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醉金迷-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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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几个人都是二十啷当岁的年轻人,当时来说他们比我大不了几岁,看起来就是街头上的混子。
这伙人为首的一个人,是一个头发染成紫色的青年。
他进屋后看都没看其他人一眼,直接走到胖三的身边,问他怎么回事。
胖三好似很忌惮这个年轻人,他不敢托大站了起来,就把我们刚才赌桌上发生的这点事,又从头到尾讲了一边。
他这话本来讲的没毛病,但他话里话外一直称我和冯庆博是“对儿”,这就让我们有些不自然了,因为我们就怕被别人看出来。
眼看着“炸局”了,我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了。
什么是炸局?
这也是蓝道的黑话,有的地方不这么叫,好像还有叫什么丘局、揪局之类的。
总之不管什么叫法,意思都一样。
就是说本来是个好局,结果中途出了问题,这就叫炸局。
当这伙人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今天坏菜了,我一个人再能打,我能打几个呀?
人家腰里可都还别着家伙呢!
那个狗篮子六哥一定是指望不上了,等下真打起来,他帮不帮我们另说,他能不帮着对面打我们,那我就算他够意思了。
当那个紫头发小伙听完胖三的话后,他诧异的看了我和冯庆博一眼,嘀咕了一句:“嗷,这么个事呀,那别说了,把这俩都带走吧。”
他话音落下,他身后的十几个小子就要往上闯。
这期间六哥缩在角落里,连个屁也没敢放。
我和冯庆博一看他不出头了,那我们两个也不能干等着被人抓呀。
于是我和冯庆博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冯庆博就装腔作势的哈哈一笑,“啪”的一下把烟盒拍在了桌上。
“我说小兄弟,大家出来玩图的是个开心,我们到你们地盘上了,那自然你们是老大,但不管怎么说,咱们得讲理吧?”
冯庆博说着,又故作镇定的给自己点了一颗烟:“这位兄弟叫胖三对吗,他说我们是对儿,那我们两个就是对儿”吗,你倒是问问他呀,他有什么证据说我们是对儿,他抓住什么脏了吗,这些你倒是问他呀,难道什么也不问,就凭他今个输了钱,你们就要抓人,那以后谁还敢来你们这玩呀?“
冯庆博的这几句话,说的那个紫头发小子一愣。
不得不说这个老家伙还是挺精明的,类似的事情,估计他没少碰上过。
听了冯庆博的话,那个紫头发的小子还真就摆手制止住了周围的那些混子。
随后他再次看向胖三,就问他有什么证据说我们是老千,问他抓到现形没有。
这话也就是那个年代讲啊,在那个年代道上的人都比较看中“义”字和“理”字。
你是地头蛇不假,但你不能以势压人,尤其我们是来玩的,他要绑我们,那必须拿出证据来,不然传出去,他们就不占理,那是坏名声的事情。
听了这个小子发问,胖三脸色有些尴尬。
因为我和冯庆博耍的是“文活”,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三个人是怎么输钱的。
我们一没偷牌,二没换牌,他抓不住我们的“脏”,他根本就说不出个三六九来。
但是既然人都喊过来了,他也不能什么都不说,他就来来回回的车轱辘话,说冯庆博是怎么赢钱的,我是怎么输钱的,最后我又是怎么从冯庆博手里赢钱的,他感觉怎么不对的。
反正来来回回吧,就是这套词。
我一听胖三说不出别的话来,当时我就气笑了。
我也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故意露出我的大金表,对着他笑眯眯的说:“我说这位三哥,你这话有些没道理吧?这赌博赌博,那就是有赢有输的东西,难道说我只能输就不能赢吗,我还叫你们三家赢走了好几万呢,我这是不是也能怀疑你们给我设局呀?”
“你他妈的……”
“行了!”
