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第7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苟参没有回答,杨恽说:“还有,这次萧望之被任职为太子太傅,真的仅仅因为天子想让他辅佐太子吗?”
“非也。”
杨恽看着苟参郑重的说:“御史大夫是丞相的接班人,让御史大夫去做太子太傅,说实话,有点大材小用,所以,别有内情。”
“我这人一向会看人,我这人交朋友就是凭着感觉,头一眼觉得你好,行,你这人我认定了,就像和张敞张子高一样,我们这么多年了,吵架吵得脸红脖子粗,脾气上来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的,可是事情过了还和从前一个样。”
“你说张子高这人怎样?”
杨恽不等苟参回答就自顾自的说:“我当初看你,就如同看张子高一样,唯一不同的,你就是你比他年纪小。”
听到杨恽这样真诚的和自己说话,苟参心里有些感动,直了腰对着杨恽一鞠躬,杨恽笑笑的说:“干什么?你我之间用得着这样吗?君子之交淡如水,淡如水,也不是什么水都能入喉,都能喝的,我如今不是官了,你能来和我喝酒,这就是性情”
杨恽毕竟年纪大得多,四十出头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做爷爷的人了,这会虽然被皇帝免职,可也是大汉过数得着的有名人物,人家能这样看得起自己,苟参多多少少心里觉得杨恽这人是个性情中人。
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张敞是古道热肠的,杨恽和张敞关系非同一般,两人性格也就差不多。
苟参嗫嗫的说:“大夫为官多少年,又是名门之后,苟参只是个黄毛小子,能得到您的抬爱,我……”
杨恽一摆手:“休提你青春年少,机会良多,我和张敞还老朽了呢,来,喝一盅。”
苟参和杨恽喝完,接着说萧望之:“萧望之真正被免了御史的原因,是因为丞相邴吉。”
“嗯?”苟参有些疑惑,心说这跟邴吉有什么关系:“请大夫指教。”
“我已经不是大夫了,你叫我老兄、杨子幼、山郎杨都行,就是我还当着那个光禄勋,你也别总将官名带上,别扭。”
“——萧望之这事啊,我猜测过,张子高给我来简也提到,这萧望之萧长倩啊,自己觉得懂诗,知道的多,又是什么望族,就有些看不起如今的老丞相”
欢迎广大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尽在
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请分享
:
第141章深谋远虑的天子()
丞相邴吉怎么做的百官之首,这又不是什么秘密,那是皇帝在感恩,属于天子的的事情。
杨恽的父亲杨敞曾经两次被任命为丞相,他的外公又是司马迁,更是名门望族,所以苟参觉得杨恽对萧望之这个“望族”实在是有些不以为然。
“皇帝想让谁当官,那还不是一句话,就像当初小友你一样,谁如今敢在皇帝面前质疑一下说,陛下,你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那个叫苟参的,是不是有点太小了呢?”
苟参听了就笑,杨恽也笑:“其实十几岁当地方县令的官,咱们大汉也不是没有过前例,只不过那人没你有气运好,他没干成。”
苟参听了就说:“请大夫言明,那人是谁?”
“冯野王。就是冯奉世将军的一个儿子,冯奉世家里的祖上就是那个‘冯唐易老’的那位,这个冯野王,真是人才,学识渊博,他十八岁那年就自荐上给当今天子,要求自己试试看能不能当长安令,结果天子考虑了很久,还是没有准许……”
杨恽低声说:“听说这事就是让萧望之给搅黄的。”
苟参从杨恽这里又听到了冯野王这个名字,心里说趁早还是要见一下这个左冯翊的。
“继续刚才咱们的话题,没人敢当着皇帝的面说天子的决定不对,但是不一定在背后也不议论。”
“丞相年事已高,陛下很尊重他,萧望之自恃极高,经常的有意无意就轻视丞相,皇帝那是看在眼里,曾经啊,丞相司直就上弹劾过萧望之,说他对丞相时傲慢无礼,还说萧望之派属下官吏给他自己家买卖东西,被派者私下贴钱共十万三千。”
“什么叫‘私下贴钱’?那不就是行贿受贿?”
