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隋-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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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沦落为政治博弈中的“棋子”;也是一颗不容小觑的“棋子”;必然会被圣主、东都、齐王、水师等等各方势力所重视;这就足够了;就足以维持既得利益。
秦琼说得含蓄;张须陀却是心领神会;赞善点头;又问道;“若局势持续恶化;秦兵司的愿望恐难以实现。”
“实际上局势一直在恶化。”秦琼直言不讳地说道;“虽然明公很努力;殚精竭虑;竭尽所能;但至今看不到任何改善之迹象;所以;某觉得有必要反思一下;到底是我们的戡乱策略出错了;还是其他某些原因捆住了我们的手脚;最起码;我们必须弄清楚;为何反贼屡剿不平?为何反贼越剿越多?若找不到这其中的原因;不论我们如何努力;不论我们诛杀多少;都无法逆转局势。
张须陀想了片刻;问道;“秦兵司可曾反思?可曾找到反贼越剿越多的原因?”
秦琼苦笑摇头;拒绝回答。他的确反思过;也曾探寻过贼势越来越猖獗的原因;这其中不但牵扯到东都复杂的政治斗争;还牵扯到关陇人和山东人与生俱来的仇恨。天灾虽然客观存在;但**才是导致灾难蔓延的真正原因;只要**不除;灾难就不会停止。而**因政治斗争而爆;因矛盾冲突而愈演愈烈;以秦琼所处的卑微地位和孱弱实力;根本就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张须陀也是一样;虽然他的地位比秦琼高;实力比秦琼大;但依旧是蝼蚁般的存在;依旧是沧海一粟;在惊涛骇浪面前不堪一击。
正因为如此;秦琼面对今日困局;面对困兽犹斗的张须陀;只能话里有话地提醒张须陀;这支军队毕竟是由土生土长的齐鲁人组成;而张须陀等郡府高级官员都是关陇人;这本身就是事实存在的一个矛盾。换句话说;张须陀对这支军队的控制力是有限的;当局势恶化到一定程度;这支军队因为张须陀而陷入败亡困境之刻;张须陀必然会失去对这支军队的控制;这是显而易见的危机;今日双方的合作是建立在有利可图上;一旦无利可图了;双方还能继续合作?齐鲁人还会甘心情愿为张须陀而战?想都不要想;即便秦琼本人愿意为报答张须陀的知遇之恩而继续奋战;但他的手下;他的那些齐鲁兄弟们;是绝不会无条件的忠诚于一个关陇人。
“秦兵司有何对策破此危局?”
秦琼不愿回答;张须陀却步步紧逼。此时此刻就如秦琼所说;张须陀深陷困境;把他推进困境的不仅有圣主和东都;有齐王杨喃和东莱水师;有各路反贼;还有他的这支军队;一旦这支军队在关键时刻背弃张须陀;张须陀就彻底玩完;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张须陀只有把自己的利益与这支军队的利益紧紧捆在一起;他才有困兽犹斗的本钱。
秦琼沉默不语。张须陀目光炯炯;咄咄逼人。诸将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漂移;但更多时候都停留在秦琼身上;原因无他;此刻代表他们利益的是秦琼;而不是关陇人张须陀。
“当务之急是保全实力。”秦琼终于开口;“中川水之战已经证明了白贼的实力足以与我们一战;而齐王杨喃居心叵测;根本不值得信任;东莱水师又阴险狡诈;左右逢源;两不得罪;明公若继续困守齐郡;必然与齐王杨喃生正面冲突;结果十有**被其借刀杀人;败于白贼之手;所以某的对策是;明公必须转守为攻;马上跳出陷阱;由被动转主动;就此与齐王、水师形成鼎足之势;一举逆转当前危局。”
张须陀神情微变;稍一思索后便豁然顿悟;眼里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惊诧之色;对秦琼的才智顿时有了全新的认识。
帐内诸将也陷入沉思;有的已经领悟;若有所思;有的却疑惑不解;焦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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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逃之夭夭()
秦琼的破局之策其实很简单;三十六计走为上;齐郡已成是非之地;不能留了;再留下去死路一条;既然如此;于脆走人;你们爱怎么闹怎么闹去;闹得天翻地覆都与我无关。
怎么走?
