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另一面-第40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不过,她并不了解真实的我,可能在她的眼中,我只是一个生活优裕、心地善良、诗情画意的男人。”
我说:“我觉得她的看法没错呀,看来我了解的也不是真实的你。”
他露出一脸无奈:“你明明见过我的腿。”
“那条腿没关系吧。”我说:“繁音是精神病,照样娶得到老婆,生得了孩子。”
他立刻就接上:“但他老婆不肯跟我在一起。”
我一愣,不由看向他,见他一本正经,不像是开玩笑,便说:“虽然我爸爸希望我跟你在一起,我也觉得,如果我还没有遇到繁音,或者,如果跟他纠缠没这么深,那我一定愿意试着跟你在一起。但现在太晚了,作为一个女人,我失败极了,也一无所有,更加没有精力再经营任何感情。”
他笑了:“你的话是不是可以总结为,觉得对方不错,但还是不喜欢,因此宁可说自己不好?”
我禁不住一愣:“也可以这么说吧。”
“那就和我一样。”他说:“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可我对她没有感觉。”
“可你明明很好。”
“我也觉得你很好。”他半真半假地说:“我很喜欢你。刚刚你那么认真地拒绝我,几乎把我的心伤到了。”
明明知道他们不是一类人,但我还是忽然想起了蒲蓝。我想是因为很少有男人向我告白。
这句话我完全接不上了,嗫嚅了好一会儿,还是他自己转移了话题:“你刚刚提那种要求,是在期待他可以痊愈么?”
“不是。”
“那是……”
我说:“很多年前,就有许多顶尖心理医生和精神科医生告诉我,他的病没得治,是我一直不信,现在我信了。疯子就该留在精神病院。”
他说:“原来如此。”
我说:“对了,你还记得……我那些照片的事吗?”
“这件事我没有在办。”他说:“你爸爸说他会处理。”
“他知道了?”我忙问:“他用那些照片威胁我爸爸了吗?”
“是我告诉他的。”孟简聪说:“等到被威胁再告诉也未免太晚了。你不要急,你爸爸一定能成功拿回照片,而且不会饶了他。”
“哦……”
“怎么了?”他问:“脸色突然这么差?”
“突然又想起了那天的事。”我说:“其实比这更糟糕的我也经历过,但这件事让我特别难受。”
我能感觉他正看着我,但谢天谢地,他什么也没说。
我继续说:“尤其是繁音后来又变这样。相比蒲蓝,我更恨他……”
他依然没说话,不一会儿,忽然伸出手臂抱住了我。
我先是遏制不住地哭了一会儿,又猛然反应过来,试图推他,但他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
他的腿毕竟有残疾,我担心将他推倒,只好不再推搡。
其实,我能感觉到他虽然抱着我,但这拥抱是不带情欲的。我想是我太敏感了,他和蒲蓝不一样,他是个单纯的人,这样做并不是为了占我的便宜,只是想给我支持。
我这样告诉自己,没有再推搡。
繁音的事我根本不需要考虑,精神病院就是我理想中的惩罚方式。
我再次将我考虑好的决定告诉我爸爸时,他没再提出任何异议。
直到开庭前一天,我们依然没有念念的消息。
孟简聪陪我回去开庭,飞机飞了一整夜,下飞机时,刚好是早晨。
柏林现在已经入冬,天气阴沉沉的,空气湿冷。街道边的房屋顶上铺着薄薄的积雪,道路两旁的树上也是一派银装素裹。
我们在去住处的路上看到了我以前的房子,连忙叫停汽车。
因为长时间没有整理,花园里已经杂草丛生,门也脏兮兮的。我想进去,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带这扇门的钥匙,只得作罢。
一从花园出来,对面的立刻传来打招呼的声音,我想了一下,才回忆起这是我们以前的老邻居。
老人家本来年纪就很大了,如今看起来更老。我过去同他打了招呼,他让我等着,转身回家里转了一圈,出来时手上拿着一样东西,是钥匙。
“你丈夫来过,让我交给你。”
我接过钥匙问:“他什么时候来过?”
