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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倾国之乱-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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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韶阴沉地说:“开门,没听到本司马的话?”

    守城将官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挥手让将士们打开了城门。

四 轻狂佳人自得乐 刁蛮公主强出头() 
清晨,姬心瑶从睡梦中醒来。她摇摇头,一点也不晕了,立马喜笑颜开地下了床。

    被母后天天捺在床上,已经好几天了,再不起来,头就睡扁了。子蛮哥哥禁足三天,应该期满了。嘻嘻,能陪我玩了。姬心瑶在心里倒腾着。

    “快,桃红柳绿,本公主要洗漱。”姬心瑶一声喊着,桃红柳绿忙不跌地捧来了漱口的玉杯和铜盆。

    “鸡初鸣,咸盥漱。”姬心瑶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就着桃红手里的玉杯含了一口盐水,仰头漱漱口,就吐到了铜盆里。

    柳绿这时又捧着一个洗脸的铜盆,桃红将布巾在温水里蘸了下,轻轻地擦拭着姬心瑶的脸。

    姬心瑶不耐烦地催促着:“快点,快点。”

    桃红口中答应着,手上却是一点也敢马虎。万一被这位要命的小公主挑出刺来,自己可就死定了。

    姬心瑶终于坐到了梳妆台前,台上摆着一个镂空雕琢的花鸟虫草纹饰,四周镶嵌了松绿石的大铜镜。

    姬心瑶在铜镜里仔细的端详自己。一个玉环束在头顶,无数个小辫垂在脑后。粉色烟纱的领口现出了雪白的颈脖,上面挂着一串玛瑙珠、骨珠、玉珠组成的杂色项链。

    一袭嫩黄色的纱裙,长不拖地,下不开岔,领口镶有玉片,丝质腰带上缀着彩玉,依然是惯例的公主打扮。

    姬心瑶微微蹙眉,说:“头发不要梳这个样式。”

    拿着玉梳的柳绿吓得一哆嗦,说:“小公主,梳、梳什么样式?”

    姬心瑶看着镜中的自己,又看看一旁的桃红说:“梳你们的样式。”

    “扑通”一声,柳绿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说:“小公主,奴婢不敢。您金枝玉叶,怎能梳奴婢的样式。”

    “本公主偏要梳!”姬心瑶不讲理地吼着。

    桃红也跪了下来说:“小公主,您一会儿要去王后那请安,待您回来再改梳不迟。”

    姬心瑶一想,对啊,自己怎么把这个事给忘了,几天没给母后请安了。晨昏定省,自己一不小心就忘得一干二净。

    园圃的牡丹已经过了盛开期,花落残红,流光飞去。姬心瑶带着桃红柳绿往前院慈安宫走去。

    “小公主安好!”

    “小公主安好!”

    一路有人请安,姬心瑶也不答话顺着长廊往里走。

    “心瑶,身体可好了?”迎面走来了姬子夷。只见他紫金发环高高束在头顶,领口镶着白玉片,腰间坠着白玉珏,一袭博带宽袖的白衣,飘飘然玉树临风。

    “哼!”姬心瑶扭了扭身子。

    “怎么?生大哥的气了?前晚大哥去看你,你已睡下了。”姬子夷微笑着

    谁不知道你去看过我啊,桃红柳绿早告诉我了。可你为什么要在我睡着的时候去呢!姬心瑶在心里不满地说。

    “啊,大哥,不是,我、我”姬心瑶一时语塞。

    子夷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快去给母后请安吧!”

    一股似兰的幽香,姬心瑶使劲地嗅了下嗅,嬉笑着说:“大哥身上的熏香真好闻。”

    “越发会说话了。”子夷笑着摆摆手,转身走了。

    姬心瑶嬉笑着蹦蹦跳跳地向后宫跑去。

    凤仪嬷嬷正在陈王后耳边嘀咕着什么,陈王后的脸色阴沉着。

    “母后,心瑶给您请安。”姬心瑶闯了进去。

    “哦,先去一旁吃点心吧!”陈王后依然沉着脸。

    姬心瑶乖乖地坐到了一张长几后面,几上,精美的漆器食盒里盛放着一些精致的糕点。姬心瑶拿起点心,耳朵却竖起来听着。原来,文旎院里的芍药开了,嫔妃们正在她哪赏花行乐呢!

