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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三国圈-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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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教了军中的文化人,李轩才明白那棺材与三辞三让一样,是为了装龚都自己的。

    这不就是欲拒还迎嘛,假模假样的,不想死的才抬个棺材装悲情,真壮烈的吴王夫差,被勾践打败后封地而辞,谓之:“我老了,不堪再伺候大王。”

    好意心领,虽是仇人不出恶声,依然自刎殉国。

    “君”德,非常了不起。

    棺材还是烧了,没装假模假样的龚都进去,连黄巾的兵甲都没收,只是把粮秣没收了。

    一万六千余黄巾连带被裹挟的乡民,流民,土匪在内,一应口粮供给由北方军拨给。

    赤备仍是旷野扎营,包括李轩,张飞,苏双,张世平等一干头目在内,都未入驻许家堡。

    只是许老太爷比较好客,送了不少牛酒来犒军。

    见一“妖童”与张飞互扇,李轩就知不是凡人,知是许褚更加开心。

    很少有人会讨厌许褚这号忠义的憨货,敌人都不会讨厌,是个人都喜欢。

    但他倒没有强制裹挟,只是忽悠了一番北盟的前景远大,若来入伙,必扫榻相迎。

    毕竟许褚不是程普,程普就一个光杆,许氏宗族数千人,在谯国盘根错节。谁占据了翼州,许氏就会效忠谁,根本不必劝。

    至于氏族中的个人,那个无所谓,大家族肯定是分散下注的。几个相互敌对的势力,都有一氏一姓之子弟,那才是正常状态。

    且彼此敌对的势力之间,大多是姻亲相连,实际都是亲戚。

    第二日,赤备左右翼就出动了两个骑兵大队,协同许家堡附近的游侠,剑客,本地乡民,对谯国周边的分散劫掠的汝南黄巾进行抓捕作战。

    翼州当地乡民,主要是作为看守与补漏使用。

    赤备兵少,把猬集成团的黄巾打炸容易,一放羊天寒地冻的没精力一个个抓,山坡山洞土坡下草丛里一躲,抓之无益。

    正规军,不能用于治安作战,这是仆从军的事情。

    一连抓了五天,逮了六股较大共一万三千人的黄巾俘虏,解救县令以上大员二十余位。

    不少临阵脱逃的郡国县乡官吏,又纷纷从乡下冒了出来,翼州乡民义勇军也扩大到了近五千。

    北方军未强制裹挟翼州乡兵。

    而是以月八百钱的赏格,从县吏乡兵中募集了八百人,与赤备一同押运黄巾俘虏至广宗。

    直抵巨鹿郡广宗的漳水,在安平国横向的一段叫衡水,与燕歌的三水一样,冬季不会封冻,人马无法通过。

    大军顺衡水向西,于舌口南拐处,迎来了被“绕路”押往洛阳的董卓一行。

    “孙文台小儿。”

    用野战囤粮的“囤”,芦苇席与竹席扎的临时“囤筒”内,摆了张支撑横桌,竖了一溜马扎。

    一个凸眼黑须的高大巨胖,一身披麻戴孝的打扮,正拎着一条羊腿,伏案大嚼,一口酒一口肉,一口大骂孙坚,“广宗即下,赶老夫廷尉受审,皇甫竟许,气煞吾也。”

    旁边就立有廷尉与皇甫军中之人,只是一被大方撒钱的董卓使老了钱,二是在座还有其弟董旻,其侄亲卫统领董璜,女婿牛辅与牛辅手下的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等一干雍凉悍将。

    董卓跋扈暴虐,顶撞上司,对中郎将朱儁,朱儁,卢植等颐指气使,是家常便饭。但可对手下却是金珠财帛不吝,美人宝马不啬,豪气云天。

    故而颇是笼络了一批为其效死的豪杰悍将。

    只是翼州这仗打的太潮,北中郎将卢植,就是围广宗不下,才被朝廷罢免。

    改拜董卓为东中郎将,接替卢植总领冀州战事后。董卓一到就放弃了围攻太平道总舵广宗,不打张角了,改为率主力北上,去打张角他弟张宝,据守的下曲阳县了。

    结果,围攻两月余不克,兵疲将累,让黄巾夹攻大败。

    “军不堪用,援军又全被拉走,倒要治我之罪。”

    董卓喝的胡须淌酒,满嘴流油,偏是一脸委屈,“朱中郎调走一部,又截走了荆州秦颉援军,往赴南阳去了。皇甫中郎调走一部,截走了我凉州后援,带着盖勋往攻仓亭去了。”

