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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7章

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8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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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房吏强笑道:“先生说什么?小吏听不明白。”

    朱桐道:“白日见鬼可有趣么?你可知道太阳就要下山了。”

    那刑房吏身子摇摇晃晃快站不住了。陈大人只冷森森的瞧着他,一言不发。刑房吏“扑通”瘫倒。

    原来,夏奎被抓来那日一大早,有个穿灰袄的男人来此人家中,含笑送了他一盒点心。这刑房吏打开盒子一瞧,里头竟是白花花的两锭大银元宝。那人道:“我东家的相好与人私通,又被奸夫杀死。我东家郁愤难平。虽说杀人偿命律法难容,我东家却不想让他拖到明年秋后再死。听说,今晚是押司值夜。”

    刑房吏看着银子眼睛都直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为难道:“虽是我值夜,值夜之人并不止我一个。”

    那人道:“今儿大老爷审过之后,奸夫会送去僻静之处单独关着。押司放心,我东家不止有这么两锭银子,该疏通的都疏通了。”

    刑房吏这才放心,大大方方手下银子道:“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些许小事,好商量。”那人遂将东家的安排细说与刑房吏听,二人商议了会子,定下计策来。

    当晚刑房吏特意早了些到班,不许旁人跟着、独自跑到夏奎的牢房外溜了一眼。牢房北边有一片空牢房,僻静无人,夏奎单独关在此处。他提着灯笼从那片出来,值夜的狱卒们个个望着他微笑,刑房吏回笑道:“那边只关了一个犯人,老实的很。我已看过,大伙儿不用过去了。”众人都答应着。

    到了四更天,五个穿狱卒衣裳的人走了进来。两个拿着铁锁,两个抬着一袋子黄土,还有一个高壮汉子扛了一个长布袋子,袋中仿佛装了个人。众狱卒只做没看见。过了一阵子,隐约听见北边有嘶喊声传来,众狱卒当作没听见。许久,两个穿狱卒衣裳之人匆匆走出。随后,又有三个穿狱卒衣裳的出来,当中一个扛着长布袋、两个抬着那袋黄土。众狱卒依然装聋作哑。

    次日清晨,交班的还没来。这刑房吏亲领着人查看牢房,赫然发现关夏奎的牢房里头躺着一具尸首。遂急忙忙将尸首抬出去,跑着请仵作。

    梁仵作是个实在人,每日来衙门都极早,那会子刚到。连口水都没喝,命人抬尸首过去验尸。

    众人听罢瞠目结舌。半晌,刘戍似赞似叹道:“这出瞒天过海不弱于古人!”

    又查了当日将夏奎关入牢房之人,是两个白班狱卒。此二人亦得了人家的银子,特意将夏奎送去北边牢房,还告诉狱卒头目说是陈大人吩咐的。

    刘戍闲闲的道:“这衙门上下每个人都会欺上瞒下啊。”陈大人面如土色。

    朱桐道:“事既至此,已十分明白了。土布袋不过是一场戏。狱卒以为东家派人把夏奎杀死、换了个得病的替身死在牢中替狱卒们遮掩。夏奎以为官府要杀他。夏奎,要杀你的和救你的是同伙。”

    夏奎都快懵了:“那……他们耍我玩么?”

    刘戍嘴快:“人家显见是借刀杀人,让你去杀那个什么毕大老爷啊!话说这个毕大老爷是什么人,真的死了么?你从前见过他真人么?会不会也像梁仵作一样?”

    夏奎闻言一愣。想了半日,迟疑道:“我见过毕大老爷。只是离得远,容貌看得不真切。”又想了半日,“应当没杀错人吧……”

    刘戍道:“你自己也不拿不准。”

    朱桐思忖道:“可能是有人想借夏奎之手杀毕大老爷,亦可能毕大老爷想金蝉脱壳假死脱身。眼下不好说。”

    秦王问道:“朱先生,他们想做什么?”

    朱桐摇头:“猜不出来,我得细查。先弄明白替死的病人身份。尸首想必已运回我叔父衙门了,我们这就回去。天色已晚,王爷可要回府歇着?”

