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宽的春秋大业-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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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兵制为五五制。
五人为一伍;五五为一辆,组成最基本的作战单位,一辆一个战车、甲士三人,战车周围的步兵皆为葛衣;五辆为一卒,一卒排成一个攻击横列叫做一彻;五卒为一旅,也就是说一旅有二十辆战车五百名士兵;五旅一师,有一百辆战车两千五百人;五师一军,有五百辆战车一万两千五百人。此外,贵族甲士不干粗活,所以一名正卒一般都有四个及以上的后勤人员服侍。
因为此时作军官的都是贵族子弟,基本上都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有着不错的军事技能。所以,进入此营的预备军官需要做的基本上就是熟悉军旅的规章制度,掌握一些指挥训练的操典。
另外就是很少量的体能和军事技能训练,而这些其实是每个贵族男子日常也要经常做的。
此时的西六师名义上是周王军队,实际上早已经成了虢国私军。
就如同成周八师,除了成周城防部队直属周王朝廷,其余驻扎虎牢的大部分军队早就成了郑国的军队一样。
周王姬胡齐原来有想法,趁郑国内乱外战焦头烂额之际,让自己女婿趁机去虎牢,重新掌控成周八师,后来郑君姬突强势复位,再送苏宽过去就不现实了,于是作罢。到现在周王自己竟然一病不起,他这个愿望越发渺茫起来。
再说虢国上阳东大营。
翌日晨起,照例聚将点卯。
苏宽第一次点卯,里里外外都透着新鲜。特意早早的起来,洗漱完了汇合上黑夫暴昭去往帅帐。进了大帐见已经有不少人穿着孝衣扎着孝带到了。
点卯需要排班站队,苏宽职务是旅帅,站位比较靠前。
正要走上前面去,就见一个人堵在自己身前。
卯时没到天还没亮,左顾右盼的苏宽正在瞧新鲜,火光之下一个黑影撞过来,吓了苏宽一跳。定睛一看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瘦削男子。
“这位袍泽,苏国苏宽有礼了,敢问兄台是?”苏宽退后一步,抱拳一揖,客气地见礼。他还以为是天光晦暗,人家没看清。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扩日旅旅帅?”这瘦削男子也不还礼,用训小孩子的腔调说道:“乳臭未干,尚未及冠吧,还能为旅帅?”
此时旁边有同僚见主帅未到,也围过来看热闹。欺负新人么,常有的事。
原来是找茬的!苏宽无奈,如此狗血的桥段,怎么自己也能遇见!
“公鸡有冠,就能为旅帅了?”苏宽把拱着的手放下来直起了身子,立马高了对方半个头。
围观的众人哈哈笑了起来,早晨的料峭秋寒似乎也热烈起来了。
“他是舟子阔。”吃瓜群众唯恐天下不乱。
“舟子?船夫什么时候也能领军了?”苏宽看向周围,吃瓜群众又哈哈大笑,越发觉得有看头了。
这个有点不礼貌,拿人家的姓名说事,但是对这摆明刀枪的挑衅苏宽却不会客气,谁叫他先口出不逊了?
适应了帐内的光线,苏宽看清楚了。这个人不光瘦削,还面色青白,不过此时听了苏宽这句话青白的脸却马上红了起来。再看,黑夫和暴昭已经围了过来,一左一右在这人身后假装吃瓜。苏宽心中暗暗高兴——连暴昭也默契起来了,黑人的帮手又多了一个了。
原来苏宽还真说中了!
其人祖上就是太阳古渡的舟子,故以舟子为姓,平日里最忌讳就是别人拿他的出身说事!
因为有战功,舟子阔的祖辈入了士。到了这一辈其胞兄舟子乔作了虢国的大夫,他也水涨船高。本来这扩日旅旅帅职位,胞兄帮忙定了是自己的,谁知道任命迟迟不下,昨日忽然听说被人顶了!
这下舟子阔急了!为了这事营中袍泽请客做东都搞了几回了,突然黄了?这让自己怎么做人?