当然是追着齐鲁反贼一路东去;北海、高密乃至东莱都有反贼;张须陀带着大军一路剿贼;名正言顺;既可以稳定鲁东地区;给东莱水师创造一个安全的大后方;又可以借助鲁东地区官府和地方贵族的帮助;获得粮草武器的补充;并乘机征募壮勇、收降俘虏以扩大军队;一举两得;而更关键的是;张须陀鲁东剿贼;任何人任何势力都挑不出毛病找不到把柄;有功无过。
至于齐郡剿贼;理所当然交给齐王杨喃了。齐王实力强大;东莱水师又给予配合;剿贼轻而易举;如此功劳岂能平白无故分给张须陀?于是张须陀离开齐郡;远走鲁东剿贼;就演变成了在齐王的迫害和打击下;在水师的排挤和掣肘下;不得不“远走他乡”的无奈之举;如此一来;虽然张须陀在政治上“弃守”齐郡是个不容置辩的事实;必会遭人诟病;但圣主早就诏令他全权负责整个齐鲁地区的戡乱重任;张须陀有足够理由为自己辩解;所以东都即便追究起来;罪责也很轻;最多也就是关键时刻决策适当;功过相抵罢了。
但张须陀没有接受秦琼的建议;也没有反对;他需要时间仔细观察一下齐郡局势的变化;再做决断;毕竟在政治上“弃守”齐郡后果很严重;尤其在今日局面下;等同于把齐郡拱手送给齐王;这必然会激怒圣主和中枢;即便张须陀有足够理由为自己辩解;但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有算;张须陀关键时刻“顶不住”;畏惧强权;贪生怕死;不敢为圣主“冲锋陷阵”;不堪大用。
这就是为臣者的悲哀;君主让你做替罪羊;你做了;死了;啥好处没有;反之;你不做;临阵脱逃了;也是死;还是啥好处没有。秦琼显然也想到了张须陀的难处;所以拿出了一个挽救措施;那就是在鲁东扩军。秦琼的想法很简单;在这个反贼猖獗的特殊时期;有军队有实力就有安身立命的本钱;张须陀虽贵为一郡郡丞;亦不例外;若张须陀拥有一支忠诚于他的军队;必然会有利于他保全自身利益;只是张须陀想得更多;为最大程度的减少“弃守”齐郡的罪责;他必须选择一个最为恰当的时机离开齐郡;否则他不是主动“逃离”就是被动“逃离”;授人以柄;落人口实。
十六日午夜;孙宣雅、刘黑闼接到了郝孝德的密信;主力大军在祝阿遭到了东莱水师的攻击;刘霸道战死;士气崩溃;遂大败而逃;据初步估计;至少损失了一半以上人马;粮草辎重统统丢失。
郝孝德在送出这封求援书信的时候;正在漯水北岸收拢逃兵;但水师随时可能追杀而来;而漯水南岸有张须陀虎视眈眈;所以郝孝德根本不敢渡河;只能祈盼孙宣雅和刘黑闼说服李风云;请联盟军队北上救援;否则这支没有食物、没有武器、没有士气;已经彻底失去战斗力的军队;随时都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刘黑闼再次渡河拜会李风云;向李风云求援。
李风云长叹;虽然他的目的达到了;河北义军在齐郡战场上遭受了沉重打击;实力骤减;一时半会难以恢复;不但给联盟渡河北上迅立足河北创造了足够的空间和时间;也给联盟兼并这些义军队伍创造了机会;但损失如此之大还是让李风云叹息不止。若河北豪帅们都能像刘黑闼一样顾全大局;兼顾义军整体利益;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选择;那这场大败必然可以避免;河北义军与联盟军队联手作战;必然能在齐鲁战场上赢取到足够利益;虽然这在一定程度上会增加联盟北上展的难度;但李风云志在北疆;目标也是太行山以北的代恒幽燕;与河北义军的利益冲突并不激烈;再加上双方在并肩作战中建立了信任;所以李风云还是有把握实现自己的目标;甚至有把握拉一些豪帅进入联盟共抗北虏。
李风云召集联盟官员和统帅们紧急磋商后;决定北上救援;他将亲率虎贲军、风云军、骠骑军和联盟第一、第二、第三军渡河北上;直杀漯水。孟海公与吕明星率其余军队继续包围历城。
十七日清晨;张须陀接到急报;济水河面上舟筏如云;白贼的军队正在急渡河;声势浩大。
张须陀有些吃惊;飞马赶到河边观察敌情。秦琼已经先到了;眉头紧锁;神情沉重。张须陀查看良久;开口问道;“白贼目的何在?”
