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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乱世小神医-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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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承天整个人都已腾空而起,快速地往后退去,可那把飞刀比他更快,直指他的咽喉。

    接着,又是一声呼啸,那匹白马竟然人立而起,一双铁蹄,直往方承天头顶砸下。

    这人不但出手迅急狠毒,而且招招相连,方承天实在想不出如何躲得开这两招,就算他侥幸躲开了飞刀,也躲不开马蹄。

    方承天惊得眼睛都直了,脖子里直冒凉气。

    忽然,他笑了,无奈地笑了,他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马上的人。

    可那人却被马头挡在了后面,方承天只能隐隐看出她是个女人,冰冷的女人,他不禁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比那飞刀还快,斜刺里掠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方承天。

    “噗嗤砰”一低一高两声响后,方承天只觉耳边风声呼呼,他的身子似乎也改变了方向,快速的往另一侧飞去。

    方承天睁开双眼,只见尘土中,那一人一马已变得朦胧。

    他垂下眼,立刻看到了深埋在脑海中的记忆。

    雪白的银发,削瘦的肩膀!

    他已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趴在这个肩膀上了。

    方承天的目光缓缓向下。

    雪白的刀,鲜红的血!

    那把本该插进自己咽喉的飞刀,竟然

    方承天的双眼朦胧了,声音也哽咽了:“师父!”

    他刚喊一声,玄尘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带着焦急:“承天,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着哪儿!”

    方承天忍住眼泪不掉下来,摇了摇头:“师父,我没事!”他轻轻挣脱师父的怀抱,缓缓绕到师父身后,缓缓地将手伸向那把雪白的刀。

    方承天握住细小的刀柄,轻声道:“师父,我要拔刀了!”

    玄尘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马蹄声起,那一人一马竟掉头迅速离开了,没有丝毫的犹豫。

    朱存追了上去,可人腿又怎快得过马蹄。

    李向荣惊魂未定,脸色仍显苍白,他守在方承天和玄尘身旁,全身肌肉紧绷,双目如刀般扫视着四周,生怕再从哪儿飞出一把刀来。

    朱存回来了,摇了摇头:“追不上!”

    李向荣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方承天已将玄尘的伤口包扎妥当,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垂着手站到了玄尘身前。

    玄尘微微一笑,责备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哭,也不怕别人笑话。”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关切。

    方承天一把抹掉藏在眼中的泪水,展颜一笑,道:“师父,你没事吧?”

    玄尘摇了摇头:“一点皮外伤,不碍事的。”

    方承天抬眼一看,只见玄尘脸色泛白,额角冷汗淋淋,心中不禁一阵刺痛。

    “嚓嚓”的脚步声中,那个从大胡子手底救下的姑娘,抱着小宝走了过来。

    小宝整个脑袋都钻进了那姑娘怀里,身子不停地颤抖,显然被村里的惨象吓到了。

    那姑娘的脸色惨白,走起路来偏偏倒倒,腿上无力,似乎也被吓得不轻。

    李向荣一脸心疼地从那姑娘怀中接过小宝,轻轻拍着小宝的背,一双虎目精光四射,扫视着四周。

    方承天瞧着那一人一马离开的方向,缓缓地道:“那些作恶的兵卒,恐怕都是被她杀的了。”

    李向荣轻轻点了点头:“那姑娘心肠恁地歹毒,少爷以后若再遇到她,一定要小心些。”

    方承天叹了一声,点了点头,他又扫视了四周一圈,瞧向朱存,皱眉道:“朱校尉,能否请你调些人马过来,将这里清理一下,不然这些尸体又会变成疫病的病源。”

    朱存抱拳道:“壮士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我先回去调兵了,告辞。”

    “等等!”方承天又突然叫住他,“你不是说你家将军也感染了疫病吗?我随你回去为他瞧瞧。”

    “这”朱存一脸疑惑,人人都躲着疫病病人,方承天竟提出主动要去瞧瞧,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方承天笑道:“我是大夫!”