“所以丞相司直就请求将萧望之逮捕治罪,但是被陛下给压住了,没提。”
丞相司直是丞相的属官,是协助丞相监察不法官员的,也起着监察丞相的作用。
听杨恽这样一说,苟参更是觉得自己接触到了大汉官吏之后,皇帝刘询关于官员的调动,每一步都是有着很深刻的含义。
丞相邴吉已经是日暮黄昏了,那么原本萧望之会顺顺利利的接替邴吉担任丞相一职的,如今因为众多的原因被调离了御史大夫的位置,其中有一点,就是让苟参大胆的顺利的在颖水县将原家褚家给铲除了。
申不同没有了萧望之的支持,他又来了京兆尹,自然对颍川郡鞭长莫及,所以苟参在颖水收拾了原家,申不同拿苟参这个小小的县令根本无可奈何,况且,许浩明还在颍川郡太守府是府丞,这就是双保险,申不同要是敢对苟参怎样,许浩明必然是不会答应的,而朝廷里谁又敢和许广汉许国丈的家人作对?
这就是权术。
苟参觉得,天子刘询实在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
而萧望之,他这会不知在东宫面对着太子的时候,能不能够理解皇帝许多深层的意思,能不能反省自己受贿、自大、轻视邴吉、甚至于为苟参作为导火索急先锋清除颍川郡世家大族从而需要他这个御史大夫退让一步的一系列问题……
所以,苟参觉得自己在颖水,也就是皇帝的一柄刀,还真是做了一件让皇帝满意的事情。
那皇帝为什么今天让自己站在宣室殿外呢?
又要让自己搞展览?
杨恽说:“话又说回来,我就是当着大家的面替韩延寿说了几句公道话,事无不可对人言,我没什么遮掩的,这不光是看不惯萧望之,也是因为韩延寿确实是有些冤枉,结果,郎中丘常说我为韩延寿辩解却不能救他一命,不是白费劲?”
杨恽晒然说:“这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难道就不要做了么?”
“还有这个太仆戴长乐,也真是个小人,他自己无良做了坏事,被人弹劾了,却以为是我指使人干的,不过,我还在真是有些想弹劾他,却被别人抢了先。”
苟参就问:“不知太仆做了何事被人弹劾?”
杨恽咂着嘴说:“太仆戴长乐和天子认识的时间早了,那能追溯到天子没有登基的时候,所以后来呢,戴长乐就很得到陛下的宠信,为何?皇帝是个恋旧的人,这大汉朝哪个人都清楚,像丞相邴吉,国丈许侯爷,还有……”
杨恽说到这里低声说:“还有那个被霍光的老婆毒死的许平君皇后,故剑情深嘛,这都是皇帝的旧人。”
刘询当年当了皇帝,有人就说许平君出身不好,不能作为大汉的皇后,因为许平君的父亲许广汉被武帝刘彻施以宫刑,是个不全的人,刘询却不回答大臣的话,左顾而言其他的说,自己从前佩戴的一把古旧的剑找不到了,让大家帮忙寻找一下。
皇帝富比天下,怎么能缺少一把好剑?于是臣子们都知道刘询是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就顺应天意,拥立许平君做了皇后,至于当时丞相霍光的妻子想让自己的女儿当皇后,指使人毒死了许平君,那是后来的事情。
杨恽的声音又大了起来:“戴长乐这家伙纯粹是咎由自取,他自认为得到了皇帝的宠*爱,平时就嚣张跋扈,飘飘然然,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前一段皇帝要祭宗庙,祭祖是大事,就要事先安排一下,于是皇帝就让戴长乐操持一切,代为演练,省得到时候出错。”
“可是你知道戴长乐回来后给别人怎么说的吗?”
苟参就问:“怎么?”
杨恽鄙视说:“戴长乐竟然大言不惭的见人就说,他自己也体会到做皇帝的感觉了,那么多人都冲他下跪,给他驾车的是金日磾的儿子,他多了不起啊。”
“你说,这人不是失心疯,有毛病吗?”