就在胖三恼羞成怒瞪眼大骂的时候,紫头发的小子不耐烦的摆手打断了他。
他一脸烦躁的看着我们场中几人,颇感头疼的对着胖三说:“你们这**事也太乱了,我是捋不清了,我还是把我哥叫来吧。”
这小子说完,就走出去打电话了。
这期间我和冯庆博就坐在椅子上,我们谁也没敢动,也没有再做任何交流。
因为我们周围当时全是人,我们两个不敢有过多的举动,生怕被人抓到马脚。
但是我们两个虽然不敢互相看,但我们却敢看一直没出声的六哥。
那家伙当时坐在沙发上,就像个低头孙子似的。
见我们看他,六哥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脸色变幻了几下,微微摇头,那意思是让我们别跟胖三对着干,等下来人了,我们也什么都别说。
当时看见他这幅表情,我又气乐了。
我在心里把冯庆博骂了上百遍,我心说他找的这叫什么人呢?
我们是他请来的,出了事了,他缩了,把我们推出去了,有这么办事的吗?
还让我们什么都别说,真拿我们当傻子了?
我们是冲他来的,有事他不解决,难道还指着我们替他摆平吗?
就在我暗气暗憋的时候,不多时门外又响起了一阵骚乱的声音。
只见那个紫头发领着一个和他长得有点像的男人走了进来,这个男人的年纪明显比紫头发大不少,他小个不高,穿着一身复古的唐装,显得整个人气势十足。
我当时不知道,这个人在公正市一代是非常有实力的,他也是我在真正意义上,见到的第一个社会大哥。
这个人是谁呢,他的名字我就不提了,相信当年在公正市混过的人一定知道他。
他的力度在当年到底有多大呢,我给你们说个事,你们就知道了。
2000年的时候,公正市重新规划城区,撤销了番禺市与花都市,将它们变成了两个区。
当时的fz区太破了,所以“上头”决定拆掉重建,这就涉及到了一个老住宅区拆迁回住的问题。
当时的公正人,也是比较爱钱的。
一听说有这个好事,大家伙都不愿意搬,都想着多弄点拆迁款。
“上头”解决不了这些事情,就把这份重建的活,丢给了两大房地产开发商,这两大房地产开发商为了抢生意,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还发生了上千人的械斗。
就在这个时候,这位社会大哥出面了。
他一句话,抹掉了3000多万的烂账,还给这两家划分了地盘,让他们各干各事,从此算是把势头给压了下来。
这就是力度!牛不?
在回头来说我们的事,当时这个人进屋我们也不认识呀。
所以看着周围人全站起来了,我和冯庆博也站了起来。
他进屋后先是看了我和冯庆博一眼,随后又听胖三把事情说了一遍。
一听说这里面有六哥的事,这个人就把六哥喊了过去。
六哥一看自己藏不住了,就点头哈腰的过去也把自己的话说了一遍,他的话让胖三有些不满,他们两个人三说两说,又红了脸。
这位大哥不耐烦,给了胖三一个嘴巴,踹了六哥一脚,问他这里是啥地方,什么时候轮到他逼逼哧哧的?
六哥被踹到门边不敢说话了,这位大哥就走到了我和冯庆博的面前,问我们是哪的人,又问我们到底耍没耍鬼,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是河北的,跟家里来公正混。
冯庆博很规矩,他说自己是公正人,说我们今天是被六哥拉来玩的,我们两个以前谁也不认识谁。
随后我们两个就把赌局里发生的事,与这位大哥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话里话外,我们强调自己玩的是运气,根本就没有“耍诈”这一说。
社会大哥听完之后,他回头问胖三有“脏”没有。
胖三吱吱唔唔说不出来,他又问当地赌钱最厉害的那个人,问他我和冯庆博有毛病没有。
那个人说自己刚来,没看见。
社会大哥就点点头,一双犀利的眼睛瞄着我们,就沉默不说话了。
第14章 再次炸局()
当时这位大哥沉默了两分钟。
这两分钟,可以说是我们进这间屋子开始,最难熬的两分钟。
等这两分钟过后,社会大哥突然笑了。
他说:“你们之间的事我也听明白了,那我看这么办吧,你们哥俩大老远来的,我也不能让你们白来,刚刚赢了多少钱,那都是你们的,他们不要了。你们重新玩,添他一个,我在边上看着,这有鬼没鬼不就明白了吗?”
