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赛只有女王-第23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明明就快要停战了,为什么还要打这一仗呢?农奴出身的侍从兵满心不解。
与他相比,布吕歇尔的副官知道得更多一些,忧虑的事也不尽相同。
即便将亚历山大一行人毫发无伤地抢过来,普军仍是攻击了使节团。因为战败,国王已经对军队很不满意了;为了给女沙皇一个交代,擅作主张的布吕歇尔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自己这个副官说不定也会被连累。
这样一场豪赌真的值得吗?
虽然这么想着,他却只能把话藏在肚子里。布吕歇尔的暴脾气是出了名的,对普通士兵动辄皮鞭军棍,对军官也谈不上和颜悦色。为了不触霉头,他只好一味附和对方。
“这个年轻人打的还不错。”
通过望远镜确认了对方指挥官的长相后,布吕歇尔发出一声称赞。
他对自己的骑兵冲锋非常有自信;任何队伍在他的冲锋之下,即便不会崩溃四散,也要被切割分离。
遭到突然袭击,法国连队果然被拦腰分成了两截。
布吕歇尔本打算通过运动包围吃掉法军前队,再迫使保护着俄国使节团的后队投降;没想到敌军这个年轻指挥官,竟直接率领前队的部众打起了反击;反应之快、胆量之大,连布吕歇尔都没意料到。
另一半法国骑兵见状,也很快开始了自主作战;虽然没有组织,但时不时背后一发冷枪也让人发怵。
缠斗一会儿,布吕歇尔只好率兵脱离,与法军拉开了距离。
而法军两部成功合流,队伍很快整顿起来。
“只不过是一个年轻的连队长,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副官不由得发出感慨。
布吕歇尔瞪了他一眼:“能做到这种程度,却还只是一个连队长,说明法军根本不懂得知人善任。”
他的副官连忙跟着点头。
“长官,接下来该怎么行动?”他小心翼翼地问。
看制服就知道,这支敌军隶属于奥地利近卫军,属于法国特有的一种骑兵:猎骑兵。
郎巴尔枪精度大幅提高,使得骑马射击成为可能;猎骑兵便应运而生。因为可以避开骑兵的冲击,又能远程射击,可以说是近身骑兵的克星。
而布吕歇尔的胡萨骑兵是用于冲击步兵方阵的骑兵,主武器是大弯刀,辅以小手枪或匕首,正是一种近身骑兵。
这种巧合,让普鲁士猛将也不由得酸溜溜地庆幸自己的胡萨骑兵只是“半调子”。
他原先麾下骁勇善战的红色胡萨骑兵在杜伊斯堡作战时被打掉九成,曾让他憾恨不已。
虽然很想把建制补满,但胡萨骑兵对马匹素质、兵员素质的要求很高,训练方式也与其它骑兵不尽相同。从完好建制的胡萨骑兵那里抢人自然更不可能。无可奈何,他只好从败兵中挑选素质优良的龙骑兵编入队伍。
龙骑兵主要使用步枪,下马作战,本质是以马为交通工具的步兵。为了让新编人员尽早适应胡萨骑兵的作战方式,布吕歇尔没少施以棍棒教育严加训练;但练兵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没办法,他只有妥协,让他的骑兵同时携带步枪作为战力补充。
没想到这种妥协在此时发挥了作用,他不至于陷入完全被动挨打的局面。
虽然敌人是训练有素、专精骑射,但己方还有人数优势;全力一战的话,还是能够将他们击败的。
但是还得顾忌俄国使节团的存在;万一哪颗流弹伤到了不该伤的人就糟糕了。结果他亦不敢发动全力攻击。
另一方面,法军因为有使节团一行拖延速度,担心撤离时被背后追击,也不敢调头逃跑。
双方就这么僵持起来。
“这样下去不行。”布吕歇尔自言自语。越是拖延,就越对法军有利。
“劝降吧。”
“那些就是你之前所说的愚蠢的人吗?”
小亚历山大指着丘陵后若隐若现的马和骑手,歪着头问雅诺。
雅诺微笑着点点头,又发出感慨:“愚蠢的人往往能干出让聪明人大吃一惊的事来。”
“那是普鲁士国王派来的吗?”
