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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三国圈-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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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又看向简雍,昂声道,“宪和公既自诩才辩撼动天地,笔参无穷造化,虎躬吐握之能,龙蟠凤逸权衡。悲卿侯阶前盈尺地,欲寻一席不可得,何不与吾等同席,拭剑当椽,五岳磨砚,研三江开墨,染八万里山河?

    今日我等有兵有马,又有宪和公之才与钱粮相助,明日之功起码配得上三个县的前程吧?有了三个县的地盘,咱们团伙最少也是一个郡国的局面了吧?有了一郡之地,一州还远么?宪和公又何必名动诸侯,只要宪和公今日敢与我等搭伙,明日的简公,难道自己就不能为自己封侯么?”

    难道自己,就不能为自己封侯么?

    一句话,让简雍耸然动容,内心怀才不遇的凄凉又腾的一下起来了火苗。

    苏双与张世平二人互视了一眼,同样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火光。

    只是?三人神情中都有些犹疑。

    “十日。”

    李轩两掌一对切,比划了个十的手势,自信道,“三位且留十日,看看我大哥之德才,二姐三哥之武勇,明日是否配享一县一地也就是了。我不懂相马,但我感觉这相人相亲与相马也差不多,互相看对眼了,才好一起搭伙,强扭的瓜不甜嘛。”

    田豫闻声揉了揉鼻子,对自己或是入了贼窝的猜想,越发深了。

    刘备一直微笑,始终没有出言加入对简雍三人的说服。

    他与简雍地位相差悬殊,在后者面前始终就是以一个织席贩履的面目出现的,还是被简雍间接接济了的,先天就矮一截。

    一听四弟居然丧心病狂到要忽悠苏双,张世平,简雍三人为自家拉磨,张嘴就要人家的马与钱粮,连人都要。

    刘备心里打突,对四弟的厚脸皮佩服不已,面上却不露声色,秉承了老子多言数穷,不如守中,黄山谷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宗旨,只是含笑静听,绝不轻发一言,任四弟忽悠。

    张飞与关羽一个山贼,一个杀人被通缉的逃犯,此时连个汉军正卒的身份都没有,更没有笼络北地大豪,坐地豪族为自己效力的资格了。

    二人与刘备一样,虽然都觉得四弟画饼充饥的饼,画的委实太过大了些,可心中惴惴归惴惴,面上还是一个眯眼一个瞪眼,都是信心十足的模样。

    毕竟四弟忽悠人不是一次两次了,该怎么配合,四兄弟熟能生巧。

    “你小仙的三寸舌簧,就够骗开仨县的。”

    简雍揪着唇上的一撇老鼠须,先是对李轩服气的摇了摇头,又古怪的打量了一番始终含笑不语的刘备,毫不客气道,“你李小仙究竟是哪里蹦出来的仙儿,我摸不透,可玄德与我简雍相识不是一日两日,我怎么就看不出其德才,堪为一县表率?”

    张飞瞠目欲骂,却被关羽眯眼一瞥又憋回去了,刘备笑容不改,李轩却笑了起来:“韩信若为一兵卒,未必比得上校场上的任意一个乡兵。等三位见识过我二姐三哥之武勇,再想想宪和公口中的李三县骗城之能,皆愿拜刘玄德为大哥,我大哥之德才,还用说么?”

    顿了顿,对三人昂声道,“我大哥不是没一县之德才,是尚无一县之舞台。我大哥之德才,不在大小,是有多小就干好多小,有多大就把多大干好,我大哥织席贩履多年,可有偷奸耍滑,席履品质,是否始终如一?”

    “可是”简雍揪着的老鼠须都快拽断了,实在不相信经营一郡一州,与是否始终兢兢业业的织席贩履,有什么关系。

    “叨扰了,我二人愿留十日。”

    简雍纠结在对刘备太熟,苏双与张世平却不同,二人对视一眼,双双一抱拳,“劳烦诸位。”

    “备德薄,才不堪用,小弟谬赞,倒让二位见笑了。”

    刘备终于出声,用深拜还的抱拳礼,大眼睛一眨,亲切的走上来拉着苏双与张世平手,笑道,“陋食简宿,苏兄张兄,多多担待。”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李轩比刘备厚脸皮的多,理所当然的一指马群之后,“我看二位带着牛羊,不吃也是浪费,你俩且让人杀三只羊来,我让人带你们兄弟好好洗个热水澡,去去乏。”

    “几头牛羊小意思,杀来吃就是。”苏双豪爽的一挥手,半歪脸冲一个蓬头丐面的跟班一昂下巴,“咕噜,吩咐人杀头牛,剥十只羊来。”

    被叫做咕噜的蓬头家伙右掌一击胸,两指入嘴打了个呼哨,走到马前一拍马臀,在马小跑起来之后,随马跑了几步单手一按马背蹿了上去,嘴里喔嗬怪叫着驰远。

    “习惯露天雨水河湖洗喽,一入草原河湖水源珍贵,半年不洗澡,那也是有的。”

    张世平对咕噜远去视而不见,与刘备客气的还了礼后,才随口笑道,“若是露天能洗个热水浴,想必才是神仙日子。”

    “那有何难?”