    说着,狠狠一顿酒杯,“合着我一来翼州,就留我三成兵,援军还全截走。这帮儒臣,没一个好东西,合伙坑我,全是奸臣。哪天落我手里,我非整死他们不可。”

    一旁陪坐的李轩听着大奸臣骂别人是奸臣,差点没笑出来。

    “小仙,你我皆边地之人,都是直肠子,可要互相提携呀。”董卓一抹油嘴,拎着个羊腿,眼泪汪汪。

    北盟众人与董卓的差距是非常大的,说是庶民与县太爷的差距都不为过。

    白身与财主,在董卓这样的军阀面前,与庶人无异,皆是生杀予夺由心。

    真正让董卓视北方联盟为“对等”对象的认知,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主要来源于“州海关”与“绿林关”。

    这是什么?这就是边地军将都会干的事,插足进出口贸易,扼守贸易通道,打击不听话的势力。

    边将是肩负着出墙烧荒减丁职责的,史上的劫掠诸胡,扫灭蛮部的背后,那都是有选择的。

    口内出塞的商队,没得到边将的庇护。塞外的诸部,未经边将的准许。规则之外的贸易,会被汉与匈奴两边的边将合力击灭。

    苏双就是干响马的,而草原上不少响马,就是军将的部曲。

    塞外有与北盟交结的秽貊,挹娄,肃慎等部落,一旦有不屑北盟庇护的汉地商队,以为出塞就万事无虞,那就天真了。

    朝廷不让输出草原铁,北盟让,输出铁就没事。朝廷让输出草原铁,北盟不让,谁输出谁就出事。

    县官不如现管,在边地朝廷的大令就是一纸空文,边地的事,边地军阀说了算。

    边地的世代将门,与敌国将领私下都是熟的,征战杀伐是战事,是保世代军权的磨刀石。可在商言商,在钱的事上,大家是一伙的。

    但涉足进出口贸易归涉足,可像北盟这样把这事干的跟朝廷一样,设了“州海关”,“绿林关”,团伙作案,还是超出了董卓的认知。

    非但进出口贸易,连幽州的贸易都在被垄断。

    能做到这一点的势力,那就是实力派军阀了。

    士族门阀,坏蛋军阀嘛。

    身为坏蛋军阀中的一员,董卓看北盟就跟照镜子一样,比他自己都帅。他可没本事垄断雍凉的进出口贸易,更别说垄断雍凉本地的贸易了。

    董卓之所以可以“看”北盟,是因为董家与北盟是生意伙伴。

    董家不是世家,其父是县尉,其生于豫州颍川,董氏是靠董卓之才,才疾速蹿升起来的边地军阀。

    董卓少时是游侠,仗义任侠,爱去羌人部族玩,交游很广,后回乡耕种,羌人旧友来看望他,不富裕的他,却宁可宰杀家中耕牛待客,也不慢待朋友。

    羌人感动,回去凑千头牛还他。

    这就是边地的民风。

第179章 以货易货() 
董卓这样的性格,在内地一笔吏且不如,但在边地,这就是一呼百应的豪杰。

    就是有董卓,董氏才真正扎根雍凉,希望成为累世豪族将门,良田广陌,奴仆成群。

    可凉州出事了。

    本是大粮仓的河套,居然大饥。

    非但羌人反了,氐人反了,南匈奴的反了,屯田的反了,凉州的平民反了,义军烽起,连边军都吃不住了。

    这就是董家与北盟交往的契机,买粮。

    董家钱粮事是董卓的兄长董擢管,其侄亲卫统领董璜,就是其兄董擢独子,早与李轩见过,就是押送财帛到幽州买粮,又结识了北盟一干人等。

    可这笔买粮钱,北盟最终没收,李轩提了一个解决方案。

    那就是为避免损耗过大,由并州粮库调粮入雍凉,并州的粮库缺口,则由幽州补齐。

    雍凉入库多少粮,以幽州本地粮价计价,与北盟结算即可。

    但不要五铢,以雍凉本地的棉花,羊毛,马匹偿还,同以雍凉本地收购价格计。

    同样,物资到达幽州,北盟接收多少,算多少。与粮草一样,中间的损耗,是对方的事。

    北盟做贸易,力求的是循环,要的产能提升,找的是物质叠加的复合增长率,不是“货币”这一单一“商品”数量的增长。

    北盟内部的生产与消费天枰,要的就是物质生产与消费的两头一起提升,单一头提升天枰结构是要失衡的。

