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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三国圈-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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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出来了,那些都是警卫旗的人。

    除了护卫军旗与烈士,有警卫旗出没的地方,肯定是在警卫。

    军痞哨长对他不耐烦很正常,军内绝大多数士卒,都不知道“警卫旗”实际并不属于军队,真正隶属的是不存在的部门“百乐门”特务处。

    而宋丹来自与“百乐门”不太对付的地方,一个绝大多数士卒同样不知道,却是存在的秘密部门,北方军军事情报局,第三海军特科。

    宋丹实际是高句丽人,军衔是北方军中里长级都罕有的尉官:少尉。

    他的“战友”,就是在高句丽执行侦查任务时,受的伤,以另一身份转往燕歌救治。

    宋丹所在的军事情报局,与百乐门是不太对付,可两个部门对某个人都不敢乍翅,那就是创立了这两个部门的人。

    也不光是权势与恐惧,更因为尊敬。

    实际越是城府深,心思复杂,越是对北盟了解深的人,越是明白。仙帅才是北方军的缔造者,北方联盟的创立者。只要仙帅想,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其成为北盟之主。

    可是没有,百乐门与军情局的骨干,都是仙帅一手培训出来的,面对心思复杂的特务,与训练北方军新兵是不一样的。

    所以,在培训与私下相处的过程中,仙帅曾经开诚布公的谈过这个问题。

    我们为什么在一起,我们究竟想要什么。

    若是不做皇帝,就不能发挥自己的能力,那一定不是皇帝错了,是体制错了。

    只有固化阶级的体制,才会有人在体制外造反。因为有造反的需求。

    只有唯上命是从的体制,才会有人在体制内篡权。因为有篡权的需求。

    与忠不忠无关,与道德无关,这是需求决定的。

    有需求,就有供应,你需要神,我神都造出来,供应给你。

    怎么没人造苦力的反,篡奴隶的权啊?

    民恨官,是官被垄断,官贵,是垄断了权力。民仇富,是自己不富,是没有富的机会。民恨官,是想当官,想要权力。造反,不就是为了权力么?

    谁渴了都想喝水,却一杯水都喝不到,那当然受不了。

    有一杯水试试,一民能有一杯水,即便让人民一人一票,选皇帝,一半的人根本就没兴趣,一杯水下去,造反的需求就没了,那杯水就叫民权,人的权利。

    别说造反,再给二杯三杯试试,对水的需求没那么多,就会被撑住的。人是盛器,大小不同。天子连皇帝都不想干,就是被水撑住了。

    为什么非让天子做明君,一杯水又一杯水,这是要干什么?

    为什么非要给民一杯水又一杯水,不怕撑着?

    把天下的水,汇集到一个公共池,让渴的自己取不就行了?

    能力与责任才是取水的盛器,没那个能力,担负不了责任,让个念经的当县令,用上命确保一头猪盐铁专卖,都能坐拥亿万,那只会浪费天下之水。

    公共池塘一干涸,有能力当将军的在卖私盐,有一县之才的在扛包,汗流浃背的看着念经的县令在吟诗作对,渴的受不了,那当然要造反。

    大汉就不是天子错了,宦官错了,外戚错了,是想让人造反的体制错了,标准错了。求的不该是换个明君,把宦官杀光,把黑锅都推到天子,宦官,外戚身上,而是换更好的标准,越来越好的标准。

    仙帅不止一次的强调,北方联盟是共和,北方军是体制军队。即便是诸侯,也是诸侯的共和。即便是兵为将有,也是诸侯共商的标准体制下,确立的兵为将有标准。

    只要是我们共同确立的标准,不管它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是对的是错的。我们只共同遵守,捍卫我们共同商定的标准。

    一州一郡之长,自治都没问题。州军只效忠本州,只归州长指挥,都没问题。诸侯再多,权力再大,彼此争权夺利都没问题,只要我们是一个联盟。

    只要遵守共同的盟约,共商确立的标准,内部争权夺利是好事,那会促使我们不断修改完善更新标准。越竞争科技发展越快,富裕程度越高,文明程度越高。我们的联盟就越是强大,我们就越是自由。

    相反,若是不能做皇帝,就不能发挥自己的能力,就不能争,话都不能乱说。那证明除了皇帝,其他人全被禁锢了,非做皇帝不可嘛。

    因为皇帝最自由,想说啥说啥,说啥都是宪法,那除了甘心为奴的人,追求自由的人,肯定要造反。

    皇帝不光是天子,一军之中,将就是皇帝。一什之中,什长就是皇帝。一县之地,县令就是皇帝。一里之地,里长就是皇帝。一族之中,族长就是皇帝。连一家之中,都是父父子子,那就只有老子是皇帝。

    那老子就要做皇帝,有能力有抱负的人,谁他妈愿意做孙子?

