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8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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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不下去不成?且各家王爷各有所爱。齐王尊儒,蜀王尚武,先吴王爱财。但凡官儿不是只给儒家一家当,儒家用不了多久便会与别家平起平坐。站在儒家自身的立场看,不就是没落么。”
屋中寂然良久。卢俭慢慢的说:“敢问周先生,在燕国,儒家已与别家平起平坐了么?”
“眼下还没有。”贾琮道,“丞相林黛玉是正经的儒家子弟。以后不好说。”
卢俭怔了半晌,苦笑道:“林海委实生了个好女儿。”
贾琮道:“外洋实在太大了,领土面积是国内的数十倍。眼下还看不出来。等着,再过个二三十年,各国王子渐渐长大。夺嫡输掉的不愿意给兄弟三拜九叩、纷纷走人,在外洋建立无数个国家。儒家子弟在本国就有官做,愿意背井离乡的肯定不多,其余法家兵家墨家道家的人才听说有官儿当肯定跟着走。百年之后,儒家定会泯然百家。”卢俭总觉得他这话又哪里不对,偏想了半日没想出关节来。
孔允宪道:“只要在本国依然昌盛,便算不得没落。”
贾琮淡然道:“在本国也未必能昌盛。比如隔壁的鲁国,外戚当权、小鲁王完全看不出有能亲政的可能性。前阵子有个什么狂生给刘家大爷上书,让他依着礼法归政王爷,不就被当庭打死了?礼法这个东西,必须有权力来维护。”
卢俭冷冷的道:“刘家早晚必反。待他们夺了鲁国,依然得重用儒家。”
贾琮微笑道:“倘若他们永远不反呢?”
卢俭哼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贾琮摇头:“刘侗不是司马昭。司马昭已得了天下,又大权在握,当然可以逼着天子禅位。鲁国弹丸之地,四面皆是司徒家子弟。但凡他造反,便是给了别国找茬的借口。反之,他只要握着权力不放手、白白养着鲁王,他儿孙继续白白养着鲁王的儿孙,永远不自立为王却永远大权在握,鲁国就永远安全。”
卢大人立时道:“日后自然有人清君侧。”
“清君侧需要兵马呀大人!”贾琮摊手道,“眼下已是火器时代了,打个仗不知道死多少人、费多少钱。鲁国又不大。你觉得哪位王爷会闲着没事拿本国兵马的人头火器去做那好事?还不一定打得赢。刘侗本就是武将出身,何况他们还有东瀛刘属做后盾。天下已分,人口比早些值钱多了。”
孔允宪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早晚有再合的一日,朝廷又得重用儒家。”
“不好说。火器杀伤力太大,战争不会轻易而起。”贾琮轻轻一笑,“说不定,下次合,就是联邦。”
几个人同时问:“何谓联邦?”
卢俭忙说:“我知道。最早是西洋小国的一种制度。”遂细述起来。他家两个长辈听罢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贾琮乃正色道:“因为国境已无法约束住人员流动,儒家在朝廷的先天优势荡然无存,未来如何全然不可预计。故此,”他指了指几案上的文章,“这个没太大意思。祭祀本意是表达后人对祖先的景仰,心在就好,具体怎么操作不重要。倘若是为了政治威慑、将祭祀仪式化以显权威——只怕是达不到目的的。”
屋中默然片刻,卢帧轻声嘀咕:“在齐国可以。”
贾琮动了下嘴角:“好吧……”过了会子他又说,“那重点不是古制不古制,而是齐王高兴不高兴。找个得宠的太监,送他五百两银子的茶钱,托他帮着打听王爷的意思不就好了,还正儿八经的商议什么?说一千道一万,祭祖是人家自家的私事。司徒家祭祖宗人孔家也没掺合呀。”柳庄在旁咳嗽两声。
卢俭重重一叹:“周先生既不曾把孔家放在眼里,也不曾把司徒家放在眼里啊。”
贾琮喊冤:“这两家是天下最厉害的家族,我怎么可能不放在眼里?”
卢俭瞥了他一眼:“不是那个不放在眼里。”他又重重一叹,摇了摇头。
贾琮想了想:“卢老大人说的是敬畏其权威?难道你们卢家很敬畏这两家么?也没有吧。隔壁崔家也没有,大家都是装装样子罢了。我懒得装。”柳庄再咳嗽。贾琮一巴掌拍在自己嘴上,嘀咕道,“瞎说什么大实话。”卢帧忍不住扭头掩口而笑。
孔允宪悄然扫视了众人一眼,道:“我明日就要回府。周先生可有兴致同去?”