有心去找舟子乔询问,国君葬礼乃是大事,其兄忙得连人都见不到。正憋了一肚子火,今日看见正主来了,原来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立马就感觉气不打一处来,想要出出气。
被苏宽拿住了短处,舟子阔面红耳赤地正待开口,听见门口甲士喊:“郭帅到!”就见主帅郭箸在两个副将簇拥下进了大帐。
众人立马排班站好,肃立等待。卯时一到,鼓声一响。副将拿着花名册开始点名,点到苏宽的时候,苏宽看见主帅郭箸对自己轻轻点头示意,苏宽就知道是虢丑打过招呼了,于是也微笑示意。
苏宽心想,还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如果在别处挤了人家的进步机会,那可是大仇!可就不会像这个舟子阔这样客气了,可能什么也不说,闷棍子、白刀子的让你再穿越一回。
点完卯,师帅郭箸先从副将手中接过葛绖和葛带穿上,然后开口说道:“告公丧!虢公林父,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子时,陟恪登遐,在我先君之左右,以佐事先君,护卫先王。”这是告丧了。
苏宽心想:昨日发丧,今日才在军中告丧,应该是储君不在,没人敢自己做主。今日一早又来补上,说明有能做主的人发话了。可能虢丑不是到了,就是快到了。说不定虢公病危时虢丑就在往回赶了。
实际上虢丑已经到了上阳,而且一到上阳就先见过诸位军中将领,问过军中情形,然后才去的虢公寝殿服丧!郭箸已然也见过虢丑了。
告过丧,郭箸宣布营中编练集训因公丧推迟,另行通知。公丧期间不许擅自离营。夜间实行宵禁。宣布完,下面众人马上怨声四起。
苏宽吃惊地心想:看这情形,西师军官层级士气堪忧啊!国丧期间,宵禁以维护国家安定不是很正常嘛?怎么这些军官表现如此不堪?
正想着呢,有人唤他。
苏宽抬头,见是刚才说话的副将,就知道是郭箸叫他,于是起步跟着副将往外走,又回头以目光找到黑夫和暴昭,对他俩递个眼色。
再一扫视,正看见那舟子阔忿忿的看着自己,苏宽微微一笑,昂首阔步径自出去了。
千里之外的营丘。
“虢公薨了?”管仲向齐君确定一下,这次小白比管仲先得到消息,不过也是事情发生五六天之后了。
“虢公乃周王三公,既是赴告于齐,当去吊唁。“小白国君道。
”虢公丧,当遣上卿吊唁,君上不如使叔牙前往。幽地九国会盟乃大事,就在眼前。”
“嗯!“小白国君点头,接着说道:”遂地赋敛太厚,其舆情、民情如何?”小白对被灭的遂国上缴的税赋比较满意,但是一年比一年收得多,还是有点担心。
“君上不必担心,遂地早有齐军一师,已经又增驻一师齐军,当不至生乱。”管仲知道吞下遂国有点囫囵,也怕消化不良,早有应对。
“遂地初定,还是绥靖为主。”小白道。
“君上仁慈,只是要缓缓才行。自君上立,连年用兵,多次会盟,库用不足。且缓上一两年吧。”
史上最爱开会的国君小白于是不再说遂国之事,转换话题道:“那苏宽……”
“已经去西师从军为旅帅。据成周消息,娶王姬就是这两个月了。”管仲消息灵通。
“如此仓促?周王嫁女不是需行聘后一年吗?”
“周王……不起了。”管仲在成周的眼线可不是一个两个,基本上大点的消息都瞒不过他。
“哦?不起了?太子可是姬阆?”小白问。
“正是。前日吾已经交代下去,成周所有消息都要及时上报。”
“郑国姬突现下如何?”齐君小白问。
“杀傅瑕、死其伯父原繁。九月,郑伯治与于雍纠之乱者,杀公子阏,刖强鉏。公父定叔出奔卫。”
“姬突凶残至此!逃亡时就杀了收留他的栎邑大夫檀伯,占据并居住在栎邑。如此小人!”齐君小白说道,突然又转换了话头:“虢公薨了?周王不起了?虢国其势衰矣,王室衰矣。”
管仲默然不答。
第48章 武骑之士()
苏宽那日被师帅郭箸唤去。郭箸执平礼与苏宽相见,无非是嘘寒问暖,显示亲近。
也是,苏宽乃一国公子,且将要尚周王公主,又有一大块采邑与虢国相邻,论身份当得起郭箸的平等相交。
