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征途-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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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惜英雄()
他起初原本想询问对方是不是“岳应祥”,应祥正是岳云的表字,可是后来又想到表字应该是在行弱冠之礼的时候,由长辈所赐。他看着面前的这位少年,年纪根本就不足弱冠,怎么可能会有表字?于是连忙的就改口了。
那少年微微怔了怔,显得有些惊愕,笑了笑之后向韩元清说了道:“这位官人缘何认得在下呢?没错,在下正是岳云,家严便是岳大帅。”
韩元清看着这位日后民族小英雄,心中感慨万千,如果是虎父无犬子,小小年纪的岳云就已经有了大将的风范和气质,假以时日必定是栋梁之材。不过他知道,岳云之所以显得少年老成,全部都得仰赖岳飞严格的调教。
岳云十二岁的时候便被岳飞编入岳家军当小卒,曾经有一次在山坡上练习骑马的时候不小心坠马,左右陪护的骑士都担心的要命。可是回到大营之后,岳飞非但没有责怪陪护的骑士,而是狠狠的将自己的儿子批评了一顿,大骂道:“这全是平日练习不认真造成的,如果是在战场上,岂不误了国家大事?”而后竟然下令要将其拖出去斩首。
幸而周围一众将领苦苦相劝,岳飞让免了岳云的死罪,但是依然重重打了岳云100军棍。
其实这并不是岳飞故意吓唬岳云,也不是想利用这件事沽名钓誉,而是反应了岳云一个严谨、大正无私的性格。要知道最后死罪虽然免了,100军棍那可是极为严重的惩罚,古往今来在军营中犯错要受杖刑的,大致都是30到50就很重了,一个士兵真正要挨100棍子,如果事后还没死的话,也差不多只剩下五分之一的命了。更何况岳云当时还只是十三、四岁的小孩子!
而岳云也很争气,从那之后开始刻苦训练,绝不在玩忽职守、请慢浮躁。
只可惜,当岳飞被陷害冤死在牢狱之中时,年仅二十二岁的岳云也同样被陷害,与父亲一同遇难。这位堂堂名将的苗子就此英年早逝,不可不谓之伤痛。
韩元清收回了思绪,带着对民族英雄的钦佩之态,对岳云说道:“原来真是岳大郎,在下虽然卑微,但是当初在襄阳的时候,时常听起朋辈袍泽提起牛首山大战。那一场大快人心的战役,岳大郎年不过弱冠便力挫金狗,威名已然不下岳大帅之下了。”
牛首山战役的时候,岳云确实是参战了,不过那场战役他因为年龄太小,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战果。岳云在历史上真正出名的战斗,就是在十个月后,岳家军北上收复已经沦丧的襄阳府六郡,那场战役岳云充分发挥了个人英雄主义,经常单枪匹马就冲入敌阵力挫众敌。
岳云愕然了一下,难道自己的名声真的传出去了?他呵呵的笑了笑,脸上有几分得意之色,说道:“官人见笑了,岳云年纪尚小,未曾建过什么丰功伟绩,市井上的传言只怕颇欠虚实呀。”
韩元清笑了笑,说道:“岳大郎太客气了。今日虽然不曾见到岳大帅,然后自古有言虎父无犬子,在下得以见到岳大郎这般英雄少年,已然可以看出岳大帅是何等英伟人物了。”
岳云听得韩元清这般称赞自己,而且对方语气中不见任何阿谀奉承的成份,可见是发自一片真心,自然很是高兴,不由的好感倍增。他问道:“敢问官人大名?”
韩元清说道:“在下韩元清。”
岳云沉思了片刻,立刻想到了什么,双眼立刻冒出了精光,向韩元清问了道:“官人莫不就是鄂州一千兵士拒齐人一万大军两天两夜的韩元清?”
