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谋天下之谁与江山-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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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若尘就无后顾之忧。我们做持久战,避免正面冲突。”
唐非怔怔地看着十万大军不断靠近,这远比上次和显恺伏击敌军还要凶险。毕竟敌我相差一倍的兵力。秀美紧蹙,即便她知道他们商讨了应敌之策,却还是难免忧虑。
显恪忽然侧首望向她,眸色浅淡明朗,薄唇轻弯,像是笑的模样。一错不错地望着她,即使她无暇顾及他是否在看她:“不必忧心,今日我可不耗一兵一卒折他上万兵力。”修长的食指轻点前方,“章朝此人年轻气盛,有勇无谋,一心想要将功补过,求胜之心更甚。这一战就是要挫伤他的锐气。”
唐非闻言,撞上了他那双茶色的瞳眸。紧蹙的眉头倏然一松,紧张的神色顿时不见,因为她在他的眼睛里发现了从未有过的安稳与抚慰。不知怎么一时看得有些痴迷。
两军南北各立,成对峙之势。在唐军击鼓宣战时,盈军没有丝毫的反应。当唐军再次击鼓时,盈军才缓缓从中间分成两半,悠然自若地走出一个身形修长玉带紧束的黑衣男子。身后紧跟着一名小将,此人正是唐非。
“你跟过来做什么!”显恪低声呵斥。
唐非在他身后面不改色,不为所动:“末将身为三公子副将必然要紧随其后。”
他抚了抚额,暗藏着怒意又无可奈何。阵中的显恺虽为她担惊受怕,因身兼重任不能跟随她左右,只盼着三哥能好好的保护她。
显恪走到阵前抬眼,眼梢微挑敌军正前方端坐马上英姿勃勃的青年男子。不紧不慢道:“你是唐国少将章朝?”
“是又怎样?我又不认识你。”青年高声应道,毫不留情面。
显恪不以为忤,转而看向章朝旁边的人,年约三十长得白净非常,多儒雅少凶气:“想必这位是曹世阳,曹将军。”
“正是在下。”曹世阳不明为何此人不应战反而寒暄起来,疑虑问道:“敢问阁下是公子恪?”
显恪心中讥笑:曹世阳果然是善于察言观色之人,凭他如何会看人脸色也不能看清他此时如何想法。
“既然相识,不知曹将军可否下马一叙?”
第215章 阵前烹茶攻心术4()
“既然相识,不知曹将军可否下马一叙?”
曹世阳盯着他看了半晌,忽闻章朝心急说道:“暂且听他一言也无妨,凭他说再多也难改当前局势。”
显恪极有礼貌地笑看曹世阳,对章朝的话充耳不闻。
说话间,阵前已经撑起华盖,华盖如墨,朱雀环绕。摆放好简朴的茶几和草色的蒲团,二人面对而坐。唐非就站在显恪身后,她希望能听到关于唐宫的一些情况,但也只是希望。年少轻狂的章朝依然坐在马背,守在阵前。
就这样,显恪与曹世阳相对而坐,坐在华盖之下两军阵前将近半个时辰。
“此茶是我盈国名茶金坛雀舌,曹将军尝着如何?”显恪提壶悠闲地再次为他斟了杯茶。从他的从容雅态中一时分辨不出这一幕究竟是发生在沙场剑戟下还是青山绿水间。
茶水已经喝了两盏,纵然曹世阳再耐得住性子,再好奇苏显恪想和他说什么,也不能等到大将军率领的另外二十万兵马到此才开战吧!如果再等下去,他真不知道他们这十万前锋军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曹某粗陋不懂品茶,三公子与我说这些只能是对牛弹琴。”
“哦?”显恪轻轻撂下精致的茶壶,喃喃自语,“如果说当初与李氏齐名的武将世家曹家都说自己粗陋的话,恐怕唐国没几人敢称自己为名门世家的后裔。”
曹世阳错愕,他继续说道:“当初倘若不是李家独揽兵权,曹氏又怎么会落于人后?”
没有想到显恪这么了解他的家世,脸色微变。提及李司马,不得不心悦诚服道:“李老将军生前虽立下丰功伟绩但从不好大喜功且为人和善,虽手握兵权十余年但向来淡泊名利,在李少妃入宫后有意削减李家实权。在下真心佩服。”
他坦然地嘬了口茶:“恪至今有一事不明,还请曹将军明示。”
此刻,距离他们五丈远的章朝的视线一直放在唐非的身上。任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人只是个小兵小卒,正是这么平凡的一个人,盈国的四公子对他爱护有佳,三公子允许他跟在左右,就连他们的大将军都对他留意起来。
这,究竟是为什么?
