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求生记-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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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总督大人的参与,这事儿自然就更复杂了,好在宋献策和孙可旺自己都有两套方案,倒也不会手忙脚乱。
行事就不能那么肆无忌惮,当然,孙可旺和佣兵们也没了后顾之忧,说白了,耿总督的到来还能帮他们擦屁股,。
这两天出身边军的佣兵头子,诸如邹群,正忙着与同僚们联系,目的是想在动手那天,自己所在的这一哨,能把守来远堡的北门,方便逃脱,有了耿总督的背书,逃跑一事就不用考虑了。
不过却另有麻烦事儿,耿总督所图不小,他与张总兵又不能提前露面,很多事情就得孙可旺和佣兵们来做。
。。。。。。
张家口刘参将府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今日是他纳第八个小妾的大喜日子。
刘参将这些年一直呆在张家口,靠着各路大小商家的进贡,赚了不少银钱。
前些时日他禁止中小商家出入张家口,惹得很多商家不满,自己当然也损失不少,不过范家又分了不少干股给他,算下来不但没吃亏,还赚了不少,这范家就是有眼力劲儿,这也是刘参将愿意帮他们做事的缘由。
这不,前两日才拿了一大笔分红,钱刚到手,刘参将就把他早相中的那扬州瘦马给纳回家了。
大厅里高朋满座,张家口的各个游击、把总都来了,刘参将心里更是满意,光是收回来的这些贺礼,就能把昨日花的银钱给赚回来了,还能多出不少,算这些家伙识相。
文官嘛,倒是没有什么人来,一则历来文贵武贱,他这参将虽然再上一步就是副总兵,说起来官位也不低了,但在文官眼里仍是不值一提。
二来张家口到底还是个军堡,没什么正经文官,宣府大同等地的那些文官,根本不可能为了他这小小参将,在雪地里跑这么一趟。
刘参将有自知之明,倒也不强求,反正自古文武都尿不到一个壶里,有文官在,他们反而束手束脚,玩得不够畅快。
觥筹交错间,又来了几个附近的军台守备,刘参将不以为意,这些军台尽管有些自主权,但名义上仍是归他节制,最少兵刃铠甲,得从张家口这里拿,寻机来捧自己的场,也没甚稀奇的。
喝得正高兴之时,管家进来了,脸上神色古怪,俯首帖耳,对刘参将低声说了几句话。
“啥?来了多少人?”刘参将喝得有些上头,管家刚才的话,就没有听得太清楚。
“呃,上下两堡的哨官哨长,一共来了四五十个。”管家答道,“都是来给老爷您道喜的。”
又低声在刘参将耳边说道,“都备有礼物。”
一听有礼物,刘参将咧开大嘴笑了,“这些家伙,什么时候学会来这一套了。”
今夜到场的将官,最低也是把总一级的,以往也是同样如此,把总是下限,再往下的哨官、哨长,虽然手底下也管着士兵,但终归不过是兵头罢了,还算不上将。
这些哨官哨长,在几万兵力的张家口堡,少说也有上百个,刘参将作为张家口的最高将官,历来没有工夫去和这些人打交道。
“怎么,送我礼想拿饷银么?”刘参将想也不想,张口而出,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些兵头们多半是冲着停了许久的粮饷而来的。
既然有礼物,说明心还算诚,不过朝廷的粮饷未到,总不可能拿自己的家财发给他们罢,“行了,每人赏些酒水,让他们喝了走人。”刘参将吩咐道。
至于那些礼物,刘参将却是没有放在心上,一些大头兵,能拿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
他知道这些人最近老往塞外跑,多半是帮人押货去了,发不出饷银,刘参将自然不敢管得太严,睁只眼闭只眼地任他们行事,看来赚了些银钱,居然能买得起礼物了,但要说有多金贵,刘参将却是不信的。
“这个,将爷,我已经给他们备了酒了,只是这些家伙居然不干,吵吵闹闹地不肯走。”管家支吾着说道。
“他们想作甚?”刘参将先是有些恼怒,这些人怎如此不识好歹,随后却又紧张起来,这些人聚到自己这里,不会是想闹事吧。
那点酒意,化作汗水淌了出来,瞬间就清醒了。
大明向来不缺边军闹事,闹事的根本原因,就是缺饷,闹得边关文武官员自杀、被杀的都有。
若要平息也很简单,多少发些钱粮,立时就能偃旗息鼓,带头闹事的军兵,事后多半是要被秋后算账,拿来杀了的,只是死了的这些官员,却也是白死的。
这些典故,刘参将自然知道的不少,想到这些兵头们聚集到自己府上,他身上汗毛倒竖,若是这些人不怀好意,自己全家上下恐怕都幸免不了。
这可怎生是好?要不然,自己拿点私房钱出来安抚下他们?
