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物语-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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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妇认得此物,它乃我夫君蔡大玢所戴之扳指。”
“认得就好,认得就好。但它被发现时却不在你夫遗体之上。”
“不在他身上那在哪里?”刘婵鹃大为吃惊地问。
许维不听则已,一听火冒三丈。这刁妇是死不认账,真是滑头之极。许维不由得长笑几声,虎着张臭脸说道,
“它被埋在后院的老榕树下。据抚衙差役查得,每夜都是你亲自去埋的,而后又把它给挖出来,再埋,再挖。”
刘婵鹃掩着小嘴悄声笑道,
“大人,您所说之词实令人难以信服。就算是民妇所为,那又为何埋了挖,挖了又埋,这不是凭空让人注意嘛。更何况我偷此物又无用处!”
许维被刘婵鹃这么一讲,还真驳不倒她。按常理来讲,这行凶之人确实无必要把那所偷之物埋了挖,挖了又埋,除非精神上出了问题或者是患有夜游症。
夜游症?许维灵光突现。记得在出任刑部例律馆主事时,曾经翻看过一个案宗,此案可谓轰动全国,那是乾隆四十四年发生在四川荫芝县的一个命案,男主人被杀,女主人晕倒在床,而整个房间零乱不堪,财物却未动过分毫。
本以为是寻常的入室抢劫案,可金银财宝却未被动。劫色也不像,女主人未被凌辱。此案悬而未决,直拖至乾隆四十五年,女主人翻墙入邻居房内,手持利刃砍杀邻居夫妇二人时,才被擒住。最后发现此女患有夜游症,因其恨丈夫与邻居之妇人相勾搭,而导致晚间思想不受控制,杀人而不自知。
会不会这刘婵鹃也是此病?许维摸着下巴想着。不管是对是错,先让刘翼再询问一下监视蔡刘氏的鹰卫,那几晚蔡刘氏的行为是否反常再下决断也不迟。
许维把刘翼招呼至跟前,附着耳小声叮嘱了几句后,刘翼奉命匆匆离开,许维则继续与蔡刘氏对峙闲扯着,拖延着时间。
刘翼询问完毕后来到许维身后,小声回复道,
“大人,学生问过了。那几晚这蔡刘氏的举止确实有些异样。经常嘴上念念叨叨,两眼无神,折返多次。鹰卫们逼近其身前居然也不自知,看来多半患有夜游症了。”
这下轮许维苦恼了,夜游症?这该如何处置?当面问蔡刘氏是否患有夜游症这明显不合时宜的。不若暂且把其给放走,连续盯她几个晚上,等她再次患病时一举成擒。此妇也无话可说。
打定主意后,许维面向刘婵鹃,和颜悦色地说道,
“蔡刘氏,此案因证据不足以证明你牵涉其中,故本抚再三思量之后决定不再传唤你。你拿上你夫的玉石扳指可以回房去了。”
刘婵鹃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喜色,向许维道了个万福后,答谢道,
“多谢抚台大人还我一个清白,小妇人告退。”
望着远去的蔡刘氏的身影,蔡少标则显出担忧的神情,看着许维欲言又止。而刘翼则凑近问道,
“大人,您的下一步棋准备如何走?”
“嘿嘿,我就来个守株待兔。若真如我所料,这蔡刘氏必会有一个或数个晚上又会去后花园的老榕树下埋那扳指,到时候我们就。。。”二人会意地笑了笑,而一旁的蔡少标则莫名其妙。,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60章()
15
一切皆在许维掌握之中,那刘婵鹃果然在五日后的一个晚上,又趁黑摸至后花园的老榕树下掩埋起那玉石扳指。当她把埋进去的玉石扳指又重新起出来时,一众衙役从埋伏处奔了出来,当场擒下刘婵鹃。而刘婵鹃则人还处于梦游状态,丝毫不知外界发生了何种事情,直到被衙役拍醒之后才醒转过来,她环顾四周后,茫然地望着许维出言问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呢!”