    李轩嘻嘻一笑,“半个时辰,让你洗上露天热水淋浴就是。”

    “露天热水淋浴?”苏双一愣。

    “半个时辰?”张世平更疑惑了。

    “木桶下扎几个眼,挂高点倒热水的事。”

    李轩没感觉露天洗个热水澡有啥大不了的,不当回事的一摆手,“不值一提。”

    “此法大妙。”苏双与张世平异口同声道。

    “先生大才。”田豫心服口服的一拜,“胡凳木桶放在寻常人家,皆寻常物,唯在先生手中,可化腐朽为神奇啊。”

    “你拍我马屁没用。”

    李轩呵呵一笑,昂起下巴冲餐桌旁一点,“去,自个搬个板凳,去校场找桑结乡一亭三里长刘崇报道,让他给你安排个什伍,把左右前后,军令旗号练熟了。”

    “尊令。”

    田豫应了一声,走到桌前俯身拎起一个板凳,二话不说,扭头就朝棚外走。

    “咚,咚,咚,咚。”

    一阵有节奏的鼓点敲击声。

    “第一排,三排,五排,起矛。”

    点将台上,一杆红底白圈,内画小黑熊抛铜钱的怪旗下,张飞对身前校场瞠目大吼。

    “哈!”

    一声呼应,一排排拄在地上的木棍,长杆,矛戈,纷纷被乡兵单手举起,复又放下,只是变为了单手擎持,杆根未再落地。

    “我大汉雄兵。”张飞又是一声大吼。

    “其徐如林!”

    点将台前单手擎矛的乡兵纷纷昂头,又是一举戈矛,同声呼应。

    “一三五排,向左转。”张飞又是扬声发令,“队列行进,平步向前,走。”

    “呼哈!”

    已转身的一三五排乡兵,一排四伍,三排六十六兵同声举矛呼应,之后单手擎矛,目不斜视,缓步与身前身后的袍泽错身而过。

    “第二排,四排,六排,起矛。”

    “哈!”

    “我大汉雄兵。”

    “其徐如林!”

    “二,四,六排,向右转。”

    “队列行进,平步向前,走。”

    “呼哈!”

    “咚,咚,咚,咚。”

    六排持矛乡兵,在沉闷的鼓点敲击与张飞的简易口令下,三左三右,反向平步穿插行军而过。

    “一二一,左右左,全体注意,止,步!”

    “各里长出列,整队。各什伍长注意,前后对齐!”

    “原地向后,转!”

    “队列行军,平步向前,走。”

    三左三右的六排乡兵,在口令声中又开始相向行进,两个队列渐渐合拢。

    “全体都有,立定。”

    “一,三,五排,向后转。”

    “队列操演完毕,下一课,出阵,闻金鼓,认旗号,全军预备。”

    “行军鼓!”张飞这次没吼,而是颇为猥琐的转过身,背着校场下的乡兵,从怀内掏出个蓝色三角旗,冲点将台南侧的鼓手摇了摇,大嘴默张。

    “咚咚,咚咚,咚咚。”

    鼓手见旗,双手猛力一轮,鼓声随之一变。

    “呼哈!”

    闻行军鼓响,校场前六排乡兵同时举矛一应,原本绷的很紧的队列仪态随之一松,变更为行军状态,以较为放松的姿势,或是擎矛,或是提矛,或是拄矛,脚步轻快的向同一个方向行进。

    “我大汉雄师。”走在队前的里长,轻松的举矛一吼。

    “其疾如风!”身后乡兵欢快的昂头大声呼应。

    走动中,不乏有左右张望的乡兵,只要队形不乱,队内什伍长皆不管。

    “咚咚咚咚咚咚”

    鼓点突然一变,霎时如狂风骤然连成一线。

第27章 这是才练三天的兵?() 
“仓啷”一声拔刀出鞘的金属摩擦声。

    走在队列最前方的一个亭长闻鼓变而立时拔刀,环首刀一举,大吼一声:“突阵,诸君随我向前。”

    “有我无敌!”并行中的里长同时拔刀前指。

    “杀!”

