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之席卷天下-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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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手中的画戟自上而下狂风般斜划过地面,骇人的寒光遮住残阳。
“哗啦!”到处都是鲜血。
痛苦挣扎的战马在地上不停地刨着前蹄,而它的下半身则安安静静的躺在一边。
白雀倒在地上,他的身体跟战马一模一样,身体被劈成两截,肚肠皮肉炸裂,腥风血雨倾盆。
黄龙和五鹿止住战马,目光里透出深深的恐惧。
赤兔在空中奇迹般转身,尚未落地就载着吕布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黄龙突然感觉冷风扑面,一缕清凉的寒光在他面前乍现。
他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映入眼帘的先是残阳,然后是大地,最后是自己失去头颅的身躯,耳边听到坐骑的悲鸣,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五鹿惊骇,策马便逃。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待惊呼过后,清脆的马蹄声如进击的鼙鼓,瞬间逼迫近前。
五鹿回头,吕布火红的身影在风中如鬼魅般掠过,他的眼里闪过一道迷幻的亮线,身体不知怎么突然就绵软无力起来。
“温侯不要杀我!”五鹿口中发出令人头皮发炸的尖叫。
天地间寒光乍现,斜刺里劈出的画戟将五鹿的身体劈成两截,上半身由于惯性,直冲马头正前方,然后重重落地。
而后半身还稳稳地端坐在马背上,跟随战马跑出战场。
金甲染血,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吕布缓缓转身,目光横扫整个战场。
黑山军将士被吕布冰冷的目光扫及,尽皆彻骨森森,不由自主地朝后退。
“哐当!”战场上响起一声武器掉落的声音,然后是两声,三声……此起彼伏的兵器掉落声响彻整个战场。
除去张燕的亲卫和前方鏖战的持刀力士,几乎所有看到吕布斩杀六将的黑山军纷纷丢掉兵器,朝着夕阳下如同火焰般燃烧的吕布下跪。
左髭丈八见此,急忙率领持刀力士回援,吕布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放任他们在张燕面前组成刀阵。
“温侯——唔——温侯!”
数万并州军扬起战刀,在战场上放声呐喊,那雄浑阳刚的声音和劲风一起在平原上差穿行,似江河倒涌,天地倾覆。
吕布的战甲在夕阳的照耀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他的身后,兵戈如海,赤地千里。
他扬起画戟,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戛然而止,三军将士静默如礁石,结成的战阵缓缓向前推进,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如远山逡巡的雷声,滚滚朝黑山军压来。
“投降可生,不降则死!”吕布的声音似九天惊雷,竟盖过士卒齐踏的脚步声。
“投降可生,不降则死!”
并州军用战刀敲打盾牌,吼声和敲击声在天空汇聚成单调执拗的声浪,向黑山军展示并州军的威武和强大。
左髭丈八握紧战刀,朝张燕大喊:“渠帅速撤,我率持刀力士殿后。”
张燕纹丝不动,目光紧紧盯着向前逼近的并州军,他心里突然很后悔,后悔不该出兵攻打上党,后悔不该与吕布为敌。
“渠帅?”左髭丈八额头上的青筋如蜈蚣般鼓起。
左髭丈八的副将一咬牙,急忙说道:“渠帅可带张渠帅速速离去,这里我来殿后。”
殿后,意味着死亡,到了这一刻,不投降的都是报以死志的猛士,无论谁殿后,结果都会只有一个,力战而亡。
左髭丈八看着徐徐逼近的并州军,然后扭头看向副将:“保重。”
见副将点头后,左髭丈八拨开人群,与张燕的亲卫一起护送张燕撤退,在此过程中,张燕如同行尸走肉,双目空洞无神。
“温侯,要不要追?”成廉驱马上前询问。
“不必,逃不掉的!”吕布目光炯炯。
“那他们?”成廉指着战场一排的黑山军持刀力士。
吕布扭头看向成廉,反问道:“如果我被别人打败,你殿后,你会投降吗?”
成廉的脸很坚决:“唯死战尔。”
“既如此,速战速决!”
“停!”成廉郑重弟点头,旋即朗声下令。
向前逼近的并州军猝然顿足,厚重的盾牌猛然砸在地面,促使大地发出一声疼痛的哀吟。
成廉朝中军楼车上的挥旗校尉扬扬手,挥旗校尉会意,响亮地喊了一声:“开!”
