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求生记-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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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多年不见刀光,士兵们又久被欠饷,为了活命,大都有自己的营生,一哨人马本有四十八人,此时在城门口守卫的,加上邹群和罗达却只有五人,都忙着关城门,连分派一个人向上司报信都顾不上。
正在出堡的商队,自然也知道有敌来袭,原先急着出城的他们,现在又急着往回撤,已经出了城的,看着缓缓转动的城门,不由得嘶声呐喊,期望这几个士兵能手下留情,等他们进了城再关门。
城门洞人、车、马齐聚,拥挤不堪,城门被人群一挤,一时竟然关不上。
“将军,能不能。。。”一个管事匆匆来到邹群身边,刚才还趾高气扬的脸,现在堆满了笑容,递出去的手中,还有一锭白花花的官银。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邹群一脚踹在小腹上,疼得他蜷起身子,像个大虾米,嘴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北虏侵袭,无关人等速速让开,有阻挠城门关闭者,休怪我刀下无情。”说罢,邹群“呛啷”一声拔出腰刀,面无表情地指着躺在地上的管事。
身为一哨之长,刚才在一个家奴面前吃了瘪,这叫邹群心中如何不恼火,此时正好借机将刚才失了的面子找回来。
鞑虏骑兵转瞬即至,他要是不能及时关上城门,一城军民都要遭殃不说,就是侥幸逃得性命,事后也要被问罪,这商队面子再大,现在也顾不得了。
回逃的商队诸人看着明晃晃的腰刀,被邹群气势所慑,终于停了下来。
邹群急忙朝罗达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带着剩下几人赶快关闭城门。
。。。。。。
“唏聿聿。。。”大白一声嘶鸣,四蹄翻飞,撒着欢地向前跑去。
在它身后,依然是囡囡、小英和妞妞三个丫头骑着马紧追不舍,林巧留在苏尼特左旗,帮汤和志做事,让一心想带着她回中原的三个丫头大失所望,临行前四人依依不舍,还小小地哭了一场鼻子。
紧随一马三人的,是奔腾的万马,不,千马。
不过这一回,上千匹的野马背上不再空空如也,除了大白,每匹马身上都捆着差不多两百斤的羊毛,负重不轻,奔跑起来声势更足,是以远远听到,比同样数量的空马更加让人震撼。
有的野马桀骜不驯,一开始还不愿受这束缚,不过已经离不开志文的大白一声暴叫,就乖乖地任人摆布了。
这些马身上驮的羊毛,加起来差不多有二十万斤,志文的系统仓库里,偷偷摸摸地也藏了近五万斤的羊毛,够用一段时间了,而且入了秋,还要再割,羊毛的数量,暂时不愁了。
不是志文不能把羊毛全部收进仓库,轻轻松松地回转关内,只是那样做,就太显眼了些,既然不打算当神棍,那就老老实实地按常人的方式来做。
幸好有大白和它的手下,要不然这么多的羊毛,只能规规矩矩地用勒勒车拉,行程可就慢多了。
散落在马群周围的,除了志文、薛平和钱管事等人,巴根和朝鲁、查干也在,孟根还是留在了苏尼特,帮汤和志的忙。
更多的,则是原唐吉思的那两百多个护卫和他们的家属,还有五百多诸如鄂力亚、乌力罕等追随志文的原苏尼特牧民,加起来已是近千人,人人有马,两千匹马这么一跑,声势惊人,马蹄溅起来的烟尘,在他们身后久久不散。
“东主,要到张家口了。”钱管事对明、蒙间的地形很熟,见志文仍然兴致勃勃地策马狂奔,忍不住提醒道,“咱们就这么去,怕是有些不妥。”
“啊,怎么不妥了?”志文心理年龄虽然不轻,不过终究经历太少,不明白钱管事话里的意思。
“呃。。。”看志文神情不似作伪,钱管事有些无语,见他在苏尼特行事,也是颇有条理,这么浅显的道理怎么会不知道,“咱们这么多的马匹人员,跑起来的声势。。。”
说到这里,钱管事指了指身后的烟尘,“。。。很容易让大明边军误会,以为是蒙人寇边,引发不必要的争斗。”
“哦。。。对对对,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志文恍然大悟,拍了几下脑袋,有些懊丧自己在这些小事上还是不如这些经年的老狐狸,“多些提醒,钱先生,这样,你传我口令,让大家休息,我去前面一趟,让大白停下来。”
庞大的马队很快分作两截,后半截的马背上都坐着人,马速越来越慢,与前半截拉开了距离。
前半截速度依然不减,志文费了好大劲儿,才堪堪看见大白,口中发出几声怪叫,这也算是这段时日来的成果,志文可以通过一些简单的叫声,让大白明白他的意思。
大白鼻孔中哼了几声,带着马群放慢速度,很快停了下来。
第327章 花钱入关()
“哥,怎么了?还早罢,就要扎营了?”囡囡额头上闪着亮晶晶的汗水,打马来到志文身边问道。
“到了!”志文微笑着说道。
“到了?”三个丫头一开始有些懵懂,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小英一声尖叫,“小志哥,要入关了?”
