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圈-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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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学生要是端个碗跪了,那老师就风轻云淡了,一般是看不见的。
比无视更差的就是李轩这号了,见都没见过,但崇拜一个老师,自认学问是从这位老师那里来的,就会自称苟子座下之奴,阳明先生门下一走狗。
李轩就是很多老师的座下奴才,门下走狗。
公孙瓒,胡人,很多英雄豪杰,鸡鸣狗盗之辈,都是他的老师。
第105章 家里收麦缺人可咋办?()
“我还是商鞅,管仲,苟子的学生呢。关键人没我这个弟子呀,学东西何必拜师。教棋教出来的学生连老师都下不过,这种连老师都打不败的残次品学生,不收也罢。”
李轩扭头对走过来的刘备一笑,“什么学生的,换个能学会的我照教。”
他没在意,实在是文明的冲突,教与学的方式有太多的不同。
他不是传统正派师傅,不求尊师重道,端屎端尿。他求的是教棋,教出来的就能下过他的学生。
他一个人跟自己下棋,一个他与另一个他说话,精神分裂。
感觉世界就他一个人,其他人都是造物主造出来的背景,融不进去大世界,一个人的小世界又太孤独。
所以,他教人,不是为了师徒,就是为了解闷。
所以,教与学的方式就不同。
他不会炒个菜都不让徒弟看,火候什么都不讲,而是上来就把锅让给徒弟了:“来,你颠勺。”
徒弟灶台前一站手忙脚乱,可旁边声音就来了:“锅翻不动吧,知道为啥不?你腕力不行。想当大厨,一天百锅,一锅翻多少次,回去练不练腕力在你,自己看着办。”
“我炒的肉外焦内嫩,外嫩内酥。你炒的外焦内干,外湿内嫩,为什么锁不住汁,为什么挂汁?看我炒肉的时候,别被我翻锅的动作干扰,别盯勺,别朝锅里看,注意盯锅底下的火。肉进锅,出锅的这段时间,把火的时间也给我分解了。再让你看三次,看三次之后,你炒肉还全干全湿,那是祖师爷不赏饭,我就教不了你了。”
这种教徒弟的方法,很浪费食材,很浪费徒弟,很有情也很无情,跟不上的很快就不相干了。
可跟的上的徒弟就进步飞快。
这种教学生的态度,这种一日千里的成长速度,看在刘备等人眼中,就误会成“倾囊相授”一类的东西了。感觉李轩对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与对范鲤没有不同,就是对内室弟子的态度。
实际上,随时都会不相干。
李轩就没认过学生,他也没有学生,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残次品怎么会是他的学生。
学了他的棋,能下过他,打败他的人,才是他的学生。
至于拜不拜师的形式,毫无意义,再孝顺的学生学不会他的棋,打不败他,还是残次品。
师徒没见过都无所谓,他自诩商鞅,管仲的学生,自认苟子座下之奴,阳明先生门下一走狗,还需要老师同意不成?
对老师最大的敬意,就是打败老师。
他学霍去病,就要比冠军侯更会运用骑兵,出塞更远,机动更快,长趋更远。就不信霍去病能破了他的梅花陷马阵。
他学孙武,只有在自信孙武赢不了他的时候,才会称一声老师。
这才是对老师最大的敬意,否则,一代不如一代的学问,不足学。
他跟公孙瓒偷师学重骑兵战法,与苏双,张世平,胡人学牧战之法,就是为了用老师的学问,打败老师,比老师做的更好。
他就不是狗一样的学生,所以,对收忠犬学生毫无兴趣,从不以师自称。对刘备所谓的学生,不承认不否认,精神病与正常人,真解释不清神经是什么病。
“若无小弟统管盟内财赋曹物事,怕是大哥头都要大啊。”
刘备的大眼睛看了几眼四弟怀里册子上的一堆图形,就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对这些数字,线条,图形实在头疼,揉了揉脑门,苦恼道,“真不知王朝马汉几人,是如何能把这些鬼东西学进去的,大哥跟看天书一样。”
“各领域天赋不同,三哥随意一矛,我一辈子都学不会。大哥定心的天赋,又岂是我能学的来的?”
李轩把册子朝腋下一夹,对刘备道,“正要与大哥说财的事呢,我兜里没钱了呀,私财没了。”
刘备瞪了李轩一眼,一脸的不舍:“你使钱太奢,有钱也留不住,没了也好。”
“诶?”
