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掠地-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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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第二天都睡到日上三竿，工作室的人被迪诚烨放了假，仍旧只有他们两个。许晋城不想再耽搁下去，让迪诚烨联系了华星，下午时候直接过去谈判了。
像许晋城这种级别，自然是华睿阳亲自接待，恰巧华星有个选秀活动，许晋城到的时候，活动还没结束。选秀录制现场就在华星总部，迪诚烨想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入眼的新人，许晋城便一起进去了。评审席上坐着的都是熟人，华睿阳坐在最中间，另外还有新科影帝沈文初，更有合作过的熟人，导演丁宁。
许晋城从观众通道进去的，本想安静跟迪诚烨坐观众席，参加录制的观众发现是许影帝后立刻骚动起来，评审席上的华睿阳敏锐地注意到了这边，亲自站起来朝许晋城走来。
丁宁跟许晋城很熟，那部得奖的作品便是俩人的合作，丁导直接对着话筒说着：“真正会演戏的人来了，要不要让许老师为大家上一课？”
评审席上的沈文初，还有其他几位演员歌手之类，都是许晋城的后辈，早就齐刷刷站起来了，现场观众听了丁宁的煽动更是掌声雷鸣。许晋城没想到引起这么大骚动，不过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非常淡定地站起来向大家点头示意。倒是迪诚烨有些紧张地想待会怎么跟大家解释，许晋城现在的状态，是不方便上台的。
丁宁又在邀请，还让参加选秀的新人演员们都擦亮眼睛看着，还怕许晋城跑了似的，让个美女选手送过来一段台词，请他上台搭戏。
许晋城看出了迪诚烨的不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从座位上起身。他有办法应对，当年练习演技的时候，哑剧是必修课程，大不了他上台给大家来一段哑剧。许晋城客气地接过印着台词的卡片，直接上台站到了聚光灯下，那个新人也站好位置，神情忐忑地瞅着许晋城，有点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
许晋城对女孩一笑，示意她放松，然后瞥了一眼台词。
舞台上，灯光下，镜头前，心底好像有什么蠢蠢欲动的念头要被唤醒，许晋城看着台词，先是小声念了第一个字，他还没有佩戴话筒，干涩怪异的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到。许晋城咳嗽了一下，觉得喉咙很痒，便走到丁宁桌前拧开一瓶水喝了大半瓶。他将几句台词记在心里之后，工作人员也把买给他戴好麦了。
许晋城放下那张卡片，朝着舞台旁浑身紧绷的迪诚烨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然后走好站位，示意女孩可以开始了。
台词中是一段表白的话，女孩暗恋一位比他年长很多的老师，那位老师也欣赏女孩的纯真善良，但顾忌太多，明明喜欢却又不敢接受。
听到告别时的惊讶、惊喜，转念之间的犹疑徘徊，选择逃避之后的遗憾和无奈，说出拒绝之后的懊恼不甘。其实就是三两句台词，许晋城却将每个眼神，每个面部微表情，每个字每个词的起伏顿挫拿捏地却到好处，精准得像教科书，却又比教科书灵动有韵味。
女孩看着许晋城的眼睛直接当机，半个台词也蹦不出来。许晋城宽慰地朝她笑笑，女孩眼泪却刷一下子出来了。时候接受专访时，排名靠前的女孩说那时候哭不是因为忘词，还是跟许晋城对戏的时候，像是面对一个真的深爱她的男人。
眼下这个会演戏的男人看场面也差不多了，便朝评审席上的几个人挥挥手，快速下台，迪诚烨自然紧紧跟上，一出演播厅大门，迪某人红着眼睛紧紧抓住许晋城胳膊，颤抖着声音说道：“你能讲话了。”
许晋城对于自己能念台词这件事也是挺意外，可此时，当他试图张口跟迪诚烨说点什么的时候，又毫无进展地半个音也出不来了。迪诚烨怕他着急，说着：“看来离恢复也不远了，已经跟爷爷推荐的那个医生联系好了，今天先忙活华星的事情，明天就去看。”