在战阵两翼的弓弩手倏然蹲下,‘嘣嘣嘣’的拉括声骤响。
“射!”
成千上万支箭镞整齐地发射,在空中汇聚成沉重的云团,刺耳的撕裂破空声震聋了黑山军的耳朵。
“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儿郎们,随我冲!”左髭丈八的副将放声咆哮,挥舞战刀率先冲出战阵。
“杀!”其后的持刀力士齐声呐喊,如同一群暴躁的公牛,纵然前面是刀山火海亦无所畏惧。
在黑色云团落地的那一刻起,便是成片的死亡,血仿佛散雾,起初是一行行飞出去,后来是一团团一蓬蓬一片片,汪汪的血海下掩盖着撕碎人心的惨叫。
一轮,两轮,三轮,直至战场是没有一个站立的黑山军持刀力士。
第90章 长平亭()
晚照下的浊漳河红紫如浆,水面有泡得白胀的尸体沉沉浮浮,半空中有兀鹫尖啼盘桓,森黑的翅膀划破天空,成群结队落下,争相扑食地面上的残肢断臂。
此时一支军队正沿着浊漳河缓缓北上,甲胄不整,灰头土脸,俨然是一支败军,中军大旗被戳破一个大洞,‘张’字只剩下一半,像是被人生生腰斩。
张燕本来在马背上打盹,战马忽然打嚏,马蹄子为之一顿,他冷不丁惊醒过来。
一瞬间,惨冷的月光刺得他双眸酸痛,他避过脸去,却看见那面残破得不忍直视的中军大旗,心里突然冒出一股悲凉。
自张角兵败被杀以来,自己凭借口才和眼光,四处游说其他黄巾势力,不到三年的功夫,部众已发展至数十万,势力遍布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各地,就连朝廷也不敢忽视他的存在。
经年征伐,朝廷无力围剿,于是张燕派使者到洛阳请降。
已故汉灵帝于是任命他为平难中郎将,使其管理黄河以北山区的行政及治安事务,每年可以向朝廷推荐孝廉,并派遣计吏到洛阳去汇报。
而当今天下,人要是想当官,必须以孝廉出仕,由计吏当官,这是人们进入仕途的重要方式。
张燕并不甘心一直做一个叛贼,要想真正进入士大夫这个阶层,不但需要给朝廷权贵送礼,给各路豪强屈膝。
更重要的是获得人事豁免权,可以举荐孝廉、计吏,这样那些人就会感恩戴德追随于他,也可以获得朝廷认可朝廷的出仕文书。
如此这般,他自然在幽并一带的豪强心中有一定位置。
所以上党之争,世家反叛的原因有两个,一者,不少士族子弟被吕布排斥到权力中心之外;二者,张燕身为平难中郎将,有一定的人事举荐权,只要张燕入主上党,他们的子弟便可举孝廉,入计吏。
而张燕本人也及需要获得世家的认可,一旦占领上党,做好世家所希望的事,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张家就能像王家一样桃李漫地。
张燕和上党世家各取所需,互相利用,所以吕布刚刚出兵洛阳,上党世家就迫不及待的迎合张燕。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吕布回援竟如此迅速,本以为己方势众,一战可定,没曾想浊漳河一战惨败,若不是左髭丈八护救,他张燕也许已经曝尸荒野了。
夜色中,一群人跌跌撞撞地跑来,左髭丈八和张燕的亲卫立即挡在张燕面前,将他保护得密不透风。
人影绰绰,借着月光,张燕最终于看清这群人的装束,喝问道:“你们是那部分的?”
这群人是从长子城败退下来的,一见到张燕,他们就哭得撕心裂肺,其中有人禀报道:“启禀主帅,我们是张渠帅帐下的。”
“张大目?”张燕浑身发凉,嘴唇都在颤抖:“张渠帅何在?于渠帅何在?长子何在?”
“张渠帅和于渠帅已战死,长子已失。”
嗡嗡嗡嗡~
张燕的脑袋里仿佛有亿万只苍蝇振翅,疼得他撕心裂肺,还未等他好转过来,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众人望去,只见一骑飞马自尘埃间奔驰而来,骑士看到军中的张燕,立即跃下马鞍,双手奉上一方书信:“启禀渠帅,吕布帐下大将高顺率河东之兵,占领阳阿、高都,在沿线拒鹿角、立栏栅、设营寨,阻断天井关南撤通道。”
“端氏?”张燕的目光里全是急迫。
如果端氏还在黑山军手中,那他们就可以西撤白波谷,进入河东,待重整兵马,在与吕布一决雌雄。
可接下来哨骑的话,击碎了他所有的希望,只听哨骑说道:“端氏已被吕布帐下大将张扬占领,张白骑渠帅和刘石渠帅合兵之处,屯兵长平亭。”
“你说屯兵何处?”张燕整个身体都在急速颤抖。
“长平亭!”
