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赛只有女王-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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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手杖藏剑只能发挥意外一击的效果,得留用在最关键、最危险的时候。现在的最佳选择是躲避。
但是……
“你先到附近躲一躲,我回去跟他们算账!”多米夫人挽起袖子。
“太危险了!”
“可是我不能不去,”她呜咽着说,“我怎么能让老顽固一个人受苦?”
玛丽能够不顾多米一家的安危,独自逃到安全的地方吗?甚至如果奥兰的行动被发现,这么小的孩子也会受到牵连!既不能枉送性命,又要保全别人,该怎么办?
她紧抿嘴唇,原地踱步转了一圈:“好奥兰,你能够帮我一件事吗?到村子往西南方向的路上等着,假如你看到神父和女士返回,就把情况都告诉他们,好吗?”
“这没问题!”奥兰拍拍自己胸口。
神父和夏尼夫人一大早就出发,又骑着马,况且他们担心她的安危,必定会赶路,算算时间也快回来了。所以现在的关键就是一个字:“拖”。
“多米夫人,您回去之后,就说我们三个是骗子,假装有钱人,许诺给您们夫妻俩好报酬,结果把您身上的钱骗走了。您一定要狠狠地把我们大骂一顿。如果他们不信,您就把我躲藏的位置告诉他们——”
“我知道了,”多米夫人抹一把脸,“你要是在东边,我就告诉他们西边。这个主意好。每年圣诞节客串演耶稣诞生的时候,村民都说我演得好,不会露馅的。”
“不,我要您告诉他们实话。”
“什么?不行不行,上帝啊,我怎么能做这种事?”
“我对卡图什不太了解,不知道他们的做事风格,可是他们既然会折磨多米先生,就不会顾及你们的性命。如果他们按照你说的位置追查,找不到我的下落,说不定会恼羞成怒,对你们下手。”
“……不,不。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这么年轻的孩子落到他们手里?老顽固肯定会给我脸色看,那样子太难看了,真的。他们找不到你就会放弃的,其它人也会帮我们求情的……”
“求情如果有用,多米先生就不会挨打了。听着,不管您打不打算说出我的正确位置,半个小时之后,假如他们找不到我,我就自己回村。只有我出现,他们的注意力转移过来,你们的安全才会多一份保障。”
第79章 薛定谔的猫()
关于穿越回过去,有两种理论。
一者认为历史无法改动,因为一旦改动就会影响因果,产生外祖母悖论——如果我穿越回去,杀了外祖母,那么世界上就不会有我,也不会有人杀死外祖母,那么世界上会有我,云云……
即便不是简单粗暴地杀了外祖母,也有蝴蝶效应的问题,可能使得原本应该在某时某地穿越回去的某个人,在改变历史后丧失穿越的条件;毕竟虽然历史大势具有惯性,但放在个人身上,又有很大的偶然性。比如你原本是个发明了时间机器的科学家,但因为你回到过去,历史产生微调,在新历史中你变成了一个成功的商人。
为了防止这种悖论出现,历史可能具有一种防御机制,即某个选择越可能改变历史,它的成功率就越低。
不过这种理论有明显的“因为需要而制造理由”的痕迹,给人一种“人的逻辑需求大于自然规律”的感觉。
第二种理论,即历史可以改变。解决外祖母悖论的一种主流说法是平行宇宙说。
当你回到过去时,历史产生了分岔,你所创造的历史都是另外一条于原历史平行的历史线。
更准确地说,不是你的穿越造成平行世界,而是每时每刻都有平行世界产生——其根据来自量子力学。有个通俗说法:在微观层面,物质既是波也是粒子,在没有进行测量之前,它既在这里又在那里,可能存在于所有地方,我们只知道它出现在某处的概率。假如设计一个机关,使得它的位置决定一只猫的生死,那么此时可怜的猫既是死的,又是活的;直到进行测量,该微观物质的位置才被确定下来,猫的生死也才能确定。
平行世界理论让这种疯狂理论变得容易接受一些:我们得到的结果只是一个世界的结果,在这儿猫或许死了,在别的世界,它可能还活着。
所以问题来了:我是宁愿历史无法改动,还是可以改动呢?
