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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

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5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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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生笑道:“我方才这些话并不是什么独到见解,许多人都知道——大约唯有邓家不知道,终归日子过得太平顺、没有危机意识,且让钱冲昏了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又轻叹道,“苏大姑娘当真是个好人。如今街面上的那些闲话各位想必也听过,就是苏大姑娘自己说的那番话。”众人默然,显见是都听说过的。

    少年思忖道:“董先生以为那是苏大姑娘自己放出来的?”

    董生点头道:“她还特意穿着华服出门赴宴,皆是告诫邓家他们娶不起自己。眼见各位的主公并举国富商都派人来了荆州,但凡邓家没糊涂透顶,过不了多久就该同苏家商议退婚了。苏韬是个君子,难免会不好意思。邓家便可趁机与苏家另议一桩婚事。邓家娶不起苏大姑娘,另外两个庶出的姑娘还是娶得起的。”

    少年眨眼道:“故此,那个何财主?”

    董生道:“何财主既能成大财主,少不得有些眼光、或是认得些有眼光的人。后院相争不亚于前朝。把对手踢下去,职位便是自己的。何财主的亲外甥女儿与苏大人幼女年岁相差不大,两位姑娘都有机会嫁入邓家。”他顿了顿,“自古以来,巫蛊乃后宫后院大罪。”

    那白面汉子立时道:“你疑心何财主这是捣鬼儿、替他外甥女陷害苏大人的另一个庶女?”

    这会子三鲜面也上来了,董生捧着面美滋滋吃了一口,道:“各位想想,倘若那三位道长没有被当贼抓住,后头会如何。记着,他们是何家出五十两银子请的。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呐~~”又吃两口,“哦,这个何财主是个财主,苏大人另外那个庶女没有一个有钱的舅舅吧。”

    白面汉子哂笑道:“这个也不过是近几年发的财,暴发户罢了。”

    董生道:“那我敢说,苏家内院还不定让这个何财主的姐妹收买了多少仆妇,给人院子里埋个巫蛊娃娃容易的紧。”

    有个一直不曾吭声的玄衣男子闻言笑了下,道:“董先生是不是高看那暴发户了。”

    “嗯?”董生侧头看了看他,“兄台有何高见?”

    那男子道:“在下以为,那姓何的和他妹子皆非高屋建瓴之主,董先生方才说的这些皆是以才子之心度蠢材之腹。巫蛊是巫蛊,却并非朝着苏大人那庶女去的,而是朝着苏大姑娘去的。”

    “啊?”董生撂下筷子,“这位兄台,您逗我玩?那苏大姑娘可是荣国府的半个小姐!”

    玄衣男子道:“听闻苏大姑娘来荆州后还如在京中一般奢靡,却半分不肯送些衣裳首饰给苏大人的小老婆并庶出妹子。”他顿了顿。

    董生忙着吃面,白须汉子便忍不住问道:“那又如何?”

    玄衣男子慢慢的道:“羡慕妒忌恨,还有贪婪。就如同邓家以为,只要把苏大姑娘娶回去、就能得到巧克力方子和荣国府相助一样;那何财主的妹子也觉得,只要把苏大姑娘搬倒了,她的衣裳首饰体己甚至婚事都能变成自己的和自己女儿的。他们都没想过自家可有没有那么大的福分。”他摊手道,“不要觉得奇怪,傻瓜们就是这样想的。”

    董生咬了几口面思忖道:“好像也有点道理。”过了会子又笑,“邓家与何财主的姐姐,这类比也生动贴合的紧。一般儿不知道自己的斤两。”白须汉子那脸登时涨红如猪肝一般。

第576章() 
董愚自打跟一干闲人拱手告别后就知道有人跟着自己。他也不遮掩,还生怕有人跟不上,慢慢悠悠回到客栈。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已有十来个人同客栈老板打听他了。老板知道的也不多,只说那客官姓董、前几日还带了个姓王的表妹;表妹与苏知府家的小姐是旧友,已上苏家住去了。

    歇过午觉,方才那少年便来登门拜访。董愚请他到屋中吃茶。少年自称姓黄,先客套了几句,含笑问道:“却不知王大人何故不愿意苏家与邓家结亲?”

    董愚怔了怔:“黄公子这是何意?”

    少年道:“董先生与那位穿玄衣的一唱一和、想撺掇邓家与苏家退亲,当真以为没人听出来?”