    一旦对外,就又变成了一个“生产消费”与“消费生产”天枰,凉州如果只有对幽州的消费,而无产出,这块“消费市场”最终就会萎缩殆尽,荒漠化。

    要保持这一市场的消费持续增加,不是攫取短期超额利润,那是短期不良收益,而是要“返水”回去。

    通过持续加大其低附加值产品出口10的方式,加大其可扩大投资与购买力10,再用高附加值产品,把生产增加值中的2留在幽州。

    幽州再用2中的1,为凉州再加大10的低附加值产品出口

    内外,城乡,各个区域化市场,产品,工农业之间,内部市场都可以分割天枰。工农业剪刀差嘛,第四国际托洛茨基与布哈林的理论。

    这一理论的全称是工农业“贸易”剪刀差,主要是“贸易”而不是“工农业”,有阿尔都塞与卢卡契两个分支。

    就是从大航海时代,本土与殖民地的天枰结构来的。

    只不过鹦鹉学经,很容易走调,只会剥削“消费市场”,不知道“返水”,不知道在消费市创造“生产与消费复合增长”,那基本上剪谁,就把谁剪死去逑。

    剪乡村,乡村就会被剪破败,剪殖民地,殖民地就会被剪的始终保持原始状态,剪农业就会把农民剪的困苦不堪,能把种粮的农民剪到饿死。

    对内剪的好就是英,荷,瑞,德,把童工当女人,把女人当男人,把男人当牲口。血腥剪刀,毫不留情,但不耽误把自家臣民剪成这颗星球最富裕的子民。

    土著倒是不剥削,整天载歌载舞。没有剥削的社会?原始社会呗。

    对外剪的差就是法式剪法,把土著剪成土著。剪的好就是英式剪法,能剪出来一个个新加坡,新西兰,加拿大,澳大利亚,美国,印度等等。

    其次是西葡式剪法,不创造消费市场的生产,只持续加大种植园等初级原材料供应,同样可以扩大消费市场,只不过会摧毁本土天枰。外部消费市场一丢,另一个天枰也没了,那就全完了。

    两千年后向一般人解释天枰什么的都是无用功,恰如两千年后的人该看不懂管仲的观山海,专卖制度,还是看不懂一样。

    中央银行与限制外币流通,实际就是“货币专卖制度”,一模一样的架构。

    在这一时代,要跟雍凉的军阀,解释什么货物对冲与天枰架构,就更困难了,

    并州粮入凉州,幽州粮补并州,就是最“简约”的货物对冲,用最简单的方法来节约成本,降低损耗。

    简约而不简单。

    董擢惊为天人,立刻呼唤董胖,董卓一听这一解决方案,狂喜。

    本来三边州惨的都是一个德行,特产就是兵,马,粮,地。

    结果,凉州最惨,居然粮都缺了。只能拿本就不富裕的财帛,买救命粮。没粮别说安抚地方人心,自家军队都得垮。

    明知隔州从幽州买粮损耗大,也只能认,谁让幽州粮最丰最便宜呢。

    可没想到,居然还有并州粮调凉州,幽州粮补并州的邪招儿。

    这招高啊,董卓大喜,更让他欢喜的是,棉花,羊毛,在雍凉就是个屁,特别是羊毛,谁要这个?马匹幽州,并州,凉州都不缺,只是马种不同。

    幽并多匈奴马,也就是“蒙古马”,而凉州河套,有河套马,曲马,大宛马,西域马。耐力不见得有匈奴马好,但短途冲刺的西域马,拉火车的重挽马,耕田驾车的役马,马种多样性比幽州强。

    对外从幽州收粮,朝雍凉内散粮。对内收购雍凉地区棉花,羊毛,马匹,朝幽州外输,这一来一往一旦为董家掌握,那就不是生意的事了。

    对北盟来讲,大宗棉花的购入,羊毛,马匹的多渠道,同样重要。

    不能跟草原诸部,凉州等单一势力一敌对,原材料就断,纺织业就要停摆,那可不行。

    至此,在共同利益的推动下,雍凉董卓与幽燕北盟,结成了战略级合作伙伴。

    田畴族兄田景,甚至成为了以董卓为主的雍凉军团主薄。

    因为“以货易货”一旦超过两个品种互换,军阀就懵了。

    而计价与结算都是需要“锚”的,一旦锚错损失会非常惨重,董家正派人在北盟委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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