不过此刻苏宽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郭箸又算是军校校长,苏宽自然从始至终保持了相当的尊敬,于是会面越发的温馨友善起来。
苏宽心想:“虢丑应该是给郭箸交代过了。”
接下来几日,不能出入军营,苏宽就带着黑夫暴昭或结识新友,或在营中观看学习军中守战器械。
苏国北方邢卫、西边晋国、南边是周,而且自周初封建以来苏国都是王室卿士,相对安全。如果不是连周王都敢打的搅屎棍郑国在周隔壁,苏国可以说是块世外桃源了。一直以来,苏国只需要随周王讨伐的时候出动战车甲士随军出征即可。所以苏国国内攻守器械很少,也不齐备。普通战车倒是有一定数量,最多时候达到千乘,如今仅剩四百余乘,加上其他车辆,勉强算个千乘之国。
见苏宽认真学习,郭箸就派了个副将过来给苏宽开小灶。
“此车为‘武冲大扶胥’一军装备三十六乘,以有技能而勇猛的武士使用强弩、矛、戟为羽翼护卫,每车用二十四人推行。其车轮的高度为八尺,车上竖旗立鼓。兵法上把这种战车叫做震骇,可用它攻破坚阵,击败强敌。”
这副将有心在小国公子面前卖弄,又指着另一处道:“此为武翼大橹矛戟扶胥,一军装备七十二辆,以有技能而勇猛的武士使用强弩、矛、戟为两翼护卫。其车轮高五尺,并附设用绞车发射的连弩,凭此陷坚陈,败强敌。”
苏宽果然震惊了,古人的智慧一样不能小瞧!在此时这种作战方式之下,这些兵器绝对是大杀器!
见苏宽一副吃惊的样子,那副将更加有了兴致:“提翼小橹扶胥,一军一百四十辆,附设用绞车发射的连弩。这种车装有独轮,……大黄参连弩大扶胥……大扶胥冲车三十六乘。螳螂武士共载,可以纵击横……”一路行来,那副将滔滔不绝,把个苏宽、暴昭、黑夫震得不轻。苏宽一个现代人的灵魂都对这些个杀人利器战栗不已,更别说暴昭、黑夫了。
“每战,这些大型装备都会出击么?”苏宽问道。
“怎么可能!每战,据地形,天气,敌国器械情况和军力强弱而取舍。”副将答道,对自己的解说效果很满意。
“那么一军一万二千余人,装备情况大概是个什么情况呢?”苏宽知道战争就是你死我活,既然从军了,还是搞清楚这些,没得什么丢脸的,故而不耻下问。
“回公子,一军全装,需各型战车一千一百三十二乘;甲士万人,需装备强弩六千,戟盾一千,矛盾二千,修治攻具,砥砺兵器巧手三百人,此举兵军用之大数也。”这副将是个人才!如数家珍般道出,不带打藤地说。
“强弩竟要六千之数!”苏宽不顾风度地喊了出来。
“如此胆小如鼠,也来西师从军?还尸位旅帅之职!回家吃奶去吧!”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不用看,苏宽就知道是谁来了。头天点卯的晚上,黑夫和暴昭就搞来了舟子阔的情况。
这舟子阔的祖辈从军立功,于是其家从操舟的鄙食入了士。
到了这一代,其兄长舟子乔人如其名,果然高乔。从小聪明好学,成年后得虢公赏识聘为大夫。
而这舟子阔本人和他的名字却完全相反,不仅不阔,反而小肚鸡肠,偏偏他自己还平庸无能,所以到哪都要和人置气。
苏宽一听立马就没了一点兴致——我苏宽和这种人干起来?没的污了本公子的名号!
于是当晚就叮嘱黑夫暴昭,注意这人就是,别搭理他好了。难不成你嫌狗屎臭,偏偏还要去踩上一脚不成?
苏宽没点反应,拉着那副将继续往前行去。
舟子阔见苏宽毫不理睬,还不依不饶想凑上去,暴昭上前拦下,道:“舟子阔请自重,你不怕倒霉,也别误了你兄长的前程。”那舟子阔一听这话,立即白了脸,心下狐疑,却不敢再上前一步。他一家的富贵眼下全在其兄长的身上,让他如何不怕?
黑夫这时也笑嘻嘻地上来说道:“舟子兄,先去打听打听再出来咬人啊,苏公子可是杀了楚王的爱将景阳的人哦!”
只要在军旅中厮混过一两年的,无人不知那个古之恶来的厉害,闻听黑夫此言,大惊失色,心道:“原来是他!怪道苏公子苏公子,听着耳熟,原来就是眼前这个苏公子。我这是惹了什么存在啊?”于是灰溜溜地转身就走,边走边懊悔不已。
苏宽是兴致勃勃而来,却越看越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