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圈-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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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被劳改营不断迫害,强迫劳役的劳动改造分子,在营中的困苦时期过去后,一旦走出劳改营,重新走向社会,反而越来越怀念劳改营的黑暗岁月,越来越对北盟感恩戴德。
想刺杀我的多了,偏偏没劳改犯想杀我的。怕劳改营的多了,可恨劳改营的劳改犯却很少,为何?”
盖勋半晌不语,难过的低叹一声:“大义在你手。”
“对嘛。”
李轩哈哈大笑,“我们压迫造反的破坏犯,疯狂的建设,这样当他走出营,被人指指点点时,就能从容不迫,自信的对人说一句‘我曾经破坏的罪,已经通过加倍的劳动建设,赎了’。
对给予了他们赎罪机会的我们,真正造过反,被北方军杀的血流成河的反贼,且不恨我等,旁人又何必非恨我等?
我北盟很少竖敌,巴不得朋友越来越多。可有些人就喜四面树敌,我笨且愚,真不知这样的人所图为何。若盖君何也不图,就图骂我,那你随意。可若盖君有所图,那巧了,我亦有所图。
我感觉我们求同存异,把彼此所图相同的那部分,先一起实现了。争执的部分,先搁置下来,不争论谁对谁错,不去管它,才是实现共同目标的建设方法,而不是彼此内耗的土著思维。
我们的智慧是有限的,生命也是有限的,我们一起为彼此共图的目标,努力一生,都不见得可以实现。又哪有精力,去管那些我们彼此持异议的部分呢?
我们的朋友多,多就多在我们对朋友与我们不同的地方,看不见。焦点只在相同的那部分,只携手一起实现相同的这部分。
以迎王师全是假的,真正的仁义之地,是百姓自己用脚,走过去的目的地。大汉就是这样的目的地,让羡慕我们文明的塞外诸胡,主动而来。大汉之内,燕歌就是这样的地方,让羡慕我们文明的内陆百姓,主动而来。
我们不是造反,只是更文明罢了,排斥更高等的文明,是没有意义的。你不奔文明而去,文明必奔你而来!”
“你听起来就像圣人。”
盖勋嘴角抽抽,对面前造反都能扯到文明高度的无耻之徒,心实苦闷。
“不不不,我只是圣公会的人。”
李轩闻声立马单手一扬,昂首轻轻吟唱一声,“愿长生天保佑你,我的朋友,入会么?看病挂号,有优惠哦。”
盖勋:“”
第325章 关陇大饥()
秋粮已收,关陇却是大饥。
滞留陈仓地的羌氐汉胡乱军,数人成股,四出劫掠。
关中旷野,从大小县城中三三两两出来的农人,在枯草遍地的荒地打着火镰,贼兵看到了也不扰,任乡民把枯草烧掉肥地,为来年的春播做地力准备。
城外就近守田看塘的茅屋,县乡中的富户小民,却未被贼兵放过,从陶翁中的粗盐,酱菜,米糠,吊在灶锅上的腊肉,到家中畜栏中的鸡羊,没有不抢的。
砸缸抱鸡牵羊,一切能吃的看见就抢走,不同股的贼兵看中了同一户人家,一言不合,且要拔刀相向。斗殴残杀,家常便饭。
来自西凉的叛军,内部彼此方火并过一场,互不信任,互不统属。
就是李文侯,韩遂等羌氐汉胡叛军的盟主,也约束不住,也没约束。
约束了,不就食,粮哪来,饿死自己么?
