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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凤谋天下之谁与江山-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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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但闻归期难相见3() 
凝眸远望,不知不觉中走出西宫,偌大的唐宫令她觉得飘渺无依、漫无目的,又依稀觉得并非真的无依、没有目的。隐隐希翼着经过前朝时刚好遇上国宴散席,说不定可以远远地看上一眼和风轻扬的白衣。

    唐宫,太极殿

    苏显恺欣赏着唐国舞姬的翩跹舞姿,偶尔随着旋转荡起的裙摆击掌喝彩,一副风流形状皆现于眉目之间。不时招呼身后的侍女为他斟酒,两眼忙于在各位舞姬身上流连的他,竟也能抽出空当来盯上侍女白皙的小手摸上一把。惹得那名侍女脸颊的红晕自开席以来就不曾退去。

    西侧,正对这位盈国公子恺而坐的唐国朝臣们无不嗔目结舌,向他纷纷投来奇异目光。国宴之上哪里见过这样无礼且略有些市井的行为,何况他还是盈国公子。

    同样面东而坐的刘彧尚未看他一眼,只低头饮酒。刘彧并不觉得这个盈国公子恺是如此浪荡模样。在咸阳时就听闻在望国三日夺下两座城池的战绩,他恰以为公子恺应是个胸怀大志之人,不愿同唐国讲和才会表现这般做派。

    一旁的显恪举手投足间尽显君子翩翩风度。时而与面南高坐的唐王相邀举杯,时而与正对自己端坐的唐国太子——文璟寒暄两句,时而与刘彧探讨起兵法、战术。他的眼睛别说在那些舞姬身上停留,扫都没扫上一眼。倒是这些舞姬们在展露风华身姿的同时,不免将美目在这位雍雅贵公子的身上流转。虽然公子恪难掩他特有的孤冷气质,但他们仍觉盈国公子恪言谈举止极为风雅,甚至比他们的太子更胜一筹。世人皆赞公子恪智谋韬略举世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这一番比较起来,唐国太子的确不如盈国公子恪。文璟是唐王唯一的儿子,从小起就极为顺从母亲唐后,这倒不是因为他孝顺听话,而是因为王后过于强势,事事要凌驾于他人之上。如此便成就了略有些软弱、没有主见的性子。若非唐王膝下只有一子,定会废长立幼,另选储君。

    众大臣正两两对比着,盈国的四公子又是一阵惊呼喝彩,引得众人的侧目。

    显恪微微偏头看了看这个极为反常的弟弟,心中是万般无奈,亏他英明至此,却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抗议君父为他做出的决定。真是枉负自己连夜赶至淄城,与唐国先锋传达盈国休战言和之意,又陪他快马加鞭几乎与刘彧同一时间赶到洛阳。

    虽然有盈国的两位公子在,诸位大臣还是没有忘记刘彧的赫赫战功,时不时抛出赞美之词。

    显恪觉得此时正是盈国求亲的时机,侧目示意显恺,显恺对席上的恭维显出百无聊赖的神色,无聊之余当然也意识到他的催促。秉着能托一刻是一刻的心理,随意找了个借口,然后摇摇晃晃地起身离席。

    显恪看他离开,酒杯举止唇边顿住,终归没有说什么。浅尝玉液,想他躲得不过一时,便随他去了。

第29章 唐宫偶惹相思客1() 
唐国是现存的六个诸侯国中国力最为强盛的,唐宫各间主殿宏伟大气,立于北方独有的秋意萧索中凸显冷意,显恺呼了口气,向前迈着松散的步子。

    

    文絮穿过西宫东侧的一处角门,是一条漫长无尽头的甬道。明暗恍惚的宫灯强撑着照亮脚下的青砖。她低着头,一边数着脚下的青砖,一边回想着数过的四百个日夜。谁的脚步声由两侧宫墙阻挡回荡,清冷绵长?她的脚步极轻,不是她发出的声响。

    “我不嫁,凭什么要我嫁到盈国!凭什么我要做政治的牺牲品!我喜欢刘彧,君父万一答应了该怎么办!”是个娇细的女子的声音,语气微怒说不出的霸道。

    她步履匆匆、由远及近,奔向文絮这里而来。

    敢在这唐宫里大吼大叫的,除了文琬就没有第二人。为了避免与她接触,不及转身后退着躲进甬道东侧的宫门。

    “啊——”文絮低呼一声,被脚下的门槛绊了一下,而后感觉自己的背重重地跌进一个坚实有温度的物体上。

    “你这宫婢怎么回事?走路莽莽撞撞地,都不知道看路吗!”身后的男子虽是扶住了她,还是极度不满地训斥道。

    扭头呆愣愣地看着他。

    宫婢?