李轩气道,“我钱怎使,是我的事,什么奢啊俭的,旁人看法跟我有什么关系?”
“大哥是旁人啦?”刘备更气。
“你不是旁人你还是圣人啦?”
李轩一点不领情,斜眼瞅着刘备,不屑道,“你别跟我来家长作风这套啊,什么我是为了你好的。与爱民如子,要为民做主的大老爷,有啥不一样?把我当奴隶是吧?不怕我戴黄巾是吧?我说造反就造反啊我跟你说。”
刘备气极,伸腿就虚踢了李轩一脚:“目无纲常”
刚骂了半句,唇角一抽,想起了被四弟驳的一文不值的三纲,脸又纠结起来了。
“我是无所谓啦,大不了把公帑朝兜里一揣。”
李轩抬腿掸了下膝盖下被刘备脚尖蹭上的土,顺势下摆朝腰带上一斜插,单手反掌朝前一伸,摆了个黄飞鸿的造型,冲看的愣神的刘备道,“兵卒原皆是征,无利。后为募,勇怯者拿一样的钱。咱要是想让士卒勇往直前,就不能好孬一个熊样呀。兵卒有钱了,是喝酒耍钱,还是买田,大哥也要管么?”
“为何不管?”刘备诧异道。
“整天窝村里的乡民,没钱了饿了,就省吃俭用,把裤腰带再勒紧一点。”
李轩笑嘻嘻道,“若是强盗,马贼,土匪没钱了,饿了呢?这些盗贼匪为何宁可拿命抢钱,也不勒紧裤腰带?因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惯了大鱼大肉,见惯了世面,心就不安了。宁可杀人放火受招安,也不肯老老实实举孝廉。
这些盗贼匪可有田?有的,与北方军一样,种的是军田,收割的是敌头,晒谷场上晒的是军功,荣耀,勇名,战利品。
若我士卒种的是农田,心中必是农田之心,敌在前,想的却是家里收麦缺人咋办。那我等给士卒的田越多,家里收麦就越缺人,士卒就越是不会勇往直前。
毕竟人死了,家里收麦缺人可咋办?”
刘备听懵了:“这”
“这会让我们的军不整,兵不精。”
李轩平静道,“这会让本来的敢死之兵,越来越怕死。让本来的敢前之兵,越来越畏缩。会让兵越来越退化。无论是战斗技艺,还是心理,都会呈一条下降曲线一直朝下掉,直至成为披战衣的农夫。
再训练都没有用的,兵源素质会越来越差。民生越是富庶,兵源素质降低的速度就越快。封闭隔离民风都没用的,心是隔离不了的。民风越软,军心就越软。
慢慢的,城郊之民就不可再征了,战刀硬弩再好,羊是耍不了的。那就只能招募山林野人,矿工,偏僻乡村的淳朴之民。
说俗了就是招募本身生活环境就封闭地方的人,穷地方没出路的人。越穷越好,越单纯越好,越傻越好,年纪越轻越好。
只有这样的傻兵,才好忽悠着让他们为了这个那个的死去。开放地方的人就不行了,年龄一大一成熟就不行了,心思复杂了,就很难忽悠了。”
“小弟之意是?”
刘备聪慧,从话中听出了话后的王朝兴衰,沉吟少许,才道,“小弟意指,战国,秦汉兵之别?战国诸侯国亡,秦亡时,诸侯国之兵仍精,秦兵仍锐。前汉之末,汉军却早已无汉初之锐气。本朝时下汉军,与周边诸胡较仍精,但比起光武之时,又大大不如了。战国诸侯,秦与汉为何不同?”
“因为先秦之时恪尽职守,各走各的道,各守各的德。不是天下皆守三纲五常独尊儒。其时,士农工商之德亦不统,各有各的德。”
李轩平静道,“春秋战国之时,君有君德,有晋文公退避三舍,有赵襄子脱衣予豫让刺。士有士德,晏子二桃可杀三士。商有商德,子贡赎人,不收道德,就付真金。武有武德,武安君杀人无算,不符时下道德,可白起一武将,为何要对敌慈悲?
秦之兵,守的是商鞅军功爵之制呀,不是讲道德的呀。当此制废弛,二世乱封,赵高一权阉都可殿中指鹿为马。军功爵之贵,就没有了,荣誉就没有了,兵就贱了。自贱之兵,兵无战心,难道不正常么?”