这下轮到韩元清愕然了,自己的名声有这么夸张,从鄂州都传到了江州?看来舆论的传播力量是强大的。
“呵呵,正是在下,只是鄂州那一战颇为侥幸,而且全仰仗我身旁这位高宠高都头的鼎力相助,才得以击退齐狗。”他谦虚的笑了笑说道。
“韩太尉太客气了,这一战可真是涨了我大宋的士气呀,咱们岳家军里也经常谈起这件事,恨不得现在就挥师北上杀齐狗、诛金狗。”岳云振奋的说道。
“会有机会的。”韩元清颇有深意的说道。
“既然如此,还请韩太尉随我进营,在下也好向韩太尉讨教一番军略。其实韩太尉今天来得太不巧,我家大帅目前正在鄱阳湖操练水军,故而不在大营之中,让韩太尉你白走了一趟了。若韩太尉不忙,可今日宿于营中,明后几日我家大帅便会回来了。”岳云爽快的说了道,脸上带着敬意与遇到知己般的兴奋。
韩元清见岳云如此好客,虽然心中很感动,却也看出了这位少年不谙世事、城府太浅。他与岳云今日第一次见面,岳云就能够邀请自己留宿军营,足见其防备之心并不到家,万一自己是一个细作,那岂不是直接就打入岳家军内部高层?
“岳大郎的好意,在下感激不已,今日未曾见到岳大帅,实乃遗憾,不过好歹见识了岳大郎的风采。只可惜在下明日一早便要陪护光化军节度使前往临安,不便留宿,只好心领了岳大郎的好意了。他日若有机会,在下一定愿与岳大郎促膝长谈、把酒言欢。”他不疾不徐的说了道,言语之间流露出一副真诚之意。
岳云叹了一口气,遗憾的说道:“原来如此,承蒙韩太尉如此繁忙还抽空来拜会我家大帅,这件事在下必定会转告我家大帅的。”
韩元清笑了笑,拱手道:“多谢了。那在下就不多叨扰岳大郎了,再回。”
岳云也向韩元清和高宠拱了拱手,说道:“保重了,韩太尉,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
从岳家军大营离开之后,高宠叹了一口气,脸上有些失望,说道:“今天还真是不巧了,没见到鼎鼎大名的岳大帅了。明日我等便要前往临安,此去临安,也不知道何日能够再有机会遇到这样的大元帅!”
秦相公雅兴()
韩元清笑了笑,说道:“那岳大郎也算是名将了,见了他也不枉此行了。”
高宠摇了摇头,脸色没有一点兴奋的意思,说道:“那可不一样,我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岳大郎的名号,甚至都还不知道岳大帅有一个儿郎了。”
韩元清与高宠不是同一时代的人,自然对见到历史名人的感触不一样。他只是笑着,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骑着马从德安县走了出来,鄱阳湖距离江州就更远了,还要多走一个德安县的路途才能赶到那里,所以他们现在自然不可能去往这个地方了。在返回江州城的路上,高宠忽然又有了一番感叹:“若能投效在岳家军麾下,那也是一件幸事呀。”
韩元清听了这番话,心中可是吓了一跳:晕菜,好不容易把你从岳飞帐下挖到我的帐下,你现在又要跳回去,这不是打击我吗?不过他脸上故意表现出一番淡定,深沉的说道:“高兄弟,你也是胸有大志之人,我等仰慕岳元帅,可不是因为要屈居人下,而是希望能仿效岳元帅成为一代统兵名将和治兵良将。”
高宠听了韩元清这番话,心中怔了怔,他知道韩元清是在暗示自己。顿时他的情绪澎湃了一下,笑着说道:“韩将军说得对,我很期待有这样的一天,能与岳大帅并肩于战场之上。”
韩元清点了点头,坚定的说道:“会的,而且不会很久。”
……
次日清晨,江州知州许靖准备好了船只,率领江州知州衙门的全体官员,甚至连自己家小都带来了一同为秦朗饯行。许靖准备的船只是一艘两层的中型两桅船,正好让一行七十不到的人外加船工十多人刚好坐满。许靖原本还打算派遣一艘兵船来护送,可是江州除了岳家军的水军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水军,而许靖与岳飞关系并不好,故而没办法调用岳家军的水军来护送。
不过秦朗对于许靖的热情已经感到很满意,在上船前也去许靖客套了一番,表示这份恩情一定铭记于心。这句话感动的立刻让许靖差点跪下来谢恩了。
就这样,秦朗一行人开始沿着长江一路南下前往临安了。
这天晚上,船工在船尾做好了饭食,派人送到了各个船舱。当然这些饭食也有高低档次之分,给护卫的也只是一般的饭食了,而送给秦朗、秦芷薇的则是上好的佳肴,有鱼有肉甚至还有酒。