社会大哥说着,伸手指了指当地赌钱最厉害的那个人,随手拉把椅子,就坐在了牌桌的边上。
他这个动作,可把我和冯庆博吓个不轻。
我们两个彼此看看,心说这还玩什么呢?
今天这个局炸了,那是摆明了不能玩了,再玩下去,我们是赢还是输呢,估计怎么玩,到最后都够我们喝一壶的。
这个时候冯庆博有些怕了,他转头看向门口的六哥,问他今天还玩吗?
六哥靠在门边低头不敢说话,坐在牌桌旁的社会大哥却从腰里掏出了一把家伙。
那是一把黑漆漆的手枪。
他把这枪拍在了桌上,双手抱怀,说了一个字:“玩!”
就这么的,我们的牌局又开始了。
桌上原来输钱的那两个人下去了,就剩下了我与冯庆博,还有胖三,与后添进来的那个赌博高手。
这老千碰老千,以前我听冯庆博说过,但具体该怎么处理,我当时没有经验,冯庆博也没有教过我。
后来我才从这条道上摸出了一些门路,如果说两个老千在牌桌上不期而遇,那一般就是谁本事不行谁被挤走,轻易没有当场“搅景”的。
什么是搅景?
这是蓝道的黑话,意思是故意把别人的戏法揭穿。
蓝道中人有个规矩,就是大家都在一条道上混饭吃,轻易不打别人的脸,发现自己的本事不行,吃了人家的放水,懂事的立马就得拿钱走人。
也正是这个规矩,让蓝道中人彼此间有一套暗语,几句旁人听不懂的话,就能把彼此的身份挑明了,如果两方都不想退出,那就是谁的本事大谁说话。
至于蓝道里有没有不懂事的,当场技不如人,在牌局上搅景的。
那自然也有。
但是我这么说吧,这种老千一般的等级都不高,也就会那么几下子,他根本不懂这些规矩。
也正是因为他不懂这些规矩,这种人在日后混饭吃的时候,也往往是“死”的最惨的!
先前牌桌上的扑克牌被胖三扬了,我们就换了一副新的。
结果冯庆博一个“试脱”的动作,引起了当地赌钱最厉害的那个人的注意力,他一把牌没下来,抢过冯庆博手里的牌,看了一眼当场就扬了,对着边上的小弟说换牌。
先前咱们说了,我们这幅扑克牌是新换的,一把牌都没玩下来。
而且冯庆博只是用了一个“试脱”的动作而已,他那把牌什么都没做,就是为了试试面前的这个男人,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道行。
那么什么是试脱呢?
所谓的试脱,是一个老千在牌桌上的惯用手法。
当你不知道这个桌上有没有其他老千的时候,一个故弄玄虚的动作,就能起到“问路”的效果。
如果一个懂行的人看见这个动作,他会怀疑你是不是在换牌,而因此产生一些反应。
可如果没有懂的人,那这个动作就会没有任何效果,这也是老千们最想要看见的。
所以当这个男人扬了冯庆博牌的时候,屋里的气氛瞬间“冷”到了极点。
社会大哥问这个男人冯庆博的牌有什么问题,那个人皱着眉头摇摇头没有说话,而是接过一旁小弟拿来的新扑克牌,亲手打开放在了桌上。
看着这个男人的举动,我和冯庆博全都吓了一跳。
因为他的这个举动告诉了我们一件事,我们猜对了,这个人也会“活”,他一定也是个蓝码!
本来我和冯庆博对他还挺忌惮的,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儿,却让我们两个付之一笑,把那颗怦怦乱跳的心,又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这个人扬了一把牌后,第二把新扑克牌我们只玩了一把,又被他扬掉了。
而他的这次扬牌让我和冯庆博感觉莫名其妙,因为我们两个什么都没做,根本就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扬牌。
这个人扬了牌后也不说话,又让一旁的小弟换了一副新的。
直到我们真正的开始牌局,我们才看了出来,原来刚刚这个男人扬的两把牌,他并不是针对我和冯庆博,也不是看出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