曹世阳微微颔首,同样礼貌应道:“三公子请讲。”
显恪无意抬眸看了看天色,依然是碧空万里,无云遮日。太阳逐渐攀升,巳时将尽。“想曹将军家世显赫,刘氏不过是攀附李司马才有入朝为官的机会,如今曹将军何故甘愿委身刘彧之下?”
“这……”曹世阳脸色更加难看。
“如今的唐国邓丞相和太后主持内政,刘大将军对外开疆辟土,一内一外互补相辅。可是,听闻刘大将军革去了冯晟良老将军的职位,好像是在削减邓丞相的人脉权力,逐一扶植亲信。起初我还不信,今日一见倒也信了。”他看眼等得已经不耐烦的章朝,“否则有勇无谋之人又怎会年纪轻轻位列将军?”
不用显恪暗示,曹世阳早已觉得不平。
两日前,大将军罢免了最具资历的冯老将军,对妄自行动的章朝却并不处罚。即便章朝随大将军各处征战,忠心不二,但毕竟是违反军纪,怎能毫不处罚。如今他,也不过是协助章朝的副手罢了。可凭唐国如今的局势,能孑然自保才是上策。
沉默好一会,才开口:“曹某只效忠国家,不论当权之人。”
“好个只效忠国家,不论当权之人。”显恪赞叹,倾身上前道,“我盈国此番确如檄文所言,只为唐王讨回他的江山,还唐国百姓安居乐业,这不正是曹将军所愿?”
第216章 阵前烹茶攻心术5()
曹世阳惊诧,抬头看他,他已经从蒲团上站起。“曹将军保重,恪随时等待将军答复。”右手自然而然地拂过眉骨,夏日终究未尽,烈日依旧炎炎。“所谓日上三竿,时辰刚好。”
只听盈军中鼓声忽起,三公子右手轻抬,八千盈军展开布阵之势。
“此阵是不久前读《易经》时想到的,不知曹将军手下精锐能否破我此阵。”
原来是要和他比阵法,曹世阳眯着眼睛看去。阵法看上去既像太极八卦又像回字迷宫,可谓方圆并用变幻莫测,单从外面就难分形状,入阵还不是有去无回?曹世阳看了半天,也看不出破阵之法。
这种情况下,章朝当然愿意一举破阵将功补过,但曹世阳深知凶多吉少说什么都不让他去迎战。再三考虑,还是让一个不起眼的副将率领千百号人进去探个究竟。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阵中再找不见那名副将的踪影。如此又先后派了两拨人马,连个活着冲出来的都没有。突然,曹世阳拍案叫到:“我明白了,入阵之时都以为从西北而破,集中兵力攻打西北时却发现眼前不过死路一条。等他们明白过来阵型变幻再无退路,不断变化的阵型只能让他们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任人宰割。”
“如此,曹将军以为出口在何处?”
“是曹某愚钝,三公子已经给出答案。既然源于《易经》,出口既是入口。沿圆形军阵逐一击破,既不会迷路,又不会将自己置于最危险的地方。再入中心顺着入口而出,那么此阵就算破了。破阵方法不难,难就难在看破阵型变幻。看来死的那些都是急功近利之人。”
曹世阳不知不觉感叹出口,章朝听了脸色微红。急功近利,难道是在说他吗?
显恪淡笑着,指着阵中:“曹将军再看。”
再去看,第四批唐军卷了进去。原以为分析透彻的他又是一惊。不论是阵中心还是朕外围都闪出一点接着一点刺痛眼睛的亮光。
“曹将军还是不得要理,不如亲自一试。”
“什……什么……”豆大的汗珠留了下来。
唐非还没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显恪已然把她密密地护在怀里。同时薄唇贴在她的耳垂,道:“快跟我走!”