    秦王大声道:“孤王同先生一道去。孤王又不是没见过尸首。”

    朱桐点头:“好。那位咸阳的白兰姑娘想必也是无辜的。”他向梁仵作拱手道,“梁押司清早便来上衙,可知是个敬业的。晚生的仵作年轻,经验不如梁押司。恳请梁押司同他一道再次验尸。他们二人皆死的冤枉。咱们不是高僧,不能替他们超度。然咱们能以微薄之力替他们查明真相、申冤雪恨。这般功德,不亚于造七级浮屠。”

    梁仵作挺直了脊背,手指不觉抚上腕上的佛珠道:“既是朱先生有此心,老吏必竭尽所能。”乃向朱桐作了个揖。朱桐回了个长揖。

    事已至此,不论是陈大人还是庾二老爷都不敢回府,又连夜跟着朱家叔侄俩回到了太守衙门。此时已是饭点了,朱巍吩咐去外头随意买些吃食来,要清淡不可油腻。

    朱桐忙说:“我不吃!”又解释道,“吃完饭要连着验两具尸体且都已存了十几日。虽说这会子天冷,也难免有恶臭。”

    秦王听了也道:“孤也不吃。”刘戍也喊着不吃。

    朱巍道:“不吃哪里使得。只略喝点子小粥罢了。”他三人这才答应。

    秦王喝粥,旁人还能吃荤么?遂都只喝了小半碗粥水。此时朱桐从鲁国带来的江仵作也到了。

    众人一道拥去停尸房。先使人替那病死之人画了像,江梁二位重新验尸,都说此人委实是哮喘病发作而死无疑。再看那女尸白兰。江仵作看了此女半日,皱眉道:“仿佛有哪里不对。”

第896章() 
话说梁江二位仵作连夜验尸。江仵作看了那位咸阳花魁白兰的尸首老半日道:“她这相貌是如何当上花魁的?”

    朱桐道:“人死自然与活着不同。活着时会好看许多。花魁不是还有卖艺的么?”

    江仵作道:“属下便是说她活着之时; 模样平平。纵然精通吹拉弹唱也不该是个花魁,寻常出名些的粉头都比她好看。”他又打量了尸首几眼,犹如打量一个活人; “且胖。没有这么胖的花魁。”

    刘戍在旁瞧着,嘀咕道:“夏奎不是夏奎,花魁也不是花魁。”

    朱桐皱眉:“她是咸阳的。来索要尸身之人未必可靠; 明儿得去咸阳找见过她的镖客。”他叹道,“幕后是谁、有几层幕后尚且不知。今儿本想加紧些抢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看来不容易。”

    秦王及几位大人也都皱起眉头。陈大人道:“那个姓毕的家里可去查了?”

    朱巍道:“已打发人去了。只是人家定然早已收拾干净首尾; 难有什么得用的线索。”

    屋中霎时寂然,只余两位仵作验尸之声。良久; 刘戍忽然道:“要不要去花楼碰碰运气?”众人一愣。他解释道,“咸阳与长安这么近; 人口往来想必不少。在咸阳爱逛花楼的少不得也爱逛长安花楼。嘿嘿眼下正是花楼开市之时。派几个捕快换上寻常客人的衣裳,去几个大些的窑子吆喝一嗓子; 谁见过咸阳百花楼的花魁白兰?”

    朱桐点头道:“可以一试。”遂打发了几个伶俐的衙役往城中数处著名青楼而去。

    两位仵作重新验了回尸; 发觉此女右手上有握笔薄茧,想来是个识文断字的。此外也瞧不出别的。时日太久; 想验出精确的死亡时间已不成了。

    过了一阵子,外头有人进来回道:“有位兄弟领着春风楼的眉姑娘来了。”

    朱桐与刘戍不觉互视一眼。刘戍道:“莫非粉头们也互相熟识?”朱桐吩咐喊他们进来。

    那眉姑娘披着大氅匆匆走了进来; 垂泪向朱巍拜道:“朱大人,奴家与白兰妹妹乃文墨之交。虽不曾见过面,也认得了有大半年。听闻她已遭不测,奴才想看看她。”

    朱巍指着那女尸道:“那就是白兰姑娘。”

    眉姑娘取帕子拭泪; 走近女尸,口中喊“妹妹”,眼泪霎时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哭了会子,她忽然止住了:“这个……当真是白兰妹子么?”

    朱桐身子一动:“你认得么?”

    眉姑娘摇头:“不曾见过。可……她竟没有耳洞?”

    朱桐两步跑到女尸前定睛一看:果真没有耳洞!忙说:“会不会她不肯打耳洞?”

    眉姑娘断然道:“不论什么来历,但凡进了我们那地方,没有不打耳洞的。我虽不曾见过白兰妹妹的模样,这个女人绝非楼子里的人物。朱大爷只管信我。”

    朱桐思忖道:“寻常女子也都打耳洞的。还有什么人不打么?”

    “那奴家就不知道了。”

    朱桐对着她作了个揖:“多谢姑娘提点。”

    眉姑娘含笑道:“如此说来,白兰妹子也许还活着?”

