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妻-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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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张氏哈哈而笑,“你们都不记得啦?她就是村里新搬来的那户凌兄弟家的娘子啊!”
就着捣衣的时候,我不动声色的偷偷瞥眼看那些女人,她们大多还是一副茫然的模样。但并不是茫然着不知道凌姓新户是谁,而是……“那凌兄弟有娘子?”
“那凌兄弟的娘子不是睡着没醒过吗?”
“那凌兄弟的娘子不是快死了吗?”
一堆女人,一人一句,从没娘子到有娘子,到睡了多日,到长睡不起,到死……真是话愈传愈过分了。
“你们都在瞎说什么呀!人家凌兄弟的娘子不好好的在这吗?前几日不过是舟车劳顿了,有些身子不适才没出门的,瞧瞧你们……”刘张氏摇摇头,似乎是对她们的话表示不理解,又好像是在阻止她们再说下去。
接收到刘张氏的意思,众人忽得都噤了声,一脸尴尬、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而后傻笑。
我也笑,淡淡扯了扯嘴角。低头,继续捣衣。那些女人们原本因为尴尬也沉默了会,但没多久后有人起了个头后,气氛又很快恢复到最初那般的热闹。
木盆里就宿凌昂和郭桓的几件衣裳,两个人又都是干净人,洗起来相当的快。挎着木盆,冲着刘张氏告了个别,我就回了村里。
晾晒好衣服,时辰也差不多到了煮饭的时候。准备淘米的时候,才想到聂瑜走了,宿凌昂进山打猎,也不知道午饭是不是会回来吃。想了良久,我小小的舀了两小碗米。宿凌昂或许不会回来用午膳了吧!
自菜畦地里取了些菜,简单得炒了一道菜,我便歇下了。直到用午膳,郭桓才肩扛着鱼竿回了来。鱼篓里,照例有几条战利品。
将鱼养在屋外的水缸里,郭桓走进了屋内,看了两眼好奇道:“王爷呢?”
放下手中盛的满满的饭碗,我撇撇嘴,无奈的答他,“跟那菲姐的相公去山里打猎了。”
“哦。”得了个答案,他也不多问,在桌边坐下端着饭碗,也不抱怨桌上就一道菜,举了筷就吃了起来。
看着他安静的吃饭,我咀嚼了几口,憋不住还是问他,“郭桓,是不是上京城出了什么事?”他停下手中的筷子,抬起头一声不吭的看着我,我继续道:“不然,你们怎么会偷偷摸摸到这儿来?”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相濡以沫(五)
他将一口饭含在口里,漫不经心的慢慢的咀嚼着。看着他的脸颊缓慢的动着,我耐着性子慢慢的等。直到等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我估计着那口米饭也该嚼的稀烂了,终于,郭桓喉结处一动,终将那口饭咽下去了。
无法再用吃饭来掩饰什么,郭桓侧头看着我,淡淡一笑,“齐师怎么会那么认为?”
又想先以打太极的方式跟我兜圈子,而后把我绕晕了吗?
视线错过他,望了望屋门外的阳光,鸡鸭绕着院子无忧无虑的溜达着,不时嘎叫几声。我沉吟了一声,“郭桓,我知道我问你,多半是问不出什么消息来的。也不想你多说什么,就说说,是不是真的出了事,你们这几个人才不得不躲避到这儿来的?是不是皇帝发难了?”
我急切得看着他,希望能得到他的回答。
他的眼平静而又认真的看着我,轻摇了几下,“你别多
果然是什么都问不出吗?虽然问前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但真当这个答案摆到面前时,还是有些颓废的。
看他一口菜一口饭,安静的用着。心里一憋,抬手就将桌上唯一的一道炒菜往后一挪。郭桓举着筷子的手僵直在桌面前,甚是不解的眼里满是疑惑。
瞥眼冲着他一瞪,我自顾自的夹菜送入口。
郭桓的手在半空中顿了许久才收回去,手才收回,噗哧一声笑意却自他口里发出。
自眼角里瞥看他,只见他一手捂着嘴,不停的小声笑着。狠狠攒起眉,我忍不住出声问他。“笑什么笑?”
他快速地睇我一眼。又垂下头。笑声依然不止。
“笑什么笑!”
我一喝。他地笑容悉数收拾干净。端着一张脸。略带无辜地瞅着我。
无声地望着他。僵持了会。我大叹一声。又将那盘菜推回到他面前。口里闷道:“吃吧!吃吧!吃死你好了。”
他又笑。同时筷子也不停地夹了菜送进口。
眼见他边笑边吃。虽然没有吃死。但果然还是出了事。咳嗽声不断自他喉咙口发出。他放下碗筷。一手握拳抵在嘴边。脸色顺着不断地咳嗽涨红了起来。
看他一副痛苦的模样,我脑子里也顾不上幸灾乐祸,忙起身到他身后手不停的轻拍着他的背部。
“没事吧?你没事吧?”
