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宏图-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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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都需要能干活、会干活且又懂得机器的技术人员,不过因为挂着个“工部”的名义,倒是让不少人浮想联翩起来,以为毕业后可进工部。
而李观森正是这浮想联翩中的众人之一,不过待到考试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工部学堂对文章要求不高,反倒是对算术要求极为严格,正因如此,他才会在初考时便被刷了下来,对于好不容易来一次武昌的他来说,自然希望在返回湖南家乡之前,于此见一见世面。
“你我一别数年,不知怀仁兄现在于何处高就,可是于此书报馆中高就?”
高就?
如果排字工也算是高就的话,不过赵凤勤倒是没有丝毫的自己自卑之意,而是抱拳说道。
“凤勤读书无成,那里敢言高就,不过是于报馆中作一排字之工罢了!”
“排字?那不知怀仁兄岂不见过的牛拖机器之景?”
李观森的话让赵凤勤立即明白了对方的来意,对于往来武昌的人们来说,这武昌最稀奇的景恐怕就是书报馆中印书车间主里的牛拖拉机器印刷,甚至有好事者,见景生情,作诗以记之。显然眼前这李观森怕也是想看看这牛拖机器是如何个拖法!
“车翻墨海转轮圆,百种奇编宇内传;忙煞老牛混未解,不耕禾陇种书田”
嘴上念着这首诗,赵凤勤却摇头说道。
“若是次山老弟能早来两日,倒是可见上一见这老牛引机之景,现在恐怕要失望了!”
“哦?这是为何?”
对于正准备返回湖南老家的李观森来说,他之所以来这书报馆,就是为了看一看那老牛引机印书之景,以待回乡时向外人炫耀一番,可现在被其这般一说,顿时有些失望。
“次山老弟有所不知,这书报馆最初是督府公文印制之处,开始使用西洋的手摇轮转机,印速虽说至每时数百张,但仍不理想,且又颇费人力,因此为解除人力负担,印制处便曾用牛拖拉机器,以代人力印刷,为当时一大奇闻。一些文人墨客观后纷纷咏诗以记之。”
解释着书报馆“老牛印书”的出处,赵凤勤又解释道。
“可现在书报馆印以报纸之后,虽是添制一台轮转印机,印速亦不能满足要求,所以现在书报馆已经改用蒸汽机引机,那老牛自然也就无需再用了……”
“哦,不知怀仁兄能否带小弟瞧瞧这汽机印书?”
虽说见不到牛拉机器印书,可李观森却仍然想见一见世面,对于这个要求,赵凤勤自然没有拒绝,实际上如果他想看的话,根本就不需要通过自己,只需要到门房那里说一声,便可进入参观。
人还未进入印书车间,李观森便听到机器的运转声,在那机器的运转声中,来到车间里的他更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车间两端尽是厚厚的纸张,其中有印好的,亦有未印的白纸,随着机器的轰鸣声那些纸张被印上文字,呼吸间的功夫便印出数十张来。书馆印书,他不是没见过,可那些书馆印书每天不过只能印出数百张来,那能与此相比。
“怀,怀仁兄,这印书居然如此之快?”
“每时六七百张!不过按彼得技师的话说,这并不是最快的机器,在欧洲还有更快的机器!”
在提及机器时,赵凤勤的目光中带着些景仰之色,只有靠近这机器、了解它,才会知道其伟大之处,就像这小小的印刷机,即包括数千个零件,那得是何等才智才能制成此机?
看着印机转动时,自动续纸滚印的动作,再瞧着那铁制机件随着动轴运动的一幕,李观森更是惊叹道。
“这印书之机居然如此精巧,想来纵是鲁班再世,亦会为之惊叹!”
赞叹着这机器之余,他又是沉吟片刻,随口道出一手诗来。
“牍题墨海起高楼,供奉神仙李邺候;多恐秘书人未见,文昌火焰借机引”。(1)
随口作了一首短诗之余,李观森却又摇头叹道。
“今日得见此机,实是不敢相信,这铁铸之机器居然精巧如此……”
在李观森的这般感叹之中,他又瞧着这机器,暗自思量道。
“若是把这印机带回来湖南,于家乡办以印书馆,岂不可大获得其利?”