    “也保不齐。”

    眉姑娘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告辞而去。朱巍命画师给假白兰也画上画像。

    狱卒进来回道:“大人,方才那个招供的小子在牢房里嚷嚷,说你答应了放他回去的。”

    朱巍失笑道:“我把他忘了。”遂命带那人到大堂去。乃向秦王道,“王爷,下官想试试这浮云堂楼上的护院有多大本事。”秦王点头。

    众人回到公堂。不多时,那锦衣打手也带上来了。朱巍命解开其铁锁镣铐,指着刘戍道:“要放你走也容易。你只与我这世侄打一场,你能赢了他便放你走。”

    那护院眼神一亮:“当真?!”

    “当真。”

    护院眯眼瞧了刘戍片刻,成竹在胸抱拳道:“公子请。”

    刘戍还礼,二人便斗在了一处。此二位皆是武艺高强之辈,霎时打了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久久分不出胜负。朱巍掏出怀表看了看,命二人停手。二人皆意犹未尽,盯着对方不放。

    朱巍道:“天已晚了。你不是怕老子娘知道么?快走吧。”

    那锦衣护院一愣:“大人放我走?”

    “本官言而有信。”

    护院哈哈笑了两声,向刘戍道:“可惜未分胜负。山高水远,再也不见!”撒腿就跑。

    朱巍自然使了人暗暗跟着他。不曾想才一会子功夫那捕快便回来了,垂头丧气道:“大人,那人跑得太快,小人跟丢了。”

    刘戍得意道:“跟丢了也不要紧,我知道他是哪家的。”

    众人惊喜,纷纷问道:“哪家?”

    刘戍道:“高家。”众人一愣。刘戍道,“方才他与我交手时,恐怕被人认出家传功夫,特意使了荣国公贾代善所创的一套贾家拳。”他嘿嘿两声,“他以为没人认得?偏我认得!高家与贾家是姻亲,且贾琮那人十分大方,半分不在乎将贾家拳传授给朋友,遑论姐夫。除了高家,这长安城还有谁家能学到贾家拳?”

    众人面面相觑了半日。朱巍捋着胡须道:“高家规矩重,对子弟管得紧。难怪他别的不怕、只怕家里知道。”他想了想,“刘贤侄,你可累了没?”

    “尚好。叔父可有使唤?”

    “烦劳你再比一场武。”朱巍道,“本官想试试,是独这高家小子武艺高强,还是锦衣打手个个武艺高强。”刘戍爽利答应了。

    遂随意另提了个锦衣护院上堂与刘戍交手,果然也是个高手。朱桐赞道:“难怪楼上的穿锦衣。”

    将此人送回牢狱之后,刘戍道:“正经军营里的路子。这位也是将门子弟。”朱巍缓缓点头。

    晚上已难有别的线索了,余下的便是慢慢审问浮云堂与毕家的人。今儿从下午到晚上没安生过,众人暂且散去。秦王迟疑片刻,将浮云堂赌客的名录塞进袖子里,没告诉他舅舅里头有表哥的名字,也没告诉陈大人里头有他儿子和幕僚。瞧那小模样,定是睡不着的。

    朱桐回到院中,赶着将此事一五一十说与媳妇听,顺带整理思绪。听到眉姑娘所言,刘净立时道:“出家的女人不打耳洞。”朱桐一怔。刘净道,“当年我不是当过一阵姑子么?在庵堂中住着,亦有道姑来串门子。但凡是年少出家的尼姑道姑,都没有耳洞——她们不带耳环耳坠子,打耳洞作甚?”

    朱桐拍手道:“有道理!阿净,那如何区分尼姑道姑?”

    刘净想了想道:“尼姑头上有戒疤。”

    朱桐顾不得才刚回府,立时返回衙门。与仵作一同打开那女子的发髻一瞧,果然有几个戒疤。发髻拆开才发现,这女子的头发不长,长短只得他媳妇头发的一半。朱桐点点头:这必是个才还俗不久的姑子无疑了。

    重新回去,只见刘戍正比手划脚的同刘净说话儿。见他回来了,兄妹两个都说:“可来了!正预备往京城发电报呢。”

    朱桐拉开椅子坐下,先自斟了一盏茶饮尽,方道:“我已大略有了点子头绪。”

    刘戍立时喊:“你方才怎么不说!”

    朱桐笑道:“方才哪儿能说啊!”乃正色道,“头一个人物,裘行正。给京城发电报,让神盾局好生查查哪家王爷有野心想谋夺秦国。”他又斟了盏茶吃。

    刘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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