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求生记-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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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大怒,那些蒙人,有不少连裤衩都穿不起,头领、牧主们也都是些土财主,平常杀只羊都肉痛得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哪里来的这么多钱粮让他们大吃大喝的?不问可知,定是盗了自己的东西后分到的赃。
更可气的是,居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分赃加欢庆,范轩眼皮子直抽抽。
就先让你们嚣张一时,范轩恨恨地想到,过几天秋后算账,让你们哭都哭不出来。
随即眼珠一转,冷冷一笑,如果黄台吉大汗真要施行自己的那个建议的话,那这些蒙古人算得上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老爷,有飞奴。”一个仆役进了营帐,躬身对正在阴阴思索着的范轩禀报。
“哦?这么快?”范轩有些意外,看来是有好消息,伸手接过仆役递上的一小卷密信,费了些周章才将其打开。
“嗯,不错。”范轩看了一会儿,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接着吩咐道,“你安排些人,将其他各家的家主请到我这里,就说有要事相商。”
“是,老爷。”仆役躬身退下。
不一会儿,晋北八大粮商家主就已齐聚营帐。
一番客套寒暄后,范轩道,“想必各位也已知道,重新筹集的首批物资,主要是粮食,这会儿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是啊,我等也是刚刚得知,范兄就来请了。”
“这一回不容有失,不但来的路上增加了护卫,我们还要抽派人手去迎一下,大家意下如何?”范轩问道。
“那是当然,”有人说道,“在我等身后聚集的这些蒙古人,总让我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
“兄台说的是,我也是不放心这帮鞑子。”
看来在他们身后有大批蒙古人聚集的消息,不止范轩一人得知。
范轩点点头,正要作出安排,又有仆役在营帐外禀报,“老爷,又有飞奴。”
“递进来。”范轩吩咐。
在看了仆役送进来的密信后,这些天一直阴沉着脸的范轩,脸上终于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范兄,可是有好消息与我等分享?”有人忍耐不住,率先发问。
“正是。”范轩将密信用烛火点燃,“从辽东传来的消息,我等押运物品被盗一事,大汗已经知道了,不过却并没有怪罪下来,只让我们尽快筹措,尽早送到辽东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都清楚,自己的身家性命与大金已是捆在一起了,后金翻脸的话,都不用对他们施以刀兵,只要与他们断了往来,他们八家人就等着被各色人等撕碎吧。
“范兄,大汗有没有限定期限?”这也是关键,要是时间卡得太紧,也是要命的事儿。
“这倒没有。”范轩有些自得,用手捋着颌下胡须。
“看来大汗这次京畿之行,收获不小,粮食想必也有些着落,这才如此宽待我等。”众人都很庆幸地说道。
“话虽如此,但我等不可怠慢,需尽快筹措,方才对得起大汗。”范轩说完,还朝东北边拱了拱手。
“范兄说的是,我等谨记在心。”
“还有一事,也不怕告诉大家,我等这回被蒙古鞑子坑害的仇恨,有望得报了。”范轩等众人安静下来,接着说道。
