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求生记-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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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窑石灰已经烧了四天了,不用人再一直盯着了,一个时辰加回炭就行。”聊起这个,八千的脸上又恢复了些神采。
“烧了四天了?那还要烧几天?”志文有点可惜,前四天怎么做的就不知道了。
“还有两天,就加加炭,扒扒灰就行。”八千回答。
扒灰?志文耳朵听见这个词,脑海里出现的却是与这土窑全无关系的画面。
急忙甩了甩头,把这画面驱散,前世被污得可以啊,到现在都还能被带歪。
可惜了,志文心里暗叹,后面两天基本没什么技术含量了,不过还是跟着学学吧,特别是大柱。
“八千,那我们就在这儿多呆两天了啊,顺便给你们打打下手,帮帮忙。”志文连忙说道。
“啊,这个。。。。。。”八千一时接不上话,他内心里是愿意有人来帮忙的,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的,多几个人至少能腾出手去找点吃的。
可他父亲还没醒过来,他这当儿子的能擅自做主吗?
“来来来,吃饭了!”正当八千左右为难之际,小英娘端着两碗汤过来了。
“八千,你和你爹怕是饿伤了,不敢给你们吃干的,先吃点稀的垫垫。”小英娘递给八千一碗汤,怕他以为舍不得粮食,专门解释了一下。
另一碗递给小捷,示意他端去给孙大夫,那可是读过书的人,小英娘有点敬畏,再说身为女子,也不好和其他男人过于亲近。
“一起吧。”志文和端着碗的小捷一起走到孙大夫身边,一人扶着一人负责喂。
好在孙大夫人虽然不清醒,不过进食的本能还在,只要把勺送到他嘴边,自会张嘴吞咽。
至于八千,刚才接过碗就两眼放光,这会儿正吃得狼吞虎咽的,顾不上这个本应是他身为人子的义务。
“呣。”一碗汤喝了大半,孙大夫的汗水渐渐收了,嘴里轻哼一声,眼睛缓缓睁开。
“小志,你们来了。”孙大夫的语气说不出的疲惫。
“哎?孙伯,你一个人都没看,怎么知道是我们呢?”大柱也来帮忙扶着孙大夫。
“嗨,我就是睁不开眼身子动不了,周围的动静我可都听得见。”孙大夫喝了口小捷喂的汤说道,“多谢你们了。”
看着孙大夫灰败的脸色,被烤得发黄发焦、而根部却又发白的胡须和头发,回想初见时他那还称得上矫健的身形,志文心里蓦地发酸,还带着敬佩和感动。
“孙伯,你烧这石灰是要把自己烧没了啊?”志文嘴里故意开着玩笑,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凝重。
“哎,别说了,没想到这吃的这么难找,始料未及,始料未及啊。”孙大夫不胜唏嘘。
不想继续谈论这有点难堪的事,孙大夫主动转移了话题,“你这汤里是剁碎的山药吧?小志。”
“厉害,不愧是大夫。”志文顺手送了他一顶高帽。
“嗯,”孙大夫点点头,“山药,古称薯蓣,在《神农本草经》中被列为上品,味甘温,补虚羸,除寒热邪气;补中,益气力,长肌肉;久服耳目聪明,轻身,不饥,延年。”
说到这儿歇了口气,把碗里最后一口汤喝完,接着说道:“我父子二人此时倒是正合吃它。”
服侍他喝汤的志文三人被孙老先生这番抑扬顿挫、声情并茂的言辞弄得不敢出声,太高端了,这是在背书么?
就连已经吃完的八千也尴尬地在旁边咳了一声。
“嗯?你们有人受伤了?”不愧是医者,眼睛就是与常人不同,才稍稍恢复,就看见了另一棵树下躺在担架上的大成。
“大成啊,昨晚被狗咬了。”大柱满不在乎地回答。
“被狗咬了!伤口处理了没有?怎么处理的?”一提到伤病,孙大夫刹那间满血复活,连声追问大柱。
“志文!”大柱连忙求救。
“孙伯,伤口我用清水冲洗过了。”志文如实回答,至于细节,比如用煮过的剪刀把伤口弄大了才清洗,他没有提,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应该如此的,却是忘了此时还没有严格消毒杀菌的概念。
“那有没有上药?”孙大夫虽然这样问,其实心里是不抱什么希望的,他不认为志文这家人有谁懂,而且哪来的药?