“这个问题恐怕只能去问国王本人了。”
不过,以雅诺多年从事外国情报工作的经验,他觉得腓特烈·威廉不是那种喜爱主动惹事的人,尤其是这种很可能会使军事上已遭受重创的普鲁士雪上加霜、陷入外交困境的麻烦事,此人敬谢不敏。
这更像是前线自作主张的结果。
如此对普鲁士有利——既然国王不知情,布吕歇尔的行动就不能代表普鲁士的意志。只要事后狠下心重罚布吕歇尔,俄罗斯也不好再追究什么。
这个酒不离身的莽汉,到底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却义无反顾舍身为国,还是根本什么都没有想过、只打算豪赌一场呢?
到底是真愚蠢还是假愚蠢,后世历史学家或许会为研究此事而乐此不疲吧。
亚历山大皱眉想了一会儿,又问:“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雅诺躬身行了个礼:“请您放心,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会不惜生命代价地保护您。”
注意到那位以这个年龄来说身材未免太过健美的外交武官离开,俄国两位公使急忙凑近了亚历山大。
巴德伯格伯爵首先开口:“还请陛下不要太过信任这些法国人。”
“为什么?他们的任务不是保护我吗?”
“那只是他们暂时的任务,陛下。长远来看,法国利益才是他们的根本。”
“嗯……请详细说明。”
马克西莫维奇男爵扮起了黑脸:“陛下,那我就直言了。为了维护俄法关系,法国人当然要义不容辞的保护您,防止您被不知来源的刺杀所害。但现在情况不同:普鲁士动用军队明着向我们发动了攻击。
“也就是说,一旦您出事,法方虽然有保护不力的责任,但毕竟只是预估不足,况且俄法条约已经签订,就算有变也不会是重大变化。
“与此相对,原本亲善的俄普关系则一定会破裂。有什么比敌人和敌人内讧更好的呢?”
巴德伯格伯爵补充道:“如果这里只有那个脑子单纯的缪拉上校,我们也不需要担心这么多。但那个德·鲍蒙骑士是个聪明的人,他绝对会想到这一点。所以我们不得不早作防备,以免法国人暗害您。”
“……他们大概会这么想吧。”
缪拉瞪大眼睛:“这……那我们该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
他背对着使节团的方向,悄悄做了个抹脖子动作。
“不。法国是要做整个欧洲、乃至世界的领头羊的。一个国家连保护一个重要人物的安全都做不到,谁能相信它可以领导整个欧洲?”
缪拉呼出一口气。他内心也不希望中途变卦。
“那现在要想办法打消他们的疑虑吗?”
“恐怕很难。那位马克西莫维奇男爵是个亲普派,我们就算能说服另外两位,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并不是要你采取什么行动,而是给你一个心理准备——他们很可能会在关键时候做出不同寻常的举动;请不要分心,专心应付普军。其它的交给我就好。”
虽然应了下来,但年轻军官紧绷的表情没有半点缓解。
前有凶猛如虎的敌人,后有蠢蠢欲动的保护对象,他只能向上帝衷心祈祷还能再次见到乔西安医生那天使般的脸庞。
作者有话要说: *胡萨骑兵也常常翻译作骠骑兵。作者莫名觉得胡萨骑兵听起来比较帅所以用了这个译名(。)
PS榜单没申请上,估计是因为太久没更新了吧/□\*
第341章 第341章 最后一搏()
暴风雨前的宁静没有持续多久。
普鲁士军阵忽然出现了巨大的人声; 一开始还杂乱得叫人听不清楚,几秒后才渐渐变得整齐起来。
“他们在说什么?”缪拉向听得懂德语的雅诺请教。
“‘为确保俄罗斯使节团的安全; 我军特意在此迎接。’”雅诺翻译完,啧啧一声,“俄罗斯人现在知道普鲁士人不会伤害他们; 恐怕更不会积极配合我们了。
“无耻。”
缪拉骂了一声; 忽然一抽马鞭,独自一骑朝普军冲了过去。他估算着距离,到有效射程内,一拉缰绳、调转马头方向。