“没、咳咳、没事。”他摆手。眼角竟也因咳嗽挤出了几点泪意。
手拍抚着他地背,长时间不见他停止咳嗽,我更急,一碗饭一道菜……早知道煲道汤就好了。“要不要喝水?”想去灶【奇】房倒水,手才离开【书】他的背,却被他地【网】手一把握住。我停住脚步,撇头看他。第一眼看的他的脸。第二眼。移到握在了一处的手。盯着他的手,时间仿佛就静止住了。
“你不用去倒水了。我已经没事了。”他开口说道,可是手还是没有松开。
“嗯哦。”我点点头。视线自手处挪到他脸上。他的眼所望的,是手的方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感觉到他手心的热意一**传达到我手上,有些烫。
室内有些沉闷。
郭桓的眼一直盯着握在一起地手,我不停的来回瞅着他的面和手。不知道该怎么怎么办。抽手吗?
疑问刚起,那头,郭桓的手忽然松了开。他的手在松开的一刹那就缩了回去,我茫然的看着他,手也就定格在空中。
郭桓睇来了一眼,又轻咳了一声,掩饰似地端起饭碗,“不用去倒水了,吃饭吧!”
看他又往口内推送饭菜,我轻抿了一下唇,嗯了一声,垂下手也回到桌边。手背上有些余温,但很快随着暴露在空气中而散完了。
接下来地桌上,再没有交谈,本就只够两人吃的菜在咽下最后一口饭后被吃地干干净净。还不等多坐着消化消化,郭桓忽的站了起身,“我去河边垂钓。”
我跟着他起身,看他欲走,忍不住道:“其实你不用一直去钓鱼,那几条鱼晚上够吃了。而且王爷还去山里打猎,指不定晚上有野味可以吃呢!”
“学姜太公垂钓,既能修身养性,也可就着这山水好好想些事情。”他转头扯了一道笑,很快就取了鱼竿、鱼篓往外走。
看着他一路走出了院子,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地左手,动手收拾起桌上饭碗。虽然手背上的余温已经散尽,可是隐隐间还是有种被紧握住的感觉。
无人的家里,我洗完了碗盆,简单的做过收拾,时间却没有过去多久。当初在云河镇的时候,天天都有好多家活要做,自出了云河镇去上京后,我天天做最多的时候就是发呆。现在也亦然,坐在院子里望着不时嘎嘎叫的鸭子在身前走来窜去,一望就是一个下午。
舀米做饭,挑菜杀鱼,炊烟升起又渐渐隐去。眼看天色已是黄昏,郭桓没有回来,宿凌昂也是没有回来。
一步一步走到院子门口,我探头看着通向村口的路。无论是郭桓去河边,还是宿凌昂早晨离开时,都是走的这条路。他们回来时,也该会走这条路。
倚在门旁,看斜阳越发下沉,脑里就想到宿凌昂前几日说的,白日里男人出外打猎,女人就在家操持家务。待到黄昏时分,家家炊烟袅袅,饭香阵阵之时,女人们就会在自家门前等着出门的男人回家。
就像是此刻的我。
傍晚的风,有些微凉。我一手揽上另一手的臂,轻声一叹。脑子里还是惦记着他们忽然搬来这座小村子的事。为什么会忽然搬来,为什么却又什么都不肯告诉我?难道是因为信不过我吗?还是说宿凌昂又在谋划着什么新阴谋?
新阴谋……
远处有几道声音背对着斜阳慢慢归来,我站直身子往他们望去,在几人中步伐最稳健,气势闲适却又不凡的那个就是宿凌昂。
等他们再走近,我更瞧清了宿凌昂的面容,外出了一天,身边几名猎户或多或少有些疲惫和脏污,就他,虽然一袭布衣,可还是干干净净的。他该是看见了我,因为那脸上绽了笑,我眼里看着他,嘴角也跟着回应那抹笑。
几人笑着说了几句,而后道别,他大步走到我面前,双手背在身后。我斜着身子往他身后凑了凑,瞥见了他手里拿的东西。
口里却故意问他,“出去打猎了一天,怎么没见什么好东西啊?”
他笑,反问我。“今夜你是想尝尝兔肉的味道还是鹿肉?”
