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谋天下之谁与江山-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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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十六岁离家,比我当初嫁到盈国时还要小上两岁,真是难为你了。”萧夫人又对显恪嘱托:“恪儿,今后你要好好照顾她才是。”
“儿子请母后放心。”显恪微微点头应下母亲的嘱咐。
文絮朝他看过去时,他正抬眼蕴笑地望着她。这让她有些错愕,他竟是在对着自己笑,不是以往的轻邈不屑,茶色的眸子泛着柔光暖意,像极了隆冬黑夜中唯一一盏人家灯火,忍不住想去靠近、想要停留。
俊冷的他难得的柔情一笑,任哪个女子都会憧憬一番。她不过是愣怔瞬间,眼底依是孤寂冰冷,低下头不去理睬他的伪装。不得不承认,她讨厌他的伪装,不只是觉得这样的他很虚伪。
显恪对萧夫人道:“儿子还有一事向母亲禀报,来前拜见君父时君父有解禁大哥之意。此后母亲也不必为大哥忧心了。”
萧夫人微微颔首:“显恒放纵惯了不听管束,身为世子不理朝政不说,吃喝玩乐倒是一件都不曾落下,平日里花天酒地惯了的。你君父将他禁足几日,管管他玩世不恭的性子也好。”
看不出萧夫人竟是个严厉的母亲,她也从中得知了世子被禁足的原因。
第97章 萧氏赠篪念故乡3()
显恪上书奏明盈侯与唐国悔婚的厉害关系,且阐明与邻国——白国近年来时而吃紧时而缓和的关系,于盈国来讲,最大的威胁是白国而不是唐国。再加上之前因为没有听他的意见,以至把望国拱手相让,盈侯慢慢地冷静下来,同意了安抚唐国抵制白国的提议。
当盈侯把这些问题抛给苏显恒时,他半天都答不出所以然。再问他建康城近况如何,他却给盈侯讲了一些进来哪里的酒是新酿,哪个花楼里新进了多少姑娘,哪个大户人家近日又寻着了什么宝贝,宝贝的形状色泽价值他都无一不知。一国世子懂得东家长西家短,却不懂得与国运相关的别国国情,为盈侯出谋划策。
所以盈侯盛怒之下,下令世子禁足宫中,学习朝中事务,不得有一日懈怠。
如此说来此事是由苏显恒自身而起,与张翁主府上被拘程融无半分关系。一切不过是苏仙音一厢情愿的猜测。时隔多日,不知惨遭苏仙音割舌的程融现在如何了,程辉至今都没有到公子府求救。
“我到不担心你哥哥,令我忧心的是你。昨日,卫国国君真是她带去的?他千里迢迢送《血染江山图》给你,你要小心为上。”萧夫人对昏礼上发生的事情早已有所耳闻,难免忧虑。
“害母亲忧虑是儿子不好。”显恪没有回答是或不是,“长缨与长姐是在府外巧遇。那幅《血染江山图》即便他不送来,儿子自会取来。”
萧夫人宽慰一笑:“我儿智谋才略。”其中也不无惆怅神色,“若非仙音心中对我仇恨深重,你兄弟二人也不是这幅光景。”
文絮心中疑惑,仙音为何对自己的母亲心生恨意?她们母女二人发生过什么?不难看出萧夫人是位慈母,为什么她的女儿要恨她?按照萧夫人所言,他们兄弟不睦像是苏仙音从中挑唆。同样是弟弟,为什么苏仙音偏帮世子而与显恪作对呢?