    董愚不禁失笑,拱手道:“委实是我二人演得太过了。哎呀只怕不止黄公子瞧出来了,旁人也瞧出来了。”

    少年笑道:“亏得那个邓家的人不大明白,若是个明白的早看穿了。”

    董愚道:“那也不怕,只当是王家提醒他们。”

    少年道:“其实,倘若贾家放出话来要护着苏大姑娘的夫婿,旁人未必敢轻举妄动。”

    董愚哑然失笑:“这不是做白日梦么?”乃吃了口茶道,“实不相瞒,晚生乃是奉了我家大姑娘之命,帮苏家大姑娘一把。”

    少年微惊了下:“是苏大姑娘自己的意思?”

    董愚点头道:“老有一桩不想要的婚事挂着她也烦心的紧。”

    少年思忖片刻道:“苏大姑娘年岁也不小了。”

    董愚道:“上午我说了半日,有些话是真的、有些是假的。黄公子且想想,林海之独女和苏铮之嫡孙女哪个敢嫁进帝王之家?凡姓司徒的都嫁不得。不然,天子登位,皇后的母家势力得多大?朝廷立时就斜了。终少不得一个抄家灭门,要么是皇后母家、要么是太后母家。不然,当年二皇子想娶林家小姐为正妃,她为何要逃跑?名声于女子最是要紧,她却是连名声都不要了。”

    少年愕然。半晌才道:“若皇后母家皆为忠良自然不会那般下场。”

    董愚摇头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家业大了什么子孙都有。再说,为臣的最怕功高盖主。贾琮是下界佐世的。他在时天家也未必敢乱来,可他总有回去的一日……”

    少年眼神跳了跳,默然良久,抬目恳切看着董愚道:“邓铭先生忠义无双,楚王极信任他,断乎不会猜疑的。”

    董愚道:“自古情义难两全。每个人每天只有十二个时辰,一个忠义无双的男人能有多少功夫陪着妻子赏花品酒、拆字猜枚?”少年愣了。董愚含笑看着他道,“不愿意嫁给邓家大爷是苏大姑娘自己的意思,不愿意嫁给嫡长子也是她自己的意思。黄公子若得闲,去查查她上回定亲的那个宋二爷就知道了。”

    少年忍不住说:“哪里能由得她自己的性子来?”

    董愚道:“苏家没有野心,不预备拿女儿去结亲换好处;贾家有钱,能送她多多的嫁妆;她自己还有巧克力方子,卖方子的钱也足够她花了。黄公子,人各有志。苏大姑娘嫁入邓家于邓家未必是好事,她不会守邓家规矩的。再说……邓大爷的模样儿她也瞧不上。”

    少年脱口而出:“邓铭模样不错!”

    董愚道:“连那个宋二爷都比不上。”

    少年皱眉:“男人比什么颜色。”

    “不是比,是挑。”董愚道,“她又不图丈夫的钱财地位,也不愿意丈夫有太大出息,总得图点子什么吧。模样儿长得好,看着也舒服不是?”

    少年想了会子,先是啼笑皆非,而后苦笑:“是了,她与寻常女子不同,不指望丈夫养家糊口。”董愚轻轻点头。少年道,“既这么着,委实不合适。”

    董愚拱手:“多谢。”

    少年扬眉一笑,又问道:“天下局势,王大人是怎么个想法?”

    董愚捧起茶盅子轻声道:“那位哪吒还没跑遍天下呢,诸王和诸王的儿孙也有许多没见过。”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不觉捏成拳头,又闭了闭眼。半晌,睁开眼向董愚拱了拱手;董愚含笑回礼。少年望着他道:“董先生自己可有高见?”

    董愚垂目思忖片刻,摇头道:“如今最有胆量革新的唯有庐王。”

    少年先是眼神一动,旋即说:“庐王的亲姐姐嫁与了贾环。这婚事既成,贾家又那么爱避嫌,庐王想是没戏了。”

    董愚道:“庐王并非自己有本事,不过听肯环三爷的劝罢了。”

    少年想了半日,道:“庐国虽小,委实强。”

    董愚道:“庐国之策没有一样不是强国的。琮三爷亦曾谏言别国王爷,或收一两策、或收四五策;唯有庐王照单全收。”

    少年问道:“都是何策?”

    “都不是什么隐蔽之策,黄公子如若好奇,往庐国或两广略一打听悉数可知。”

    少年轻轻颔首,遂起身告辞。董愚亲送他到门口,少年忽然回头来问道:“董先生看楚国比燕蜀吴如何?”