“小弟欲如何解军田之兵,却是农心?不予授田么?又如何解兵愈颓之困,不讲仁义,独辟兵德么?”
刘备也是一脸困惑,从四弟的话中明白了不少症结从何而生,却不知如何解。
“授田没事的,授的越大越好。但不能兵种,要让兵的奴隶,佃户种,农兵要分离。”
李轩淡然道,“兵就是平常勤习武艺,闻战则喜,遇征战奋勇杀敌。手中刀枪就是兵的镰刀,收割的是军田,是敌酋的首级,敌人的人民就是他们的奴隶,功名富贵看的是军田的收成。”
将校士卒家里的田就是军功,在军有功税赋就少,功劳越大田越广。后代不出军人,开酒楼去了,成文官吏佐了,成市民了,无新军功了,则减田减勋,加税。一个推恩令,代代而减,直至把名将的后代赶到街上要饭去。”
第106章 重辟五德,相生相克()
“我们的将兵,若不想一代不如一代,就只能代代勤习武艺,代代守护武勋,代代奋勇杀敌。”
李轩冷然道,“军人,既然收割的是军田,埋骨军田,亡于兵解,才是死得其所,无愧祖先武之勇名。荣华富贵,武勋荣耀,皆在武之一途。
武运长久,才是我们的军人,应该秉承的传承信念,而不是传给子孙多少田,不是他妈的天天想着回家收麦子。”
刘备被噎了一下,眼神一滞,想了想四弟的用意,福灵心至的脱口而出:“小弟欲分德?复先秦之道分?”
“不错,先秦有五德始终之说,金木水火土,彼此相生相克,强弱交替,阴阳变化,无有穷尽。今我北盟当重辟君、士、农、工,商五德,不遵同德,不可同心,互不统属,相生相克,以致生机无穷。
商贾就是赚钱,赚钱就是商贾的道,就是商贾的德,赚到了钱的商贾就是正义的,赔了钱的商贾就是不正义的。什么仁义乱七八糟的,商贾不用守,守信就可以了,就是多雇伙计,多挣钱,多缴税,那就是商贾最大的正义。
外敌入侵,市民不用上城墙守城,那不是小市民该守的德,宁可城不要了,告诉对手,我这个是不设防城市,归你了。宁可失城,不可失德,不能让市民担负不该担负的德。那是军队的失职,武士的耻辱。
武士之德,不是市民应该担负的德,因为市民享受的不是武士的地位与待遇,就没有承担武士责任的义务。打仗,不是市民要承担的义务。
市民就是好好生活就可以了,该做工做工,该缴税缴税。外敌来了,不用上城墙用命,在家该给孩子做饭,继续做。等敌人入城接收,税缴给敌人就可以了。我们何时夺回城市,再把税缴给我们。
敌若敢让我们的市民上城墙帮其守城,若敢屠我们的市民,我们的军队就会报复。
敌有多不敢伤害我们的市民,看的不是道理,不是仁义。要看我们有多强大,要看我们的军队报复有多烈,要看我们武士,是否玷污了他们对敌人要像寒冬一样冷酷无情的武德。
若我们的军队都打不赢敌人,那证明是我们的军队废物,证明我们的武士阶层已经腐朽了,那证明我们就是弱者了。
弱者,被强者征服,支配,奴役,是理所当然的。我们一群废物,没必要腐朽而死,还要市民陪葬。军队与武士阶层一旦朽掉,填再多的民进去,不过也是陪葬罢了。
农把农林牧渔搞好,让自己富起来,就是最大的德,比扯什么道德的蛋都有道德。
工就是把器物造好,让我大汉物华天宝,让自己大宅美娘,荒淫奢侈,钱满屋,徒弟跪一地,这就是有工德的大工。荒淫奢侈,钱满屋,有闲就打徒弟,很好,很正义,很有道德。”
李轩面无表情,冷然道,“天下一德,便是天下臭水一潭,便是天下同愚,同僵,同腐,同朽。儒术软民之治,实是幻觉,真正想维系统治,万世一系,恰恰是分德。
八百年春秋,无一例平民革鼎。只要各行各阶的德立住了,贵贱有别,贱如何晋贵,贵如何沦落为贱,讲清楚了。能守住德,守住贵贱,就能守住千年王朝,万世一系,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