她带着这些疑惑静静地跟着显恪坐上回府的车驾,行驶中的马车突然停下,令沉思中的她猝不及防,直直向前栽去。等她醒悟过来已经不能改变将要承受疼痛的事实,她只有死死抓住手里的木匣。
坚实的臂膀挡在她胸前,稳稳地将她接住。
“你怎么连马车都坐不稳?在想些什么!”显恪冷冷地看着她责备道。
她本该谢他,听到他的责备又咬牙憋了回去。他不快地朝外面吩咐一句:“驾车小心些。”车子才再次缓缓前行。
他伸出手指轻轻拨开木匣上的铜锁,一支象牙白的篪呈现眼前,上面没有任何纹饰,通体的白色纯净。
“儿时我非常喜欢这支篪,母亲一直珍藏着不给,今日却送给了你。”
她端起木匣,塞到他手里:“既是三公子喜欢的,文絮不夺人所爱。”
他没想到她误解他的话,也不去解释。拿起篪横放到唇边,吹起一曲唐国的民谣。
轻盈婉转、明快悠扬。她起初垂着眼帘不去看他,当她听到这民谣恰巧是母亲常唱给自己听的曲子,抬眼望了望他手中的那只篪。
第98章 废妻为妾斥无情1()
篪声渐响渐止。她的视线没能及时收回,有冷凉的液体滚落被温和的指腹擦拭。突来的温度让她感到不知所措,慌忙闭上眼睛侧过头去。
他的手停顿在远处,食指接住她最后一滴泪,清凉哀伤。天外秋雁的一声啼叫,宣告着冬季的降临。
他目色暗淡下来,垂下那只手,心道:我这是怎么了?居然对倔强如斯的女子心生怜悯。
暗自嘲笑着自己,由着那滴冰凉慢慢被风吹散,不见……
这一日,显恪在书房闲闲地翻着本书,目光打在手边的木匣子上,沉默半晌,才着人把它送到舞雪小筑。紧跟着又有人进来向他禀报:“程辉来府中求见,现与高先生在子衿园竹涛亭。”
“程辉?”显恪沉思,良久不语。眉宇暗藏着疑惑,最后还是出了书房,往子衿园的方向去了。
文絮恰好不在小筑之内,也是随意从房里抄了本书出来,坐到小筑外的游廊下,息坐在阳光下安静地读着。
南方,难得的明媚天气,她不想错过。显恪派来的人在小筑外见了她,就地交给她,传话说:“公子说,这是公主进宫时君夫人亲自赏的,还是由公主自行保管为好。如果不喜欢,大可扔掉。”
扔掉!他明明知道她不会这么做。只好默默收下。
偌大的公子府,偏偏就是这么的小。这个下人的一席话,刚好被由此经过的姜成蝶一字不漏地听进耳朵。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心中悲戚无限。身侧的侍女很是体贴地为她鸣起不平。
“奴婢真是替翁主不值,翁主嫁给三公子近两年,从无过错。竟然和刚嫁进来的庶出翁主平起平坐,同为妾室。单是庶出也就罢了,却还是个不祥的灾星。”
文絮接过木盒子,打发了来人。见了阳光还算不错的心情,被显恪的突然举动打得烟消云散。起身回房之际,正巧听到谁的只言片语,声音确是耳熟,像是新婚夜把显恪请走的婢女。
正是这个耳熟的声音告诉她:显恪废妻为妾,所以身为滕妾的她才有了进宫面见国君和君夫人的资格。
她呆在原地,没有走过去,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无辜受累的姜成蝶。她从没奢望在盈国得到什么,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而伤害一个用情至真的女子。
再想回避已经来不及了,姜成蝶无心的一个转身撞见了游廊拐角处的她。先是一愣,后又凄冷地望着她,不躲不闪,不喜不怒。
“妹妹这是要回房?”姜成蝶迎面走来,垂眼看到文絮手里的木匣,目光陡然一紧,酸酸道:“妹妹好福气,第一次进宫就得了君父和母亲的赏赐。”
她看着那双红肿的眼睛,低头看了看匣子:“姜夫人误会了,这是三公子的,并非是我的东西。”
姜成蝶没有想到成亲后的他们竟这般生分,依旧喊他做公子。惊诧地望着她,文絮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姜夫人何故在这里吹风,还是早些回房吧!”
第99章 废妻为妾斥无情2()
“谁需要你的虚情假意!我们翁主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你?”
文絮很想快些从姜成蝶眼前消失,她不想面对这样一双哀怨的眼睛。听到姜成蝶身后的婢女当面斥责起她来,终究没能迈开步子。
从前在唐宫时,是长姐欺辱她常常对她冷嘲热讽。今次被一个奴婢呵斥,真是越来越不济了么?心中苦笑,面上无甚表情:“姜夫人身处何境与我无关,我也无需虚情假意。”她不想为无辜的自己辩解什么,是妻是妾都由显恪而定,她不能左右,更没有资格去干涉。
“你根本就是个无心的女人!你……”
心?
什么是无心?什么是有心?
于她而言,有或没有,有什么差别!
那名婢女怒极,不惜以下犯上,被姜成蝶制止:“桃琐,你怎么这样无理!”