如果是前者,我今天就能逃过一劫,但38岁就会死在断头台上。如果是后者……说不定我今天就完蛋。希望平行世界的那个我好好活下去。
以上就是玛丽面对明晃晃的大刀时的胡思乱想。
在多米夫人回村30分钟后,她按照事前的决定返回。如果卡图什真的以为她只是骗子,或者因为找不到她而放弃离开就好了;或者神父已经回来解决了他们也好;可惜种种期待都落了空。
村子不大,一进村口,就能望见村民们都聚集在小广场上。广场两边各站着两个人,手持大刀,气势汹汹地看守,不许人离开。
广场中央是一个木头架子,原本放的是一口大钟,用来召集村民或者发出警报的,后来年久失修,大钟锈得发不出声音,也没人去管它。现在破钟被卸下来扔到一旁,一个中年男人被绑在碗口粗的横杆上——是多米。他垂着头,几乎不动弹,只有胸口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他的妻子被双手反绑,坐在地上;一个匪徒把大刀架在她脖子上。
“差点就被你们骗了!”昨晚那个年轻声音提着嗓子说,“幸好达蒙从窗户看到了你们家灶台上的金币。一个金路易,几个小埃居!你们家能有这么多现钱?谁能相信?”
露馅了。玛丽的心沉了下去。想不到维耶尔一个善意的举动,居然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
“我更不敢相信的是,老多米,为了帮助有钱人,你竟然骗了我们!你说那是包税官身上的香水味,其实不是,对吧?还有,大婶,你竟然敢给我们指一条错路,害得我的两个手下找了又找,白费功夫!”
在寒冷的天气里,年轻男人只穿着麻布衬衫,外面套一件绿色马甲,脖子上系着一条有些发黄的领巾。他显得精力十足,一边说话,一边在两个囚徒周围绕来绕去,说话声更是刻意放大,仿佛要让所有人都记在心里。
“各位,我们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富人,特别是贵族,他们的财富是哪儿来的?都是从我们这些穷人身上来的!他们就是寄生虫,是不付出任何汗水而坐收财富的寄生虫,是我们的敌人!
“麦子长了虫就会生病,所以我们把虫子捉起来杀了。对待富人也一样。他们使得我们不得不过这样的苦日子,自己却养得白白胖胖,享受奢侈的生活。要杀光他们!只有这样,财富才能重新回到我们手里。”
围观村民中响起了附和的欢呼和掌声。不过年轻男人还是有些不满意。以往他在村人面前做这样的演讲时,受到的欢迎更热烈一些。今天他们是被多米夫妇的遭遇给吓怕了——他早就告诉过手下,动手要轻一些。但没办法,卡图什有好几个副手,他只是新进提拔上来的最年轻一个,难免被人轻慢。
他摇动舌头,继续演说,“我们本来应该是战友的。”他对钟架上的男人摇头,“我们本来应该一起战斗。我们这些受害者,本来应该携起手来,一起向那些不仁的贵族发起攻击,抢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可是你们,偏偏背叛了我们。是你们俩,逼得我们不得不惩罚你们。太可惜了。我真不愿意这么做。”
多米慢慢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你说话,我反驳不上来。我只知道,主告诫我们,不能杀人,不能偷盗,不能贪图别人的东西。”
“没有什么主!”
才脱口而出,年轻人就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村民们交头接耳,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起来。在乡间,朴素的宗教观念根深蒂固;即便不是人人都遵守主的要求,但谁也不会大谈主不存在。
年轻人立刻改口:“教会所谈论的主,是伪造的偶像,为真正的主所不齿。如若不然,为什么主能容忍教会里那些贪财的、通奸的、操男人的神父?真正的主,在天上静静看着我们,心中自有它的标准,而不是教会宣扬的那套。惩恶扬善,维护公平,推翻特权,消灭贵族,建起人间天国,才是主的真意!”