韩元清的身份自然要略微高一些,本来也应该吃好点,但是船上空间有限、食材攸县,不可能做得那么仔细。他也没有摆出什么架子,一个月前自己与这帮弟兄连吃饱都成问题,自然不奢望吃好了。
他与高宠、杨文兴甚至还有毕进等几个节度使府上的府卫都在船舱里,与士兵们一起吃饭。毕进还特意与韩元清等人开了玩笑,说从现在开始要称呼韩元清为“韩判官相公太尉”了。因为“相公”通常是对地位较高的文职官员称呼,节度判官正是文官,而又因为李横保举了韩元清为右武大夫,这是武官的官位,故而又有“太尉”的尊称。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气氛极为融洽。
韩元清这趁此向所有人表示,说道:“大家都是同甘共苦的好兄弟,从襄阳城一路走到现在,我韩元清是什么人,想必大家都很清楚。既然大家曾经患难与共,我韩元清自然不会忘记这份旧情,日后大家只要做好本份之事,我韩元清大家照样可以以兄弟相称。”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很感动,这些士兵们是真真切切与韩元清共患难过的,襄阳逃亡路上的凄凉、泗州被困时候的绝境、突围战斗中的惨烈,这些都是一辈子不会忘记的境遇。
就在这时,舱门忽然敲响了。
“何人?”毕进距离舱门比较近,问了道。
“奴婢小红,老爷让奴婢来传话。”门外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细细的声音。
小红是秦朗在江州的时候,江州知州许靖见秦朗的随从都没了,特意将自己家的一个乖巧小丫鬟送给秦朗,一路上能够服侍一番。
毕进说道:“进来吧。”
舱门推开了,小红怯生生的看着满船舱的男人,有点不敢进来,于是就站在门外弱着声音说道:“老爷让奴婢来请毕护卫和韩判官相公去楼上。”
毕进与韩元清对视了一眼,韩元清问道:“秦相公可有什么事吗?”
小红怯怯的答道:“老爷请两位饮酒。”
韩元清和毕进都笑了笑,原来秦老相公忽然雅兴突发,苦于没有人作伴,故而就让他们这些属下上去陪酒了。毕进看了一眼船舱的诸人,开玩笑着说道:“哎呀,看来我与韩判官是有口福了,各位兄弟这次还真是对不住了呀。”
于是韩元清和毕进就跟着小红走出了船舱,来到了船楼的第二层。
这里是一座小厢房,厢房外面是一处露天的平台,秦朗就将小桌设在平台上。此时平台四个角落都执掌起了灯盏,朦胧长夜色,两岸都是一片静悄悄。与这艘船同行的还有几艘江州起锚的商船,此时与这艘船比邻而行,让整个江面上显得并不孤单。
韩元清与毕进在小红的引路下,来到了秦朗面前。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向秦朗行礼,秦朗就已经乐呵呵的起身,不顾主仆身份就伸手去拉着两个人坐了下来。
“唉唉唉,总算是过上了安稳日子了,今日高兴,你们两位一路上对老夫照顾有加,都可谓是有恩于老夫,所以都不要拘礼呀。”秦朗哈哈的笑着说道,同时还亲自为韩元清和毕进满上了一杯酒。由此可见他今日当真是神清气爽,很是兴奋了。
韩元清在经过厢房的时候,没有看到秦芷薇,也不知道这位小娘子此刻跑到哪里去了。他暂时没有理会这件事,向秦朗说了道:“秦相公今日难得雅兴,在下与毕兄弟自然不会让秦相公扫兴了。哈哈,在下与毕兄弟一起先敬秦相公一杯。”
作赋明志()
说完,他与毕进举起了酒杯向秦朗敬了去。
秦朗喜滋滋的将酒嘬干了下去,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酒不是好酒,当然这也怪不得别人,咱们在船上条件太过简陋了一些,等到了临安,一定要好好的喝上一顿好酒。”
韩元清和毕进都是相视一笑。
三人相互把盏了三巡,秦朗觉得单单喝酒闲聊没有什么情调,于是忽然提议道:“咱们有宋一朝以来,都喜欢填词曲赋,不知道两位有没有这方面的喜好,此时倒是可以为酒席助兴呀。”
秦朗身为朝廷大员,平日又无什么公事可做,便也喜好了宋人词赋的雅兴。不过他刚刚说完,就觉得自己这番话有些不对头了,韩元清和毕进都是武夫出身,岂能会文人附庸风雅的玩意?自己这么一说,岂不是要让他们难堪吗?
当即他立刻又笑了笑,连忙解释的说道:“哦,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