    深夜还在这里打晃,确不是翁主应该有的作为,而且翁主出行怎会不带侍女随同?穿衣打扮素来清减素净,难免他会认错。和他是解释不清了,也没必要解释。又听到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越来越近,有人怯怯地劝着愤怒失态长翁主。

    “长翁主,还是快回宫吧,王上正在太极殿宴请盈国公子与前朝大臣。翁主现在面见王上实在不妥啊……”

    她们正朝这边过来了!实在不想被她们撞见,否则又少不了一番羞辱。还好刘彧出征前送了长姐一颗牡丹花种,虽然不知道她有没有真的种出五色牡丹,但是这一年多的表现来看她确实极少找自己的麻烦。

    挡在面前的男子就是不避让,没有分毫放过她的意思。身后匆忙的脚步声、含着委屈的抱怨声越来越近,来不及多想,手忙脚乱地推着他躲进东侧宫门内,与长翁主保持一墙之隔。

    想来显恺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弱小女子又挤又推的还是头一次,挤挤推推的也就罢了,居然还被夹在她与宫墙之间。既然遭遇的是第一次,难免好奇刚张开口问她在躲什么。恰好眼前的女子伸右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左手则抵住他的胸膛。这个举动像是挟持着实让他惊了一惊。

    他闻到了文絮身上的香气,是白芷的芳香。如此他也乐于配合她,噤声不语更不反抗,只眯着眼睛端详着这个近在咫尺的女子。

    莽撞的女子微仰起头看他一眼。尽管是匆匆一瞥,他依然领会到她杏子般的眼中暗含的意思是——要他闭嘴。她抬头时右眼眼尾的朱砂闯进了他的视线,似花瓣刚刚飘散枝头印在她眼尾拂之不去的妖娆梅妆。微脒的眼睛注视着文絮,重了一抹笑意。心道:这个女子还真是有趣。

    “我就要见父王,让他不要答应盈国。如果以望国作为聘礼,父王就轻易地答应和盈国联姻,这不是在卖女儿又是什么!”

    “琬儿!”一个妇人低声呵斥,字字透着威仪,“真是宠你越发不像样子,在这宫里大吵大闹的成什么体统,还不快回去!”

    “母后,总之我不嫁。”那个被称作长翁主的女子撒娇道。

    原来这个妇人是唐国的王后,显恺心道。又听唐后哄劝安抚着:“一切皆有母后为你做主,你急什么?”

    等到王后和长翁主带领那些宫人走远了,她的手才他身上拿开,匆匆后退半步。

    对方克制住她的好奇,没有向前再近一步。问道:“你刚刚在躲什么?”

第30章 唐宫偶惹相思客2() 
文絮看着这个陌生男子,也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只想快点从他眼前消失。委身行礼后,拂开他就要走。

    显恺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消瘦的肩,轻轻往怀里一带一转又一推。当她从这突如其来的眩晕中清醒过来时,才知自己被他夹在一臂间,脊背紧贴在冰冷的宫墙上,寒气瞬间从脊背处弥漫至全身,不禁打了个哆嗦。

    眼前的这个男子欺上身来,她与他的距离近乎为零。瞪大眼睛看着愈靠愈近的男子,醇香的酒气扑鼻,她能想到的只有三个字“登徒子”,怎样摆脱他的方法在脑子里闪过几个来回。

    他却极具风雅地朝着她笑了笑,随意中透着轻佻:“你这个宫婢好大胆子,走路不长眼睛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挟持我?”又假意看了看四周,“看来你们唐宫的礼法规矩还真是特别,真是令人惊奇不已。”

    心知他所谓的礼法规矩不仅是她冲撞了他,还意指刚刚长姐的吵闹。秀眉微蹙,从心底责怪他不应出现在这里。纵使心里的惊慌失措还没来得及平息,冷眼看他,温度已经降到冰点。

    难得遇上这么无畏的丫头,戏谑兴起:“你光瞪着我干什么?难不成你是哑巴不成。”

    清秀的两道眉已经皱成一团,厌恶更甚。不想和他发生口角,更不想为此给自己招惹麻烦。找准机会马上遁走。

    他还不想让她这么走掉,一个闪身,不偏不倚地挡在宫门前。一只手臂横在面前撑在宫墙上,阻隔了文絮的去路:“我说让你离开了吗?”