马丁路德、洪秀全在此刻灵魂附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接下来,只要他们弄出一个神迹,在塞纳河挖出一个单眼石人,就可以挑动天下反了——玛丽发觉自己竟然还有闲心想这些,也算是苦中作乐。
年轻人也没对自己胡乱说的话太在意。他们这群劫匪唯一的念头就是杀富人救济穷人,既无纲领也无组织,倒不是真的有什么谋逆的大志向。所以,胡诌完之后,他挥挥手,向左右的人示意。
他们把多米从钟架上放下来,但不是要放了他。
他们押着夫妇俩,让两人跪坐在地上。一左一右,两个拿大刀的匪徒,站到了两人身后。村民们惊诧恐慌的抽气和啜泣声低低响起,可谁也不敢带头喊出反对的话。
“惩罚”时刻,就要到了。
第80章 交钱也杀()
一开始守在广场一侧的人甚至没有注意到玛丽的靠近;他正拉长脖子,津津有味地等着看杀人秀呢。如果是神父在这儿,恐怕已经抓住机会把他给放倒了。
玛丽心跳得厉害,指尖微微颤抖,口干舌燥,面上倒是装得很镇定。这不是她第一次面临生命危险。
集团曾进口过一个大型设备,出现不明响动,日本方面派的技术人员要求停机才能检修,但停机再启动,造成的国家损失就是上百万。一个在国有老厂干了一辈子的高级老技工在考察一番之后拍胸脯保证可以不停机,日方则摇头,这太危险了,万一设备爆炸,损失的是整套设备、以及老技工自己的命。老技工说,我敢拿我的命保证,绝不让国家损失一分钱!
玛丽那时候还只是个小分管领导,但对这位老技工相当熟悉;在他的信念中,国家财产高于一切,甚至高于他的生命。他敢打包票,就说明有把握。
于是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玛丽果断指示他放手去做,自己则站在他身旁;假如出了问题,她也跑不了领导责任,只能搭上一条命了。在最可怕的时候,设备的振幅大得像是遭了地震,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要完蛋;只有老技工本人,虽然满头大汗,但还是不慌不乱,始终保持着信心。
最终结果不需多说。事后想想,她也不禁后怕;但如果再来一次,恐怕选择还是不变。
自那次起,她就练就了无论心理压力多么大,都能至少保持面瘫的本事。
“喂!谁让你随便进去?”
察觉一个陌生女人进了广场,放风的急急忙忙追上两步按住她肩膀。因为背影的缘故,他以为是一个刚回村的村民;待女人转过头来,他吓了一跳,手不由得就松了。
这么干净漂亮的女人,绝对不是这个村子的!
“你是谁?”
“他知道我是谁。”玛丽朝广场中央的青年一指。
难道是姘头?那个年轻仔有这么正的女人?
在怀着不同情绪的各种目光中,玛丽摆出受过良好训练的良好仪态,挺直腰背,站在一脸狐疑地打量她的年轻小头目面前。
他很快就猜到了些什么,但又有些不敢置信。贵族为了救农民而自愿献身,这怎么可能?他宁愿相信是这个女人的脑袋不好使。
“哼。”他冷笑一声,挥手召来达蒙,“这个女人你见过吗?”
“嗯……没错,她就是今早跟多米家女人一起出去的那个。”
“确定?”
“这样的脸看过就不会忘记的,罗安大人。”
罗安会意。
他假模假样地捏起嗓子,“哇奥。贵族小姐居然大驾光临,不知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是不是太寂寞了——”他做出个充满暗示意味的手势,“需要我们安慰?”
他和手下都大笑起来。
“请马上停止伤害这两个人,”玛丽不为所动,“他们只是帮助了需要帮助的人,并没有罪过。”
“他们帮错了人,这就是罪过。”
“抱歉,是我错了。”
“哦?这么快就认错了?”
“我竟然试图跟你们讲道德,这不是最大的错吗?”
“我们有道德!”罗安恶狠狠地,“只不过跟你们虚伪的道德不一样!”
“你们的道德就是恃强凌弱。”
“哈,我听到了什么笑话?我们对付强大的贵族,帮助弱小的穷人。”
“错了,你们对付弱小的贵族,偶尔帮助弱小的穷人。强大的贵族在巴黎,在军队里,可你们一步也不敢靠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