她们虽然贪玩,不过这一趟出来得太久,都想家了,得知张家口就在前面,兴奋得不能自已。
志文刚点了下头,小英就接着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说完就踢了下马肚子。
眼疾手快的志文一把拉住马缰,“不要着急,咱们这一趟回来,和当初出关可不太一样,就这么去的话,容易引起误会。”
三个丫头很聪明,看到身后冲天而起的烟尘,都明白了志文的意思,当下和他一道留在原地,静等后队人马的到来。
“吁。。。”钱管事来到志文身边停下,“东主,入关按例需有通关文书,不知你有没有为我等准备?”
“啊?”志文傻眼了,当时出关,司茶就只办了他和三个丫头,再加上柳才的文书,别说司茶想不到,就是志文自己也想不到会带这么多人回来。
钱管事心里轻叹一声,看来这年轻的东主对边关的这些把戏是真的不懂,一般大明商队出关,总要多备些空白文书,这样一来,若是在草原上收了人的话,也方便带进关内。
当然,志文这回要带的人实在太多,钱管事也不认为志文能准备这么多的文书,只是没想到一张多的都没有。
至于来张家口卖牛马羊的蒙人则又不同,不可能有文书的他们,需用银钱换取通关路引,不过路引一般不会太多,到此地的蒙人部落,往往只有一成的人能赶着牲口进张家口交易。
“东主,东主!”钱管事将走神的志文唤醒,“要不你们有文书的先进去几个,把文书弄好了再出来接应我们?”
志文回头,看看黑压压的人群、马群,还有马背上的羊毛,微微摇头。
不论司茶在与不在,他相信,只要自己等人前去求助,人虽多,但通关文书还是不难。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的声势实在太大了,马两千,人一千,除了八大粮商那种超级大商队,一般的商家都没有这种规模,而且除了他们寥寥无几的几个汉人,其他的都是蒙人,想要不引人注目都难。
就这么去找蒲解会馆帮忙,与晋南盐商的关系,势必暴露在以范家为首的八大家眼下,殊为不智。
见志文摇头,常年替人出谋划策的钱管事极会察言观色,没有在文书上继续纠缠,轻咳了一声,“东主,若是银两足够,没有文书其实也无妨。”
志文闻言,长吁一口气,早说嘛,银两现在在他这里算是最没用的东西了,既不能吃又不能穿,能拿来打通关节最好不过。
当下假意将手伸进怀里,实则从仓库中拿了一大包银子出来,也不看看具体有多少,一股脑地塞给了钱管事,“拿着,钱先生,让柳才陪你走一遭。”
志文这番豪气干云的举动让钱管事有点反应不过来,手中这包银子,少说也在三百两上下,不知志文是视金钱如粪土呢,还是对他很放心,出手如此阔绰。
“怎么,不够?”志文见钱管事没有反应,又拿了一包银子放在他手上。
“够了够了,东主。”钱管事手忙脚乱地想还回去一包银子,他打的主意其实就是花钱买路引,这种路引其实及其便宜,不然也不会造就张家口塞北边贸重镇的地位,虽然数量有所限制,不过钱管事相信,只要银钱使够了,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拿着吧。”志文没有收下钱管事递过来的银子,“多了再还回来不迟,要是少了的话,就麻烦了。”
“是,东主。”尽管知道这十有八九是东家收买人心的举措,钱管事心里还是有些被信任、被重视的感动。
“柳才,你陪钱先生走一遭。”志文说道。
柳才在一旁拱手,表示知道了。
“其他人。。。就地扎营吧,就算今天能入关,咱们这么多人马,怕也来不及了,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入关。”志文吩咐道。
。。。。。。
“吱。。。吱。。。”来远堡的北城门发出难听的声响,已经关了一半。
邹群反手握着钢刀,正用刀背驱赶着商队中人,尽管不再顾忌这只商队的面子,可他还是不想闹出人命来。
刚才还痛得在地上打滚的管事许是缓过了气,忽地停了下来,抬起涕泪横流的脸,也顾不上擦,战战兢兢地朝邹群喊道,“将军,将军!”