    终于忍无可忍,一双美目直逼他的眼睛。

    而她换来的却是一双明亮带笑的眉眼,始终凝视着她。深以为这样倔强凌厉的女子不像个宫婢应有的样子。很想将她看穿。

    她的衣裳有些单薄,素白曲裾下摆露出同样白色儒裙。银月清辉倾泄在她纤细的身段上,胜似清冷之感。这对于生于南方的他来说,看看自有冷意袭之而来。眉心处一点红艳欲滴的朱砂痣更衬得她白玉无瑕、淡雅脱俗。

    一时失神,有人正从背后向自己逼近他也不查觉。只觉耳边一缕清风而过,撑在宫墙上的手臂已经被人擒住,势欲扭到背后,再次被逼向墙角。必然不容忍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顺势转身手臂从那人手里滑脱。对方似乎不打算放过他,再次挥拳而来,招招快且狠。让本不打算出手的显恺有些应接不暇。

    文絮大惊,赶忙凑近拦下东珠,并在她手上写上一个“盈”字。

    东珠这才知道他就是盈国派来的使臣,压住想要揍他的冲动。站在前面护住她,对他丝毫不见客气:“不管你是哪国使臣,就算是郕王在这也要放尊重些,竟然敢欺负……”

    用力拉了拉她的衣袖,不由分说地拽着东珠的衣袖快步跑开。

    半是琢磨半是玩味地看她拉着那个叫东珠的婢女急急跑开,隐匿在深宫的阴暗里。低头时不小心瞄到地上躺着一只玉笄,默默将它拾起,仿佛还缠绕着那个女子身上的白芷香。放在手心颠了颠,唇边漾起笑来,竟然鬼使神差地把它揣到袖中。

    他觉得唐宫的婢女实在大胆且有趣,又是一笑,转身朝方才来的方向去了。恰好瞥见刘彧朝这边走了过来,显恺虽不想见他,可还是要迎过去:“刘将军怎也跑到这来?”

第31章 唐宫偶惹相思客3() 
放在手心颠了颠,唇边漾起笑来,竟然鬼使神差地把它揣到袖中。

    他觉得唐宫的婢女实在大胆且有趣,又是一笑,转身朝方才来的方向去了。恰好瞥见刘彧朝这边走了过来,显恺虽不想见他,可还是要迎过去:“刘将军怎也跑到这来?”

    一年间,刘彧不记得自己多少次死里逃生,如果有一天他只余衣冠可以还乡,那么此生唯一的遗憾便是文絮。想念在心里疯狂蔓延着,啃噬着。他假借寻找显恺的名义出来,无非是想去西宫见一见她。不巧,显恺真的被自己碰到了。

    刘彧浓黑的眸子忽地一暗,转瞬又淡淡笑道:“在下久不见公子入席,听侍卫说公子朝这边来了。怕公子不识回去的路,才过来看看。”

    显恺爽快答应着:“如此正好,我方才找见个宫婢来问路,却不想她理都不理我,自己跑走了。”

    刘彧无心计较这些,满心都是何时才能与她见上一面,他等不急迎娶她的那一天。本是烦乱异常,还是儒雅淡泊地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转身回去时,有意无意地望了一眼方才文絮和显恺纠缠半晌的那座宫门,宫门外的甬道直通西宫椒鸾殿。此刻他不知,如果他早出现一分,只一分,他就能看到牵念一年之久的她。

    回去时,唐王与大臣们正说到:“盈国的二位公子可谓是人中之龙,有公子恺的领兵之能,有公子恪的治国之才,盈国定会日益强盛。”

    “王上过誉了。王上能顺应天下万民之意,代昏庸无为的郕王,是万民之幸,今后中原各国诸侯国定以唐王马首是瞻。”显恪这一席话说得甚是和悦,扫过显恺的眼神却分明带了些威严和警告:“四弟还不快敬唐王一杯?

    显恺自然知晓自己的哥哥是何用意,只好敛襟垂目,效仿着哥哥的模样,站起身来一板一眼地向唐王敬了杯酒。

    唐王一杯饮尽,放了酒杯道:“此番攻咸阳,而称王,各诸侯国中能得盈侯拥护,还特地派两位公子前来恭贺,寡人甚喜。”

    显恺心道:这老家伙对自立称王的事情到也不避讳,就像是理应如此。

    显恪顿了顿才接着道:“此行除了恭贺唐王以外,盈国还另有他求。”

    “哦?”殿内的明光应在唐王的眼中,闪了闪,“但说无妨,唐盈两国互为友好,我唐国有求必应。”抬手一挥,殿内乐音戛然而止,舞姬们欠身退出大殿。

    显恺听得这话只觉虚伪。唐王七日前还收容望国国君,助他夺回望国。七日后便能暗地将望国国君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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