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上下五千年-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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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监国，廷议推举入阁大臣，刘孔昭攘臂而争，想要入阁。史可法驳斥他，说没有勋臣入阁的先例。刘孔昭便争道：“我不可以，马士英有什么不可以？”于是提升马士英为东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与史可法及户部尚书高弘图同为阁臣，但他仍督师于凤阳。马士英大怒，命高杰、刘泽清等上疏促使史可法督师淮扬，而让马士英留在南京辅政，仍然掌管兵部，权震中外。不久，论定策立福王之功，加马士英太子太师，荫子锦衣卫指挥佥事。九月，叙马士英历年在江北的战功，加少傅兼太子太师、建极殿大学士，荫子如前。十二月，位进少师。次年，进太保。在那个时候，中原的郡县全部丢失，高杰死于睢州，诸镇军帅权力相侔，无有统帅。左良玉拥兵于长江上流，跋扈飞扬有不轨之志。而马士英为人贪鄙，没有远略，再加上引用阮大铖，每日只搞报复，招权纳贿，直到灭亡。
开初，史可法、高弘图及姜曰广、张慎言等，都以德望资历在相位，准备逐次引用海内名士，而马士英偏要起用阮大铖不可。有诏令广泛搜罗人材，特别提到不可再轻易提起魏忠贤逆案的事。马士英命刘孔昭及侯爵汤国祚、伯爵赵之龙等攻讦张慎言，逼他去朝，而举荐阮大铖懂军事。开初，阮大铖在南京，与守备太监韩赞周亲昵。京师陷落，太监们全往南逃，阮大铖通过韩赞周与他们广泛结交，对这些阉人们讲当年东林党如何反对郑贵妃与福王朱常洵，让他们详细地说给福王朱由崧，以此来倾覆史可法等人。群阉更是对福王极口称赞阮大铖的才能，马士英也说阮大铖从山中给他写信，拥立福王有他一份功劳，还为他辩白说依附魏忠贤的事查无实据。于是便命阮大铖冠带陛见。阮大铖便呈上守卫长江的方略，陈述“三要、两合、十四隙”的奏疏，并辩解自己孤忠被陷害，痛诋孙慎行、魏大中、左光斗，并指斥魏大中为大逆不道。正当此时，大尝士姜曰广、侍郎吕大器、怀远侯常延龄等一起上疏说阮大铖为叛逆案的罪魁，不可招用。马士英为阮大铖上奏辩白，极力攻讦姜曰广、吕大器，极力网罗宗室朱统钅类、建安王朱统镂之辈，接连上疏攻讦。但他认为高弘图担任御史时曾诋斥过东林党，所以必然站在自己一边，便说“弘图一向是了解臣的”。高弘图则正言先帝钦定逆案一书，不可擅自更改。马士英与他争论，高弘图便请求罢官。马士英的图谋稍受挫折，迟回一个多月，用安远侯柳祚昌之荐，由福王颁旨起用阮大铖为兵部添注右侍郎。左都御史刘宗周上言：“杀害魏大中的是逆魏忠贤，阮大铖则是其主使者。即使他的才能果然可用，臣仍然顾虑他的党邪害正之才，终究要危害世道。阮大铖的进退，确实关系着江左的兴亡，请求放弃成命。”福王降旨切责刘宗周。未过多久，阮大铖兼右佥都御史，巡阅江防。不久又转兵部左侍郎。明年二月，进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仍巡阅江防。
青釉印花四系壶吕大器、姜曰广、刘宗周、高弘图、徐石麒都与马士英龃龉不合，先后罢官而归。马士英独揽大权，内倚宦官田成等辈，外结勋臣刘孔昭、朱国弼、柳祚昌，镇将刘泽清、刘良佐等，而一切全听阮大铖的主意。逆案中的杨维垣、虞廷陛、郭如、周昌晋、虞大复、徐复阳、陈以瑞、吴孔嘉全部被起用；已经死的全部予以赠恤，而与张捷、唐世济等同样对待；象张孙振、袁弘勋、刘光斗这些得罪于先朝的，又把他们安排为言官以做爪牙。朝政浊乱，贿赂公行。四方的警报接连而至，马士英身掌中枢，毫无筹画，每日专以诛锄正士、拉拢凶党为要务。
