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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凡尔赛只有女王-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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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的时间不会晚多少天。”

    “荷兰、列日公国于日前共同向法国宣战,而此前巴伐利亚选帝公已经表示,不夺回于利希誓不罢休。英国、俄国对此情况表示关切,并敦促法普两国保持克制,以和平协商的方式解决鲁尔区争端——啧啧,都挺会装模作样。”

    贝尔蒂埃放下报纸,无所事事地撑着下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浓黑的烟时不时从窗外飘过,呛得众人纷纷掩鼻;响亮又极有节奏的“哐哧”声,又叫人心烦。车厢左右摇晃,不过总的来说比马车要好些,至少能让人来回走动。

    刚登上火车时的新奇感已经褪去,他开始习惯这一切;反倒是偶尔的靠站,能让他提起兴致。

    铁路让远征变得无聊起来。

    当然,不是说他就没有半点事干了。上车之前,如何拆分装备编号分装,如何安排车厢,一系列的事都让人头痛;不过一旦解决完这些,火车开始发动,情况就变得安逸起来。

    他叹口气: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罢了。毕竟,他们法兰西近卫军第三加强营,俗称的三炮营,是在往前线开赴。跟在他们的火车之后出发的,还会有陆续几个兵团。

    “本来以为平安无事地再熬个两年的资历,就可以去炮兵学校当教授了,谁知道普鲁士偏偏这时候打过来。”他嘴里咕哝着绝不能让下属听到的丧气话,随手又翻开了内部军报。

    杰尔吉的名字映入眼帘,他不由得一愣。

    军中知道她真实性别的只有寥寥数人;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有传言流出,但大多数人只当作奇谈怪论去听;谁会想到军中真的有一个潜伏已久的女军官?即便海军里有那位海盗出身的女提督,人们也不会以为特例还能发生第二次。

    贝尔蒂埃因为当年亲自处理过杰尔吉的事,却是知道内情的。

    两人私下里成了朋友。对她来说,和一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相处,也更轻松一些。

    糟糕就糟糕在一次酒后。

    万万没想到,杰尔吉的表现比他还要洒脱;即便后来又发生了几次,也都当作什么也没有。贝尔蒂埃开始思考,为什么从认识杰尔吉岛现在,九年都过去了,自己仍然没有结婚。

    可对方半点恢复身份的意思都没有。

    更有甚者,过了一段时间,她还郑重要求,今后在工作中不能再对她显示出特别优待。

    这怎么办得到?

    女军人比他坚决百倍,几次警告之后,竟然真的开始疏远他。直到现在,两人碰面,她也只有一个点头,再没有多余的话。

    他常听说女性多情;现在才知道绝情起来不比男人心软。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的工作也相当忙_(??‘」∠)_

第306章 人心() 
勒费弗尔出身平民家庭;不过有一样乐趣;是贵族和平民都共享的——那便是打牌。乐文

    在军官俱乐部里,这种“桌上竞技运动”也相当流行。

    他运气最好的时候;一把牌里的组合逆天;随手一扔就是王炸,每出一次牌,都叫对手高呼这还怎么打;一局下来,不到十分钟就赢了。

    他现在就的感觉;就像是手里握着大把好牌;甚至因为都太好而为该出什么而伤脑筋。

    “看起来,除了必要的防守以外;普鲁士国内能出动的军队都出动了。这一注赌得可真大。”

    他放下望远镜,自言自语。

    从清晰的镜头里;远处普鲁士军队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这只是普鲁士军的前锋,不过这段时间杰尔吉麾下的骑兵一直在进行侦察,已经摸清了普鲁士军的总规模。这逼他们事前预期的要多。

    “这样才好;”和勒费弗尔是同乡的勤务兵兴奋地说;“看我们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你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

    勤务兵挥着手臂;手中的望远镜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勒费弗尔不由得点头。军人就是要勇敢;尤其是在军阵中。所有人都不要命;反而越容易捡回一条命。