    陈王后和凤仪嬷嬷一起走了出去。姬心瑶一时好奇心大发,也尾随着跟了过去。

    果不其然。芙蓉宫的院子里,遍地芍药争奇斗艳。此刻,文旎和几个妃子正在庭阁里嘻嘻哈哈地说笑着。

    “都说芍药赛牡丹,我看这芍药岂止是赛过,直接就是超过了。”

    “那是自然,王后院里的牡丹早就败了!”

    “哈哈……哈哈”

    陈王后脸色铁青地出现在那些七嘴八舌的嫔妃面前;瞬时;她们都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低着头谁也不敢说话。

    陈王后从她们身边缓缓地走过,犀利的眼风将她们一个个地从上看到下,看得她们心里直发毛。最后陈王后冷笑着将眼睛放到了文旎的脸上。

    “文旎,芍药真的赛牡丹吗?”陈王后一字一句地说着。

    “王后,臣妾们说的是花!”文旎理直气壮地说。

    “那你以为我说的是人吗?”陈王后拖着长腔问。

    “王后,这可是您自个儿说的。”文旎扬起了脸。

    跟在后面的姬心瑶再也忍不住冲了过去。大大咧咧地往中间一站说:“心瑶听人说,牡丹是花王,芍药是花相。这花与人是一样的,王就是王,相就是相。王若是站着,相就不敢坐着,这才是正理。”

    姬心瑶说完,笑嘻嘻地将那几个嫔妃从东看到西,又从西看到东,直把那几个嫔妃看得低下头去。

    文旎一听,气得杏眼圆睁,指着姬心瑶大声说道:“小小年纪从何处学得如此伶牙俐齿,真不知王后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

    “放肆!给我掌嘴!”陈王后话音未落,凤仪嬷嬷上前就给了文旎一个耳光,然后,慢悠悠地说:“娘娘,老奴斗胆说一句,尊卑有别,这是铁律。”

    文旎自知失言,一个嫔妃公然指责王后是犯了宫规的。情知自己被姬心瑶这小丫头气昏了头,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来。现在穆公不在,无人护着自己,只得十分委屈地跪下来,给陈王后陪不是。

    陈王后脸色稍微好转,看了一眼那几个嫔妃,微微冷笑着转身离去。那几个嫔妃也识趣地一个接一个地跟在后面离开了。

    姬心瑶正要跟着一起离去,却见姬子蛮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姬心瑶开心地大喊:“子蛮哥哥。”

    子蛮眉开眼笑应声说:“心瑶,让我好找。”

    “子蛮?”文旎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憎恨地看了眼姬心瑶,用严厉的眼光逼视着自己的儿子。

    “噢,是,是父王让我和心瑶去做歌赋。”子蛮赶忙说。拉起姬心瑶一溜烟地跑开了。

    “父王真要我们作歌赋?”姬心瑶忽然一阵怯意,她最怕的就是父王没事找事,传一帮贵族公子到宫中来作歌赋,而且还经常让自己参加,弄得自己常常出丑。

    “非也,我们出去玩耍。”子蛮哈哈笑着。

    “啊?哈哈,走密道。”姬心瑶神秘兮兮地小声说着,喝退紧跟着的桃红柳绿。

    子蛮拍了拍姬心瑶的头,拉着她溜进了王宫的后花园。进入花房推开活动墙壁,露出一个小小的门。

    子蛮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打开,竟是一间黑屋子。从黑屋子走出,有一个很大无人居住的院落,草儿疯长得很高。穿过回廊穿过厅堂,打开黑漆大门,繁华热闹的街区扑面而来。

    子蛮拉起姬心瑶。瞬时,两人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五 为江山俯首无言 常嬉闹怒目有意() 
一辆豪华马车从王宫里缓缓驶出,护卫们整齐的脚步声和车轱辘“吱呀、吱呀”地一起回响在宽广的街道上。

    下了早朝,给母后请了早安的姬子夷靠在马车里,似是有些疲惫地合着双眼,心里却翻腾着。

    那日朝堂之上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楚国屈巫大言不惭地说:“齐秦两国雄踞东西,现在是楚联秦,晋联齐,晋楚争霸,贵国介于两强之间,想必会有一个明智的选择吧。”

    朝堂上一片沉默。父王沉默着,自己沉默着,六卿也沉默着。整个朝堂凝固成了一坐冰山,寒意,正一点一点地浸透着每个人的心腑。

    见屈巫如此傲然,自己再也压不住怒火,正要开口说话。不料,司马易韶站了出来。他说:“屈大夫,贵国和晋国等都意图称霸中原,我等小国,早就纳入贵国之盟。然贵国却仗着国力强盛,连年攻打我等小国,割城让池,是何道理?”