第250章 清朝（4）（）
开初，满朝官员都以逆案事攻击阮大铖，阮大铖恨透了。及至见到北京投降过李自成的大臣有靠近清流的，便倡言道：“他们攻讦逆案，我就搞一个‘顺案’和他们作对。”因为李自成的国号叫“顺”。于是马士英便上疏追纠投降李自成的光时亨等人；因为光时亨名列东林党中，所以狠狠攻劾。阮大铖又诬陷顾杲及左光斗的弟弟左光先，逮捕入狱；奏劾周镳、雷纟寅祚，杀害了他们。当时有个叫大悲的疯和尚，说话很不正常，被总督京营戎政赵之龙所逮捕。阮大铖企图借以谋锄东林党人和平素与自己不合的人，于是编造“十八罗汉、五十三参”之名目，写下史可法、高弘图、姜曰广等人姓名，放进大悲和尚的衣袖中，海内有名望的人，无不包罗其中。钱谦益已经上疏颂扬马士英，并且与阮大铖修好了，阮大铖冤气不解，也把他的名字列上，准备穷究其事。狱词写得很诡秘，朝臣人人自危，但马士英不想兴大狱，只是以妖言律判斩大悲了事。
张缙彦以兵部尚书首先投降李自成，李自成失败，张缙彦窜归河南，自称召集义勇，收复数城，马士英便授以原职，总督河北、山西、河南军务，便宜行事。其他投降过李自成的大官，只要送来贿赂，就官复原职。诸如白丁、隶役，送进重赂，立刻可以位至大帅。都城中的人编成歌谣说：“职方贱如狗，都督满街走。”其刑赏颠倒混乱到如此地步。大清兵抵宿迁、邳州，不久退走。史可法奏闻，马士英大笑不止，坐客杨士聪问起缘故。马士英道：“你以为真有这事吗？这是史公打的绝妙算盘呀。快到年底了，防河的将吏应该叙功，耗费的军资应该稽算，他这不过是为了叙功、稽算先做安排罢了。”侍讲卫允文兼给事中，监高杰军。高杰死了，卫允文揣摩马士英的意图，弹劾史可法督师只能累赘军队。马士英便提拔卫允文为兵部右侍郎，总督高杰旧部将士，以分割史可法的军权，史可法更加不能施展自己的方略了。
开始，左良玉接到监国的福王诏书，不肯拜受，袁继咸强行要求，他才按礼仪开读。但他安排承天府守备何志孔、巡按御史黄澍入朝祝贺，暗中窥伺朝廷动静。黄澍依仗左良玉的势力，在陛见福王时，当面责数马士英奸贪不法，并说他曾接受张献忠伪兵部尚书周文江的重贿，为其题请授官参将，此罪当斩。何志孔也劾论马士英欺罔君上以行奸私等罪。司礼太监韩赞周叱令何志孔退下，马士英跪下请求处分，黄澍举起笏板击他的后背，道：“愿与奸臣同死！”马士英大声号呼，福王摇头不语了很久，韩赞周便揪住何志孔等候福王的命令。福王听了黄澍的话，心中颇有震动，夜间谕令韩赞周，想让马士英避位。马士英佯装告病，而贿赂福王藩邸时的旧阉官田成等，向福王哭泣道：“皇上没有马公就不会被立，驱逐了马公，天下将议论皇上忘恩负义了。况且马公如去，还有谁顾念皇上呢？”福王默然，便慰留马士英。马士英也怕左良玉，请求释放何志孔，而命黄澍立即返还湖广。故都督掌锦衣卫刘侨，曾因罪流放戍边，通过周文江行贿张献忠，接受伪朝任命，担任锦衣指挥使。及至左良玉收复蕲州、黄州，刘侨便削发逃掉了，黄澍追查得很严急。而马士英收纳了刘侨的贿赂，让他攻讦黄澍，于是恢复了刘侨的官，却削去了黄澍的职。不久又以楚王府中尉的话为借口，逮捕了黄澍。左良玉命令部将哗变，准备沿江而下到南京索取军饷，借以保救黄澍。袁继咸为左良玉上疏，代黄澍申理，马士英不得已，只好释放了黄澍。黄澍便隐匿在左良玉军营中，左良玉与马士英从此有了裂痕。及至伪太子案发生，左良玉便借以为起兵的理由。
