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4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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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太甚!”个个肃然,看家护院的没事还操练几下功夫,单等蒋子宁来夺牌匾。
等了数日,蒋子容那头宴席也开过了、改制门庭的工匠也开始叮叮当当上工了,没见有人过来。又过了几日,蒋子宁的小妹子从婆家过来传了信儿——礼部已在着手预备新平原侯府的匾额、信印等物。
蒋子宁大急:“哪有这种道理!正经的牌匾分明在咱们府里!”
他妹子道:“天下分封,礼部已没多少事儿可做了。日夜盼着太皇太后多卖几个爵位,好捞到些活计。不然,几个硬生生的俸禄哪里够那部里的上下官吏养家糊口?如同这回,不止蒋子容,还有他那大舅子也一并买了爵。薛蟠是个大财主,最不缺钱的。前儿往礼部走了一回,上下打出去的钱都够那些人使好几个月的。哥哥放心,咱们府里的牌匾他们不会来动了。”
蒋子宁愈发急了:“那更不成了!咱们这块不如同废了一般么?”
他妹子低声道:“不是早已废了?纵蒋子容有心要咱们这块,难道留得住么?”
蒋子宁跌足道:“蒋子容若来夺,好歹能让他答应些条件、出点子银钱!”
他妹子闻听怔了半日,闭了眼不再多言。乃告辞而去,后遂不再回娘家了。
另一头,镇国府内,大房的二奶奶穆氏踌躇数日未有决断,她丈夫便从兵营休沐回来了。穆氏待他如常,终未曾提起蒋氏所为。
下午有人请牛继成吃酒,他便换了身衣裳出去,与几个友人谈些闲话解闷儿。一时小解回来,听有个粉头在转角那头兴冲冲的说:“方才那个穿紫檀色的便是牛家的二爷。听闻王爷眼看就要派他去外洋打仗呢,怕是身边少不得要带着服侍的人。”这粉头声儿大了些,牛继成嘴角不觉轻轻勾起。
另一个粉头道:“镇国府的么?你可莫要打他的主意。谁不知道他们府里的大奶奶乃母夜叉般的人物儿,爷们个个糊涂。”
前头那个道:“咱们这样的身份纵进了他们那样的府里,不过是只蚂蚁罢了。大奶奶再是个阎王,哪里轮得到收拾小蚂蚁?”
后头的道:“好妹子,听姐姐一句话。俗话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正经的二奶奶都让她害了,若想捏死外头买的一个粉头,连手指都不用两只。”乃扯着她要走。前头的还不肯,硬生生让这个拖走了。
牛继成也是世家子弟,登时明白那粉头有心勾搭攀附他、好进镇国府的门。只是他从不知道内宅之事,听起来仿佛是自己的媳妇让大嫂害了?不禁拧起眉头来。遂借口忽然想起家中还有事,赶回府中求见他母亲。
牛大太太听闻小儿子来了,欢喜的紧,拉了他在身边坐下。牛继成命屋里的丫鬟婆子都避出去,轻声问道:“母亲,我听说大嫂跟我媳妇有些不和睦,可是真的?”
牛大太太脸色一变:“你哪里听来的闲话?你媳妇告诉你的?”
牛继成便知道那两个粉头说的没错,乃摇头道:“我媳妇一个字不曾提起,是从外头听来的。”
牛大太太大惊:“外头的人怎么知道的?有谁传出去了不成?”
牛继成眉头一跳:“听母亲这意思,还不是小事?”
牛大太太忙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几句妯娌口角罢了。”
牛继成定定的看着她:“母亲莫要哄我。几句口角何至于不许传出去?”牛大太太赶忙打叠起笑容来软语哄他,牛继成一言不发听了半日,道,“母亲既不肯说,我命人查去。”
牛大太太说:“你媳妇都已释怀了,你还问什么?”
牛继成道:“既这么着,我就不问她了。她是个省事的,我若问她必只拿‘无事’来搪塞于我。横竖就是这府里的事儿,难道就没有旁人知道了?”说着站起来行了个礼转身要走。
牛大太太哪里不知道他的本事?急喊:“你站住!”牛继成果然站住了。牛大太太坐立不稳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跌足道,“事儿都过去两年了,何苦来!”