    “楚王年岁太小、拿住楚国的时间也太短,看不出来。”董愚微笑道,“不过嘛,莫欺少年穷。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少年才要说话,迎面就撞见那个玄衣男子手里拎着个食盒过来,还朝他点了点头,哑然失笑。乃摇了摇头,也不言语了,撤身而去。

    那一头,苏韬命人将何财主喊了过去,只略问了问他便招了。原是他姐姐听府里人说三更半夜看见黑影飘过,吓得厉害,托他请法师作法。再问何姨娘,少不得把苏澄牵扯进去。苏韬怒斥“胡言乱语”。那个去苏澄院子门口闹事的媳妇子赌咒发誓、非说看见了人影,喊起来肝胆俱裂。苏韬有几分耳朵软,见她这幅模样心下犯起了嘀咕,遂与张氏商议要不要请个法师上苏澄院子里瞧瞧。

    张氏抬腿就将球踢给女儿:“同澄儿商议商议。”苏韬忙命人去请苏澄。

    苏澄尚不知何事,便见她母亲眨了眨眼、竟有几分俏皮。乃问何事。听完她老子所言,啼笑皆非:“父亲究竟是怎么当了这么多年官的?此事显见是何姨娘给我下的套子,报复我给她的见面礼还不如奴才。”

    苏韬怔了:“什么?她报复你?”

    苏澄道:“有什么奇怪的?女人本来心胸狭窄。”

    苏韬道:“你是我女儿,她没那个胆子。”

    苏澄叹道:“娘,我爹是活在梦里么?她娘家兄弟有钱、又有儿有女,心里头早就把她自己同我母亲平起平坐了。不信,让福儿审问那个自称看见了黑衣人的媳妇子,你躲着偷看。”

    苏韬知道贾桂身份,顿了顿:“为何让她审?你老子才是荆州知府。”

    苏澄抿了抿嘴瞧着他:“因为您老不会审后院女子。”苏韬扭头看张氏,却见张氏一副等好戏瞧的模样,心头忽然涌起一股怪意来,并五味杂陈。

    一时张氏命人把那媳妇子带了进来,苏韬苏澄父女俩藏在屏风后头,贾桂笑眯眯坐在张氏身边。媳妇子垂手在堂下站着。她还记得贾桂手劲儿大,有几分戒备。贾桂乃道:“这位大嫂,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你根本没看见什么黑衣人,你也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何姨娘给了你不少钱、说不得还有别的好处,你也知道我知道。开个价吧。”

    那媳妇子道:“王姑娘说什么呢,我竟听不明白。”

    贾桂道:“不论何姨娘给多少,我翻倍。”

    媳妇子道:“我当真看见了,若撒谎儿必不得好死!”

    贾桂道:“两倍。”

    “五雷轰顶,死无全尸!”

    “三倍,不能再多了!”

    张氏忽然说:“十倍!”那媳妇子吓了一跳。张氏道,“那何财主才几个钱?全部家当加起来还抵不上我女儿头上一根簪子!”

    媳妇子迟疑片刻,眼神闪了闪:“何姨娘给了我……二十两银子呢!”

    贾桂与张氏齐声嗤道:“才二十两?打发叫花子呢?”

    贾桂道,“我还是以为二千呢。”

    张氏道:“你说实话,我赏你五百两。”

    媳妇子愣了:“太太何尝有这么多钱?”

    贾桂奇道:“你是傻的么?太太没钱难道姨娘有钱?姨娘的月前都是太太给的。不过是你们太太平素不爱张扬罢了。”张氏微微一笑。

    媳妇子登时变了脸:“哎呀呀原来太太才是财主!”乃立时跪下哭道,“奴才是被她逼的……”

    张氏柔声道:“你只管说,我自然替你做主。”苏韬在屏风后头张大了嘴半日合不上。

    便听那媳妇子一五一十的全都招供了。原来何姨娘两年前就收买了她。她主子是个棒槌似的人物,稍稍哄骗几句便能跑出去放炮炸,“帮”何姨娘做了不少事。苏澄那事儿皆是何姨娘安排的,让这媳妇子去撺掇她主子闹事、拘苏澄几个钱使。

    张氏问贾桂道:“福儿,你看她这是做什么呢?”

    贾桂懒洋洋道:“何姨娘只想让她们闹个事,闹得有人知道便好,闹事之人是死是活她就管不着了。不是还请了道士作法么?苏伯父知道了道士的事儿,少不得来家里查问,也少不得会疑心有人想害苏姐姐、少不得请人查看。何姨娘这么有钱,既然能买通了这位大嫂,自然也能买通苏姐姐院子里的人。”乃啧啧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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