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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

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5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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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收着便好。若得空,明儿就做新衣裳穿着。”

    她身后一个老嬷嬷慢慢的说:“只是……老爷会不会恼了大姑娘?”

    “澄儿想必自有主意。”张氏含笑道,“横竖她也不靠老爷仗腰子。”又问,“给她弟弟什么了?”

    有个媳妇子道:“给大爷送了好些东西,奴才还没见着礼单子。给二爷和三爷的……额……”张氏瞧了她一眼。那媳妇低头说,“还是那样的……两个‘笔锭如意’的荷包。”

    张氏怔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泪直流。笑完了,怔了片刻,忽又呜咽着哭起来,凄切沧然。身边几个人皆不知何故不敢劝,只在旁小心陪着。良久,好容易收了泪,张氏命“取我女儿给我的礼单子来我瞧!”下人赶忙送了上来。张氏一瞧,满满当当全是难得的好东西,单单江南上进的缭绫就有四匹。乃点头,指道:“这几样拿来我瞧,其余的收起来。”

    下人互视了几眼,问道:“太太,您平素都会分点子给……”

    张氏款款的道:“这是我女儿给我的,又不是外头的人家给我们府上的,自然送进你们太太的私库,与旁人无干。这个叫做公私分明。”乃低声叹道,“早年澄儿信上说,我便是你们老爷的后宅掌柜。伙计的薪水、东家给伙计的红包赏赐自然是全店上下有份;掌柜老家捎来私物岂能混为一谈?”

    那老嬷嬷迟疑道:“只是……倘若姨奶奶们眼红……”

    张氏道:“我得了件好东西,街坊邻居喜欢、眼红,难道我还送给她们不成?”

    偏这会子苏澄听说她母亲回来了,便过来请安。张氏欢喜得将她搂在怀里舍不得放手,苏澄软软的撒了半日娇儿。张氏抚着女儿的头颈嗔道:“才说累了,也不好生歇着。”

    苏澄笑道:“好几年没见着母亲了,母亲不想我么?我可想母亲的紧。你们上回只来了不足半个月便急着走。”

    张氏叹道:“想来你也在家里留不了多久了。”苏澄哼了哼,没答话。

    这会子有人取了张氏方才说的那几样东西呈上来,娘儿两个瞧了半日,苏澄一样样说与她母亲听。她忽然拍了拍脑袋:“有件事险些忘了。娘,方才我说的那些话,拜托您帮着传出去。外头也有人帮着传的。”

    张氏想了想:“说邓家好生糊涂、敢娶你的那些话?”

    苏澄点头:“要紧的是‘满门抄斩’这四个字。”乃哼道,“我可不是他们娶得起的!纵然娶得起,他们供得起么?”乃指了指自己头上的西洋金刚钻簪子。

    张氏便觉好笑,道:“你可想着怎么对付你老子便是。”

    苏澄耸肩道:“我是他女儿,女儿哪里能对付得了老子?那不是有楚王对付他么?对了,如果有人来寻母亲打听一种叫‘巧克力’的西洋吃食,你就说你还没吃过。”

    张氏问道:“那是什么?”

    苏澄挤了挤眼:“摇钱树。那方子是我和朋友合伙研制出来的。他负责打发人做去,我负责尝、还给他出主意。这次离京前才刚刚琢磨出来的。横竖太太今后再不用担心钱财之事,你女儿会赚钱,管保让太太享尽荣华富贵。”

    张氏皱了皱眉头:“你……不会是淘气了吧。”

    苏澄搂了她母亲的脖项道:“我平素都淘气,唯做了这一件正经事。这方子当真值钱的。”

    张氏思忖道:“你有了这东西,可莫要露富才是。”

    苏澄瘪嘴道:“难道我想露富么?这不让我老子逼的?他若没异想天开给我安排这么一门婚事,我又何至于如此招摇。他愿意、邓家愿意,唯有楚王不愿意才能拆了不是?”

    张氏道:“我仍不大明白楚王不愿意又如何?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能拦得住邓家娶媳妇?”

    苏澄笑盈盈道:“一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楚王再落魄、地盘再小,他也是王爷,手里有兵马。二则,这巧克力方子的事一宣扬出去,就不止是楚王眼红了。谁不爱钱呢?邓家既勤俭持家,家风必谨慎。敢偷偷发暗财,却未必敢明着招天下人的眼。”

    张氏急道:“那你将来什么找婆家?”