牛继成略一思忖,顿时怔住了。两年前,他媳妇若吃了什么亏,不就是滑胎掉了一个五六个月大的成型男婴么?半晌才哑着嗓子道:“那孩子……不是……是……”
牛大太太长叹一声,垂泪道:“老大家的也是一时糊涂,我已惩戒过她了,你媳妇也懂事的紧。”
牛继成拿起脚来就走,牛大太太急的跑着去撵他:“你回来!快回来我有话告诉你!哎呦……”
牛继成回头一瞧,他母亲扶着屏风仿佛崴了脚,吓得赶忙跑回来:“太太可是伤着了?”又一叠声的喊人去请大夫。
牛大太太带着哭腔道:“不过是扭了下,不打紧。这么点子小事喊什么大夫,没的惊动阖府。”牛继成不依,仍命去请太医来,亲搀着他母亲回炕沿上坐了。这会子外头的丫鬟婆子都进来了,打水的、取跌打酒的忙成一团。
牛继成跪在地上帮他母亲脱了鞋袜一瞧,果然崴着了,脚踝眨眼便肿了起来,悔得了不得:“都是儿子不懂事。”
牛大太太叹道:“怨不得你。”因见有媳妇子取了跌打酒来,乃命旁人都出去。“成儿替我揉跌打酒便好。”
牛继成知道她有话说,垂头接了酒。他本是武将,知道如何处置这些小伤,乃一言不发上手。母子二人默然许久,牛大太太咬了咬牙,道:“两年前你媳妇没了那个孩子,委实是老大家的做的。只是她首尾收拾得极干净,待我查的时候已寻不着证据了。如今她娘家败落,连爵位都让她堂弟买走了。咱们总不能欺负她不是?”
牛继成愕然:“母亲,谁欺负谁?”
第496章()
镇国府大太太不得已承认当年穆氏没了孩子是大儿媳做的,乃向小儿子道:“你大哥打小身子不好,原是我的不是。那会子你得了王爷赏识,比你哥哥出息……老大家的心里害怕。她娘家若还是侯府还罢了,偏那府里又已败落。”说着,垂下泪来。“我与你老子成亲时,你曾外祖已告老还乡了。没有娘家仗腰子的滋味我尝过,日夜不得安宁,连窗外雀儿叫都风声鹤唳的。若你外祖家中还有点子人在京里,那贱婢又哪里敢动你哥哥!”不禁狠狠咬牙,捏住了拳头。过了会子才说,“老大家的吓得厉害,方做了糊涂事。”
牛继成糊涂了,想了半日:“儿子不明白。大嫂子的娘家既比不得我岳家,她怎么竟敢动我儿子?”
牛大太太冷笑道:“她以为自己首尾干净、没人能察觉。”乃叹道,“终归得看你两个侄儿的份上。我已整治过她,她也知错,悔恨不跌。我又给了你媳妇几样好东西,她脸面也有了。这两年老大家的极安分,自打她堂弟买了爵竟有些畏畏缩缩;你媳妇也自在的很。那事儿早已过去,莫再提也罢。”
牛继成出生时他母亲已牢牢捏了镇国府在手里,非但没吃过后院的亏、也不知道后院事,实在不明白大嫂娘家败落了、动他儿子有甚用。终归失了嫡长子,牛继成腹内恨意不消。他母亲一再叮嘱“事已了”、“家和万事兴”,他口里不答,心里也不平。牛大太太急了:“事已至此,你还想把她如何?咱们府里好容易起来了些,难道又兄弟决裂不成?”牛继成垂头不则一声。牛大太太道捶了下炕头,“且不提你两个侄儿——平原侯若落在蒋子宁手里还罢了;这会子她娘家都成了那模样,咱们家若休了她,普天下不都说镇国府势利眼么?”
牛继成道:“她做下那般大过,已犯了七出之条。”
牛大太太跌足:“这会子谁会信!旁人都只会说此罪是编排出来的。从今往后,连你在内,阖府都要背上势利小人的罪名。何苦来为了这么点子小事给你们兄弟惹上污名?那孩子虽没了,也是与咱们家无缘;你不是还能生么?你媳妇跟前不是已养了大哥儿?难道你还想杀了你大嫂不成?你想要怎样?只要不伤阖府体面、不损你们兄弟名声,只管做去。”
牛继成从没想过对付女人,竟怔住了,许久没个头绪。牛大太太又催他。他摇头道:“我不知道。”
“却又来!”牛大太太道,“你乃武将,成日惦记内宅短长算什么?好生操练兵马、结交朋友,回来好生歇息、读读兵书才是正经。”又叹道,“后院这些事不是你们男人能懂的。哪家都有,没一家是干净的。不信,你与卫若兰交好,问问他去!”旋即摆手,“罢了,还是问旁人吧。卫若兰不会告诉你的。”
牛继成奇道:“他为何不告诉我?”