“一场大战在所难免。”秦琼叹道;“不论白贼的目的是什么;齐王都不会给我们以支援;这就是借刀杀人。他唯有杀了我们;才能轻松拿下历城;并且还能堵住东都的嘴;让东都无话可说。”
张须陀神色冷峻;目露杀机;似有与白贼一决死战之冲动。
秦琼果断劝谏;“水师不会上岸;只会隔岸观火;任由我们和齐王拼个你死我活;而我们一旦和白贼打得两败俱伤;奄奄一息;失去了进军鲁东的力量;明公就没有回旋余地了。”言下之意;你就只能做替罪羊等死了。
张须陀权衡良久;眼里的戾气终于有所收敛;“你认为这是个机会?”
“白贼的军队肯定已经撤离了中川水;齐王距离历城只有百余里路程;旦夕即至;而我们还在济水北岸与反贼浴血厮杀;虽与历城只有一河之隔;近在咫尺;但实际上遥不可及。”秦琼极力劝谏;“明公;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张须陀终于点头;“你即刻率军奔袭临济;击溃北海贼。”
“派出信使;向齐王求援;请齐王火进军历城;摧毁包围历城之贼;然后便可南北夹击鹊山之敌。”
“再派信使向水师求援;请水师兵历城;围歼反贼于济水北岸。”
“想方设法与坚守历城的贾都尉取得联系;告诉他某已决定弃守齐郡;去鲁东剿贼。在某离开齐郡的这段时间里;授其临机处置之权;齐郡大小事务;均由其全权处置。”
“传某命令;各部就地摆下战阵;与贼决战。”
十七日上午;联盟军队与官军在鹊山脚下展开激战;双方尽遣主力;杀得惊天动地。下午;战局突变;官军主动后撤;且战且走。李风云毫不犹豫;下令各军奋起攻击;又命令甄宝车的虎贲军和曹昆的第二军向临邑攻击前进;做出向官军侧翼迂回;试图包抄官军之假象;迫使官军加快撤离度。
张须陀果然“中计”;不再恋战;督军狂奔而走。
李风云下令停止追击;夏侯哲的第一军和岳高的第三军就地扎营;与临邑方向的甄宝车和曹昆形成犄角之势;以防张须陀反击。
当夜;李风云和刘黑闼率军杀到了漯水;包围了漯阴城;然后在城池的东西方向点燃了数十堆篝火。很快;藏匿在对岸的河北义军斥候泅水而来;与联盟军队取得了联系。
十八日凌晨;郝孝德、李德逸、杜彦冰、王润等河北豪帅带着一万余残兵败将赶到了漯水河边;连夜渡河与李风云会合。
河北义军得救了;但临济城下的北海义军却遭到了官军的偷袭。秦琼率军飞奔一百余里杀到了临济城下;不顾疲劳;乘着北海义军尚在睡梦之际;于黎明前动了偷袭。北海义军措手不及;大败而逃。幸运的是;秦琼所部也是有心无力;难以为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北海贼逃之夭夭。
得知北海义军败走;张须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杀了义军一个“回马枪”;正在攻打章丘的长白山义军大惊失色;王薄、孟让和左氏兄弟当即撤离。但这次张须陀了狠;竟然穷追不舍;大有不把义军连根拔除誓不罢休之意。
王薄非常果断;毅然率军调转方向;向历城狂奔;寄希望于李风云的支援和庇护。通过这两年的艰苦战斗;王薄算是看透了;没实力到哪都是一只土鳖;而若想实现自己的梦想;唯有展实力;而若想展实力;在初期阶段就必须寻找一个靠山;一个足以遮风挡雨的大树;否则还没等成长起来就被狂风暴雨吞没了。
孟让与王薄的想法背道而驰。孟让承认李风云实力很强;中土第一反贼;但树大招风;他对李风云的未来并不看好;李风云这棵大树并不牢靠;只待东征结束;圣主和东都腾出手来;第一个要围剿的就是李风云;所以孟让不愿投奔李风云;而是率军急南下;逃亡泰山。
左氏兄弟一如既往;依照老办法;敌进我退;官军打来了;就去北海暂避。目前齐郡战场形势复杂;张须陀既要应付白贼;又要剿杀河北贼;哪有时间顾及他们?然而;这次他们想错了;而这个错误让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十八日下午;李风云、刘黑闼、郝孝德等人率军撤至鹊山;这时他们接到了留在临邑一线警戒的虎贲军总管甄宝车的消息。
甄宝车派出的斥候现张须陀在临济战场上击败北海义军之后;便火渡河杀到章丘;然后跟在长白山义军后面穷追不舍;直奔长白山而去。
李风云和一帮豪帅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张须陀玩得什么玄虚。他的战场在历城;怎么主次颠倒;本末倒置;反倒追着长白山义军向东去了?难道他要弃守齐郡;逃之夭夭?
同一时间;留在历城战场上的孟海公也送来了消息。十七日下午;李子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