孙大夫希望的是现在上药还来得及。
“呃,我用剩下的石灰给敷上了。”志文回答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既忐忑又无奈。
忐忑的是,在昨晚那种情况下,用石灰消毒包扎肯定是最好的选择了,不知道现在会不会被这古代的医者视为笑话,猛批一顿。
无奈的是,逃难前他本想买点药材,以备路上急用,可进了药店却是傻了眼。
原因很简单,志文既不认识中药,更不知道常见病痛的对症药材有些什么。
上辈子专业学的是中西医结合,听上去中西兼修,实际上两头都没学好,西医还好,营养学方面他差不多吃透了,其他的也就开个消炎药和维生素的水平,更深的?请去其他专业。
中医嘛,不说了,现在就只记得麻黄汤和桂枝汤这两个汤头的名字,连配药组CD忘了。
所以志文就只备了甘草和黄连这两味药,甘草被誉为国老,能调和诸药,简单来说就是有一定的解毒功能。
黄连就不用多说了,他记得能止泻。
第87章 胆子真大()
“嗯。”不料孙大夫却赞许地点了点头,“生石灰可生肌长肉,止血,杀虫解毒,正合用。要是事先能用铁锅炒制,以去其火气,再加冰片,以解其火毒,就更好了。”
“不过事急从权,做得不错,小志。”孙大夫眼里满是赞许,“你学过医?还是家里有人教过你?”
“没学过什么医。”志文连忙摇头否认,开玩笑,哪敢在孙大夫面前说自己学过医,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志文连字都还没认全呢。
“就是记得你说过石灰能驱虫避疫,那野狗牙上说不定就有虫和疫,那就拿来驱咯。”志文接着说道。
孙大夫嘴角抽了抽,无语了,这小子胆儿真大。
“孙伯,我现在是担心他发烧的话,就危险了。”这才是志文现在最担心的,面对发烧,他根本束手无策。
孙大夫沉思了一会儿,“我这里倒是还能凑付连翘饮出来,就是不知到时候对不对他的证了。哎,现在药也难找多了。”
等父子二人吃完后,孙大夫虽然清醒了,不过身子还虚,仍躺在树荫下歇着。
志文他们陪八千守着土窑闲聊,帮着加炭、扒灰,把留下来帮忙弄成了既定事实,也弄清楚了孙氏父子这几天的经历。
原来自孙大夫分了石灰给志文他们并告别之后,没两天石灰就不剩多少了,原因嘛,是孙大夫生性大方,动不动就送人,消耗得自然比志文他们还快。
父子俩遂决定找地方烧石灰。
而志文也旁敲侧击地从八千嘴里掏出了烧石灰的大致步骤。
首先是找到适合烧石灰的石头,就是山脚下堆成堆的那种石头,不过那些都是耗费了不知多少人力和时间,一点一点从石山上敲下来,千锤万凿才出的深山。
然后就是找个小土包,挖个小土窑,把石块在窑里放好,这一步就是技术活了,既要保证在窑里搭好的石块不能被烧塌,还要保证通风,让窑底的火焰能旺盛地燃烧。
最后是柴禾,一开窑就不能短了柴禾,直到石灰成功出窑。
孙大夫他们自然不可能两个人就去找座石山凿石块,只能四处找些适合烧石灰的小石块。
窑也不用挖多深,反正就凭他二人,每次也烧不了多少,而且烧石灰是为了消毒的,要求不用太高。
烧的量少,用时就不长,从开窑到出窑,以前也就三四天的工夫。
谁知这次他父子二人走了大运,不知怎地竟然找到这里,有成规模的石场和开采好的石头,有更好用更深的窑坑,甚至连更好用的柴禾——烧制过的木炭,也被他们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了。
按孙大夫的推断,这个窑场应该就是志文他们今早路过,离此不远的那个村子的,只是不知何时该村的人全都逃了荒,窑场就此荒废,倒是让他父子二人捡了个便宜。
不过窑坑深了,能烧更多的石灰了,自然花的时间就更长了。
从以前的三四天,到现在的最少六天烧制时间,再加上之前的准备工作,父子二人几乎不眠不休地在这里劳作了五天,既要烧石灰,还得找吃的,孙大夫终于在今天凌晨累倒了。