“你当然是会在这里,且听本抚解释给你听。”
许维从刘婵鹃手中夺过她刚重新从土里起出来的还沾着沙土的玉石扳指,在手中玩弄了片刻后沉声说道,
“蔡刘氏,你的前夫胡四海因这蔡大玢而死,他的祖传之物玉石扳指也落入蔡大玢之手,你也是蔡大玢强抢而入蔡府的,故你的心中充满了对蔡大玢的仇恨。
近几月你突然患上了夜游症,在仇恨的指导下,你毫不自知地在蔡大玢的药中投下了砒礵,从而使得蔡大玢所服药水中的砒礵量过多。刚开始的时候我就在奇怪,怎么犯人会投入如此大剂量的砒礵。至于你是从何处取得的砒礵,我推断可能是你无意中见到小梅买了砒礵便记在心中。在投毒之日不受控制地去小梅房中取来了砒礵。”
在听完许维对案情的解释后,刘婵鹃人一下瘫倒在地,口中直念着怎会如此呀的言语便昏迷过去。
许维挥了挥手,自有衙役上前把昏迷中的刘婵鹃抬往按司大牢关押。
刘翼奉承了许维几句,
“大人,您真是英明神武,机智过人,连这么复杂的案中案都被您给破了。此案实在可算得上我福建的大事件了,明日闽报上必是一片歌功颂德之词了。”
此时的许维脸上全无喜悦之色,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另一个细小的问题,对于刘翼的话分毫未听进去。停了片刻,许维冒出一句话来,
“子安,你去调派一名人手,潜伏在蔡大玢的卧房内,凭我的感觉似乎案子破得有些顺利了。”
“大人之意是这凶手并不是那蔡刘氏不成?”刘翼也很惊讶。按照刚才许维的推断,足以证明那蔡刘氏确是凶手。
“不管是与不是,稳重起见,还是安插一人在里面看守着。我的直觉告诉我似乎还会发生事件,这蔡府可没那么平安。”
许维望着屋檐上的那个飞鸟怪兽,身子颤抖了一下,顿觉天气一下冷了不少。
乾隆五十年二月二十五日闽报的头版头条便是所谓的抚台大人告破蔡府凶案的消息,署名为翁江上人,这是林宗源赚写的文章,署的是别名。
通篇文章极尽献媚之词,把许维夸得直飞九霄之上,如同包龙图转世一般。当然,这林宗源的文法笔头也很是了得,要不然也不会被刘翼聘为编辑,蔡府凶案的进程皆描述得有鼻有眼,跌荡起伏不已。
闽报于乾隆五十年二月十三日开始全程跟踪报道蔡府凶案,每日的报纸一出厂,便受到疯狂的抢购,毕竟这公开报道一个案件的报纸在大清历史上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对于小梅的登场,闽报煞费苦心,用了近三百字来描述此一场景。至于蔡刘氏是如何被抚台大人起疑的,更是不惜笔墨地详而又详地反复重复,又旁征博引四川的同类案件,最后正式推断出蔡刘氏才是真凶。
这种全程式的跟踪报道,最大优点是能够极大地吸引读者的注意力,关注被报道对象的前途命运和最终结局,为此引来了数不清的来信,想知道蔡刘氏的最终下场。林宗源不得不在报上再三强调,若有新消息一定及时发布在报纸上。闽报也从日印3000份跃到8000份,价格依旧保持不变。
对于如何才能广开财路,刘翼很有一套法子。他向许维建议,既然现在闽报这么的红火,不如再添两个版面,专门用来替商家宣传产品,这样便可向商家收取高额的费用,以增加收入。
许维对能创收的点子从来不反对,欣然同意此等做法。在刘翼紧张的招商之后,三月的闽报正式扩版为六版,这广告版也创下了中国报业的先河。
蔡府凶案明里好像完结,可事实表明,案子依然未破。二月二十六日,抚衙便收到一封匿名信,许维展开看后顿时眉头紧锁。
银雪好奇地问道,
“少爷,您什么事这么不开心呀。”
许维长叹道,
“这蔡府凶案还真是一波三折呀。”
“不是结了案了吗,怎么还要审呀!”银雪非常不解,另一方面也在替许维担心,毕竟这可是件震动八闽的大案。
许维把手中的匿名信递给银雪,银雪抽出信纸详细地看了一面后,说道,
“少爷,这信上的事都是真的吗?会不会有人故意捉弄我们?”
