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你又变身了-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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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他拿着茶杯的手势微顿,我了然,果然被我猜对了。
许久他才缓声:“你们教中有一只奇蚂蟥,可以吸食世间任何一种毒。”
我点点头:“嗯,所以你在唐门救我,其实只是要我欠你一个大人情。可就算是这样,也只是我欠你的,师父视奇蚂蟥为珍宝,他不会将它用在你身上。而且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弟子了,就算救了我,也不能为你增加任何筹码。”
说完这话,我都快委屈的哭了,再看水行歌,依旧是面色如常,语调轻缓:“那件事与奇蚂蟥无关。”
我吸了吸鼻子,他又说道:“只是在还你的人情。”
什么人情……还什么人情……不过是在敷衍我,我什么时候帮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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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第八章
奇蚂蟥,可吸食世上任何一种毒。
那蚂蟥又名水蛭,是师父从小精养而成,体型要比一般水蛭要大。用法便是放置烈日下暴晒,晒去全身水分。待放置水中,片刻又能成活润滑。而如果是以干蚂蟥吸食水分的吸盘放在那毒伤上,那毒便全会被它吸走。
而若是体内有毒,便放在涌泉穴上,全身毒素半日便可清除殆尽。
但那是师父的宝贝,蚂蟥吸食一次毒素,要用半年时日排出。因此师父不会轻易拿出,哪怕是金山银山也未必肯。
我耐心的跟水行歌解释完,他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完成这件事的艰巨,白费了我半日的口舌:“教主大人,你来中原难道就是为了解毒?”
“一半。”
“另一半是……称霸中原武林?”
水行歌瞥了我一眼:“通俗小说本不要看那么多,称霸武林那么累的事,我倒没什么兴趣。”
我囧了片刻,风声鹤唳的李沧要是听见这话还不得吐血。我了然:“另一半是找你恩公的恩人?”
“嗯。”
我越发好奇:“他为什么不自己来找,还有,你是怎么欠了他这么大的人情,还有还有,你要找的姑娘是多大年纪……”突然反应过来问的太多,我咽了咽,“你可以无视我的话痨属性。”
水行歌今日心情似乎不错,虽然仍旧是那淡然到慵懒的神情:“当年父亲遭教中长老暗算离世,幸得恩公相助,我才能顺利平叛。但后来因为恩公有事不能亲自去寻那姑娘,因此将这件事交给我。”
我点点头,又问道:“不对,我记得魔教生乱那年,你不过十七,如今已过了六年,但你要找的那姑娘要么已从小姑娘长成大姑娘,要么就是大婶变成了老婆婆,难道你恩公不知她的年纪?”
水行歌耸了耸肩:“确实不知。”
话说了一半又停,再问他也没有再多说,痒的我心里不舒服,一口气说完嘛,不带这么吊人胃口的。
快马行了五六日,在途中住宿时,便听见盟主要灭了武林各大所谓邪魔外道的事,谣言传的很凶,不但有江湖人士,还有来往商客,甚至茶馆说书人,都在议论。反观天机门和其他正派,却没有一点动静了。
我听着隔壁那桌的人又说起这事,不由笑开,菜也吃的香了。见水行歌吃的缓慢,夹了一个鲜嫩喷香的鸡腿给他:“我会在师父面前帮你求情,让他借出奇蚂蝗的。”
虽然没太大可能,我这老幺在师父那里的分量可比不过其他师兄师姐。
吃过饭,我掐着钱袋跑到掌柜那付账,人情果然不能欠,这一餐太奢侈了。这几日都在赶路,我倒能吃下干粮,但水行歌明显吃不惯,我便趁着今日进镇,请他吃一顿。付钱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如果说当时我拿错的包袱是木青他们的,那这钱……根本不是二师姐留给我的,而是他们的!
想到这,手蓦地一抖,完了,我无意中欠下木青一大笔钱了,顿时苦了脸。
掌柜忽然笑嘻嘻的说道:“姑娘,找您一枚铜钱。”
我看了看他,见他手指还摁在那铜板上,不动声色用力拿过。掌柜脸色立刻就变了,我腹诽,一枚铜钱能买一个馒头好不好!就算只有一枚也是能填饱肚子的伟大铜钱!怎么可以大大方方的当做小费!
小心翼翼将铜板装回袋子里,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我以为掌柜还在惦记着,抬头看去,却是个粗壮的汉子。明晃晃的肌肉差点刺瞎了我的眼,我挪了挪位置,他竟然也提步挡了我的道:“果真是你这妖女!”