乱军非但四出抢粮,秋收时还拿起镰刀,亲自下田收割。
全是躲避战祸抛荒未及收的关陇田禾,非但麦栗要收,秸秆,苜蓿等喂马的刍秣,对叛军同等重要。
李文侯,韩遂等各路叛军首领,皆大散其财。将劫掠来的浮财,分与地方豪族和周边势力,换取栗米,稻梁,甚或麦麸,糠皮。
麦麸,糠皮混合了搅碎的甜菜等可食用草茎,树外皮下的嫩内皮,打碎了捏成窝窝,熬成糊糊,可以充饥。
为了得粮,李文侯与韩遂两路分兵西南入川。
一部从顺天水南部的祁山道,入武都郡,沿山道寇徽县,略阳,勉县,再朝西就是汉中。
一部由陈仓入西南散关,出凤县沿连云道,做出东寇汉中态势。
西凉是三大高原夹持一谷地河套,关陇更是秦岭,陇山两山夹持的一条谷地,这两条南下的山道,都是通向汉中之地的。
汉中北上关陇有五条山道与架在绝壁上的木栈道。
从东到西,分别是长安南的“子午道”与“傥骆道”,咸阳据守眉县据口的“褒斜道”,陈仓据口的“故道”连云道,与西凉天水南的“祁山道”。
高祖刘邦当年被封汉中王,为向项羽表示再不北上关中,永留汉中之心,沿关中最东面的子午,傥骆二道入汉中后,就烧毁了身后的栈道。
出汉中时,韩信明着修理子午,傥骆二道上的栈道,暗地里大军从连云道沿“故道”出陈仓,正所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韩遂,李文侯缺粮,没暗度,就是大张旗鼓的沿天水南面的武都郡“祁山道”,与陈仓南的“故道”入川,做出向东兜击汉中张鲁之势。
逼迫益州大财主刘焉,捐饷助粮,不给就抢。
巴蜀的羌氐人,关中人,不比关中与西凉少。
西凉关陇屡次战祸,大雪山都能逃,更别说天府之国,鱼米满仓的汉中平原了,那是羌氐与关中逃难的第一目的地。
西凉叛军入关中,可不是打异域,沿途全是乡亲,顺风顺水就沿着山路直趋汉中而去。
汉中张鲁一方面向益州刘焉求援,一方面聚拢一群醉醺醺的五斗米教土匪,严守关隘,誓要把来抢粮的西凉马贼挡在汉中平原之外。
一方面,却也组织粮秣米酒,用小推车山骡,不停的朝西面山谷里驮送,争取把一群来抢粮的叫花子,用粮打发了。
毕竟山路狭窄,西凉叛军的主力骑兵是开不进来的,却能阻挡山道,卡住汉中北上的贸易通道,让蜀锦米酒等川地特产,卖不出来。
与黄巾坞堡前摇旗放炮,大声鼓噪一样,西凉乱军没进山打汉中的想法,就是个拦路敲诈。
为了粮食,被围困在陇西陈仓至西凉东南武都郡一带的李文侯,韩遂等人,也豁出去了,换粮技术突飞猛进。
因为活跃在当地的“北地奸商”,暗中大量收购“丘品”,犹重陪葬品中的黄金,故而西凉叛军各部皆设“发丘中郎将”,明目张胆的盗掘关陇墓地,以陪葬品换取粮秣酒肉,布盐军械。
连窃据长安的马腾,都饿的没能忍住诱惑,围着长安一圈的陵墓聚落,一个军事行动的借口,就全陵区遮蔽了。
之后,就是贼兵转职工兵,开挖。
尽管谁都知道收购陪葬品的“北地商人”,背后全是缺德带冒烟的北盟商行。
可正与北方军交战的雍凉各路叛匪,还是全当什么都不知道,只要能换来粮秣军械就好。
韩遂,李文侯,马腾等人确实奇怪。北方军要陪葬品,特别是陪葬的黄金,自己偷坟掘墓就是了,为何便宜了他们?
共同的想法,就是北盟想要黄金,却不愿担负恶名,故而宁可出粮,也要把黑锅甩给他们。
实际雍凉叛军头目是高看北盟了。
北方军自己就挖,只不过保密性好的缘故,采掘作业又不是大张旗鼓,而是专业的打地下横井,表土是看不出来的,故而一直不为外界所知。
可贾诩深信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对李轩丧心病狂的偷偷摸摸掘燕王坟的做法,深感可耻,屡劝不及的情况下,只有把水搅浑。
一方面用外围商贾,煽动饿的发慌的西凉众头目,大胆的掘墓。
另一方面,在大汉邸报上,大胆的揭露了西凉叛贼正在展开的考古作业,并对此一做法,提出了深刻的批评。
韩遂,李文侯,马腾等叛贼头目很伤心,可为了换粮草,除了继续含泪考古,根本不舍得停下。
毕竟黄金是陪葬佳品,一个不到指甲盖长宽高的黄金,就重一两多,一两黄金能在“银行”以牌价换取20来个汉元银币等值的粮票。能在中联储的“粮站”,以恒值提取七石不脱壳的栗米粗粮。
而关中用五铢钱买粮,已经没有价格了,一石粮叫价数百数千数万钱皆有,西凉叛军都买不起,只能抢卖高价粮的关中地主豪强,却对银行与中联储秋毫无犯。
毕竟抢了银行跟粮站,哪换粮去?