“难道大汗要为我等做主,让鞑子们交还货物么?”有人问道。
“王兄,你想多了。”范轩失笑,此人这次算是损失最重的一个,再次筹集物资,也数他最吃力,所以才如此口不择言。
“文程兄传信,大汗已决定对蒙古施行‘减丁’之策,半个月后,多尔衮贝勒将率正白旗军马到此,我等需听从安排,相助贝勒爷,并提前准备好军粮,以供大军消耗,诸君,切不可怠慢啊。”
“什么?多尔衮贝勒亲自来此?”众人既喜且惊,看向范轩的目光有些复杂,震惊中带着惶恐,却又有一丝庆幸。
震惊和惶恐的,是范轩居然能通过范文程,对后金的决策施加影响。
庆幸的,则是范轩与他们是一路人,而不是对手,同时蒙古人这次害他们损失惨重,能受到教训,他们自然是喜闻乐见。
“正是。”范轩手捋胡须,很是自得,“这是我提前获得的讯息,稍后几天,应该会有大金信使前来传信。”
他也没想到自己那封信能有这么大的成效,这算得上是通过范文程影响了大金的决策了吧。
他们有所不知的是,范文程对后金的影响力,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大,真正打动黄台吉的,是范文程话里的“完颜金国”四字。
“好了,”范轩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诸位就不要耽误时间了,现在就各自回去,每家调派一百人,都到我这儿集中,即刻出发。”
几人纷纷告辞,匆忙往回赶,丝毫不敢怠慢。
多尔衮及其正白旗军马的即将来临,及时并安全地运抵粮食,成了他们这几天的重中之重。
第234章 吃到怕的烤羊肉()
“来来来,郑小公子,难得来一趟大草原,多吃些肉才是,看你长得那么瘦。”一个满脸胡须的彪形大汉,哈哈大笑着,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对志文说道。
其实靠近长城的这些蒙古人,多少都能说些汉话,身为首领,见多识广,会说的更多些。
此人也是一个小部落的首领,今天上午刚到,卖了十几匹已经长成的雄壮公马给志文,换了一笔不菲的粮食,价格比以往那些明人商贩给的要高些。
这些公马,或许在这些明人眼中是难得的良驹,但在他们这种蒙古小部落中,就是麻烦,草料吃得多,却一滴奶都没有,杀了它们吃肉吧,却又舍不得,拿给明人换粮,是最好不过的事儿。
除了这些马,去年秋天他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留下的那几百斤羊毛,在他眼里分文不值,也被志文用二十斤的粮食换走了,这两件事加起来,让他对志文好感大增,这不,非拉着志文来吃他们的烤羊肉不可。
“这位头领,”志文强颜欢笑道,没记住人家的名字,只能统称头领,这些蒙古人的名字,对志文来说都有些难记,“小子胃口有限,实在是吃不下了。”
志文心里苦,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这是他第一次亲身体验吃肉吃到怕的经历。
自从林远帮他安排孟根等人送信,各部落陆续到来后,恶梦般的日子就开始了。
基本上每来一个部落,就要开一场烧烤大会,区别在于宽裕的部落交易前弄,穷的部落交易后搞,总之都逃不掉。
要是一年才能吃上一次肉,那肉在你心里就是无上美味,吃之前期盼,吃之后怀念。
要是隔三岔五地就能吃上一顿肉,那肉于你而言,与其他食物就没多大区别。
要是天天顿顿都吃肉,吃的还是这种烹饪手法及其落后,腥膻之气扑鼻的烤羊肉,对志文来说,就是受刑。
“啊?吃不下了,来喝点酒就能吃下了。。。对了,你不能喝酒。”这首领还没喝醉,记得志文还小,喝不了酒,倒不勉强,不过他接着大喊,“来人,给郑小公子倒碗奶,顺顺食。”
喊完接着对志文道,“听我的,郑小公子,喝碗奶就能再吃些了。”
志文暗自苦笑,此刻的他,无比怀念逃难路上的野菜饼和苜蓿汤。
“咦!这位兄弟,怎么停手了?”这首领看到陪着志文赴宴的薛平在一旁发呆,“是我们的肉不香,还是酒不甜?”