许晋城写道：“我没事，你再去现场看看热闹，真有出色新人的话，你日后也用得着，我去华睿阳办公室等你。”
迪诚烨知道许晋城的用意，便没非得缠着，返回录制现场的时候正听见丁宁在点评许晋城刚才的表演，丁导说着：“跟许晋城合作，有时候觉得自己身为导演，是非常多余的存在，他演的，比导演所能想象到的最佳境界都要好，各位青年才俊，可要努力了。”
迪诚烨安静地坐在入口处黑暗的角落中，丁宁说得没错，在拍《梨园》的时候，他也不止一次有这种感觉，导演明明是他，真正在掌控的却是许晋城。跟许晋城合作，自己真的要沦落为多余的存在吗？他不想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花瓶导演，比起那些秀色可餐的新秀演员，他连花瓶都说不上。
迪诚烨看着选秀录制，一边反省自己需要突破的瓶颈，结束后甚至还专门去跟丁宁导演介绍认识了一番，丁宁知道他大概是跟许晋城一起来的，问了几句暧昧的话，迪诚烨笑而不答，丁宁倒也热络，跟迪诚烨探讨了不少专业问题，还想华睿阳推荐迪诚烨。
这一耽搁，倒是沈文初先去上面跟许晋城问候了。许晋城看着沈文初，想起当初出现舆情危机的时候，这位平时看着疏离的新科影帝第一时间发了视频挺他，也算是至情至性了。其实许晋城愿意来这趟，也是相信沈文初的人品，听说他跟华睿阳在一起了，那位华先生，应该也是信得过的。
等人到齐，迪诚烨一番解释其他人才知道许晋城嗓子受伤不能讲话，慰问后，华睿阳叫人送来合约。许晋城没忙着看，让迪诚烨收好，约了详细看过后再来细谈。
从华星出来后，俩人没回工作室，去了迪诚烨的住处。看着迪诚烨拿钥匙开门的时候，许晋城想起来自己房子的钥匙可能落在美国了，自己房子那边只有小池手里还备用的，这一想，便想起已经回来一天了，一直不通知小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正发呆呢，迪某人把他拉进屋，许晋城被扰了思绪，当下也就不再想了。
晋池这会也是在想着，已经一天了，许晋城在哪里，在干什么。他却也只能短暂地想一想，眼下公司里繁忙的事务，不允许他再分神，更不允许他在医院里待着修养。
他在医院挂了一晚上吊瓶，早晨的时候不顾医生劝阻，坚持出院了，身上还是不舒服，就叫了医生在办公室里给他挂了个水，勉强维持工作状态。可昨天宴请官员的时候，本想套出点重要信息，因为他中途被救护车拉走，打断了节奏，宋子明也没能从老油子张处口里探出风声。
晋池生意做得大归大，有些重要领域的入市和投资却需要谨慎，一着不慎，便能扰乱全局。眼下他面临着重要业务的拓展关卡，是就此收手，还是继续跟进，亦或是迅速抽身，他需要立刻得到政策上的最新倾向性消息。
晋池想起宋子明给他转述敬文斌的话，说有空可以请他喝茶。晋池也顾不得多拿捏什么了，便打过去电话，想约敬文斌坐坐。
电话号码是张处那里给的，显然敬文斌那里没有晋池的号码，响几声后被挂断了，晋池只能编辑了短信发过去，片刻后，敬文斌那边拨了过来。
第九十九章（）
晋池对于醉酒晕死之前的事情，根本就是空白断片，只是单纯地以为敬文斌将他叫救护车送了医院，所以跟对方通话的时候，并不觉得尴尬，更多的是有求于人的客气。
那头敬文斌更是有分寸的，只是问道：“许总身体没大碍了吧，喝酒伤身，说起来，我也是要负责的。”
晋池听他也是客气，没上来就吃闭门羹，心里亮堂几分，说着：“怎么会，给您添麻烦了，不知您今天有空吗，想请您出来坐坐。”
敬文斌略一停顿，问道：“你出院了？”
晋池笑道：“当然，没什么事。”
电话那头没有推辞，只是说：“吃饭就算了，今天恐怕不方便。”
晋池心里一滞，他手头的这个投资时机可等不了人，如今还算是有点由头跟敬文斌搭扯，要是再过几天，怕是更难约到人了。晋池便继续坚持道：“我知道有家茶楼很不错，不知道您晚上能不能抽给我一点时间，赏个脸让我请罪，昨天实在是抱歉。”
晋池好歹也是个有身价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敬文斌也就不好再推脱，便答应了，约了晚上九点，他前面还有饭局，只能是这个点了。