黄釉吹笙女乐俑太子来到南京，有见识的人认定是假的，但都城的士民却哗然认为是真的。当时又有个童氏，自称是王妃，也被下入牢狱。督抚、镇将纷纷上奏章，争辩太子和童妃的事。福王赶快拿出狱中供词，遍示中外，但众人更加藉藉有言，说是马士英朋比为奸，导引福王灭绝伦理。黄澍在左良玉军中，日夜讲说太子被冤之状，请求率兵诛除君侧奸恶。左良玉也上疏请求保全太子，斥马士英等为奸臣。他又因为马士英裁减他的军饷，非常恼恨，便向远近各处传送檄文，声讨马士英之罪。他又上疏言道：“自从发生先帝之变，马士英利用灾难擅夺大权，事事与先帝为难。逆案是先帝亲手所定，马士英首先翻案。要典为先帝亲手焚毁，马士英重新修复。越其杰因贪婪而戍边，滥授以节铖。张孙振因赃污而判绞，骤升为京卿。其他如袁弘勋、杨文骢、刘泌、王燧、黄鼎等，或品行如猪狗，或罪恶等叛逆，皆用之于要职。自己为首辅，用心腹阮大铖为添注尚书。又招募敢死之士潜伏皇城，伪立名目曰禁军，实为控制皇位之废立。陛下即位之初，恭俭明仁，马士英百计诳惑，呈进优童艳女，损伤盛德。又引用阮大铖，以睚眦之怨杀人，如雷纟寅祚、周镳等人，锻炼周内，株连蔓引。最为甚者，借‘三大案’为题目，凡属平生不快意之人，一网打尽。令天下士民，重足而立，纷然解体。目前皇太子至都城，交代分明。阮大铖一手控制，对认识太子的方拱乾全然抹杀，而信赖朋比为谋的刘正宗，忍心将十七年的嗣君，付诸幽囚。凡有血有气之人，都想寸磔马士英、阮大铖等，以谢先帝。乞请立刻处死于市朝，传其首级，以抒公愤！”疏奏递上，便引兵而东下。
马士英大惧，便派遣阮大铖、朱大典、黄得功、刘孔昭等抵御左良玉，而撤回江北刘良佐等人的军队，相随西进。当时清军日益南逼，大理少卿姚思孝，御史乔可聘、成友谦请求不要撤回江北兵，要加紧守卫淮、扬。马士英厉声叱道：“你们东林党，还借口防御长江，想纵使左逆入犯京师吗？清兵来到，还可以议款求和；左逆如至，则你辈得了高官，我们君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坚决排斥姚思孝等的建议，淮、扬的防御力量更加削弱了。正好左良玉病死，其子左梦庚连连攻陷州县，卒兵抵达采石。黄得功等与之相持，阮大铖、刘孔昭正在虚张捷报，以邀爵赏，清兵已经攻破扬州，直逼南京了。
五月三日，福王出逃至太平，奔入黄得功军中。刘孔昭斩关而逃。次日，马士英奉福王母及妃子，以贵州兵四百人为护卫，逃往浙江。路经广德州，知州赵景和疑其有诈，闭门拒守。马士英攻破州城，捉住并杀死赵景和，大掠而去。逃至杭州，守臣把总兵府充作王母、王妃的行宫。没过几天，阮大铖、朱大典、方国安全都仓皇逃来，原来黄得功已经兵败战死，福王当了俘虏。次日，请潞王朱常淓监国，被拒不接受。没多久，清兵来到，潞王率众投降，很快就同王母、王妃一起逃往北方去了。这就是吕大器等人所议论要立为皇帝的人！
杭州既已投降，马士英想去投靠已经监国的鲁王朱以海，鲁王的诸臣坚决拒绝。阮大铖投奔朱大典于金华，也为士民所驱逐，朱大典便送他到严州总兵方国安的军中。马士英是方国安的同乡，已经先在他军中了。阮大铖掀髯抵掌，整日谈论兵法，方国安很是高兴。而马士英认为南渡朝廷的败坏，一半是由于阮大铖，而恶名却落到自己身上，很是恼恨。不久，清兵击败马士英、方国安。接着马士英、方国安率军渡过钱塘江，窥伺杭州，又被清兵击败，淹死在江中的难以计算。马士英率残兵想进入福建，在福州称帝的唐王朱聿键因其罪大，不肯答应。明年，清兵剿灭“湖贼”，马士英与长兴伯吴日生俱被擒获，有诏俱被斩首。阮大铖偕同谢三宾、宋之晋、苏壮等奔至长江沿岸请求归降，随从清兵攻仙霞关，阮大铖僵仆于石上而死。而野史中记载，说马士英逃到台州山寺中当了和尚，被清兵搜查捉获，阮大铖、方国安先后归降。不久唐王朱聿键逃往顺昌。清兵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