    苏澄舒舒服服趴在母亲怀里,懒洋洋道:“这个太太就不用愁了。我看上谁便是谁。”乃伸了伸胳膊,“有钱的感觉真好!”张氏心里依然犯愁;只是也不知怎么的,见了女儿这幅慵懒模样,莫名的放下心来。苏澄忽然哼起了小调,想是京里头的曲子,什么“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第571章() 
这日一大早,邓家老太爷欲领着儿孙拜访荆州知府苏韬、并其父名儒苏铮。爷仨个个穿着簇新的衣裳,欢欢喜喜出门上马。忽闻不远处“咯吱咯吱”几声,仿佛有东西要断似的,引得跟着他们的几个小厮四面张望。等了会子不见动静,众人只当无事,驱马前行。才走了二十来步,只见一大截从邓家高墙内伸出的梧桐树枝“扑通”掉了下来,正好挡在邓老爷子马前。老头大惊,管事赶忙上前一瞧,那树枝子极粗,也不知怎么掉下来的。论理说不该断;若是有人掰下来,且不说没瞧见人影、谁又有那么大的手劲呢?管事莫名不已。邓老爷子骑在马上低头端详了半日亦不得其解,遂命搬去路边。

    才重新往前走了片刻,又有人从府中跑了出来,喊道:“老太爷!老爷!祠堂出事了!”

    邓老太爷大惊,勒住了马头:“祠堂出了何事?”

    那人跑得气喘吁吁:“方才祠堂供案下头忽然冒起一股白烟,奴才们吓得动弹不得。等了会子,白烟散去再上前细查,什么都没有!”

    邓老太爷皱起眉头:“什么都没有?”

    那人垂头道:“奴才们都在猜是不是我们看花眼了。偏外头一声古怪的响动,我们吓得跑出去瞧动静,外头又什么都没有。再回到祠堂里头,就见祖宗灵牌掉了一地。没出去的小子说,他忽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就看那些牌子忽然一个个啪啪的掉下来,吓得他也赶紧跑出去了。”

    邓老太爷立时拨转马头:“去瞧瞧!”

    众人遂返回邓府,一路直奔祠堂。掉在地上的牌位没人敢动,守祠堂的奴才都只敢围在旁边跪着。邓老太爷亲自查看牌位,倒是没摔坏,只不知好端端掉下来是个什么缘故。老头儿赶忙亲自将这些牌位收拾起来安置回去,又亲查看了供案下头,当真没有半分痕迹。

    邓老爷问了几个奴才半日,每人所言都一样。供案下头平白冒白烟、外头有怪声、牌位自己掉下来。又去查看掉落树枝的那株梧桐树,亦瞧不出什么缘故断的。这些日子都没起什么大风,不该是风吹折的。老太爷凝神良久,有种不大吉利之感。只是早已同苏韬约好了,也不能不去。遂略安排一二,爷三个仍旧往苏家去了。

    到了苏府,苏韬亲出来将他们迎进厅堂,又与苏铮相会。不出所料,苏铮极喜欢邓铭,也与苏老太爷相谈甚欢。苏韬见诸事顺当,心下也欢喜。乃提起这桩婚事来。

    苏铮思忖片刻道:“当年我儿离京赴职,先为历城县令,又调任湖州,后迁至荆州为官。因恐我这老头子常年在京中膝下荒凉,留下了我那大孙女儿。孩子是在我跟前养大的。邓兄,恕我直言,她不大合适做大户人家的主母。”

    众人大惊。苏韬先道:“父亲说什么呢!”

    苏铮道:“大丫头性子活泼,受不得拘束。为主母者又要当家理事、又要待人接物,当老成持重、长袖善舞,她根本不会。”

    苏韬尚未开口,邓老太爷先笑了:“我还当什么缘故呢。女孩儿在家中哪个不是如此的?大了自然明白事理。”

    苏韬忙附和道:“很是!哪家妇人不是打从小姑娘家过来的?”

    邓老太爷又道:“也没有谁天生就是大家主母的,只跟着长辈学学。依着苏姑娘之聪慧,不出三五月便学会了。”

    苏铮摇了摇头:“老夫也不是非要拦着。邓铭这孩子我极喜欢,只是……”他想了想,“这会子还来得及。你们家女眷还没见过大丫头呢,不如改日先见见再说?”

    苏韬有些着急:“父亲,大丫头最惹人喜欢的。”

    苏铮道:“我们大丫头自是惹人喜欢,邓家太太见了也必喜欢。漫说邓家太太,别的女眷一般儿也喜欢。”苏韬有几分不明白,瞧着他老子。苏铮坐直了道,“就这样吧,先见一面。”他又想了想,“近日荆州的女眷有什么赏花看戏的事儿没有?让大丫头去凑个热闹。”

    苏韬与邓家祖孙三人面面相觑了会子,又是邓老太爷道:“既这么着,回头让我孙女儿邀苏大姑娘出去逛逛。”苏铮点点头。

    好端端的亲家相会有点子不欢而散,苏韬与邓家爷仨面上皆讪讪的。又坐了会子,邓家便告辞了。送了他们出门,苏韬回来问道:“父亲,您不是挺喜欢这孩子的?”