牛大太太哼道:“一则,他母亲也将他护得厉害,他未必知道;二则,他本是占便宜的那个,纵知道也未必肯告诉你实话。吴国的卫若蘅便是他哥哥,他老子大约肠子都悔青了。”乃顿了顿,“成儿,你未必能明白我这话的意思,只记住便好。后院,安定比什么都要紧。咱们府里如今这样是最好的,比荣国府还好些。”
牛继成道:“荣国府三贾有文有武,怕是在我们府里之上。”
牛大太太含笑道:“外头男人的事儿我不懂。内宅里头,荣国府早晚出大乱子。”乃摆手道,“这些你不必知道。好了,我已好了许多,大夫也快来了。你忙你的去。”
牛继成哪里敢走?非要留下,直候着太医过来瞧过、开了方子才借送太医出去离了他母亲的院子。因心绪不宁,又暗生愧意,他没敢回自家院子,骑着马出了府,还不许人跟着。
信马由缰走了一阵子,忽有人喊“借光”,有匹马飞快从他身后跑过来。牛继成只略往旁带了带,那马便刮风般走了——马上之人顺手从他腰间摘走了一个荷包。这不是当街强抢么?牛继成火了,催马追上去。那贼人见了跑得愈发快,牛继成也追得紧,二马便满街乱跑。前头那马不留神钻了一条小巷子,牛继成也跟过去。绕来绕去的一个错眼,贼人忽然不见了!牛继成勒住缰绳四面查看,这巷子里头有数处院门,仿佛都是后门,只不知贼人进了哪家。
有户人家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里头出来一个戴着儒生巾的年轻人,向送客的摆手道:“客气什么呀~~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
那送客的声音里头带着笑意:“又让你从后门走,跟做贼似的。”
年轻人道:“你仔细些,让你哥哥察觉就不好玩了。”
送客的道:“他是个老大粗,断不会察觉的。”说话间年轻人已上了马,二人对着抱拳,送客的关门进去了。
牛继成暗想: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说不得背着里头那人的哥哥在做什么坏事。他本来心里不自在,又才遭了抢劫还没追回来,便无端生出几分抱打不平之意来。遂撇下自己的荷包,催马暗暗跟着这年轻人看看可有线索。年轻人走得不快,慢慢悠悠穿街过巷老半日,眼看前头有个包子铺,乃摸了摸肚子停下马来。牛继成也跟到包子铺前下了马。
走进包子铺还没来得及张望,那年轻人迎面笑眯眯招手:“兄台~~这里这里~~”牛继成一愣。那人又喊,“我要了份三鲜包,你要什么?”显见是在跟他说话了。牛继成愈发糊涂,偏那年轻人笑得极灿烂,又不好意思说不认得,只得走近前来。早有小二哥迎着他问吃什么,牛继成无奈,只得也要了份三鲜包。
待他坐下,那年轻人道:“这位兄台,我们本不认得,你竟一路跟着我,大约是干那行的。只是你这水平太次了,简直想不察觉也不成。我想着,干你们这行也不容易。横竖我肚子饿了,咱俩一道吃点子东西,回头你再跟着我,且看能跟多久。”
牛继成心里明白他误会了,又不知误会成了什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再回想自己为什么跟着人家?只因心里头不自在,听了几句话便疑心他们弄什么鬼,保不齐也有误会。呆了半日,他苦笑抱拳道:“这位朋友,怕是有什么误会。”那人抬目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牛继成摇摇头,将自己因路上遭人抢了东西、跟着小贼到了那巷子并听他与送客之人所言以为他们要为非作歹说了一遍。
对面那人瞠目结舌,许久才拍案道:“兄台,你这脑洞开得太离奇了!”乃抽了抽嘴角,“我与那位哥们商议着给他哥哥备下一份生日礼物,惊喜!偏他哥哥从前面回来了,我只能从后门出去。他哥哥若看见了我保不齐能猜出什么来,就不成惊喜了。”
牛继成登时红了脸,忙站起来一躬到地:“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人摆手道:“罢了,我也疑心你是细作。那纳闷呢,哪家细作这么笨。”忽又笑了起来。牛继成回头再想此事委实荒唐可笑,他二人遂隔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