“谁那么大胆敢捉弄我巡抚衙门呀,这定是有心人在幕后操纵着一切。
当然,我不会单看了这一封信后便认定蔡刘氏是被冤枉的。”许维在书房内走了两圈,目光停在银雪脸上,正严说道,
“派去蔡大玢卧室潜伏的衙役被人打晕,而卧房也有遭人翻动的迹象,明显有人趁机潜入卧房内搜寻某物。既然正凶被抓,那应该所有的异常事情皆应结束,可这蔡府依旧是危机重重,那就表示我们抓的并不是真凶,那蔡刘氏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
“被人陷害的?”银雪疑惑不解,问道,
“少爷,那蔡刘氏不是患有夜游症的吗?”
“匿名信上说蔡刘氏可能是被人用了催眠大法,被人灌输进了杀害蔡大玢的整个虚假过程,以致她自己都认定可能是自己在夜游的时候下毒药死了蔡大玢,而每日亥时更是被人催眠准时地到老榕树下挖了埋,埋了又挖那玉石扳指。凶手正是误导我们认为这蔡刘氏才是真凶。哼,我早就感到某些地方不对劲了,不过能碰上如此狡猾的对手,也是人生一大乐趣。”
许维突然想考考银雪,便问道,
“雪儿,你认为除了这蔡刘氏之外,还有谁可能会是凶手?”
银雪毕竟年轻,被许维一问,一股跃跃欲试之情油然而生,她颇为兴奋地眨了眨眼,认真地回想着当日自己与许维一同前往蔡府的全过程。
在经过认真寻思后,银雪排除了小梅及蔡刘氏。
因为小梅若是真凶,那她必要冒着第一个被怀疑的风险,想来她没有这种胆量。而蔡刘氏患夜游症明显受人陷害,也不大可能是真凶。
算来算去,只剩两个人,一个是蔡管家,另一个是蔡大公子蔡文智。
蔡管家因有数个丫环同时为证,不可能在那时间段犯案,如此这般,就只剩下蔡文智了,他没人可以证明不在现场。但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呢?
见银雪欲言又止的表情,许维笑了,替她说道,
“我说雪儿呀,你是不是想说那蔡文智的嫌疑最大?”
“是啊是啊,少爷说得一点都不安错。我真的觉得这蔡文智确实嫌疑最大了。”
许维先是肯定了银雪的想法,然后道出自己的看法,
“但凡杀人,必有其杀人动机。我们来分析一下与蔡大玢关系密切的四个人。
小梅,他的双亲死于蔡大玢之手,有杀人动机。
刘婵鹃,其前夫间接死于蔡大玢之手,也有杀人动机。
蔡文智,据我所知,蔡大玢为让他与福州另一大富塔巷高时节的女儿成亲,活生生把他与他的恋人拆散,并把那女子给卖到外地的妓院中去,于是父子反目成仇。蔡文智也有杀人动机。
蔡少标,目前我暂时没有找到他的杀人动机。
所以我也认为目前为止蔡文智的嫌疑最大。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经过详查,那蔡文智曾经拜过一位江湖奇人学习那催眠大法,所以我们的下一步目标便直指蔡文智。”
“少爷,现在就去蔡府吗?”银雪问。
“是。现在你与我就一同前往蔡府,我非要把这案子给破了不可。”,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61章()
16
许维秉承着速办速决的精神,一到蔡府就马不停蹄地提审蔡文智。而作为蔡家的长子蔡文智在巡抚许维面前却毫无惧色,两脚八字开立,大有藐视一切律法之势。
许维最见不得的便是如此狂生,占着家中有人在朝廷作官,便目空一切。许维也是怒从心起,重重抓起惊堂木拍了一下,大喝一声道,
“大胆蔡文智,见了本抚居然不下跪?”
蔡文智冷瞟了眼许维,顶撞地说道,
“抚台大人大概忘了小生乃是秀才的身份吧。按我大清之律法,举人以上涉案见官可免跪的。”
许维气极反笑,这死秀才,居然在我面前摆谱,找死。就冲着你有个伯父蔡新,此次就饶不过你。
“你好大胆子,犯了案居然还如此口硬。”
“不晓得抚台大人因何就如此肯定地认为我便是真凶?最起码您要有确凿证据,才能让学生我心服口服。”
许维见蔡文智如此难缠,眉头皱了皱,平心静气了一小会,才说道,
“蔡文智,你有杀尔父的动机。”
“敢问抚台大人,您所说的动机可否就是我父拆散我的婚事之事?”
“正是。”
蔡文智仰天长笑数声,半带讥讽之意说道,
“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