    苏铮道:“我极喜欢这孩子。你想想,澄儿若能做大家主母,我还不早把她与荣国府嫡长孙订下了?纵然那孩子小些,不是还有二房的长孙么?年岁正相当。她随性惯了,当不得主母。最合适寻个老二老三的,诸事交由大嫂子安排去,她好得个清闲。”

    苏韬道:“谁还能清闲一辈子不成?”

    苏铮道:“横竖让他们家的女眷先见见,免得来日抱怨。”苏韬虽心下不自在,见他老子语气这般笃定,也有些活络了。

    转头往书房走去,半道上看见他的小儿子红着眼睛路过,说是想去书房寻本古书。苏韬叮嘱了几句。那孩子可怜兮兮的望了父亲一眼,垂着小脸默然走了。苏韬心下生疑,恐他是不是受了什么欺负,吩咐身边跟着的人去打听一下。有个小子立时道:“奴才知道!”

    “什么事?”

    “额……那个……”

    苏韬瞧着他:“快说!”

    那小子便支吾着将昨日大姑娘送的礼说了一遍。末了道:“给两位姑娘和两位小爷的,比给太太屋里丫鬟婆子的都差远了去了。听说,三姑娘昨儿去拜见大姑娘,见了她屋中摆设羡慕得了不得!大姑娘厌恶她那模样没见过世面,将她打发出去了。”

    “嘶——”苏韬倒吸一口冷气。大丫头是这么个性子么?这些年去京中见时分明落落大方的。他也知道父母女儿在京中过得富庶。倒不是苏铮俸禄高,实是他那三个名扬天下的师弟又会赚钱又孝敬先生。自家与荣国府早牵连在一处了,定下这门亲事多少也有拉拢邓家之意。万一贾家有什么心思,楚国这边也好帮上一手。大丫头若这般不懂事,临时打磨不知来得及来不及。

    偏这会子又有个小子说:“老爷,昨儿大姑娘还有番话,阖府早传遍了,如今只怕都传到外头去了。”

    “什么话。”

    那小子遂将苏澄所言“我敢嫁他们敢娶么”、“满门抄斩”一席话一字不差说了一遍。末了道,“奴才方才在外头候着的时候,还听邓家的人说,他们家今儿早上也出了事。凭空掉下一大截树枝来拦住他们家老太爷、老爷、大爷出门,祠堂的供案还冒白烟、祖宗牌位无故掉一地。该不会是邓家的祖宗显灵、不答应这亲事吧。”

    苏韬这回方变脸了。回头嚼了嚼了女儿所言,看着嚣张、实在字字是理。早年燕王的二儿子不就在苏府花园子上风奏过琴么?她当真能做世子妃的;不做世子妃便唯有嫁进文人之族。邓家若得了她去,仿佛三岁孩童怀金过市、恐惹诸王觊觎。这孩子心中如明镜儿一般。他遂又想多了:这般通透的女儿,怎么会不明礼数?莫非她故意给庶弟庶妹送那些礼、只为了让邓家误以为自己不合适做主母?念及于此,苏韬猛然有几分心疼:这桩婚事定得委实有几分仓促。乃愁眉紧锁,负手到了书房坐在里头发愣。

    到了晚上,他去一个姨娘房中休息。那姨娘哭哭啼啼的抱怨苏澄给自己的礼还不如给下人的。苏韬一心当女儿是故意败坏自己的名声,闻言怒道:“澄儿又不欠你的!爱给什么是她的事。”拂袖而去。那姨娘愣了,良久没回过神来。

    苏韬转身去了张氏院中。张氏早已预备好了。倘若苏韬问起苏澄昨儿送的那些礼来,自己就说孩子还小、不懂事,这些年一直在京城也没个兄弟姐妹之类的,再命人去外头买些东西来、打着苏澄的名义送给他们去——横竖昨儿苏澄给了她好几张大银票子,有钱的感觉果然好。谁知苏韬虽心事重重的,却只字不曾提起那事来。直至二人安睡,苏韬皆如不知道一般,言语间提到苏澄也是喜欢的紧、又夸这孩子可人疼。张氏心中纳罕,分明有人去告过状了不是?既是他不提,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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