    若一盟之中盟主就是皇帝,如何不让想要做老子的人造反?教人忠君爱盟,天天念经?

    那又何必创立什么北方联盟,直接造反,直接效忠天子,唯上命是从不就完了。反正就是朕即国家,就朕说了算,那又何必要变?

    仙帅强调过,他什么问题都可以商量,只有大伙说了算的原则,没得商量。即便是大哥刘备哪天要做寡人,要把盟约赋予的权利收回去,要削藩,都没得商量。

    因为不是不能收回权利,不能削藩,而是不能由一人决定,想收回权利就收回,想削藩就削藩。

    因为立的盟约就规定了,要大伙说了算,大伙说对就对,不对也对。大伙说不对就不对,对也不对。

    这才是原则,这才是道德,这才是正义,这才是政治正确。

    “这个原则一旦动摇,我的命都要看独夫的心情了。你们既然已经保障不了我的权利了,我又凭什么保障你们的权利?”

    仙帅曾坦率的说过,“要有那一天,那对不起,我的权利从哪来,就向哪效忠。我的权利来自我们,我就向我们效忠,来自独夫,我就效忠独夫。冤杀了你们,别喊冤。

    因为有人要剥夺我们共同的权利,毁掉我们共同确立的盟约时,你们没有发声,没有抗争,让独夫得逞。别指望我挺身而出,为你们抗争,我的胆小是出了名的。

    我们共同的权利,不是要我们来捍卫,是‘我’来捍卫,有一个‘我’退,又一个‘我’退,我一看要败,肯定也退。你们放心吧,论阵前撤退,谁也没我退的快。

    既然‘我’不把我们共同的权利当回事了,当共同权利受到伤害时,你选择了懦弱,甚至你就是伤害共同权利的人。不让随地吐痰,你非要吐。不让里长干涉伍长任命,你非要干涉。允许士兵反对,你不许反对。那你被人吐,被人干涉,不许反对的时候,也别指望我为你做主,那我们就一起承受罪由喜恶判的结果吧。”

    “既然盟内的事时下还是大伙说了算,我为什么非要做盟主不可呢?”

    “若我自己都自恃本事大,就必须当皇帝,又凭什么不让本事比我更大的当皇帝?反正就是要情绪不要秩序嘛,我以为如何就如何,我们若还是按情绪办,又拿什么来建标准文明?”

    “我要干什么,就拉更多的诸侯支持我不就行了?盟主都得听我的呀,我光明正大的架空我大哥,还让他无话可说,有问题么?我自己都被架空多少回了?”

    “‘仙帅’的诨号不就是食堂来的么,教会了厨子,食堂就把我架空了,嫌我指手画脚,用个帅号把我架上来了。那意思采购啊,招人啊,带厨子啊,就不劳大帅了呗。”

    “我再对厨子黑钱,权力丧失,痛心疾首没办法呀。厨师长,大厨,副厨,帮厨,学徒,红白案,已经形成上下阶层与派系同盟了。撤个白案大师傅试试,他能拉走一帮徒弟,让食堂瘫痪,包子都没人包。”

    “我当然可以毁约,就不让厨子拉帮结派,让所有人都听我的,想撤谁就撤谁。可那也把厨子的权利与精气神抽走了。”

    “我的权力是保障了,可食堂也完了,一堆行尸走肉做出来的肉,吃都能吃出来一股腐朽的味道。”

第223章 ‘我’的世界,‘我’的帝国() 
“厨子嫌我碍眼了,但练兵总监还是我呀,我发明的板凳练兵法,那是人类军事史上一座不可磨灭的丰碑啊,我练兵能力这么高,功劳这么大,可现在的新兵营照样不让我插话,又把我架空了。”