    屈巫头一扬冷着脸说:“晋来降晋,楚来附楚,丧失原则何来信任结盟?”

    易韶当时显然也是被激怒了,也冷冷地说:“楚庄王年轻气盛雄霸中原之心路人皆知,然可面临的问题是晋国日渐强大。我国则是晋楚争霸之的缓冲地段,谁都想要却谁都要不去。一但缓冲地段受到威胁,想必两国都会无条件来救!”

    没想到屈巫狂傲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他竟然强硬地说:“既然贵国如此认为,那就拭目以待吧。”

    拭目以待?什么意思?难不成会大军压境?可气的是易韶当时也算是强硬,可退了朝后却没了下文,到底我们该如何应对,总得和我这个世子商量一番吧!

    一连几日,朝堂之上易韶的人影都没见到,让人传了几次话都是易韶出去巡防不在都城。可有人报告说心瑶落水时见到他的身影,更让人起疑的是前日竟然是他命令打开城门放屈巫出了城。可恨之极!

    好,你不见我,我登门找你,看你如何!堂堂世子未来国君,为国事屈尊去臣子的府邸,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姬子夷恨恨地在心中说。

    马车停了下来,姬子夷下车看看了“司马府”三个烫金大字的匾额,嘴角微微地动了下,快步走了进去。

    早有家臣进去禀报,易韶不急不慢地走了出来。

    “不知世子驾到,臣有失远迎……”易韶看似恭敬,实为倨傲。

    姬子夷宽宽的衣袖一摆:“免礼,进去说话。”

    易韶不再言语,将姬子夷让到了客厅,请姬子夷坐下,自己依然站立。

    姬子夷压下心中不快,说:“司马不必拘礼,坐下畅谈。”

    易韶抱了抱拳,算是作了礼,也就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姬子夷稍作沉默,便单刀直入地挑明了自己来意:“司马,晋楚争霸,既然我国成为他们双方争夺的焦点。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为何我们不能改变晋来降晋、楚来附楚的被动状态。争取主动呢?”

    “谈何容易?多年来我们几乎一年就要被迫打三次仗,国库早已空虚,百姓不堪重负。拿什么争取主动?”易韶立即不客气地反驳。

    姬子夷心下明白,易韶说的是实情。一阵沉默之后。姬子夷仿佛下了决心重重地说:“诚意附晋。”

    “不妥。现在晋国正虎视耽耽地要攻打我们,我们主动附和,少不了割城赔款”。易韶断然反对。

    “我们假意攻打亲附于晋的宋国,借晋救宋之机与晋媾和。”姬子夷终于说出了自己考虑多日的想法。这个想法过于大胆,他需要易韶的支持。这是他今日屈尊俯首的主要目的,至于其它之事,只能是暂且搁置不提。

    确实是个好主意。易韶心中肯定但脸上却不动声色。三月三那晚,屈巫已将自己绑到了他们的战车上。只有助楚庄王称霸中原,郑国才有可能易主,自己经营多年的苦心,才可能有结果。

    “这……也许能行。那就依世子之言吧。”易韶故作迟疑地说着,心中却是转开了主意。

    “还待请示父王再做决断。”姬子夷说。

    两人正商议着,忽见家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小公主和成公子在大门口闹将起来了。”

    姬心瑶和姬子蛮从密道出宫后四处闲逛,远远地看到姬子夷的车和护卫,姬心瑶高兴地说:“快看,大哥的车。”

    姬子蛮轻声嘀咕:“大哥找易韶干什么?”

    两个人走到司马府门前,姬心瑶就要往里闯,却被姬子蛮拦住说:“大哥一定有要事,我们不可进去。”

    正在此时,易成带着几个家丁招摇地出现在门口。姬心瑶一看,嘿,可不就是那天桥上的混小子。冤家路窄啊!

    姬心瑶立马对姬子蛮大喊道:“子蛮哥哥,那天就是他把我推到水里的。”

    “哦?易成!好大的胆子!”姬子蛮冷冷地说。

    “易成?是司马家的?”姬心瑶抬头看了看“司马府”匾额。

    易成听到声音,抬头看去,竟然又是那个刁蛮小公主,旁边还站着凶神恶煞一般的二公子。

    易成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真倒霉,家门口遇到灾星。见那两人横眉冷对的样子,只得上前点头哈腰地赔罪说:“二公子、小公主息怒,那天是在下有眼无珠,恳请二公子、小公主恕罪、恕罪。”

    姬心瑶偏偏不依不饶地说:“有眼无珠?我看你的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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