军队是个无底洞,再多的粮饷都不够。
第326章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雍凉叛军一方面与北盟合作盗墓换粮,一方面在小股南下汉中,敲诈益州刘焉的同时,屡屡向陇西郡与武都北的关羽部展开攻击,希望打通回家的路。
这又合又打,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代表西凉众实际已经进退失据,无头苍蝇一样的没有目标,只是本能乱试了。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与李文侯,韩遂等人火并后的马腾,又派使潜回了陈仓,欲与韩遂,李文侯等相约,共击两方之中的张温,皇甫嵩,董卓部官军。
不把盘踞在两方之间,武功,美阳一带的官军消灭掉,彼此都动躺不得,遑论其他。
“寿成欲两家重修旧好,共伐武功,美阳。”
马腾派至陈仓的说客梁兴,直问,“扶风武功,美阳之地,我等皆不要,你等意下如何?”
说是重修旧好是没错的,马腾与韩遂尽管火并,可他俩是结拜兄弟。
“好好场面,自乱而崩。”
韩遂麾下谋士成公英,怒视梁兴一干来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多说无益。”
梁兴冷峻的一摆手,“做下了就别废话,且顾眼前吧,长安粮罄。我等亦不相瞒,长安时下全靠北盟暗地以货贷接济。”
“北盟狼子野心,皆蛇蝎虎狼辈,不过授人以柄,牵线木偶。”
成公英冷斥,“你等既搭上了幽州,何必西顾,又要联手?”
“你说的我等岂不知?”
梁兴眉头更皱,大声道,“可我们有啥子办法?本来一起打下长安,一起求招安,好好的事。你们非要抢,把关中抢成白地,还招安个屁,那不成了黄巾?不让你等抢,劝你等莫回西凉,你们反要火并。”
说着,又是骂了一声,“我不愿提从前,时下且顾生死,昨天谁对谁错,都不挡饥挡饿。”
“保儿说的对。”
韩遂拦下成公英,发话,“有皇甫等在中间,我等彼此牵制,受人鼻息,动弹不得。北方军兵精,附庸又一日多过一日,此时西返,单是陇西关羽就已难破,大小接战,输多胜少,路却打不通。”
说着,一叹,“待其凉州立住,大军东进关中,如若我等依旧时下这个局面,进退不得,必无活路。”
“文约何意?”李文侯一点看不出是与韩遂火并过的,对韩遂态度依如往昔亲密。
“我意思与其西返碰壁,不若合力夹击扶风官军,先把咱们连成一片再说。”
韩遂捋了把胡子,盯着梁兴,“我等若真撞开了回西凉之路,马寿成就危险了,那就轮到他的长安被东西夹击了。不占上风,他招个屁的安。不把夹在中间的扶风官军清空了,咱都得失风。”
“就是这个理儿。”
梁兴直接点头承认,且发言赞许,“原以为北盟就个仙帅是心黑不见底的,咱们却是小看了贾诩,那也是个心黑不见底的。咱是厮杀汉,明刀明枪的见真章,没怵过谁,倒是与北盟的这群心黑贼人玩不起。短短时日,西凉各地景从,你等老窝已失,再耽搁下去,军心一散,那就想动也动不了了。”
说着,坚定道,“莫管甚凉州了,那李轩一日在凉州,哪是你等可回夺回来的?躲那奸贼都来不及,你等还要撞进去,不怕掉坑里?趁其立足未稳,顾不上关中,我等赶紧合力,把武都至长安连成一片,有个地盘,合力招安才是正经。”
李文侯突然问了句邪乎的:“咱向谁招安?”
韩遂,成公英,梁兴等人闻声皆默,脸色一时都古怪了起来。
这话不是瞎问的,要夹击的是官军,可即便打胜,之后,向谁求招安呢?
投向朝廷,可得大义。可洛阳是能给兵,给军饷,还是会给粮秣?除了一声“朕射你无罪”之外,啥也没有啊。
向朝廷招安,他们还得防着朝廷,朝廷肯定也防备着他们。即便是各方不认他们从良的合法身份,继续来打他们,他们又能求朝廷派兵援助么?
这个招安,就是为了个合法身份,利弊终究要看自己的实力。
若是凉州关中在手,那一招安就是合法的诸侯。可要凉州老窝都没了,关中又占不住,这个招安,招不好就招成自卸武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