    当然;作战考验的不单是一方面的能力;郎巴尔型枪确实性能卓越,但并不是有了它就万事大吉。任何一处破绽,如果被狡猾的敌人抓住,都可能成为阿喀琉斯之踵。

    以勒费弗尔作为王后嫡系所掌握的资源和了解到的情况;他真心认为,法军手里的,是几乎没有短板的超级好牌。

    不说别的,就说他俩现在乘坐的热气球。

    是的,他们不是站在地面上,而是漂浮在空中,以望远镜向远处眺望。

    在法国本土,热气球已经在科研方面大显身手。

    依靠它,法国应用科学研究院的一个地理小组,完成了有史以来最准确的一份法国地图,如今这张地图和另外一张仍有缺憾的世界地图一起,挂在王后的书房里;除此之外,它也被影印多份,分发到高级将领手中。

    也依靠它,巴黎有了“天气预报”这种新鲜玩意儿。虽然它就跟自己年幼儿子的脾气一样不准,但比以往胡猜乱蒙要进步多了。

    听说军工实验室那些爱胡思乱想的家伙还曾经提出过,要建造非常大非常大的热气球,载上一个小队的步兵,扛着枪,从敌人头上往下射击;吓得当时的战争大臣亲自约谈那群科学家,打消了他们送活靶子的念头。听说后来他们还不屈不挠,想试试从头顶往下扔炸弹。

    不管怎么说,就冲着他们“顺便”提出了把热气球带入军事侦察领域,勒费弗尔就该感谢他们。

    热气球相当大,相对来说不便于携带,移动又极度依赖于风向,缺点多多;但用来守城就最适合不过。只要一根绳子拴住,它还飘扬在杜伊斯堡上空,周围的敌军都别想打突袭战——还没摸到跟前,就会被天上的眼睛看到了。

    就好像普鲁士这支看着很近、其实要走很远的前锋部队。

    “密切注意敌军动向。”勒费弗尔下了命令,从绳梯爬下气球。

    “看起来,第三座桥要暂停修建了。”

    他说的是横跨莱茵河的浮桥。如果有时间有财力的话,他当然希望修建永久性的一座桥,好让杜伊斯堡人永远记得法军的好;但考虑到普鲁士人的脚程,他只能放弃。增加好感的工作,必须要在敌军到来之前见效;假如造桥造到一半,当地人连甜头都没尝到半点,你就扔下一半的工程跑去打仗了,那谁还会感念你?

    好在这段时间已经修好了两座浮桥,东西城区之间的交通算是有了初步保障;此外他们还做了不少像是开挖水井、修整下水道之类的活儿,都是所见即得的“民生工程”。总督府对他们的态度,已经从原先完全的敬畏,变得多了几分亲切。

    至于当地居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敌意不是那么容易完全消除的。他们能客气地跟法军说话,就已经相当不错。至少可以确定,等普鲁士军兵临城下时,他们肯定不会倒戈。

    对比毕竟明显:普人来了,还到处征人征粮,虽然承诺报酬,也打着欠条,但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兑现?相比之下,法军在街道上安安静静,还免费出工做事。有脑袋的都知道怎么选。

    “长官,是不是把撤下来的人手立刻派去修防御工事?”

    “留一个连到市政厅仓库待命,其他人派去工事。”

    说完,他马不停蹄地去了总督府。

    总督满面笑容地出来迎接。

    普鲁士占领这里的时候,他被关在监狱里,一直装傻充愣,虽然老老实实不反抗,但也不表态投靠普人,尽管没有性命之忧,但遭受一番折磨,最近几天才把精神养好。

    勒费弗尔看着他终于不那么凹陷的脸颊,忍不住想,普军即将要来的消息,估计会给他一个不小的打击吧。

    “人都到齐了吗?”

    “都到了,清单也已经给大家看过,都没有什么异议。”

    一边说着,总督暗自嘀咕,这位军官阁下是准备干什么呢?

    法军占领杜伊斯堡的速度很快,普军没来得及处理强征来的粮食。勒费弗尔先前让他调查被普军强征了粮食的农户,列个清单,标上征收的量,听起来有要补偿的意思,但想想又有些匪夷所思——军队的劫掠虽没有百年前那么严重,但变相的征收比比皆是;法国人这次没有脏自己的手,白白捡了普军的便宜;却从来没听说过老虎会把到嘴的肉吐出来的。他本来怀疑勒费弗尔只是嘴上说说做个样子,但现在看来又不太像。

    勒费弗尔点头:“每户都派了至少一个代表到市政厅来吧?”