“你说对了,我是个无心之人。”文絮冷眼扫过桃琐,对姜成蝶道,“姜夫人,你喜欢的,未必所有人都喜欢。就算是天下人都喜欢的,我也未必喜欢。所以不会和你争抢什么。”
姜成蝶红肿的双眼闪出一丝按耐不住的欣喜:“你是说你不喜欢他?”
“姜夫人不会没有察觉吧?”她口中的称呼“三公子”足矣说明一切,她对显恪生分得紧。
她不顾身后的一片寂静,走出游廊,留下楞充的姜成蝶和她一地的心伤。
…
竹涛亭,取清风送竹涛之意。小亭四周被竹林环绕,日影正中,没有清风就缺少了竹涛之声。
显恪走进竹涛亭时,一个身量高大的男子豁然起身向他拱手行礼:“程辉拜见三公子。”
他径自走到石凳旁坐下边道:“不必多礼,坐下说话。”目光移向正在为自己沏茶的高荀问道,“不知程辉登门造访所谓何事?”
程辉刚坐下来,几欲站起。高荀按住他,回答道:“朝堂之上不见程大人已有些时日了。”
显恪接过茶盏,拨弄着漂浮的茶叶:“程大人不是称病不上朝吗?怎么……”
高荀面上掠过一丝不解,随后又是无奈:“三公子,程融程大人的命此时掌控在你手上。”
“哦?”显恪对自己手握人命并不显得慌张,“我何时会医病怎么不自知?还是想借我府上的逾明神医?如果是借逾明带走就是了,不必知会我。”
“程大人的命即使逾明也挽救不来,能救的只有三公子你。”高荀心知显恪是在推脱,不想既被姜长缨所扰,又为了无足轻重的程融去长翁主府上要人。但此事,已经到了不可不管的地步。因为……
高荀从袖中拿出了程辉交给他的令牌,放到桌上。
几番推脱不掉,高荀还是这样坚持,显恪终于知道是因为什么。当下不再推脱:“究竟程大人发生了何事?”
程辉坐在一旁急了半天,见准时机插话进来:“家父从未称病不早朝,他是被长翁主囚禁在府中,遭受酷刑。”说到最后四个字时,声音渐低,不忍。
第100章 废妻为妾斥无情3()
显恪剑眉微皱:“如此算来竟是半月有余!”又问高荀,“现今可有什么消息?”
“程大人今夜转移出长翁主府,至于送到何处,不得而知。”
说是“不得而知”,但在座三人都心知肚明,出了长翁主府的人就永远追查不到他的消息。而高荀常道,世上追查不到消息的人,只有死人。
“那么,今夜是救出程大人的最佳时机,也是唯一一次机会。”显恪对高荀道,“传我令,今夜埋伏在长翁主府周围,即使是仆人走的角门都不要放过。”
没想到三公子会这么干脆地答应去救人,程辉立刻单膝跪地,对显恪道:“三公子肯出手相救,程辉感激不尽,无以为报。今后……”
显恪伸出手将他扶起:“不过是举手之劳,何故如此呢!”
高荀笑道:“你若是谢,就谢给你令牌之人。三公子府上的门客皆有朱雀令牌一枚,但凡是拿出此令牌的人三公子必然出手相助。不知给你令牌之人,是三公子门下的哪位?”
程辉幡然领悟,之所以显恪这么爽快地答应是因为令牌做信物。换言之,不是谁有困难求到他他都会帮,也只有自己门下的人或是和自己门客有关系的人。
可是,三公子会收一个女子做门客吗?
程辉不确定回答高荀:“是,是个女子。”
茶盏放到嘴边,显恪手上一顿。府上有令牌的女子,只有一人——伊莲。伊莲的令牌是在文絮入住高格敦颐时,他交代高荀给她一枚令牌,还一再嘱咐过务必不可转交给其他人。
“女子?”高荀心中有所计较,不禁再问仔细些,“是怎样的女子?”
“那个女子,右眼处有一颗红色的泪痣。”程辉不大记得女子的模样,只记得这个,可是只这一点足矣了。
显恪眼底似有狂风卷过,无声地拾起桌上的令牌,对他们二人道:“若尘,此事交给你,我还有事。”
高荀本想劝他几句,可是程辉还在这里,终究没说出什么。
“公主在房中吗?”
“回禀三公子,公主方才回来的。”碧荷从舞雪小筑里走出来。
显恪挥手:“知道了,你去吧!”伸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文絮刚坐下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