八千也是强撑下来的,要是志文他们今天不及时赶到,都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多谢了,小志。”八千诚挚地向志文表示感谢,其实他今早加完炭是想躺一下再去找点吃的,谁知道就睡着了。
“就别跟我们客气了,我还想多跟你们要点石灰呢。”志文笑着说。
“没问题,这回我和爹烧的真不少。”八千拍着胸脯保证。
“咕。。。。。。”,一声长鸣从八千的腹间传出,“呃”,八千羞惭地低下头。
“哈。。。。。。”大柱和小捷笑了。
志文也笑了,“别急,你可以吃干的了,一会儿请你吃饼。”
。。。。。。
“孙伯,你们再考虑考虑吧。我们找野菜可是很厉害的。”志文耐心地劝说着孙大夫,一心想让他父子二人加入到自己的队伍中来。
这是志文他们找到孙大夫后的第三天夜里,石灰昨天已经烧好,今天白天土窑完全冷却之后,大家齐上阵,全取了出来,该分的都分好了,明天就要往官道方向回了。
“小志,你们找野菜的确厉害。”孙大夫点头承认,这两天他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点,吃的根本不用他父子二人操心,前几天累坏的身体基本都补回来了。
“不过小志,”孙大夫还是拒绝道,“我父子二人不仅仅是收殓无人死尸,身为大夫,我得帮人看病。”
“和你们在一起,我能看的病人就少了。”这就是孙大夫的自尊心在作怪了,在家乡他也是小有名气的大夫,沦落到要靠一个女人和一帮孩子养着,这让他觉得脸没地儿搁啊。
吃的他并不担心,挖药找野菜他们向来是一起做的,给人看病,多少还能得点吃食,饿不死的。
至于这次烧石灰挨饿,呃,那是意外,意外。
“那个大成,运气不错,居然没有发烧,”孙大夫又把话题绕开了,“伤口我看过了,长得挺好,这几天注意不要沾水。”
“知道了,孙伯,不沾水,你说过好几遍了。”志文回应,“再说全是运气吗,我敷了药的。”
又找借口岔开话题,看来不出大招是不行了,志文暗道。
“孙伯,前几天我们殓尸的时候,发现不少尸体和其他的不太一样。”这几天志文一直没有把有关鼠疫的消息告诉孙大夫,就是在这儿等着呢。
“哦,怎么个不一样?”孙大夫胃口被吊起来了。
“抬死人的时候,得把手伸到胳肢窝下面,我们发现他们的胳肢窝很硬,一块一块的,后来又发现下巴下也是这样。”腹股沟就不说了,那个部位太敏感,容易让人误解,皮下出血形成的斑点与尸斑不一样也不能说,一个小孩子懂这个不正常。
“疙!瘩!瘟!”志文话还没有说完,孙大夫脸色就变了,一字一顿地说了三个字。
他和八千走出官道的时候,鼠疫应该还没有散播开来,两人真没见过染上鼠疫而亡的死尸。
第88章 烧的好()
原来这时候把鼠疫叫疙瘩瘟啊,志文暗道,倒也形象,有淋巴的地方确实是长满疙瘩了。
“你们怎么处理的?”孙大夫突然激动起来,双手紧紧抓住了志文的胳膊。
“撒石灰咯。”志文拍拍孙大夫,示意他松手,“不过,五六天前吧,石灰就用完了,所以我们到处找你和八千。”
不料孙大夫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抓着志文又摇了摇,“石灰没了?那你们怎么处理的?”
“呃,烧了,找到你们的头天晚上一把火烧了。”志文有点心虚,不知道这个一身儒家风范的大夫,接不接受他这种做法。
“哦?烧的好,烧的好!”孙大夫长吁了口气,终于松开了双手。
“孙伯,这是什么病?很厉害吗?”志文也松了口气,倒还不是个不知变通之人,不过该装不懂还是得装不懂。
“疙瘩瘟,你不是听见了么?”孙大夫脸色非常凝重,“得之数刻立死,你说厉不厉害?”
“孙伯,你。。。。。。能不能说得。。。。。。浅显一些?”刚才这话的意思志文听懂了,不过还是想纠正一下孙大夫这个毛病,动不动就说文言文,压力很大的。
“就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