“夏天的时候。”他眯起眼睛吃力地回忆着,说:“我的记性不好了,只记得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
繁音一直跟我在一起,看来他所说的是他离开这里去美国之前。
我道过谢,又与他闲话了几句,便回去开门。
家里依然空空的,但看起来非常干净,像是不久前才被人打扫过。
我招呼孟简聪一起进来,找到咖啡豆,见还没过期,便打开咖啡机磨了两杯。
孟简聪住惯了别墅,铁定不习惯这么逼仄的小房子,因此显得饶有兴趣,不住地四下打量,我说:“这是我结婚时候的房子。”
“真精致。”他语气有些微。
“是小了点,”我以为他是这个意思:“但两个人足够了。”
“我倒不觉得小,”他说:“只是没想到你结婚时居然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住。”
“那时候他是第二人格。”我从书架里抽出那本有些老旧的书,扉页上还有小甜甜的签名。这本书是特意送给我的,所以上面还写了一句:灵雨既零,命彼倌人,星言夙驾,説于桑田。他其实不会写什么汉字,这几个也练了很久,因此看上去中规中矩。
我把书递给孟简聪:“你看,他的书销量还很高呢。”
孟简聪接过书,翻了几页,说:“真让人意外。”
“你不知道这些?”我以为他什么都清楚:“我爸爸没告诉你吗?”
他摇头:“他只说你是被他们诳了,嫁给了一个精神病,在他身边受苦。”他再度环顾四周,说:“唯一的女儿嫁人了,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喝这样味道的咖啡,如果是我,也无法接受,何况还有更辛苦的。”
我说:“都过去了。”
孟简聪便没说话,翻了翻书,里面忽然滑出一张纸片。
我过去时他已经捡了起来,看了一眼,且愣了一下。
我拿过来一看,原来是我跟繁音的结婚照片。
照片上泛着老旧的颜色,我们两个靠在一起,背景是政府大楼那棵开满粉色小花的树,那棵树至今仍在。
背景处还可以看到罗曼的裙摆,她是我最后一个朋友。
照片上的我跟他都十分青春洋溢,尤其是我。我忍不住看向窗户的方向,那上面倒映着我如今的脸,虽然那么模糊,却还是看得出倦色与老态,无论怎么保养,都再也无法回到最初。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切实地体会到时间的流逝,它来得如此直白,又如此残酷。 ⑧±(。*)⑧±⑧±,o
我发了一会儿呆,忽然见孟简聪正看我,便笑了一下,问:“我年轻时候也不错吧?”
“现在也很漂亮。”他的答案是所有情商够用的男人的标准答案。
“谢谢。”
他笑容更深:“笑起来就更漂亮了。”
我回避了他的目光,说:“谢谢。”
我来到厨房,找了一只小锅子,用点蜡烛用的点火器点燃了照片的其中一角。火舌舔着照片的边缘,先是卷掉了我的裙摆,继而卷掉了他的西裤,慢慢往上,最后将我们十年前的笑容全都化为灰烬。
随着开庭的日期越来越近,我的心情反而越发平静。无论是离婚还是念念的安危,事到如今都已不可更改,我只要被动地接受结果就是了。
566 你不要我了()
转眼便到了开庭这天。早上,我和律师一起去。
繁老头也来了,他倒是丝毫不见落魄,开庭前热情地跑到我这边来,笑眯眯地朝我们打招呼。我便问:“念念来了吗?”
“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繁老头说:“咱们借一步说话。”
我想了想,说:“不必了。”
繁老头立刻说:“我不说假话骗你。”
“我知道。”我说:“你主要是拿不准,我们是不是只要离婚就够了。”
繁老头眼珠一转,看了看孟简聪,说:“念念没事,很好的。”
我笑了笑,心里明知他盼着我的几句话,说了也无伤大雅,但我就是不想说。
繁老头有些急了:“灵灵,你之前可是答应过我的。”
“答应过你?”我说:“哪有的事?”