    朱存登时脸上一喜。

第15章 药方() 
残阳落山,夜幕降临,一轮新月孤独地挂在天空,冷冷地注视着大地。

    稀稀拉拉的营帐,在月光下依稀可见。

    军营中没有点燃篝火,黑漆漆一片,唯有一个营帐中掌着灯,远远望去,犹如鬼火。

    朱存领着方承天等人,直往那个掌着灯的营帐走去。

    营帐门口,有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者,蹲坐在地上,拿着一支筷子,不停地在药罐子中搅动,浓浓的药味笼罩四周。

    方承天等人走来时,那老者连头也未抬,似乎根本看不到他们似的。

    方承天瞧了瞧那营帐,回身说道:“师父,您有伤在身,就别进去了。”

    玄尘轻轻点了点头,关切地道:“你也要注意防范!”

    “多谢师父关心,弟子知道了!”

    方承天又瞧向李向荣:“李大哥,你也别跟进去了,替我照看下师父。王姑娘,你也和李大哥一起去休息吧。”

    王姑娘便是那个从大胡子手下救出的那个姑娘,她一家人死了,一个人孤苦伶仃,方承天便将她一起带着上路了,准备将她带到郓州生活。

    方承天安排妥当后,便对朱存点了点头。

    朱存赶紧挑起帐帘,躬身笑道:“方大夫,朱将军就在里面,请!”

    一进营帐,方承天就看到了朱存的三弟………裨将军朱温。

    营帐中有很多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都很忙碌。

    男的聚在一侧,围成一团,低声说着话,有的在皱眉,有的在点头,还有的在摇头。

    女的来回奔走,时不时走到朱温床边,为朱温擦试身子,敷热毛巾。

    朱温躺在床上,闭眼紧眉,身子不停地发抖,他的脸更是通红,就像抹了一层鸡血,。

    壮热烦躁,热疫毒的症状!方承天眉头一皱,从包袱中取出一个酒葫芦,喝了一口。

    葫芦中装的是屠苏酒,乃是祖师孙思邈所著的备急千金要方中的辟温之法,常饮此酒可辟疫气,令人不染温病。

    方承天将酒葫芦递给朱存,道:“朱大哥,将葫芦中的酒分给所有人喝。”

    朱存接过葫芦,点了点头,叫来一个丫鬟,交待下去,然后瞧着方承天,问道:“方大夫,你瞧我三弟的疫病,可能治好?”

    “我先检查一下再说。”说完,方承天走到朱温床边,掰开了他的嘴。

    只见朱温舌苔上犹如扑了一层厚厚的白面粉。

    方承天又把了下朱温的脉搏,只觉轻按即得,重按反减,犹如水上漂木,脉跳更是快到一息五六次。

    疠气入体!

    方承天面色凝重,瞧向朱存,道:“朱大哥,朱将军可否还有头痛、鼻出血、腹痛泄泻的症状?”

    朱存点了点头:“方大夫果然厉害,朱将军昏迷前,的确有过那些症状。”

    方承天道:“朱将军得的果然是疫病!”

    “哼”突然,营帐中传出一声轻哼,接着讥刺道,“谁不知朱将军得的是疫病,怎么治?”

    那声音出自那堆围在一起低声议论的人群中,方承天寻声看去,那人已经闭嘴,他根本看不出是谁。

    他暂且不管,笑道:“以太乙流金散外敷,燃辟温杀鬼丸内熏,取雄黄丸内服,加以针之、灸之,即可驱除疠气。”

    “太乙流金散?辟温杀鬼丸?有谁听过。。。。。。有谁听过?”刚才那个讥讽的声音再度响起。

    方承天余光一扫,发现开口的是一个八字胡中年男子,他迅速地说完,又迅速地闭上了嘴。

    登时,人群中响起一片口诛之语。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自以为学了点皮毛,竟敢到这儿来撒野。”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无知者无畏。”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各位听听就行了,不必当真。”

    。。。。。。

    方承天面色微微一变,心中有些不忿,只不过他师父向来管得严,而且他自个儿也不愿在外人面前丢了身份,只好将不忿压在了心底深处。

    忽然,他想起了师父常说的一句话: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争来争去有何意义,他人若是不信,自有事实说话,只要自己治好了朱将军的病,看那些人还能拿什么与自己争?!

    想着想着,方承天心中的不忿,登时消散,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

    自信的笑容!

