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迷局-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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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只有四个人，除了兼任开发区党工委书记的常务副市长韩平军之外，再就是开发区管委会的一正两副三个主任。刘子云只能是中层，梁思思也算中层吧。按说，韩晶晶作为湖城大酒店的常务副总，她出面邀请，一般是不会邀请开发区管委会中层的，即便是因为刘子云是办公室主任，他们打交道多一些，再邀请他一并参加还勉强说的过去的话。邀请办公室副主任梁思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但是，韩晶晶是女人，她一来就表示与梁思思很投缘，这么一来，也就有了理由。请梁思思参加也就顺理成章了。冯春波是不能拒绝的，否则的话，只能更加深韩晶晶对他和梁思思的怀疑。

　　　　冯春波一边想着，一边往刘振林的办公室走去。在走到刘振林的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让梁思思一并参加。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冯春波又想了一会儿，拿起电话，给韩平军打了电话。他说：“韩市长，刚才湖城大酒店公关部吴经理联系办公室，说是大酒店的领导希望今天晚上能与咱们开发区的班子一块吃个饭，您看您能参加吗？”

　　　　韩平军根本不认识湖城大酒店的公关部吴经理。其实，这个公关部经理吴菲菲是韩晶晶前不久刚刚招聘来的，据说是南方一所著名的大学的高材生，是学电影表演的。毕业后，因为电影圈子暂时没能进去，从网上看到湖城大酒店招聘人员的信息，就来应聘。经过面试，被韩晶晶看中了。立刻委任她当了公关部经理。这是前几天的事情，冯春波也是刚刚知道的。冯春波现在面对韩晶晶，不得不小心翼翼。他怕今天与韩晶晶他们吃饭的事，过后传到韩平军的耳中，会惹得韩平军对他产生不好的看法，以为他不与韩晶晶结婚，却又与韩晶晶继续保持关系。他不得不向韩平军汇报。其实，他知道这个饭局韩平军不太可能参加。因为，如果是挂名湖城大酒店总经理的刘兵出面的话，刘兵会亲自去请韩平军的。毕竟，刘兵是湖城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是韩平军的下属。他不会让公关部经理去与开发区管委办公室联系的。这么做，只能出自韩晶晶的安排。果然，韩平军说：“我今天晚上有一个活动，你和马凤海、刘振林他们去参加吧。”

　　　　挂了电话，冯春波看了看表，时间快到了，他就收拾办公桌。自从他在芦花乡做秘书的时候起，就养成了一个习惯，临下班的时候，一定要把办公桌上收拾好，然后等下班后，再去把领导的办公桌收拾好。后来，当了县委书记肖云斌的秘书之后，他也一直保持着这个好习惯。再后来，他当了副县长，县长，他依然保持这个习惯，他不让秘书替他收拾办公桌，而是自己收拾。收拾办公桌的那几分钟时间里，他一边整理文件，一边把这一天的工作梳理一遍，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疏漏，同时也把明天的工作思路理好了。

　　　　来到开发区后，冯春波的办公室是由梁思思负责的。这并不是办公室主任刘子云安排的。在安排这些工作的时候，刘子云觉得女孩子细心一些，就让担任办公室副主任的梁思思来安排人为几位领导整理办公室。梁思思就亲自承担起了为冯春波打扫办公室的任务。却把韩平军、马凤海和刘振林三个人的办公室安排给办公室其他工作人员。好在韩平军从来不到这儿办公，他的办公室也就只是保持卫生整洁就行了。

　　　　开始的时候，梁思思每天下班后，看到冯春波离开了办公室，就会到他的办公室整理，并且把办公室打扫一遍。第二天上班前，梁思思也是提前到冯春波的办公室再次整理一下，再打扫一遍卫生。后来，她见冯春波每天临下班前都已经把办公桌收拾好了，他也就仅仅是打扫一下卫生。开始的几天，冯春波并不知道是梁思思在为他打扫办公室，他以为是办公室的一般工作人员在干这件事。直到有一天，他因为有事，提前来到办公室，正碰上梁思思在打扫办公室。他愣了一下，说：“小梁，打扫卫生这种事你怎么亲自干啊？让办事员做就行了。”