    “燕歌都是老子建的,功劳大着呢,权力大着呢,我说这块要有个城,它就要有个城,城墙多宽?我说多宽就多宽,我说哪竖墙哪就得有墙。因为我是三河建设大营总指挥,都得听我的。可现在开个码头都不问我意见,流民盖个房都当我不存在。我的权力,我的尊严,全都不在了。”

    “可那又怎么了?资历老,能力高,功劳大,就霸着权力永不松手?我是公职啊,行使的是联盟公约赋予我的权利,我在行使有公约背书的权力时,我就是皇帝。可当公权力不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交出权力,从一个皇帝,回归到一个公民。”

    “因为我效忠的不是一人一姓的王朝,我效忠的是公约。不是我道德,是我敢践踏公权力,公权力就保障不了我的人身权利与私人财产了。我的人身权利,我的私产,我才不交,这是公约保障的,伤害我,就是与所有人为敌。所以,我才要捍卫保障了我私人权力的公约。”

    “公约若不保障我,对我就不公,那我也没兴趣守别人的曰。朝廷敢把我的私财,当成国家的,我就把敢国家,当成我的。官若让我义务徭役,当官就是我的义务。”

    “若好官就是要为民做主,那我就做个好官,坚定不移的把主做好,把做主的位置坐稳。等我有了孩子,我还要让我的孩子,坐我的位子,继续把主做好,做个好官。”

    “皇帝若把我的命,当成他的,我就把皇帝的位子,当成我的,我不夺了皇帝的位子,我连自己的命都要别人做主。我不忠也是有苦衷的呀。

    夺了我也没法让呀,一让位我的命又成别人的了。那谁有潜力夺我的位子,谁就是我的敌人呀,那是皇位么?那是孤家寡人位呀。”

    “我们结成联盟,不就是为了彼此保障,而不是靠皇帝保障么?我们彼此商议,不断修改的保障我们的那些规则,就是标准,就是公约呀。

    我们不是要一个皇帝决定所有事,而是要让我们在每件事上,每个遵守公约的人,都有成为皇帝的机会。但皇帝没必要一直坐,又孤又寡的,坐久了不怕抑郁呀。”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是每个人都想当皇帝的,就是皇帝能对每件事都有兴趣么?

    对什么事没兴趣,我就弃权,你们自己商量去。规矩定下来了,走路必须三步一蹦高,我就按大伙商量的规矩办,三步一蹦高不就行了么?

    我蹦着蹦着感觉不对,再拉拢人一起推翻这个规矩不就完了?我遵守的推翻的都是标准,跟什么昏君明君的来什么劲儿啊。”

    “若还是啥事都是皇帝说了算,那与前汉,今汉有啥不同?那我们何必再建个在每件事上,每个人都有机会当皇帝的世界?‘我’的世界,我们每一个人的世界,‘我’的帝国,我们每一个人的帝国,我们的世界帝国。”

    我们每一个人的帝国。

    ‘我’的世界,‘我’的帝国。

    我们的世界帝国!

    这就是为何宋丹是高句丽人,却热切的盼望灭亡高句丽。

    因为高句丽不是他的帝国,他效忠的是他的帝国,大汉第三帝国。

    宋丹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一个个‘我’合起来,就是‘我们’的意志,就是帝国的意志,就是世界的模样。

    如果世界与我们要的不一样,不是我们错了。

    是世界还没有变成我们要的模样。

    在这个帝国,宋丹不用是皇帝,却是皇帝。

    即便他是民,住在一个百户组成的“民里”,都能通过能力与愿意担负的责任,成为“十三人里委会”的一员,将自己的意志贯彻到这一里之地。

    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但他想要全里家家必须建猪圈,不用是皇帝,不用造反,照样可以建成。

    只要他用能力证明他的意志,他的想法,他要订的法,最有利于本里的发展,能够拉拢收买十三人中大多数“豆子”支持他,那起码在建猪圈这一件事上,他就是百里侯。

    他的意志,就是我们的意志,他就是皇帝。

    至于里内要不要修路,他不关心,弃权就行,从建猪圈时的“皇帝”,回归“一个公民”,

    一个既有公权又有私权,会为公私争取,会为公私弃权的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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