“谢孔少爷邀请。”贾琮道,“恕我直言,你家这趟祭祖肯定会牵连到齐国几位殿下明争暗斗。我怕殃及池鱼,不敢去。还请小公子和令尊大人预备好护卫,谨防刺客。”
卢大人道:“王爷自会派兵过去防护。”
贾琮嘴角一抽:“真不知道是谁家祭祖。横竖多加留意绿林人。”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拍案道,“卢大人,跟我到隔壁来。我有个主意——”他看了看旁人,“只悄悄与你一人商议。”
第863章()
贾琮瞎说一通大实话; 灭了几位儒家子弟的锐气后,将卢大人引去厢房了。沈之默探头看他们走了,向柳庄道:“你猜他想到了什么主意?”
柳庄道:“我不猜; 过几日总能知道。”
沈之默道:“他方才最后一句话提到了绿林,我猜要使绿林手段。”
孔允宪看他二人都是下人装扮,偏言语气度皆不似下人; 有几分好奇。卢帧低声道:“这二位都不是下人。”偏沈之默听见了,冲着他二人眨眨眼。
巴巴儿坐了会子,卢俭捋着胡须含笑问道:“孔先生; 此事你看呢?”孔允宪面色一暗。
卢帧在旁快嘴道:“我觉得周先生所言极是。不若就烦劳哪位公公套套王爷的口风,他高兴如何如何。”
卢俭瞪了他一眼:“胡闹。祭孔圣人乃大事; 岂能过阉人之手。”
沈之默是个聪明的,见状已猜出来了。只怕是世子弄出这篇文章来想掺合进今年的祭孔; 齐王也愿意改改祭祀规矩、以立权威。偏他们明面上又都极敬孔家,不便直接下令。遂盼着孔家懂事些、自己答应改; 若能感谢一下齐王和世子就更好了。偏孔家并不愿意。自家祖传的规矩; 凭什么人家一篇文章就要改?说不定今儿来找贾琮都是孔允宪的缓兵之计。
沈之默横竖不是齐国人,不怕齐王不高兴。乃道:“我也觉得我们先生言之有理。这文章所言不过是某段时间的古制; 之前之后都不同。若想用古制,也到考究出最古的古制才是。再说正日子就在跟前了; 这个点儿改祭祀礼仪,实在大不敬。”
卢俭面上一沉,立时道:“如此大事,你一个姑娘家莫插嘴。”
沈之默看他反应这么快; 便猜孔允宪只怕反抗得挺坚决,愈发愿意帮他一把。遂耸肩道:“女人怎么了。我们林丞相也是女人,燕国压根找不出比她更好的丞相。有道理就成,管他男女。”
孔允宪霎时笑了,道:“我也听说过林丞相才冠当世,看过她写的诗文。”
沈之默也笑道:“林老大人都说,论诗才不如女儿,论政力也不如女儿。”
孔允宪道:“还望林丞相能多多弘扬我儒家之学。”
沈之默顺口道:“那个自然,林老大人乃当世大儒。”
卢俭哼了一声:“林家父女能管什么用?周冀方才无端提起鲁国的刘侗,其意便是,燕摄政王贾琮也与鲁国刘侗一样,养着燕王、世子及其后人,永不造反、永不还政。”又哼一声,“这个周冀定然是贾琮的心腹无疑了,与贾琮一般儿诸事不放在眼里。”沈之默一惊,悄悄去瞧卢帧;卢帧冲她使了个眼色——他竟然不曾告诉卢俭贾琮的身份。
孔允宪轻轻的说:“他肯明明白白讲在当面,总比装模作样的好。”
卢俭面色又难看了几分,道:“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燕鲁二国君不君臣不臣的,早背逆了孔圣之言。”
沈之默微笑道:“然而燕王鲁王皆不是君,诸侯罢了。‘君’不是不知所踪的太上皇么?连紫禁城中那位都是乱臣所立、算不得数。再有,我觉得孔圣人这个‘君’泛指上司而非国主。”
卢俭拍案怒批道:“胡说八道!”