晋池简单在办公室吃了点，加班到八点才出发到茶室，没想到干等了将近两个小时，一直到快十点，还没见人来。来，或者不来，他都不适合再打电话催，晋池坐在临街的位置上，拉开窗帘看着外面仍旧华灯闪烁的不夜城，终于有了点疲倦。
晋池又看了看时间，十一点，这家茶室只要有客人在，就不会打烊，眼看着就剩下晋池一个人了，好几天都没睡好，一直这么安静坐着，他有些犯困，便靠在椅背上，不小心眯了过去。
敬文斌被几个同僚缠了大半晚上，终于脱身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他喝了些酒，不过还算清醒，记得约了许晋池，手机上没有来电，也没有短信，敬文斌觉得大概那人还在等。也不知为什么，敬文斌其实有几分故意为之，他总觉得晋池身上有股子倔劲儿，他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想要得到，总是得付出代价，敬文斌最起码，想看看许总的诚意到底多足，也想看看，他是否跟自己猜测的那样，是个倔驴犊子。
赶到茶室的敬文斌便看到了靠在椅背上睡着的许晋池。敬文斌走近，瞧见晋池脸色比昨天喝酒的时候更加蜡黄，连睡着都是疲倦至深的模样。桌上的茶早就凉透了，敬文斌示意服务生换茶，食指放在嘴唇上，让上茶的人不要惊扰了许晋池。明明不该出院，还非得硬撑，困成这德性，简直就像是要声讨他没有人道主义精神。敬文斌看着对面睡熟的许晋池，大度得出奇，他好像对许晋池没有那么反感，连容忍度都出乎意料地大，他自己看着夜景，喝着暖茶，刚从人声喧嚣的烟酒场子里出来，这边的安静倒也是个好去处。
晋池就这么睡了将近一个小时，期间敬文斌还问服务生要了个毯子给许晋城盖上了，直到晋池手机铃声响起，才把人吵醒，不然那是要睡到天亮的架势了。
晋池本能地先去接电话，是国外下属打来的，有点着急的事，需要跟国外当地官员沟通，晋池低着头，揉着眼睛，脸上还是困顿的表情，嘴里却已经非常清晰流畅地讲着英文，很果断地交涉着，几分钟后事情搞定，晋池这才抬眼看到了坐在对面的男人。
晋池觉得相当尴尬，尴尬得要死。
倒是敬文斌毫不介意地说着：“知道亚健康吗？说的就是你这种。看来许总对于挣钱相当执著，多少钱是多，自己身体可是不可逆的，仗着年轻过度损耗，日后再多钱也买不回来。”
许晋池很久没被人这么直白教育过了，干笑着拿掉身上的毯子，说道：“让您见笑了，公司里的事情实在太忙，没时间休息。这么晚还耽误您时间，抱歉抱歉。”
敬文斌亲自给他倒茶，说道：“让你等到这么晚，该抱歉的是我。你想问什么我知道，我的建议是可以跟进，但不能冒进，把握好度，不会亏损。”
晋池没想到敬文斌这么直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犹疑片刻，说着：“公司高层，不看好这个投资，咨询过旁的人，不建议投资的占多数……”
敬文斌把玩茶杯，看了晋池一眼，道：“信不过我？”
晋池也笑笑，说着：“哪能？现在责任太大，胆子比以前小了很多。”
敬文斌没多说什么，只是道：“话我只能点到这里，具体怎么操作，还是需要你自己判断。”
晋池识趣地打住，瞥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候，竟然快一点了，他这是睡了多长时间，当下更不好意思了，说着：“已经这么晚了，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敬文斌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故意笑着调侃道：“看你睡了两个小时，你说我什么时候来的？”说完站起身来，道：“走吧，再不回去休息，估计还得给你叫次救护车。”
晋池忙起身，敬文斌晚上喝了酒，车没开过来，晋池便要送他，敬文斌也没拒绝，俩人一起上了车。坐车上的时候，晋池拿出一张卡，寄给敬文斌，说着：“这家茶馆的会员卡，您想喝点什么，直接过来提就行。”
敬文斌接过来看了眼，然后将卡又插回晋池胸前衬衣口袋里，说着：“我不收这种东西，我这人，交往靠眼缘，不然以你的资产，就算送我几个亿，我也不会给你见面的机会。”
晋池有些无奈，没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