    朱存却有些不高兴了,拉长着脸,瞪着那堆人,冷笑道:“你们的医术既然这么厉害,为何这么多天了,还没有治好将军的病了?”

    方承天是他带回来的,方承天丢了面子,也就等于他丢了面子。

    顿时,那堆人一个个都把头垂得低低的,一言不发。

    “哼!”朱存轻哼了一声,瞧向方承天,笑道:“方大夫,请你赶紧为朱将军医治吧!”

    方承天点了点头:“请取纸笔来。”

    很快,丫鬟将纸笔端了上来。

    方承天想都不想,提起笔便在纸上写了起来。

    白术、女青、川芎、龙骨、龟甲、樗鸡、空青、雄黄、雌黄、鬼箭羽。。。。。。

    一个接一个的药名跃然纸上。

    那个八字胡中年男子,踮着脚尖偷偷看了过来,其他人也有样学样,一个个伸长了脖子。

    方承天忽然快速瞧了那八字胡中年男子一眼,笑道:“想看吗?”

    那八字胡中年男子身子猛地一收,登时重心不稳,连退了三步,险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干咳两声,挺了挺胸,背起双手,做出一副长者的姿态,故作淡定地道:“老夫只不过有些担心你的方子有问题,给你把把关,不然用错了药,害了朱将军,你的脑袋可不够砍。”

    方承天咧嘴一笑,道:“哦,是吗?那就劳烦前辈费心了。”语声中,他已走到那八字胡中年男子跟前,将药方递了过去。

    他这一举动,竟使得八字胡中年男子不由一怔,迟疑道:“你真要将药方给老夫看?”

    “自然是真的。”方承天又笑了笑,将药方往前送了送,“请前辈指教!”

    八字胡中年男子又干咳两声,一手捋着他那半寸不到的胡须,另一只手缓缓地伸向了药方,药方入手,他缓缓地拿到胸前,缓缓地展开。。。。。

    他的所有动作都是缓缓地,似乎不这样做便无法凸显他的前辈身份一般。

    他又缓缓的垂下了头。。。。。

    “胡闹!”突然,他大喝一声,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方承天,“简直就是胡闹!”

第16章 不争与争() 
八字胡中年男子好不容易装出来的前辈姿态瞬间消失,只见他吹胡子,瞪眼睛,怒道:“黄口小儿,你这方子,老夫暂且不说是否可行,单说这药量问题,你看看,各位也看看。”

    他一边说,一边抖得药方“哗啦啦”作响,挨个展示给周围的人看,道:“你们可见过连药量都不注明的药方吗?”

    众人摇了摇头,有些人又开始讥讽起来。

    “你这小子,你可知相同的药,不同的量,药效都是大不同的,甚至背道而驰亦无不可?”

    “你这样的大夫,简直就是病人杀手。”

    “小子,回去再多学几年吧,毛都没长齐,竟敢出门行医。”

    人若太年轻,总会被冠上经验不足,办事不牢的印象。

    方承天很年轻,比营帐中的所有人都年轻。

    而且他还在一群比他年纪大的大夫面前,自称可以治好朱将军的病,那些人怎会不震惊,怎会不诘难?

    甚至有人开始将矛头指向朱存。

    “朱校尉,你若是将朱将军的性命交到此人手上,朱将军恐怕命不久矣。”

    朱存的脸早已变得阴沉无比,恼他们不给他面子,竟当着他的面,挖苦他带回来的人,同时也恼方承天说话太狂,疫病他虽不会治,却也知道这病药石难医,可方承天却自信满满,不免在他心中落下狂妄自大的印象。

    他并未见过方承天的医术,只因自家三弟已然病入膏肓,他病急乱投医,抱着多找个大夫,多个希望的想法,才将方承天带了回来。

    可如今方承天开个药方,竟连药量都不会把握,他对方承天的信心登时消失殆尽。

    “不对,方才他一言道准三弟病情,应该是懂医术的,可是他又为何连药量都”朱存转念一想,皱起了眉头。

    这时,那八字胡中年男子又说话了,他指着手中的屠苏酒葫芦,瞧着方承天,冷笑道:“小子,你说这里面装的是屠苏酒,你可知屠苏酒药出自何处?”

    这些人一言一语,无不是诘难自己,方承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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