我苦了脸,我就邪门歪道的这么明显吗?明明穿着打扮与常人无异,况且五毒教不擅长用兵器,我可是连兵器也没带的。我挤出一个春光灿烂的笑脸:“大侠,我乃仙鹤派首席大弟子柳小扇,是正经八百的门派,你认错人了。”
那汉子不由分说,一把握住我的手腕:“龙妙音,快交出我们青龙帮的镇帮之宝飞雁刀,可饶你不死!”
我怒了:“江湖中无人见过龙妙音真颜,别乱抓个人就回去交差,我告你啊!”
壮汉冷笑:“龙妙音,上月你在盟主家中盗窃《圣迹苍岩图》落马,在场一百多人都看见了你的容貌,你还想抵赖么?”
我一愣,那龙妙音便是江湖赫赫有名盗圣的嫡传弟子,据说偷盗手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早就封为妙手观音,可没想到竟然漏了脸。这对偷儿来说,实在是大忌。
壮汉又冷笑:“如今盟主已将你的画像送往各大门派,听闻你往南而逃,没想到竟被我撞见了。快交出宝刀,乖乖随我去天机门请求盟主发落。”
我可不会背这黑锅,反手从身后拿了药要往他脸上撒,便见一只长白的手落下,在那壮汉手上微微弹指,便见他痛的抽声,往后退了一步。待看清及时英雄救美的水行歌,我顿觉腰杆直了,有人撑腰,感觉甚好!
那壮汉愣了片刻,忽然惊叫:“你是水行歌!魔教教主水行歌!”
喊完这话,就像个神经病一样跑了……
水行歌摸了摸下巴,认真的问我:“我脸上有写着魔教教主四个大字吗?”
我极仔细的看他,皱眉:“没有。”
他的脸上确实没写,但是我们出来时,镇上的大门口非常煞风景的贴了两张画像,一张是我,一张是水行歌。
我们两人牵着马站了一会,路上行人纷纷投以探究的视线。
“妙手观音龙妙音,盗窃天下财物,生擒者得十万两白银。”
“魔教教主水行歌,擅闯唐门禁地,擒拿者得十万两白银。”
水行歌看了看,又看我的脸,我摆摆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人不是我。”
“那是谁?”
我顿了顿,跨上疾风,拉紧缰绳:“唔,大概是我哪个姐姐,或者是妹妹吧。”
水行歌似乎明白了:“三生子?”
“不……我们是四胞胎。”
娘很能生,一胎生了四个,我排第三。虽然是庶女,但老爹很疼我们,也更疼娘亲。她说不想带孩子,老爹就把我们通通扔给奶娘。唤嫡母做娘,从来没喊过亲娘,反正她也不疼,对她没什么印象,也没什么感情。
后来沈家败落,老爹失踪,娘亲立刻卷了钱财撇下我们跑了。
当时沈家太乱,我和姐妹们走散了,流落街头,揭了五毒教的招生广告,一人上了山。
如今一别六年,再未见过她们。
自小我们就长的奶娘难辨,现在突然冒出个龙妙音,说她真容与我无异,那必定是其中一个亲姐妹了,却不知道是谁。
水行歌忽然说道:“你背了黑锅很开心?”
我笑了笑,因为至少知道我在世上还有亲人。不过……龙妙音不带你这么坑妹的,下次偷东西要易容,易容啊!
我仰天长叹了一会:“教主大人,据说魔教擅长易容?”
水行歌真是个可靠的队友,我往水里照了照,完全变了个人,而且他极大的满足了我想变成美女的虚荣心,这张脸实在是太好看了。再看他,气质是儒弱书生,配了手里那把长剑,俊气又儒雅,非常养眼。
有了这脸皮,我们一路畅通,无人拦截。每每从那满大街的武林通缉画像过去时,我都立刻挺直腰杆,春风得意啊。
大后日便可到五毒教了。
沐浴后出来拿了棋盘想去找水行歌边下棋边商讨一下见到师父他老人家后,求奇蚂蝗时潸然泪下的台词。结果门没关,我走进里面,见窗户是开着的,仔细查看了下窗沿,隐约有踩踏的痕迹,便由窗而出,一跃而上。
刚落在屋顶之上,就见一轮明月皎洁如雪,水行歌果然站在那。衣袂飘飞,笔直的身形在月色的映照下恍如嫡仙,看得我忍不住抹了一把口水。
水行歌未动半分,声音如月清浅:“子时过后,便是十五了?”