“哦,好吧。”沈之默道,“您岁数大您说了算。”言语间学了几分贾琮的痞气。
柳庄忽然吟道:“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得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卢俭哑然。
这诗本是讽刺儒家的,孔允宪浑然不恼,含笑道:“倒也有几分道理。”乃正色道,“卢老大人,周先生所言晚生深以为然。祭祀之礼还是不变的好。”
卢俭长叹一声:“也罢。”
孔允宪笑容满面:“谢老大人明理。”
卢俭苦笑道:“你还年轻,不知世事。孔先生,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孔允宪神色微动。
沈之默脆生生道:“南国有榕木,树上生根垂下扎于沃土,渐成新干。独木可成林,山火烧不尽、骤雷劈不焦,数百年不衰。”
卢俭皱眉:“这位小姑娘不知什么来历?”
沈之默撇脱道:“家父乃云南巡抚沈钊。”
卢俭大惊:“沈巡抚?听闻吴国沈太后乃沈钊大人的侄女?”
“对啊!”沈之默闲闲的道,“谁家还没几个皇亲国戚么?”说着瞥了眼柳庄。柳庄微微一笑。
卢俭半日才说:“如此说来,你们周先生怕是不寻常了。”
卢帧咳嗽两下:“叔祖父,周先生是来游学历练的,何必问得那么明白。”
卢俭立时盯着他。卢帧摆摆手。卢俭道:“也罢。”遂撂开了。
贾琮与卢大人回来一瞧,他们正议论学问呢,个个温文尔雅、文质彬彬。他二人决口不提方才商议了什么主意。卢大人携孔允宪告辞而去,贾琮与卢俭卢帧爷俩亲送出卢府大门口。
才刚转身回到大门内,卢帧便溜了贾琮一眼,含笑道:“周先生在齐国住的惯么?我们这儿比贵国可冷的多。”
贾琮顺溜接道:“还好,算不得极冷。最冷的是西洋挪威芬兰瑞典三国,可惜我还不曾去过。”
卢帧道:“不是还有个冰岛?”
贾琮道:“冰岛自五百多年前便落入挪威手里,最近几年开始闹独立,想必也快要立国了。”
卢帧道:“近年来仿佛西洋多处闹独立?”
“西洋原本就密密麻麻小国林立,称作领主。”贾琮道,“打了十几年的仗,大国对属地的控制力下降,小国便有力量独立了。这才刚刚开始,再过几年独立的更多。待大国悉数拆成小国,彼此又没有钳制,战争便愈发停不住了。”二人互视一笑。卢俭在旁若有所思。
回到客院,沈之默先说了方才她给孔允宪帮腔之事。她道:“齐国整个朝廷欺负一个孩子,我瞧不下去。”
贾琮竖起大拇指:“女侠!好样的。”乃思忖片刻,“吴金娥还在咱们这儿关着吧。”
柳庄道:“是。昨晚上只有蒋班主两口子回去了。”
“给她个机会将功折罪。”
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吴金娥回到家中。她丈夫吴先生不在,显见往隔壁的和春班去了。昨日她与那青衣人打斗时留下了一地烂摊子,不知何时被人收拾干净。吴金娥想了半日,总觉得吴先生不像是勤快人。她遂打开大门里外收拾了会子,便听见脚步声响,有人直进来了。
扭身探头一瞧,正是三殿下安置在和春班的地痞子王二猴。乃笑盈盈招手:“二猴哥哥,你来啦?”
王二猴皱眉道:“昨晚上你去哪儿了?丁管事有急事找你。”
吴金娥“哎呦”一声:“昨晚之事真真说来话长。二猴哥哥,要么……”话还没说出来,王二猴已一头栽倒在地。“要不你先睡一觉再说吧。”
柳小七从房梁上跳下来,单手拎起王二猴转身进里屋撂在炕上。吴金娥在后头跟着替王二猴除去鞋子,又脱下他的外衣抱出去随手丢在堂屋地上,再返回里屋将王二猴好生安置了、盖好被褥。离开这屋子前她打起门帘子挂在帘钩上。
堂屋另一边是吴先生的书房,案上设着文房四宝。吴金娥随手从架上取下一叠笺子来,动手研墨。一时墨水研好,她遂开始写帖子。写完晾干后,吴金娥便爬上阁楼打开窗户,在外头挂上了一件松花色的衣裳。
不多时,一个乞丐轻手轻脚溜了进来。此人扫了眼地下的衣裳,隔门往里屋望进去。这屋子不大,炕上明晃晃躺着王二猴,还在打呼噜。吴金娥在书房那头嗔道:“瞧哪儿呢?你可知道非礼勿视?”
乞丐忙转身进了书房,皱眉道:“你与旁人做耍子都罢了,这是主子的人。”
吴金娥奇道:“难道我不是主子的人?横竖都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