慌乱之时,她被他圈在怀里,当她意识到时刻危及却并不慌张害怕,也许是他用身体护住了她遮住了视线,也许是他身上散发的白芷香气,和母亲相同的味道,让她觉得踏实。
唐军还没准备好。阵型忽变,好像展翅的大鹏气吞万里山河的气势,不仅把阵中残余的唐军吞没,还把阵外的唐军卷入腹中。万剑齐发,如暴雨而至,如流星划破苍穹。箭矢一落便是血光渐起,哀嚎声声。
瞬间唐军乱成一团。虽说章朝是个有勇无谋的人,但历经大小战役不下百场,很快下令调整好十万军阵。
只是让章朝没有想到的是军队还没调整完毕,敌军中闪起一片晃眼的聚光,令他们睁不开眼睛。这是显恪转移至彭城时,命人连夜买办来的三百面铜镜。期间箭雨不止,他们如同任人宰割的牲畜一样。
一时间,鼓鸣旗舞,黑白难分,刀剑光寒,杀气冲天。
唐非被显恪护送到阵地后方,她这才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显恪蹙眉看她,不知她究竟想干什么,不顾性命安危跟在他身后,当他护着她离开她又挣扎不配合。还没等他呵斥她不要命,她反倒怒气冲冲:“苏显恪你使诈!”
第217章 与子同袍堪执手1()
显恪蹙眉看她,不知她究竟想干什么,不顾性命安危跟在他身后,当他护着她离开她又挣扎不配合。还没等他呵斥她不要命,她反倒怒气冲冲:“苏显恪你使诈!”
显恪顿时愣住,不知该笑还是该气。他是使诈又如何?如果不出此下策,怎样才能不损兵折将地对抗三十万大军?况且引他入阵,巧用铜镜折光,扰乱视线在军阵里迷失走散,根本算不上使诈。她一个无名小卒居然指责他实在可气,同样,她直呼自己的名讳实在大胆好笑。
他放开她,目光始终落在她的眼睛上不曾离开,慢悠悠道:“是又如何?你有意见?”
“我……”
她张了张口,终于意识到刚才的表现。以她的身份怎么能和他这样讲话!
立刻低了头一副顺从的样子,低声道,“末将只是可怜那些生命,注定只能马革裹尸还乡。”
说到最后,声音有细微的颤抖。她的确是在为那些死去的人悲伤,纵然她被国人视为祸乱国家的不祥之人,但他们毕竟是唐国家的子民,一脉相连。看到国人这么轻易地被人宰杀,她怎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
“你在可怜敌人?是吗?唐非!”显恪喊着她的名字语气不由加重。
敌人?她的子民竟然被她视作敌人?
不!
她从来都没这么想过!
尽管他们排斥她不喜欢她,但是她从来没想过当他们是敌人一样去报复!
不动声色地闭上眼睛,掩住悲痛,轻声道:“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沙场本就如此,否则你、我、显恺还有十五万将士都会命丧此地。这些,在你上疆场之前就应该想到的,现在不能接受,却是在命悬时刻!”
话毕,唐非的身子重重一抖。是啊,她当初极力求他出兵,他不假思索地拒绝一定是预见她会不忍。她却误会了他……
楞充时,显恺策马而至:“三哥,刘彧后续的二十万兵马赶来。”
他,来了!
唐非并不见显恪慌张,相反他更加沉着:“下令,成防守阵型,撤军!”
要么使诈,要么逃跑,就是因为敌众我寡悬殊太大。这,会不会是他所经历的最不堪的一次战役?为世人称为智谋韬略举世无双的公子恪,因为她而沦为被世人不齿的阴险小人。
显恺挥鞭离开,调度军阵。
显恪拉过缰绳,让唐非上马,唐非的双眼却紧紧注视着迎面而来的另外二十万敌军,充耳不闻。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是刘彧。
在他的再三催促下,她还没上马就听到——
“苏显恪,休逃!”
谁的一声大喝,谁的战马卷起一阵黄沙,谁的长刀杀出一条血路。
扬起的黄沙渐息,唐非透过细碎的沙雾看到一个肤色黝黑的中年男子,高坐于枣红色的战马上,长长的弯刀横在了她和显恪的身前。
珰——
一声脆响,带着嗡嗡的回响,那是剑与戟猛烈碰撞发出的声音。她被显恪无意藏到身后的同时,一道寒光闪过。再次出剑,剑斩马蹄,马背上的人翻了个跟头,还是平稳地跳到地上。
回首,坐骑已被显恪砍伤倒在地上嘶鸣不止,怒气再次涌上来。长刀拖地,在黄土上拖出一道深深地痕迹,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奔去。
第218章 与子同袍堪执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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