“嗯,又是一日月圆。教主大人,我们下去说话吧,我给你详细解说一下师父他吃软不吃硬,吃钱不吃穷的本性,以便你顺利借得奇蚂蝗。”
难得我胳膊往外拐一次,水行歌竟然没领情:“我待会出去一下,后日回来。”
“那在哪见?”
“你可以先走。”
我顿了顿,他这又是在打什么主意,都快到山脚下了他突然一人离开?总不会是要独自摸上五毒山吧?
那月色越发银白,十五的月亮真圆真亮。我托着下巴看了会,再看水行歌,倒是从未见他有过如此肃穆的神色。
我不由笑了笑,扯了扯他裤腿:“喂,水行歌,你又不是那传闻每到十五就会变身的狼人,眉头拧的都可以夹死蚊子了。”
只见他眉尖一抽,低头将视线投向我,脸上渐渐泛起奇异的笑意:“或许我真的是那种每逢初一十五就会变身的人呢?”
我捧腹大笑,谁说魔教教主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分明很爱开玩笑嘛。读书吧提醒您,书看久了就要注意让眼睛休息一下哦!
正文 9###第九章
不到子时,水行歌就走了。
我百无聊赖的对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手,然后拿着棋盘回到自己房里。理好被褥,钻了进去,不管用不用等他回来,还是先美美的睡一觉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了龙妙音的事,晚上做了四五个梦都是儿时的。早上醒来,累的头昏眼花,明明睡了那么长时间,却还是精神不振。我拨开床帘,哈欠还没打完,就硬生生咽了下去。
屋里有人,是一群人,而且还是一群男人。
我裹着床帘,拍了拍脸,一定还在梦里。正摇头摇的起劲,一人沉声:“姑娘这不是在做梦。”
“……你们是谁?”
“魔教左护法宋毅。”
我瞅着为首说话的那人,看着他满脸的胡渣,不禁悲痛,说书的先生明明说魔教两大护法都是超级无敌俊朗的年轻人,而教主才是粗壮大汉。我还憧憬了很长一段时间有生之年一定要见见那两个护法,结果少女心又碎了。
我忙掩饰下悲痛之色:“你们来这是找你们教主?”
宋毅点头:“正是。我们收到风声教主在路上,但是到了这里,却又不见他的踪迹。探得姑娘与教主交好,故擅自进来,还请姑娘不要见谅。”
这客套话说的真是圆滑,这几日我跟水行歌确实有点亲近,他们不敢贸然把我拎起来问话也是看在水行歌的面子上,可如果我不识相的说你们真是大胆竟然敢闯进来这种该死的话,一定会被他们丢出去。我笑了笑:“你们教主昨晚说他有事要离开一天,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宋毅和身旁几人面色都是微微一变,没有说什么:“告辞。”
见他们十多人离去,我倒是诧异,都说魔教中人生性多疑,怎么这么轻易就相信了我说的话。
刚穿上鞋子,就听见一声清脆的鸟鸣伴随着扑翅声飞落房中,我还没来得及跳下床去看,方才走了的那些人又破门而入,宋毅细看驻足在房梁的血鸽,浓眉微蹙:“果然是教主的血鸽子。”
我裹好衣服,要是打得过他们我一定会奋起的,可是打不过,只好装包子。
一人说道:“血鸽子只听教主之命,从不离身,如今出现在这里,恐怕这位姑娘……”
众人神色一凛:“莫非这位姑娘……”
我脸一抽,及时摆手:“我跟他才刚认识不久,肯定不是你们的教主夫……”
“一定就是教主苦苦寻找多年的那位恩人姑娘吧!”
……我又想多了……自从下山后就发现自己越来越自恋了,这是种病,得治。我无奈道:“抱歉,我不是什么恩人姑娘。”
宋毅淡声:“姑娘与教主交情必然很深,既然如此,那在此处等候,教主应当还会回来。”
我为难道:“我还赶着回去。”
宋毅声音更淡:“那就有劳姑娘了。”
“……”不要这么不讲道理!
被软囚禁的我叫苦不迭,如果人还在五毒山千里之外,倒不比就在山脚下的挂念。就好像一碗肉就在面前你却不能吃。
洗脸,有人盯着。吃早饭,有人看着。连蹲个茅厕出来,也看到院子外面围着一圈人。我叹气,以前被正派殴打的时候我常想要是哪天我能威风八面的号令一堆人跟着我一定很拉风,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