第500章 晋北风云起(7)()
就这么一忽儿的工夫,刘参将杂七杂八地想了不少,不过管家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放心不少。
“老爷,他们说就是要当面跟您喝碗酒,不然说什么都不走。”管家苦着脸说道,他刚才的古怪神色也就是因为这个缘由了。
什么时候堂堂参将大人会和这些兵丁们推杯换盏了,有心不答应,可这些人择人而噬的目光,大有若不答应就开打的架势,让管家不得不心存忌惮,自己做不了主,只得进屋禀报。
只是这要求也太低了罢,刘参将就是和他们喝碗酒又能怎样,难道朝廷的饷银就能从天而降不成?还贴些礼物,真是得不偿失。
见刘参将兀自还在沉吟,忍不住追问道,“老爷,还要不要出去同他们喝酒的?”
“要,怎么不要。”刘参将脱口而出,他知道自己现下已是被架在火上了,要是胆敢不出去喝这圈酒,这些兵头群情激愤之下,多半要闹事。
自己即便靠着手下家丁的保护,能逃得一命,事后也要被朝廷追究,参将一职那是肯定保不住了的。
罢罢罢,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这就豁出去陪他们喝罢,刘参将也知道,自己要是表现得太过窝囊,势必会被这些兵头们瞧不起,不论他们闹不闹事,事后都难以管束他们了。
只不过这圈酒却不能由自己一个人去喝,想到这里,刘参将看看屋里的这些把总游击们,既然有难,大家就一起当罢。
“诸位!”刘参将高声喊道,将外面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当然,他表达得比较委婉,并没有将自己的推断说出来,“既然将士们如此有心,那咱们就出去同他们共醉一番,大家意下如何?”
“这么多军兵都来给将爷道喜,可见将爷深得军心啊。。。”屋内孤零零地响起了一个拍马屁的声音,随后越来越低,最终没了声响。
没人是傻瓜,这么多兵头聚集在此,意味着什么,可能引发何种后果,自己等人的下场会是什么,只要稍微一想,都能明白,那拍马屁的人,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才住了嘴的。
“很好,看来大家都无异议,既如此,我带头,大家跟我一道出去罢。”刘参将顾不上这些人的沉默不语,自己抬起酒碗,当先向外走去,相信这些人只要稍微有些头脑,就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对自己有利。
其余将官左右互相看了看,只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就陆续跟在了刘参将的身后。
一起出去的话,或许能将这场还未爆发的哗变消于无形,要是不出去,真有兵变,躲在此处也没用,若是没人哗变,事后不但要被刘参将记恨在心,还会被同僚鄙视,更会被下属看不起,这队伍就不好带了。
见厅内众将官都行动了起来,刘参将暗自点头,这还差不多,真有什么不测,也不能让我一个人顶着。
“去,把家丁都给我找回来,让他们重点给我盯着外面这些兵丁。”边往外走,刘参将边吩咐管家。
他自己养着三百多家丁,除了几个要害之所,如府库,还有自己的府邸,由这些人把守,其余的平常仍在城中兵营安顿。
这些人都是精锐之士,若真有战事,刘参将能依靠的,就是他们了,只是张家口承平日久,他们这些将官养的家丁也越来越少了。
今晚之事,虽然这些兵头说是喝碗酒就走,但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实在是不得不防,正是家丁们派上用场的时候。
“是,老爷。”管家低声应道,跟着刘参将走到前门大院后,趁着没人注意,低头走开了。
“诸位同袍!”刚到前院站定,刘参将抬起酒碗,还想说两句场面话,一只大手抬着酒碗就伸到他面前了。
“大人,你这酒碗太小了,可不够看,还是换这碗吧。”一个大头兵,端着一只陶瓷大碗,这只碗远比刘参将手里的那个要大得多,碗里酒水满当当的,几乎就要碰到刘参将的鼻头了。
刘参将脸色一变,这么大的碗,自己可顶不住几碗酒,“这位兄弟,这酒。。。多了些罢,要不。。。少点?”