就在他的心底冒出这个念头时,瞧见这印书间中堆积如山的纸张,又想到既然有了这官营书馆,那民间书馆印书自然受其冲击。虽说读书一般,但李观森的头脑却又颇为灵活。
“看来,这书馆生意是不能做了……”
虽说李观森的话声不大,又有机器的运转声所掩盖,但却依然传到赵凤勤的耳中,听其这么说便于一旁插话说道。
“若是次山老弟想做生意,不妨考虑一下于机器缫丝!”
作为排字工的赵凤勤除了排书报之外,同样也需要排一些不涉机要的督府公文,在那些公文之中既有创办缫丝工厂的公文,因此到也知道些许机器缫丝的之事,这会听故友有办书馆的想法,便随口提意道。
“机器缫丝?老兄指的是生丝?”
“对,就是用机器缫制生丝,我湖广富产蚕茧、生丝,若是老兄办以工厂,以机器缫以生丝,必可大获其利!要知道这机器缫丝一人可顶十数人之工!而且只需数千两既可成厂!”
听赵凤勤这么一说,李观森立即来了兴趣,连声问道。
“老兄可知,若是购买那机器需往何处?”
(1)此诗为《咏墨海馆》一个叫黄钧珊的,见到墨海书馆用牛拉机器印书之后,作出此时,此处修改最后两字,将“牵牛”改为“机引”。
第210章 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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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武昌以及汉口,东濒长江,北依汉水的汉阳,无疑稍显“偏远”,甚至还显得有些落后,不过只是区区小城罢了,虽说鹦鹉洲一带,历来是长江中游商船集散的地方,可随着汉口的举起,加之武昌近在咫尺,却早已没落。
在去年粤匪攻城,遭受兵灾之后,这汉阳几乎沦为一座废城,不过,随着兵火的散去,城市亦慢慢的随之复苏,虽说恢复的速度远无法同武昌相比,可却已经显出了几分生气来。相比于城内,其城外反倒更显繁华。
尤其是那位于汉阳城北大别山下,左邻东月湖、右邻晴川阁,北接汉江、右接长江,长千丈、宽八百余丈汉阳枪炮厂,更是恒古所未有之大工厂。
能于汉阳城北建以这般大工厂,得亏了当初长毛撤离时,尽焚其城,尽掠其民,这城北几被烧成一片赤地,亦正因如此,督府才得已于此建立工厂,而无须征以民地、民房,实际上这武昌也好、汉阳也罢、汉口亦可,皆曾为粤匪焚尽,这亦使得督府得以于此办立工厂,如那武昌城下缫丝厂,船厂,皆得益于此。而三城能如此之快显出生气过来,亦得益于工厂的兴办。
在那浓雾中,工厂的烟囱喷吐着煤烟,此时再也无人指着那烟囱言道“大好天地尽为鬼蜮”,言道着其坏以风水,毕竟这些工厂皆是官办工厂,纵是有人试图以风水说水,亦要先掂量一下脑袋,毕竟这些工厂皆是机器工厂。
此时这位于汉阳城北的枪炮厂,与其说是工厂,倒不如说是一个相当有规模的建筑工地,足有上千个衣衫破旧的工匠似蚁群般散落在工地四处,紧张有序地忙碌着。尽管此时从美国购买的用于制造枪炮的机器尚未运进,可这里却依然有几座厂房已经投入使用。
高达六七丈的砖砌的烟囱喷吐着烟烟,车间内的蒸汽机轰鸣着,在车间尽头,一根皮带将天轴与地轴连接着,在蒸汽机的带动下,天轴将动力传至附近的厂房之中,厂房里,数十台各种各样的机器轰鸣着,这些机器大都是二手的机器,皆是购自香港以至印度,在从英国、美国定造的机器未运抵之前,工厂只能使用这些二手机器。甚至在武昌的几间工厂还使用着手摇机器。
机器轰鸣着,工人们在机床上切削着熟铁工件时,突然,车间里传一声音狼哭鬼嚎般的惨叫声。
“啊——”
这一声惨叫之后,只让正在干活的工人无不是为之一惊。紧接着,有人发疯地喊道:
“停机!快停机!出事了!”