“哪里哪里。”薛平急忙说,“我歇口气,歇口气,来,首领,我敬你一碗酒。”
说罢一仰脖,把酒灌入自己嘴里。
这个曾经吃了上顿没下顿,要靠着马奶才能勉强过活的马贼头子,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吃肉吃到怕,喝酒喝到吐的时候。
可谁叫他汉蒙两语皆通,两族的各种风俗习惯也都知晓呢,陪志文与各部首领洽谈、喝酒等事务,责无旁贷地落在了他身上。
其他人都忙着与蒙人们的交易,先是没空参与,后来是被他与志文的惨象吓到,不敢来,这几天一直都是他和志文顶着。
一开始,林远凭借汉人身份,还跟着志文,帮忙出头了几次,不过很快也就吃不消了,宁愿带着林巧,去帮囡囡她们的忙,也不愿再跟着志文了。
嗯,孟根倒是挺愿意帮这个忙,也不缺他这口吃的,不过他酒量太差,两口就醉,这不,现在已经躺在地上了。
“这小兄弟,酒量太差。”这首领看看地上的孟根,嘴里啧啧发声,“郑小公子,你们吃好喝好啊,我去招呼其他人。”
“哎,首领你忙你的去。”志文和薛平巴不得他早些走开,自己也能喘口气,休息一下。
等志文和薛平扛着孟根回到自己营地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囡囡她们三个丫头还在等着他。
把孟根弄了和薛平他们一起睡,这小子,这几天几乎都和他们混在一起。
“有事?囡囡。”志文来到马车旁问道。
“哥,马已经上百了,还收么?”囡囡指指马车旁的马圈问道。
林远他们部落专门腾了一块地方,还修了围栏,用来给志文他们关马,坐在马车上往里看,已经有不少马了,匹匹都算得上是好马。
“有这么多了?”志文没料到,这才几天的工夫,收的马就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而他最想要的羊毛,却是不尽如人意,所以这几天再是吃不消,志文也没有退缩,就是为了混个脸熟。
按林远的说法,才来了三四个部落,只能算刚开个头,最少也要来十几个,多的话,二十多个也不是没有可能。
“咱们现在能不收么?”志文双手一摊,真要不收的话,就等着被那些闻讯赶来的蒙古人追杀罢,这几天好不容易攒下的人品也会被败得一干二净。
“这么些马,就凭咱们几人,到时候怎么赶回去?”草料囡囡不担心,志文总能及时地拿出新鲜苜蓿和粮食喂马,她担心的是怎么把马弄回涿鹿山。
志文一拍脑袋,还真是,这几天光顾着跟人吃肉喝奶,却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那三个曾经的马贼再厉害,能赶多少马呢,再这么下去,马匹数量还会增加,他们仨儿到底能不能行啊。
志文踌躇片刻,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主意,“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罢,大不了找林远和孟根帮忙。。。”
孟根,对了,可以找孟根他们帮忙啊。
林远他们部落,向孟根这样无父无母,已经成年的半大小子有五个,付钱粮给他们,让他们帮忙赶马,走一趟关内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几人都不是别人的家奴,谁也束缚不了他们的。
而且孟根他们不仅仅只能赶马,更难得的是,他们弓马娴熟,是天生的马上战士,要是能让他们留在涿鹿山,嘿嘿!
想到这里,志文得意地笑了,“没事儿,囡囡,接着收马就是。”
嗯,看来今后还得去其他部落,多认识些像孟根这样的人才是。
第235章 想法各异的蒙古各部()
“郑兄弟,你可知道,达林台首领知道你要收羊毛,肠子都悔青了。”林远笑着对志文说。
两人此刻坐在火堆旁,皱着眉头吃着烤羊肉。
薛平昨天喝醉了,闻见酒味儿就恶心,宁肯干活也不愿陪着志文了。
没奈何,其他人要么语言不通,比如柳才,要么不太会说话,比如陶勇,只能赖上林远了,而且今晚举办烧烤晚会的这个部落…乌特拉部和林远也熟,非他莫属。
“呵呵,”志文笑道,“后悔就好,今年想必来过这儿的部落,都会把羊毛留下了吧。”
“那还用说,一斤羊毛换一两粮食,傻瓜才扔呢,幸好去年我羊毛留了一些。”乌特拉部的思勤笑着接话,他叫汤和志,也是汉人,年纪比林远大,应该有二十多岁了吧,已经蓄起了胡须。
乌特拉部,与达林台部一样,都是一百人左右的小部落,也是苏尼特部的附庸,他们这种小部落,不像那些大中型的部落,如科尔沁、土默特、苏尼特等,有传承已久的部落名称,而是用首领的名字作为部落名。
所以乌特拉部首领就叫乌特拉,一旦换了首领,部落名称自然就换了,达林台部也是如此。
平心而论,志文收羊毛的这个价格,实在是。。。低了些,一斤成品毛衣的成本,不过是收购羊毛的一两粮食和织毛衣的手工费用一斤粮,算上损耗和洗羊毛的费用,全部加起来不会超过两斤粮食,粮价再贵,折合成银子也不会超过一钱。
而一斤成品毛衣有几件?少则三件,多则五六件,每件毛衣商社用一钱五的价格收购,这利润,呵呵!
可羊毛在蒙古人眼里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