    伴随着隆隆的鼓响,一阵山哭海啸般的狂呼,一百二十余杆木棍戈矛,麦倒般纷纷伏低,变为双手平端。

    六排乡兵同声大吼,紧步端矛而上,喊杀冲锋。

    “轰隆隆”一阵马蹄声。

    冲锋队形散开的当口,前方左右斜刺里突然杀出二十余骑,提缰纵马掠阵而过的同时,纷纷摘弓朝端着矛冲锋的步兵奔射。

    “唉呦。”

    “嗯。”

    “呜啊。”

    一阵惨呼闷哼。

    箭矢无头,多是胶泥烤干后的钝头,可弓箭克枪兵,一轮轮抵近射击的箭雨,还是把无防护遮拦的枪兵射的闷哼连连,几个被一箭射中面门的倒霉蛋,更是眼前一黑就摔个四仰八叉。

    “咣咣咣”一阵锣响。

    “退,各什伍聚拢而退,不要分散。”

    “握好兵器,不要丢弃。”

    “被追上了手里枪无半杆,只能任贼宰杀。”

    “矛戈再重,没有命重,拿好你的命。”

    闻金鸣,各亭里长,什伍长一边顶着箭雨率己队后撤,一边按军官操守规定的阵前后撤准则,大声提醒疾退中的袍泽不要丢弃武器。

    有被射蒙了的扔了棍矛,就会被同伍同什的袍泽与什伍长捡起,再一边大骂扔枪的弟兄,一边把棍矛塞回丢矛者手中。

    有脾气不好的里什伍长,甚至发现有丢矛的,提脚就踹,伸手就打。

    一百二十余枪兵最后退回了一百挂零,十几个倒霉蛋被骑兵用抛勾绳索,套马杆捆翻在了当场,同什伍欲救,皆被场边挥舞令旗的监军阻止。

    几个不服令的乡兵,同被当场捆翻,先是狂抽一顿,继而一个个乌眉灶眼的被马拉着走。

    “这是才练三天的兵?”

    食堂东侧一个露天小棚下,白烟袅袅,头上挂的两个木桶热水在浇,热水淋浴下的苏双与张世平,则无心沐浴,皆是不停勾头朝校场方向看,眼神直勾勾的,满脸不可思议。

    校场上不单有正在练队列队形的张飞一处,还有南面在关羽号令下,提着板凳满场乱窜的一伍伍一排排新应征的乡民,玩竹马一样屁股贴板凳,前前后后拱来拱去,带起片片尘沙。

    北侧一处沙坑空地,则更是热闹,一圈小彩旗中,百十来个乡兵与一众乡民围成一圈,正在看圈内身穿竹木具足,手持棍棒的乡兵比武。

    圈内外侧,李轩正手持一古怪喇叭状事物遮嘴,绕场前后游走,时不时传出几声大吼,周围立时就是一阵阵叫好声,气氛热烈。

    校场上略是怪异,近似玩闹的场面,没惹来苏双与张世平的嘲讽,反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三天就能练至如此?”

    “六个时辰,上午一时辰,晌饭后一时辰。”

    正领着三个提热水的乡民,帮苏双与张世平添热水的刘备,闻声用肘抹了把额头浮着的水汽,冲二人和煦的笑道,“今天是第七个时辰,不少乡兵是今早新来的,正在二妹那里练板凳的就是。记熟了左右前后,明日就可入列,习队列,认金鼓旗号了。”

    “老天,这还得了?”

    苏双闻声一脸惊骇,粗萝卜手一指沙坑方向,“那些比武的义勇又是在做甚?”

    “放松。”

    刘备呵呵一笑,“小弟言我等无营盘,不惧什么营啸,劳逸结合更好些。乡民皆是想来来,想不来就不来,万一绷的太紧了,第二天不来了,岂不第一天白练了?”

    “先不洗了,看的手热。”

    “嘭”的一声,苏双伸手拽了下挂桶下的细绳,把头上热水桶内压孔的阻塞球松回桶底,水流骤缓,继而拉毛巾一抹脑袋,嚷嚷道,“待俺去取兵器,热完身子再洗。”

    张世平闻声没阻止,沉吟少许,就是一点头:“同去。”

    说罢,取过挂在一旁的毛巾,擦拭起了身子。

    李轩喝了口水,又拎起了脆口生铁白皮大喇叭,正要去帮张飞,就见几匹马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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