事出突然; 普军此时才如梦初醒; 前排士兵赶忙架起枪,朝缪拉射击起来;然而高速运动的物体无法瞄准,一通乱射毫无成果。
缪拉凛然不惧,只催马快行,轨迹画出一个漂亮的圆弧的同时; 抄起挂在马鞍边的郎巴尔步/枪; “砰”地射出一击;又急速换了一支手/枪,再次射击;再换、再射。在他的马完成调转返回的动作前; 他已经射了五枪; 四枪命中。
马身此时已转回; 他走着斜线,飞一般地回到自己的阵地。
普军零星开枪还击的声音很快被法军发出的欢呼淹没了。
布吕歇尔的脸像锅底一样黑,恨不得自己也冲出去。
缪拉这一击; 不仅是在炫耀自身的胆气、意志、骑术和射术,也是在炫耀武器的射程和精度。
骑兵携带手/枪备用也不是新鲜事,但旧式手/枪同样有装填的问题,射程又不够远,甚至有些士兵因为嫌弃带在身上累赘而将配发的枪丢弃在战场上。
显然,缪拉携带的又是法国人自己研发的新式枪,和那种地位尴尬的旧式枪有天壤之别。
新式新式,布吕歇尔在这场战争中听够了这个词;这些新东西已经吸走了多少普国人的鲜血;如今又让缪拉仅凭单人独骑就在普军面前耀武扬威。
布吕歇尔也曾有过在敌阵以一人砍杀十数人安全返还的战绩,如果自己和他同阵营,应该会非常欣赏这个胆量奇大的年轻人;但现在,他只想朝这个法国小子的心脏来一枪。
“长、长官,怎么办?”副官不知所措地问。
“废物!就只会问我怎么办!”
布吕歇尔一抬手,鞭子狠狠抽在副官前胸;虽然隔着冬服不至于受伤,但后者脸上还是失去了血色。以往他受到的至多是斥骂,这是第一次被鞭打。
布吕歇尔打了人,头脑也冷静了些,不禁有些后悔。他清清嗓子。
“你去备战。”
说完转身就走。
如果布伦瑞克元帅还在就好了——他不由得想。
他的同僚们曾这么评价他:脾气不好,不服管教,意见很多,成天抱怨。这些都是实情。直到卡塞尔战役前,他都还只是个上校;他自认屈才,当然不满——其实,包括布伦瑞克在内的许多军官都知道,他的晋升确实受到了打压。即便不考虑能力,单论战功和履历,布吕歇尔都不该只到这个位置。一方面,这是因为他曾得罪腓特烈大帝、被赶出军队,蹉跎了好些年;另一方面,也是布伦瑞克有意打磨他的脾性而故意为之。
卡塞尔战役中,预感到战败的布伦瑞克为了方便布吕歇尔行事,一口气将他连升两级。
变成了中将的布吕歇尔,首次尝到了独揽大权的滋味。没想到,周围人都对他唯唯诺诺、等他拿主意,他反而开始觉得烦躁。
“发号施令可真不容易。”
可惜,明白这一点已经太晚了。
军阶比敌将低了两级,却因缘际会不得不自己拿主意的缪拉也在烦恼同样的事。
“以前杰尔吉将军怎么指挥我就怎么打,我只要考虑好怎么带队就行了。那样的日子可轻松多了。”
为了不让下属看到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还不得不把无措藏在心里。
“总之想办法支撑到明早吧?”
看着偏西的橙色太阳,他默默地想。
为防万一,他先前派出了两组通讯兵求援;一组往帕德伯恩,一组往杜伊斯堡。帕德伯恩较近,半夜应该就能到;顺利的话明早就会发来援军;只是城内眼下似乎没有骑兵驻扎,步兵脚程慢些,大约要接近中午才能到。杜伊斯堡明早应该能收到消息,派骑兵来的话,接近傍晚时分也能到。
这样计算的话,早则明天中午,迟则傍晚,就能确保安全了。
要不要趁夜逃走呢?这个念头在缪拉脑海中闪过。
作为王后直属部队,他们的伙食待遇比其它部队要好得多,几乎没有患夜盲症的人。如果只有自己连队,夜间行动不是问题;但俄罗斯使节团恐怕没有这样的能力。
“而且,布吕歇尔会乖乖等到明早吗?”
他不相信布吕歇尔会发动夜战。而且,对方应该知道拖得越久就越危险的道理。
所以,如果要发动最后一波攻势的话,就只有现在。
想到这里,缪拉脊背忽然一抖。既是嗅到危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