金日磾,字翁叔,匈奴休屠王太子,汉武帝赐姓为金,深受汉武帝喜爱。
汉武帝当年病重,临终时托霍光与金日磾、桑弘羊、上官桀、田千秋一起辅佐太子刘弗陵,而金日磾的儿子如今也深受天子刘询的信赖。
苟参听了就皱眉:“这太仆确实是言辞不当。”
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请分享
:
第142章三十年憋了一首诗()
杨恽说:“岂止是不当,简直就是胡言乱语,大逆不道所以有人弹劾他,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是,他就觉得那个弹劾他的郎官是我指使的。 ”
“其实我也觉得那个郎官要弹劾戴长乐的确是有人指使,不然那郎官俸禄才多少,怎么敢参奏九卿之一的太仆?但是究竟是谁指使那个郎官的已经不重要了,戴长乐以为是我,那就是我吧,于是他就借着我为韩延寿辩护这件事,和我在宣室殿里争论了起来,还说我这个那个那个这个的,反正没一句好话。”
杨恽和苟参说到这里,听到外面远一点的地方有人吵闹,两人也没在意,本来酒楼就是喝酒聊天谈话的地方,吵吵闹闹的才正常,没动静的,估计是生意不好,没人。
“你说有人对付我,我要是不反驳,不吭声的话,那还是我吗?再者别人弹劾你,你不出声辩解,也不行啊,于是,我就和他在朝堂上一句话一件事的说道起来了……接下来,争论的结果就这样了,皇帝不厌其烦,让我们俩都回家了。”
这时,槅门外面有人说话,苟参一听就是朱博,就起身出去相迎,没想到一看,朱博和甘延寿张猛三个一起来的,就急忙邀请。
苟参和朱博四个人结伴进屋里,苟参没有注意到外面有个人对着他远远的瞧,杨恽笑他们三个是姗姗来迟,就重新让上酒宴,大家这次还是让杨恽坐了西席。
杨恽简单推辞了一下,也就坐了,而苟参死活这回坐在末席,张猛和甘延寿推让,苟参只是不理,大家也就由他了。
五人坐定,就有舞姬上来歌舞,杨恽摆手说:“你们先外间候着,我们说话,一会再来。”
等那些舞姬出去,杨恽问:“今天子下了罪己诏?”
张猛就说是,杨恽就点头:“所以,这歌舞暂时还是不要的好,我们就喝酒,来,大家先对饮。”
既然这几天天现异象,皇帝下罪己诏请求上天宽恕那是惯例,而杨恽能想到这一点,不让舞乐姬女凑兴,也是为官之道。
不过杨恽这会已经被贬,他这样仔细,却是为了朱博、张猛、甘延寿和苟参好。
众人坐定,杨恽提议:“今天这样,我们伸手猜单双数,约定好单赢还是输,赢了或者输了的人,就为大家做个彩头,以搏一乐,如何?”
杨恽既然提议,大家就依他,于是杨恽先和身边的张猛对猜,两人同时将手臂往后,杨恽猜是单数,张猛就说是双,再同时将手指伸出,结果一数指头,是张猛获胜。
张猛笑说杨恽承让了,杨恽说:“愿赌服输,我今天为大家击缶做歌一曲,还请洗耳恭听,不要笑我。”
众人都笑着看杨恽拿过了盛着酒的缶,一只手用箸敲击着,一只手拍着缶身,嘴里吟唱道:“田彼南山,芜秽不治;种一顷豆,落而为萁。人生行乐耳,须富贵何时”
杨恽唱的这歌大概意思就是:南山种田,荒芜杂乱,种一顷豆,落地成秧。人生不过及时乐,等待富贵何时来
等杨恽唱完,大家都说好,这下就轮到张猛和甘延寿伸手猜数,却是甘延寿输了。
甘延寿想想说:“我不会做歌,要不,就在这席间为大家练一套拳,算是助兴,不知如何?”
朱博听了先说“好极”
杨恽就笑笑的看看苟参和张猛,甘延寿就来到了中间位置,束腰屈膝,伸臂肃穆,就打起拳来。
这甘延寿被誉为未央宫内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虚传,苟参觉得甘延寿胸脯横阔,真似有万夫难敌的威风,吐气轩昂,有千丈凌云的志气,虽然和朱博威猛的样子比起来,甘延寿很是普通,但是这会他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动作凌厉稳健,收发自如,“动如脱兔,静如处子”的,也不过如此了。
甘延寿快的时候舞作一团,根本就看不清动作,慢起来的时候又像是老汉推车,端的是重逾千斤。
一会甘延寿一套拳打完,苟参看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大家都说好,就是朱博撇嘴说无趣,甘延寿也不以为意,坐回去沉声说:“卫士令说的对,这其实就是活动经脉、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