　　　　梁思思却说：“冯主任，让别人打扫我不放心，您就让我做吧。”她这句话的后边其实是有另一层意思，她在心里说的话是我给你做事是一种寄托和安慰。她正是通过每天为冯春波收拾办公室来接近冯春波的，冯春波办公室里的每一件东西上都残存着他的气息。一走进冯春波的办公室，她都会先深深吸一口气，然后仔细地收拾和打扫。自从她被许志刚金屋藏娇以后，她认为自己早已经没有了重新获得冯春波青睐和呵护的资格，那一次走进冯春波办公室对冯春波做出的唯一一次试探被拒绝后，她就把自己的心深深地锁了起来。表面上看来，她与冯春波的接触完全是工作上的，除去工作之外，两个人几乎没有任何的交集。即便是为冯春波收拾办公室，在别人看来，这也是梁思思的工作。但是，在梁思思的心里，却早已经超出了工作的范畴，她每天都会在这人感受到冯春波的气息。其实，很多时候冯春波并没有到办公室来，但是，梁思思走进办公室，却依然能够感受冯春波的气息。这成了她的精神寄托。

　　　　到下班时间了，马凤海和刘振林都来到了冯春波的办公室，三个人一起走出去，坐冯春波的车前往酒店。刘子云和梁思思会在下班后晚一会儿过去。

　　　　三个人在楼前，司机王晓民已经把车子开过来了，冯春波却没有上车，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指着前边正在施工的办公大楼，对马凤海、刘振林交代了几句。就在他临上车的时候，不经意地扭头往楼上看了一眼，他正好看见梁思思站在他的办公室里，在擦拭着窗台，梁思思的脸就在窗台上的那盆兰草旁边显露出来，他分明看见梁思思的眼睛正在看着他。他的心里一紧，赶紧扭回头，上了车。

22。第179章　、饭局中的尴尬人（）　
在官场中，几个人吃一顿饭，往往是很累的。（尤其是有上下级关系的人在一块吃饭的时候，更是如此。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很累。那个官职最高的人一般是不会感到累的，因为整个饭局都在他的操纵中，他愿意喝酒，别人就会想尽各种办法让他喝得高兴，喝得尽兴。如果他不愿意喝酒，别人也不敢硬劝。他愿意说话，所有的人都会洗耳恭听。他不愿意说话，也没有人去怪罪他。在饭局中，和在机关里一样，也是等级森严的，一场饭局，所有的人往往自动根据职位的高低排排坐，那个官位最高的人就像是蹲坐在金字塔的塔顶，他可以顾盼自雄，自由自在。其余的人都必须仰其鼻息，唯其马首是瞻。

　　　　在今晚上的饭局中，开发区管委会这边参加的人是冯春波、马凤海、刘振林、刘子云、梁思思，湖城大酒店参加只有两个人，分别是韩晶晶和公关部经理吴菲菲。在这七个人中，冯春波的职位最高，他是地地道道的正县级，马凤海、刘振林和韩晶晶都是副县级，刘子云是正科，梁思思是副科，而吴菲菲虽然是湖城大酒店的公关部经理，却没有行政级别。整个湖城大酒店，就只有挂名总经理的刘兵和副总经理韩晶晶是有行政级别的。按说，在这场饭局中，中心人物自然的就是冯春波，他也应该是最轻松的一个人。凡事都有例外，今天晚上，这七个人中，感觉最累的却恰恰是职位最高的冯春波。

　　　　在一个酒桌上，有两个与冯春波有密切关系的女人，她们之间互相试探着、提防着。即便是这桌饭只有冯春波和韩晶晶、梁思思三个人，冯春波也会感到很为难，很累。况且今天还有他的几位下属，尤其是马凤海正在密切的关注着他。冯春波早就感觉到了马凤海最自己的过度的关注。在这种场合，冯春波要想表现的完全得体，的确是很难。