作为车间班长的杨老五,一听到出事了,便一边跑一边大喊着:
“快停车!停车!”
车间外控制传动的机工一听,立即扳下把手,脱离了天轴与地轴之间的联系。
机器停了,车间里顿时死一样寂静。
杨老五跑下机台处大声喊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一个工人连忙说道:
“梁师傅出事了!”
工人的话让杨老五的心底一惊,慌忙朝机器后面跑去。待到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机器旁边,定睛一看,他愣住了。只见他的师兄梁立邦跪在机器旁,他的一只手裹着破布被卡在传动带之间,惨白的脸上溅得血迹斑斑,豆大的汗珠和着血水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杨老五慌忙地蹲下来问道:
“你怎么搞的!咋着把手卷到这吃人的老虎里头!”
吃人的老虎!
说的就是这机器,打从几个月前,开始用起这机器,前后便有四五个人的手被机器卷了进。
痛的浑身颤抖的梁立邦一边吃着痛一边大骂着:
“******,我刚过换件来着,谁曾想这腰上的布腰带让皮带粘着了,我伸手想拦没拦住啊……”
此时他整个人痛得嘴里直抽凉气,可嘴上却大喊着。
“老五啊,老五啊,救救我这只手,我不能没有手啊。”
没有手可就全完了!
只是看一眼,看到那皮带与轴间平着的血肉、骨渣等物,杨老五的心便猛的一沉——这手看样子是保不住了!
手自然是保不住了!
在机器再一次开动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对于工人们来说,纵是那机器是吃人的老虎,为了生计他们亦只能继续忙活下去。
而在这几日一直在工厂内督办工厂建设的陈端,盯着眼前的那一片血淋淋破布,眉头却皱成了一团儿。
“手保不住了?”
“看样子是保不住了,骨头都碎成渣儿了,纵是送到武昌的医院里,恐怕也保不住!”
摇摇头刘涛无奈的苦笑道,从买办转作工厂的经理,这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但像眼前这种事情却不是他所愿意适应的。毕竟对于工人来说,那一只手便是一家数口人的生计!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令人将其送到对岸的武昌,文山义熟于那里设有医院,虽说是供学生“练习”的地方,可里面却也有洋人医生,看类似的外科更是其极为擅长之事。
“这洋老虎又吃了!”
陈端感叹一声,与刘涛是买办出身不同,他是读书人出身,对于机器的了解甚至还不及刘涛,而这声感叹之后,他的眉头却猛的一皱。
“要是再这么传下去,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无知百姓传着什么,咱们的吃器是吃以血肉,方才得以运转!”
在这一声顾虑之后,他的心思浮现着,盯着那块碎布,于脑海中想着解决的办法。
作为工部六位都事中的一员,曾几何时他试图晋身为工部主事,甚至在习之墨远赴大冶的时候,一面试图表现自己,另一面又穿起了汉式的衣袍,更蓄起发来,与此区别于习之墨的一身洋服打扮,从而避免习之墨一般被人称为“假洋鬼子”,甚至直接导致有人反对其出任工部主事。
可前阵子,汉督接连几道书令的下达,非但任命习之墨为工部主事,更是禁止官员乘轿,非但让陈端的主事之梦破灭,甚至他还嗅到其它的气息。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他才会越发兢兢业业起来,这不到一个月中,更是几乎完全于工厂中度过,甚至还曾下至应城的盐矿中亲自探究一番。
这正是他聪明的地方,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他更是先后拿出数份厂矿整顿的建议。现在眼前的这块带血的碎布,同样也让他看到机会。
“这是因为裹腰布带所至?”
“可不是!这些个人那总舍不得这么几件破衣赏,厂子里也是禁穿长袍,可却未曾想腰带也会缠着机器,现在可好,把自己的手都搭了进去!若是他们穿系腰带的裤子又岂会如此?”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中式的裤子没有腰身,那粗大的裤腰往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