张燕一听这个地名,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失去重心,重重砸在地上。
左髭丈八急忙上前扶起张燕,张燕因悲愤过度,气若游丝:“快,快去,快去长平,否则就晚了。”
左髭丈八知道张燕在担心什么,长平四周被高山环绕,只有一条河谷长壁直通泫氏城,一旦大军被围,结局将会和当年的赵军一样。
“张白骑和刘石这两个脓包!”左髭丈八怒骂一声,急忙将张燕扶上马鞍,一群人马不卸鞍地朝长平奔涌而去。
与同此时,远在十里之外的吕布同时收到高顺送来的急报,看完里面的内容后,他扭头看向王儁:“莫非又要来一次长平之战?”
王儁接过急报,目光落在最后几行字上:“敌张白骑、刘石率残敌退守长平,固守待援,顺不以决断,咸使闻之。”
“既然已经堵在长平,何不就地围歼?”曹性有点疑惑。
“高叔达用兵,岂是你能揣度,张白骑与刘石只是黑山一部,若想全歼上党残敌,须诱敌前往,围而歼之,哼哼,千均之弩,岂为鼷鼠发机,鳖为入瓮,岂能瓮中捉鳖?”
曹性知道又是成廉在笑话自己,他极力争辩:“黑山军又不是傻子,岂会领兵去救?”
“别人去不去我不知道,但张燕作为黑山军首领,肯定会去。”
“子非张燕,安知其行踪?”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其行踪?”
听到两人在耳边不停聒噪,吕布眉头紧蹙:“闭嘴!”
两人互瞪一眼,冷哼一声,扭头不看对方。
吕布无奈地摇摇头,扭头询问王儁:“子文以为如何?”
“不能让张燕逃出上党?”
张燕这次出兵上党,带来的兵马只有十余万,在连绵的太行山中人仍流窜着数十万黑山军,如果让张燕活着离开,他日必成大患。
吕布点点头,旋即扬起画戟:“传令,兵不卸甲,马不卸鞍,务必将黑山军全歼上党境内,以绝后患。”
“是!”
众将纷纷领命离去,然后并州军迅速列阵,排成一字长蛇,沿着浊漳河河谷进行地毯式收索,渐渐像长平靠拢。
第91章 突围()
长平亭,位于上党中腹,是上党郡极为重要的战略要地,控扼通往上党中部和赵郡的孔道。
张白骑和刘石退守长平后,以丹朱岭为依托,分兵据守,张白骑守大粮山,刘石守韩王山。
这两座山是廉颇屯兵之地,当年廉颇抗秦,以两山做为依托,驻守这两大制高点,便鸟瞰方圆数十里,敌我动静,一目了然。
如今张白骑和刘石扼守两山,想效仿廉颇驻守,以丹水防线阻敌。
长平古战场上,刀剑砍在长壁上的白痕依然清晰可见,寒风顺着长壁劲吹,发出一阵阵呜咽的空响,好似旧鬼烦冤,嚎哭不止。
听附近的人说,每到深夜,当年坑杀四十万赵兵的地方隐隐有凄厉的哭声呜咽如风,已经整整哭了数百年,他们说,那是屈死的长平之战中赵军的亡魂。
太阳要落山了,满目山河被夕阳包裹,晚霞一直延续不断,天边的火烧云像战场上的献血,从喉咙里喷涌,渲染了整片天地。
长平亭的黑山军大营里响起一声报时的战鼓,中军大帐内很安静,不是没有人,而是所有人都不说话,黑山军的大小渠帅都垂头丧气,像霜打的茄子般没精打采。
“渠帅。。。。。。”突然有人掀帐而入,那是张白骑差往北上联络张燕的哨骑。
“怎么样?张渠帅可击破屯留守敌?”张白骑的眼里透着渴望。
帐下大小渠帅的心一紧,把目光投向哨骑的身上,哨骑喉咙中像咽了颗核桃,说话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