　　　　按照湖城的习惯，东道主韩晶晶坐的是主陪，吴菲菲是副陪，主副陪是隔着一张圆桌对坐着的。主宾自然是冯春波，他坐在韩晶晶的右边。马凤海和刘振林都是开发区管委会的副主任，但是，马凤海排名在刘振林之前，副宾就是马凤海，他坐在韩晶晶的左边。刘振林只能成为三宾。在湖城，三宾、四宾的坐法有两种，一种是分别坐在主宾和副宾的下手，如果按照这种坐法，刘振林挨着冯春波，坐在冯春波的下手。刘子云挨着马凤海，坐在马凤海的下手。梁思思坐在刘振林的下手，或者刘子云的下手都可以。还有一种坐法，三宾要坐在副陪的右边，四宾坐在副陪的左边。今天这个场合，在冯春波看来，按照前一种坐法是比较合适的，因为刘振林与马凤海都是副主任，如果让刘振林去坐在副陪吴菲菲的右边，这就显得与马凤海的位置的不同太明显了，区别也太大了。如果让刘振林挨着自己坐，就比较好看一些。所以，冯春波他们走进包间的时候，韩晶晶与吴菲菲自觉的占据了主陪和副陪的位子，两个人站在那儿，热情地请大家入座。冯春波没有客气，走到了韩晶晶的右边，马凤海和刘振林两个人却都出现了一丝儿的犹豫。按年龄，刘振林比马凤海大，马凤海不得不做出一番谦让，他指着韩晶晶左边的副宾位，伸出手让着刘振林。当然，他也只是一个“让一让”的态度，刘振林自然不肯过去，他就让马凤海过去。这个时候，冯春波是不能说话的。他如果说话，就会得罪人。如果他说让马凤海坐副宾位，刘振林就会很难堪，心里也会很不舒服。如果他说按照年龄大小让刘振林坐副宾位，马凤海就会不高兴。

　　　　冯春波不好说话，韩晶晶也不好说话。连冯春波都不好说的话的时候，她自然是不好说话，甚至是不能说话。她如果说了话，就更会得罪人。马凤海并没有真心让刘振林坐副宾位，他只是略微让了一让，刘振林让他去坐，他就顺势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话，就走向了韩晶晶的左边。这个时候，刘振林的心里有点不高兴，但是他的脸上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没等别人再让，就向冯春波身边走过去。他想坐在冯春波的下手。可就在这个时候，韩晶晶说话了，她笑吟吟地开玩笑说：“刘主任，怎么？不愿意挨着我们的吴美女啊？”

　　　　刘振林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他还在犹豫的时候，冯春波说：“还是让刘主任挨着我吧。”

　　　　按说，这个时候韩晶晶是不好再说什么的，可是，今天韩晶晶不知道是怎么了。她看着刘振林说：“按照咱们湖城的最正规的坐法，刘主任应该是坐在吴大美女的右边的。”她这么说，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刘振林不好再说什么，就坐在了吴菲菲的右边。这样一弄，刘子云就自然的坐到了吴菲菲的左边。到了这个时候，梁思思也看出了一点端倪。因为只有七个人，这么一安排之后还有一个座位是她的。这一个圆桌本来是可以坐八个人的，在他们进来之前，就已经撤掉了一个座位。撤掉的是副宾和四宾之间的座位，留下的是主宾和三宾之间的座位。本来这也没有什么不妥的。但是，韩晶晶坚持让刘振林坐在吴菲菲的右边，经她这么一安排，梁思思就只能坐在冯春波和刘振林之间了。坐下之后，这个格局也就很有趣了。在冯春波的两边分别是韩晶晶和梁思思。对于不知情的人，这没有什么。但对于作为局中人的冯春波和梁思思，却都感觉到了韩晶晶是故意这么安排的。也就是说，韩晶晶这么做是有深意的。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是今天的事情完全颠倒了过来，是旁观者迷，当局者清。韩晶晶、冯春波和梁思思三个人都感觉到了空气中有一种异样的气氛。不过三个人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对于韩晶晶来说，她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压力和紧张，因为这本来就是她早就设计好的，她想借着今天的饭局对冯春波和梁思思的关系进行进一步的试探。梁思思呢？虽然挨着冯春波坐着心里有点紧张和不安，她也预感到这是韩晶晶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目的。但是她并不怕，对冯春波和韩晶晶的事情他当然也是知道一点的。有了网上的那个帖子之后，原平县的官场中人有几个不知道这件事的呢？她见韩晶晶这么安排，心里反而很高兴，她想，既然你要看出点什么，就让你看出来好了。你已经嫁作他人妇，却还惦记着别人。我怕什么呢？正好可以挨着冯春波坐着。想到这些，她也就坦坦荡荡地坐下来，表情很自然，也很轻松。冯春波却有点紧张，这两个女人都是他曾经深深地爱着的，即便是现在，他虽然硬逼着自己不与他们发展下去。但是，他对韩晶晶和梁思思的感情一直是深藏在心底的。现在并不比以前差，甚至那份感情更加浓厚了。不过是迫于道德和舆论