大头兵撇撇嘴,“大人位高权重,怎地这酒量却是跟不上啊。”
“你看,这么多兄弟。。。”刘参将说着话,用手朝院门口指了指,见还有兵头不住往里涌入,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你也看见了,这么多兄弟,我还想与他们每个人都喝上一碗呢,我可不想让弟兄们说我偏心。”
“也罢。”大头兵倒不难说话,听了刘参将这么一说,居然就同意了,用他自己的酒将刘参将的碗倒满,痛快得让刘参将感到庆幸,这些人似乎挺好说话的,情况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祝大人。。。咦,大人今天是什么喜事来着?”大头兵端着酒碗问道。
刘参将脸有些黑,敢情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跑来找他喝酒了,支吾着说道,“呃,那个。。。纳妾。”
纳妾在他们这些人当中自然是桩风流雅事,但在普通士兵面前,就不宜宣扬了,毕竟好多士兵连饭都吃不饱。
“喔,纳妾啊。”眼前这个大头兵倒是不甚在意,“那我祝大人新婚大喜,一夜风流。”
说罢一仰脖,把自己碗里的酒一口饮尽,抬着空碗对着刘参将。
刘参将听他这祝辞,听得脸都黑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劳资是纳妾,不是娶亲,哪来的新婚,还有什么一夜风流,这是祝辞么,怎么听都像是逛窑子前说的玩笑话。
算了,这些人连大字都不识几个,还能指望他们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刘参将如此安慰自己。
见了对方手里的空碗,知道他这是示意自己得一块儿将酒干了,刘参将也不迟疑,“咕嘟”声中,将酒喝完了。
“大人好酒量。”大头兵赞了一句,一手抬着酒碗,一手拎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酒坛,接着找跟在刘参将身后的其他将官去了。
第501章 晋北风云起(8)()
刘参将打了个酒嗝,深吸了几口气,刚把不住上涌的酒气压下去,又一个不知是哨官还是哨长的兵头,笑嘻嘻的大脸就凑到了他面前。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兵头嘴里说着道贺的话,不由分说地用手里的酒壶将刘参将的酒碗给斟满了,“我这个人不会说话,先干为敬了,大人。”
话音一落,酒就喝干了,随后同样是抬起酒碗向刘参将示意,刘参将微微皱了下眉头,抬碗将酒干了。
就这样,兵头们排着队地向这些聚在刘参将府上的将官们一一敬酒,刘参将等人纵然心有不甘,但既然开了头,就停不下来了,一碗接一碗地喝着,饶是他们酒经考验,估计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格老子的。”大门口一个小兵装束的大汉突然低声咒道,“却是便宜这些家伙了,居然要用酒将他们灌倒,大冷天的,看的我口都渴了。”
“我看你是馋酒了,老黄。”另一个汉子说话了,也是身着小兵衣甲,“放心,此事一了,定然让你喝个痛快。”
被称为老黄的人,正是张献忠,闻言呵呵笑了,“哪有,我就是心疼这些酒水,给这些家伙敬酒,还要自备酒水,真是。。。还有那些礼物,也得花不少银子呢。”
他们这些人到了张家口呆得其实挺憋屈,邹群神通广大,找了不少破旧的明军衣甲给他们穿上,还把张献忠他们都弄到了军营之中住下,包括家不在张家口的边兵同样如此安排。
为了不打草惊蛇,这些佣兵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军营里好多天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憋的实在难受,得知今晚动手之后,都有些兴奋。
“拉倒吧,馋酒就馋酒,痛快承认得了,何必遮遮掩掩的,一点都不爽利啊,老黄。”又一个人说话了,声音嘶哑,却是孙可旺,“再说这些酒水礼物,都是我们工会出的银子,我都不心疼,你心疼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