    “是的,一个个签到的。现在都在大会议室里。”

    勒费弗尔就跟着总督进了会场。单看见他身上的制服,会场里就开始了交头接耳。而他一开口介绍自己,所有人就又都安静了。法军指挥官现在就是杜伊斯堡最说一不二的人,在他面前,谁都不敢造次。

    他直奔主题:“普鲁士军先前向大家强征的粮食,已经被我军缴获了。我军是'正义之师、仁义之师',对普军这种行为深恶痛绝,是要以予坚决打击的。之前我军委托总督查明了大家被征收的情况,大家也都确认过了。除开已经被普鲁士军消耗掉的部分,剩下的粮食,我军现在按照各家征粮比例,全部返还。”

    顾不上什么造次不造次了,会议室里只安静了一刻,议论声就爆炸一样地充满了整个屋子。勒费弗尔早就预计会有这个反应,挑挑眉没说话。

    即便是最有心理准备的总督,也张着嘴,一副见鬼样子。愣了一会儿,他惊疑不定地确认:“长官,这、这是真的?”

    “当然了。”

    各家人也想拥过来询问,他一皱眉,属于军人的肃杀气让人不由得望之却步;室内也终于安静了一些。

    “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处理,仓库那边我已经留了一个连帮忙搬运粮食。监督指挥的事就委托总督阁下了。”

    仓库那些粮食,他原本还在犹豫怎么处理。

    虽然在杰尔吉面前说得那么肯定,但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即便有了铁路,也难说没有紧急情况。他曾考虑过留着这些粮食备用,但眼下普鲁士主力就要来了,友军却还不见影子。为防粮食再落到敌军手里,他便决定发还民间,好好收买一把人心。

    也有下属建议把粮食烧掉,否则普军还能再强征一次。勒费弗尔却笑而不语:如果普鲁士人真这么干,巴黎的那位王后恐怕要开心好几天。

    他还想了个主意:所有从仓库运粮食出来的车上,都要插两面大旗,一面是法国的金百合旗,另一面写上“为正义返还粮食”,再招摇无比穿街走巷地送到各个农户,一定要让全杜伊斯堡的人都知道有这回事。

    事情安排妥当,他的首要任务还是布防。

    援军的迟到叫他又是疑惑又是担心,但仗还是要打。哪怕弃守,也要确认援军赶不到了再放弃。

    好在城外还有杰尔吉的骑兵策应。据杰尔吉的战报,她带着奥地利卫队多次快速袭扰敌人不小心落单的小股部队,叫普鲁士人十分头痛;这样一来,攻城时为防止背后偷袭,普军不敢全力以赴。

    勒费弗尔觉得底气足了一些。

    在工事上巡防时,传讯兵带来主力军的消息,叫他脸上乌云密布。

    “火车故障……”

    毕竟是新事物,哪怕在试验路段进行过各种试验,也难以模拟现实中的所有情况。铁路从今年年初开始组网,到现在也还在吸取经验教训。这种问题,他知道急也急不来,自己发脾气也没用,但还是忍不住骂了十来句脏话,特别是他的顶头上司交通局。

    “比原定计划迟两天到达。两天!”

    这已经是相当让人惊异的速度。普鲁士军做梦都不会想到,法国主力能这么快赶过来。

    “好,我就守两天!”

    勒费弗尔下定了决心。只要能守住这两天,守到主力到来,他的功劳至少够连升两级。

    工事上热火朝天备战,城区里热热闹闹分粮;一时间,杜伊斯堡竟好像恢复了战前的景气。

    在街边看热闹的人群中间,一个中年人压低了帽子,嘴角带着不屑。

    他听着周围人对法军的称赞,心里很是不以为然。

    “法国这么做,还不是因为有所企图?”

    但他也得承认法国的手段很是高明。

    要是退回一百年,甚至五十年,占领一个地方哪需要给当地人这么多恩惠。但现在,随着法国那要命的启蒙思想流传开,各地的自主意识也提高了;荷兰人想革命,奥属尼德兰人想革命,杜伊斯堡人也想革命。法国王后此举,比其他君主的意识都要先进许多。就算是他效忠的英王乔治三世,也未必有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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