他更加焦急:“我们之间明明说好……”
“抱歉。”我打断他,说:“马上就开庭了,我还有事要准备。”
保镖将繁老头与我们隔离,孟简聪问:“你们说好了什么?”
“我没跟他说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我说:“他怕繁音死。”
“哦。”他说:“他倒是会找症结。”
直到开庭,我也没见到念念,旁听席上也没有。
繁音如约来了,他打扮得很光鲜,单从外表看,他似乎恢复了之前优厚的生活,只是身材有些消瘦,可能是没有休息好?神态显得很萎靡。
而念念到现在也没出现,我无法直接问,只能悄悄看向旁听席上的孟简聪。
显然他也在等消息,手里握着手机,稍久,合上了手机,对我笑了,显然是有了念念的消息。
我放了心,又忍不住把目光落在繁音的身上。
他从进门到现在始终低着头,一眼也没有看过我,就像个假人。虽然他说他已经“融合”了,我却还是隐隐有些期待他没有好,大概是因为他对念念动了手。尽管最终必然会跟他分手,但我真希望这不是正常状态下的行为,我宁可他还是个疯子,之所以伤害念念是因为不可抗力而非主观意志,这样于我的内心,于念念都比较好接受些。
我的律师把我的意图陈述了,就是之前说好的不痛不痒的要求,我给他为数不少的钱,也继续给他赡养费直到他有“工作”,我们之间没有债务,两个孩子的抚养权都归我,他有探视权。他的律师也提了他的要求,就是说想多要一些钱,数额没有超出我们的预测,因此庭上气氛还算和谐。
正当我们觉得一切都很顺利时,繁音的身子突然一震,抬起了头,因为角度关系,他正好盯住了我。
他的目光里满是茫然,就像刚刚才睡醒,也有惊诧,好似遇到了什么不解的事。我被他看得有些脊背发凉,忍不住回避,看向了孟简聪。他也发现繁音的变化,原本轻松的身体挺了起来,打开了手机,显得有些紧张。
其实我和繁音的距离还是挺远,他也没有武器,不大可能冲上来攻击我。但他盯着我的神情太不正常了,这么一晃神,双方律师也都发现并住了口,法官也询问地看向他。大家都能够感觉到他目光中的不对劲,那绝不是正常人的目光。
最先反应过来的当然是经验丰富的我。
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很快就感受到了一个信息,就是:他即便是融合了,也一定没有融合好。
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再度看向孟简聪。他也从震惊中缓了过来,看向了我。
毕竟共事已久,他也是非常聪明的人,看了我的眼神就明白了我的想法,却冲我晃了晃手机,摇了摇头。
我再度看向繁音,他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了孟简聪,却微微地眯了眯眼睛,不认识似的,露出了茫然。然后他又扭头看向我,此时,那种不正常的感觉已经减退了许多,目光开始蜕变出我所熟悉的清澈。
我看向律师,他也明白我的意图,开口打算要求先暂停审判。
却就在这时,繁音忽然醒悟了一般,开了口:“老婆……”
虽然心里刚刚已经有所计较,我却还是颇感意外,忍不住愣了一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说话,包括法官。
每个人都看出他不正常,每个人都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已经不需要休庭了,我的余光看向孟简聪,他竟然更加紧张。我再看向律师,他看看孟简聪,再看看我,拿不定主意。
我懒得去想繁音怎么突然变成小甜甜,而且还是这个“儿童”的状态。或许融合只是他在骗我的托词?但他掐住念念的脖子是真,这次终于下定决心的我,决定不被任何突发状况影响。
因此,此时此刻,我满心都是兴奋:我们不要休庭,就让法官亲眼看着他是如何的不正常,然后不出意外,他的精神状况一定会被法庭关注,接下来就由不得我们控制了。
从孟简聪的态度,可以看出我爸爸一定交代了他什么,上次我就觉得我爸爸好像一点都不想送他进监狱,杀他的想法也没那么重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反复,但我不想。
见我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