惊。

    即便有意识形态隔阂,东西方都共同承认,马克思是对人类社会造成的影响最大的人之一。资本论开启了一个新时代;然而它想要揭露的那个时代现在还没有到来。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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