我啧啧嘴,有些谗,“都想吃。”
“只能选一样呢?”他挑眉。
“那么……”我撇撇嘴,猛然扑了上去,两手绕过他的腰,抓住他背在身后的手,“那么晚上就把你煮来吃了。”
他一怔,笑意随之加深。
“回来了?”身后,忽然传来郭桓的声音。
我撇头往宿凌昂身后一看,只见郭桓正站在几步开外,夕阳映着他,有些看不清表情。“郭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放开宿凌昂的手,我往旁挪了一步。“你们俩现在才回来,那还要不要做兔肉、鹿肉呢?”
边问,眼神边看了看宿凌昂,又去看郭桓。两人的反应皆是耸肩,郭桓提了鱼篓靠近了几步,答道:“我还并不是很饿。”
那么宿凌昂呢?我再回过头去看宿凌昂。
“看来,这兔肉和鹿肉是不保了。”宿凌昂摇摇头,将一直藏在身后的战利品取了出来。
兔子是一只完整的兔子,鹿肉只是一只腿。或是打猎后几人分过了的,已经洗干净了。但兔子还没处理过,雪白的皮毛上沾染着暗红的血渍,看的我心一惊,忽然觉得有些恶心和造孽了。
虽然觉得是造孽,可是最后的结尾依然是烹兔炖鹿。
因为它们是我们晚餐时必不可少的一道佳肴,因为口中无肉,我们便会觉得少了一些什么。
当聂瑜再反悔这村子的时候,是驾着马车而来的。那天我正拗不过刘张氏的好意,与她一同在村子中央的水井边,与一群的妇人们一道做针线活。
看妇人们都在为自家男人们缝补或缝制冬衣,我不禁也动了心。从未动过这个心思,但一旦动上了就抑制不了了。
才刚穿针引线,还没下手,忽然听得马蹄哒哒声。同妇人们一样,我也好奇的回头看,只见一辆马车慢慢经过,驾车的人自然是聂瑜,而坐在车内正挑着车帘看的人,正是小三。
恐是也看见了我,本好奇的乱瞧的小三忽然眉头一攒,面色一沉,车帘随之撤下。
“那是谁啊?”耳边,妇人们窃窃私语,互相咬起了耳朵。话语里,都是对刚刚经过的马车的好奇。
我放下针线,一脸抱歉的转头对刘张氏说了声家里来人了,便起身往着马车的方向追去。
一路走回去,只见马车停在门口,车上没人。走进院内,正巧听见聂瑜在同小三说郭桓的去处。
“聂瑜,你回来啦!”我跨步走进屋内,笑道。“小三,你也来啦!”
小三瞥了我眼,满脸的不爱搭理。“郭木头什么时候回来啊!”转头,只忿忿的问聂瑜。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好事成双(一)
“郭桓一般都要到黄昏后,晚膳时分才会回来。”抢在聂瑜之前,我回答了小三的问题。
这几天,郭桓总是回来的较晚,大多时候是要等到宿凌昂打猎回来之后才返家。午膳时候虽然也会回来用膳,但大多时候匆匆扒完了饭就又走了。
天天的垂钓,屋外的大缸里都快养满成鱼缸了,天天也就三人吃,至多捞取个两三条就够吃了,于是乎根本就吃不完,实在觉得多了就送些给了刘张氏一家,算作还宿凌昂那几日的饭情。也不知道郭桓为什么还非要天天去钓。
因为我的回答,小三终于正眼瞧了我,嘴唇抿了抿。
“我累了。”沉默了会,她忽然干着嗓音道。
“那就先去休息吧!那间是郭桓的房间。”指着她的身后,我笑着第一时间接口。
深瞧了我一眼,她什么话都不说,转身就进了郭桓的屋子。
待小三进了屋后,聂瑜才左右撇头看了看,像是在寻什么东西,撇了几眼什么都看不到,这才开口来问我,“王爷呢?”
“出去打猎了。”
“打猎?”他疑惑。
“这几天都和村里的几名猎户一起进山打猎。”我边答边看看外头天色,也该准备晚膳了。“聂瑜,会杀鱼吗?他好奇的瞥眼瞅着我,不懂我问话的用意。
我笑。“小三来了。怎么说也该多做几道菜。家里别地没。就鱼多。你想想能怎么做?”
他没有异议。轻应了一声。“会杀。”人紧跟着往外走。
我以为他现下就要去抓鱼杀。忙不迭地跟上他地脚步。想要告诉他再等等。现在时辰还有点早。却哪知他根本就不是去取鱼。而是径直回了马车那里。见他进马车。我不由得好奇地跟进了几步。不知道他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