“怎地?”邹群不耐烦地瞪他一眼,举起腰刀,“莫非刚才那一脚还没挨够,非要吃我一刀才行么?”
“不不不,将军威武,小的不敢。”那一脚倒是让这管事不复当初的轻慢,“没马蹄声了。”
“你说什么?”邹群皱着眉头问道。
“小的说没马蹄声了,不信您趴下来听听!”管事讨好地说道。
邹群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都别动!”大喝一声,唬住了不安的人群,也趴在了地上,贴上一只耳朵,仔细聆听。
他这也是不得不如此做,若不是敌袭,却被吓得擅自关闭城门,那他这哨长也就当到头了。
“小的没说错吧?将军。”隔了一会儿,管事趴在一旁问道。
“让开!”邹群沉着脸爬起来,走到城门口向远处望去。
“哨长,好像真不是北虏来袭。”罗达说着话,指了指远处已经渐渐消散的烟尘。
这时,两道黑影出现了,很明显,那是两骑人马,正飞速朝来远堡而来。
“哈哈哈,不是鞑子来袭。”管事不知何时凑到了邹群身后,见此情景,忍不住放声大笑,其他商队中人也是齐声欢呼。
罗达和其他几个士兵停了手中动作,定定地看着邹群。
“看我作甚,开门开门。”邹群没好气地说道,搞了半天,是虚惊一场。
“呸!”邹群暗啐一口,拍拍身上灰尘,低声咒骂道,“入他娘,也不知是哪个商家,这么大的阵仗,看来又捞不到什么油水了。”
第328章 相互扶持()
“得。。。得。。。”细碎而密集的马蹄声不停地响着,长长的马队从来远堡城门延伸出去,一眼望不到头。
“乖乖,钱管事,这就是你们的商队啊?用这么好的马来背货?”邹群口中啧啧,规模大的商队他不是没有见过,只是这么多人,却连一辆车都没有,奢侈地用他看着都眼馋的骏马来拉货,而且这货还是不怎么值钱的羊毛,却让他有些开眼。
“呃。。。东家催得急,赶时间,所以。。。就没用车。”钱管事知道用好马运羊毛落在他人眼里有些暴殄天物,硬着头皮解释了几句。
志文自忖年纪尚小,又担心曾经在张家口露过面,怕被有心人认出来,不欲出头,对外的一应打理,都交给了钱管事。
“钱管事,你们这一趟草原之行,除了买马,就是这些羊毛?”邹群口里随意地和钱管事闲聊着。
一只手却放在怀里,掂量着那包沉甸甸的银子,心里乐开了花,他这时还不太关心这些人收这么多羊毛做什么,他在意的是,这包银子足足有三百两,全哨兄弟每人能分五六两,就是后面几天一点收益都没有,守这十天的城门也值了。
钱管事做事就是大气,昨天来到城门口,没说几句话,就不动声色地塞过来一大笔的银子,当时把他都弄呆了,当兵多年,这么豪爽的大商家,还真没遇上过几次,看人家商队规模,本来还以为又要颗粒无收的,谁知道却小发了一笔横财。
“东家做的就是羊毛生意,关内不够用,才特意到草原上跑了一趟。”钱管事拱拱手。
“是吗?你们入了关,却是要往哪里去呢?”邹群的心思从银子上收了回来,对钱管事的话留上了心,他的问题看似简单,却是另有玄机。
邹群在张家口时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